11、獵場(一)
字數:10074 加入書籤
作者有話要說: 《別院》係列一發完,引發了大人們強烈的共鳴,精品評層出。瀟灑都一一用心讀過,受到了不少啟迪。下個係列是獵場,故事情節會迅速推進,大人們看後,請繼續熱情留評。謝謝了。
鳴謝大人們的投擲。橄欖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11-18 10:35:34
ddll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11-17 16:25:48
丟胖胖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11-16 22:29:50
丟胖胖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11-16 22:27:56
bbjxwqllss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11-16 21:06:10
bbjxwqllss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11-16 12:31:51
bbjxwqllss扔了1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11-16 12:15:11
京城內外的安全防衛,已經到了最嚴格的時候。官府登記在冊的隨侍人員集隊出城,然後,徹底封閉城門。任何人再不準出入京城。
晨,嘉和公主府。
麥冬進顧夕房裏送藥時,看見昨日還在床上爬著不愛動彈的人,已經起了身,收拾停當,外衫都穿好了。
麥冬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住他,“夕少爺,您別亂動,看抻了傷口。”
顧夕堅持著自己束好了腰封。從腰往下都是被杖子打裂的傷口,硬生生的棒傷,養了七八天,好藥不斷,才勉強合了口兒。束腰帶時,嫩肉磨著布料,蜇得沙沙地疼。顧夕單手撐著床欄,緩了緩,才敢慢慢站直了腰。
顧夕轉過頭看了看窗外,澄澈的眸子裏映滿了晨輝。從麥冬的角度看,顧夕側臉線條柔和精致,隻是入府時臉上的小肉肉已經瘦沒了,連下巴都是尖尖的。
麥冬心裏不是滋味,上前一步應,“夕少爺有事吩咐我?”
“不。”顧夕擺擺手,轉目看他,“麥冬,是我師門有事相召,我得出府一趟。”
麥冬怔了下,眨巴眼睛道,“啊?喔。”
說實話,麥冬是不太想放顧夕出府的。
自從那日銘主子打完人,就被公主殿下帶到別院去了,也沒機會交待對夕少爺的安排。但他揣度著銘主子的意思,也是不會讓顧夕出門的。幸而夕少爺因為腿疼,不愛動彈,自那日便沒出過竹苑,少了許多曲折。
於是他想了下,進言道,“夕少爺有什麽事?讓小的替您跑腿吧。您剛傷了那會兒,銘主子親自照料,心疼得緊。您還是在府裏好好養傷吧,等主子從獵場回來,看見您無礙了,那該多高興?”
提到顧銘則,顧夕繃緊唇線,臉上仍沒什麽鬆動。腦子裏卻在飛快地回憶,先生何時來床邊親自上藥的?怎麽想不起來了?打一頓杖子,腦子也能不好使了?
“喔,當日……您不是昏過去了嗎?銘主子趕來時,您還未醒,他怕您醒了上藥遭罪,又炙了您的睡穴,這才從容給您療傷的。”麥冬當顧夕一臉迷茫,趕緊又補了幾句。
趁自己昏迷時來?還紮了睡穴?顧夕終於忍不下,撇了撇嘴角。自己千裏迢迢趕來京城,卻也就隻與他共進了晚膳。翻臉比翻書還快,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手打人,還要求他腿了褲子……想到那天自己裸著臀腿被打到昏過去,不知是怎麽被抬到房裏來的,顧夕就覺得臉上發燒,無地自容。對於先生不願意見他的猜想,顧夕覺得心口發疼。他強自鎮定了下,問,“先生不在的這幾天,府裏誰管著事?”
麥冬道,“是林侍君。不過晨起時,獵場傳來手令,林主子就點齊人趕去獵場了。”
顧夕看他。
麥冬為難道,“府裏此刻真找不著主子了,趙大總管外出辦事,中午方能回來呢。您不如等……”
顧夕也很為難,“不成,時辰卡得緊。”
麥冬的拖字訣不奏效,苦著臉看顧夕扶著門框,步履略艱難地走了出去。
“夕少爺,沒有管事發話,這府門是不會開的。”麥冬追出來做最後的努力。
顧夕停下步子,“那,就不從門走了。”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 />
麥冬嚇了一跳,“夕少爺,您想……”
顧夕在心裏計較了下,便開始打量竹苑四周的房頂,“麥冬,是師門傳來的手令,我不能不遵。等我出府後,你報與趙大總管。”
麥冬使勁擺手。
顧夕笑道,“哎,你別急,聽我說。我這一去,得幾日不歸,遮掩不住的。你早報上去,公事公辦得好。也省得……先生回來為難。”
麥冬怔了怔,垮下肩,“是。”
顧夕拍拍他肩膀,轉身出了竹苑。
麥冬未及跟出去,就看見一個淡色的身影,躍上榭香閣的屋頂,青天白日裏,幾個騰躍,輕盈地遠去了。竟無一個侍衛驚覺。
“哎,”麥冬站在院子當中,無奈攤手。
這些日子,他貼身照顧夕少爺,也算看明白了顧夕的性子。剛傷的那幾天,因為太疼,心情不好也不愛出聲,就隻自己爬在床上睡覺,醒了也不鬧人,挺招人心疼。後麵幾天,疼得好些了,有心情看看銘主子書房裏麵那三麵牆大書架上的書,擺擺棋譜什麽的,除了大總管趙忠時不時來看看他,他從未跟府中任何人交往,更沒打聽過府裏的事。
麥冬雖是小廝,但在公主府中當差,自然見慣了那些挖空心思想青雲直上的家夥,是如何巴結逢迎的。有人為搏個好前程,真是無所不用,醜態畢現。他看得出來,顧夕對公主府的認知,也就是借住幾天而已。
他們這些下人,私下裏都議論說,滿京城裏也尋不見象夕少爺這樣的人才,難得和銘主子一樣,清清淡淡,無欲無求。
這樣的無欲則剛的性子,也就是在宗山那樣的地方養出來的。他坦坦蕩蕩地來京,坦坦然然地入府,安安分分地在竹苑裏等銘主子,估計等到銘主子回來,他與他聚上幾天,就會飄然離開。所以,麥冬以為,顧熙這樣的必子,自然不會因為挨了責打,就會惶恐地認為自己犯了什麽大不了的罪過。更不會為了守公主府的門禁,而束手束腳。
不過他走時交待的那一句,也泄露了他的軟肋。他自己倒是什麽都無所謂,就是怕帶連了他家先生。
麥冬長長歎氣,自己出了竹苑,找趙大總管去了。
---------------------------------------------------------------
獵場。
今晨入駐的人不少。太子攜太子妃和他的側妃顧采薇,已經率先紮好了營。
他的大帳裏,並無人頭攢動,一個身披褐色袈裟的大和尚,與他對坐飲茶。幾個勁裝的青年男子跪坐在他身後,雙手按在腿上,像時刻蓄勢待發的獵豹。他們皆身背長劍,英氣內斂。
太子趙珍打量著這幾個劍侍,嘖嘖道,“大和尚手下無弱兵呀。”
那大和尚抬目,鷹眸銳利,眉目深刻。正是萬山。
萬山哈哈笑道,“太子殿下謬讚了。這幾個孩子,我從他們小時就開始□□,頗得用些。此回便把他們給了太子殿下,供您驅策。”
趙珍驚喜地揚眉,“如此,珍卻之不恭了。”
姿態倒是擺得很低,萬山眉梢動了動,“你們幾個見過太子殿下。”
那幾名劍侍皆跪伏,低聲道,“屬下見過太子殿下。”
“可有名字?”太子問。
“師父說,舊名字在屬下等入太子府時,便不許再用了。待屬下等有了功勞,再請太子殿下賜名。”
太子伸手挑起跪前一個的劍侍的下巴,瞧清長相,眉梢又挑了挑。
“可會侍奉?”
“……”那男子遲疑了下,“來時師父讓人教過。”
“好。”太子頗為滿意,“等早膳後,入內室等我。”
那人垂目,“是。”
萬山在一旁冷眼觀瞧,心中對這個太子行事,頗有些瞧不上。但麵上不顯。
趙珍卻不以為意,他轉目看向萬山,“大和尚別見怪,我從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來都認為,隻有全身侍奉主子的人,才可堪信任。既然要做我近身的人,怎麽著,也得讓我全心信任才好。”
萬山低頭細琢磨了下,也釋然道,“果然太子殿下有一番識人用人的高論啊。”
趙珍笑笑,又讓其他人抬頭讓他瞧瞧。
“嘖嘖,大和尚收徒的眼光,可是不錯。”他捏著另一個劍侍的下巴,輕輕在他麵頰上摩娑。入手柔潤,肌膚極有彈性。那劍侍低低垂著眉眼,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扣著腿兩側,沒有多餘動作。
太子讚許道,“大和尚教得更好。”
萬山嗬嗬笑笑,“他們都是今年新進天閣的劍侍,為著太子殿下的春獵,我可是把比試提前了。給您選了這幾個好苗子,供您驅策。”
“噢,不錯不錯。”趙珍手上動作不停,挨著個地拔弄跪在眼前的這排男子,回頭問,“不是說有六個?”
“過會兒該到了。”萬山以茶蓋臉道。心中卻為太子的貪婪鄙夷。
“喔?”趙珍來了興趣,問道,“這幾個已經是天閣弟子了,來晚的那個又是什麽來頭?”
“這幾個也隻得您尋常差用,過會兒到的那個,是今年天閣的甲字號掌劍。”
“掌劍?”趙珍頗為動容。他也知道些宗山的規矩,天閣劍侍的甲字號,會被奉為掌劍。掌劍雖也是劍侍,但有權利調用劍閣所有劍侍。待這一期的掌劍滿二十五歲後,可出天閣,所有同期劍侍,皆歸他屬下。然後,宗山才會進行下一輪的天閣大比。
掌劍在宗山的權責很大。而且現今宗山五名首座師尊的位置,都必出自天閣的甲字號。
“他才十七,是我親傳弟子。”萬山道,“叫顧夕。”
“顧夕……”太子在口中默念了幾遍。
“他……與其他弟子不同,身家……顯赫。”
“噢?”太子好奇,“哪一家?”又琢磨道,“姓顧的?”
他驚訝地張大眼睛,“姓顧,莫非?”
萬山知道太子定是想岔了,不過正中他下懷,他微微笑道,“他親族勢大,不過他自幼隻與小叔叔走得最近。”
“哪一個?”
“姓顧……名銘則。”
太子完全愣住。從沒聽說顧銘則有這麽一個侄子呀。
“一直養在宗山,未曾張揚。”萬山諱莫如深地看了他一眼。
太子一下子明白了,點頭,“喔,喔……”腦子裏映出顧銘則英挺的麵容,一時心癢難耐。
“幾時至?”
萬山微微笑,“我這個徒弟,可不比其他,功夫雖然頂尖,但自小也是嬌養慣了的。銘則怕他受委屈,在身邊放了一大堆伺候的人。平日裏,也是萬事都隨他高興,放天閣前,他除了練功上點心,也就整日在山上玩樂,萬事也不走心,就是個少爺脾氣。”
太子眼睛全亮了,“喔,自然是金琢玉雕的孩子,顧家郎君,都是清貴性子。”
萬山點頭,“太子明白就好。”
太子一個勁點頭,“明白,明白。”
-------------------------------------------------
太子早膳完畢,踐了與方才那劍侍的約。因是早晨,他很有精神,那劍侍又是頭一遭侍奉,被弄得很是慘烈。
“賜名晨。”太子心滿意足地從那劍侍身上下來。
那劍侍猶豫了一下。
“怎麽?”太子略不悅。
那劍侍似想到了什麽,搖搖頭,“無事,謝殿下賜名。”
“想到什麽了?”太子坐在床邊,用指甲劃那劍侍光滑的脊背,帶著手下的人一陣輕顫。
“劍閣的掌劍,與他的名字衝撞了。”
“顧夕?”
“他字希辰。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太子的手指已經探進身下,惡意攪弄,劍侍輕輕喘,“不過既然他也會入太子麾下,名字什麽的……”
“噢,不。”太子沉吟,“他的名字不好衝撞的,你別叫晨了。”
那劍侍抬目看他,雙眸中含著縱情後的餘波。太子玩興又起,把他從床上拉到地下,按在腳踏上,又是一番攻城掠地。
那劍侍眸中含著霧氣,早已經渙散。
太子氣喘籲籲地從他身上下來,“就叫瀾清吧。”
“是。”劍侍啞著聲音。
“從你往下,其他的人就叫瀾岸,瀾珊,瀾肆,瀾武。”
這就是許了他為五人之首了。那劍侍跪起來,“是,瀾清代謝太子殿下賜名。”
太子擺擺手,披衣離開。
------------------------------------------------
顧夕到時,獵場裏已經到了不少人。
他倒沒逞強騎馬,主要還是疼。索性上了鋪滿軟墊子的馬車,因為隨行的劍侍手中有官府的調令,一路暢通無阻地開到營地。
“掌劍,到了。”劍侍探身到車廂裏看時,顧夕側臥在墊子上,已然睡著了。
“掌劍?”
顧夕掙紮著醒過來,全身都汗透了。
“做惡夢了?”那劍侍趕緊上來,“怎麽出這麽多汗。”
顧夕迷茫了一瞬,醒了。他撐著坐起來,微微喘息,“嗯,不過是夢,無妨。”
那劍侍瞧他水撈出來的樣子,心道怎會無妨,驚出這麽多汗!
車內有個小箱子,劍侍走過來打開翻看,果然有些隨身衣物。
顧夕頹然躺下,又緩了緩,才起身換衣服。
“掌劍,咱們去吧?”劍侍請示。
顧夕單手拄著車欄幹,沉吟了下,“不,既然進來獵場了,我們先找一處地方隱起來。”
那劍侍驚了下,“可是師尊手令已下……”
顧夕擺擺手,“聽我的,責任我負。”
劍侍不再堅持,放下車簾,車又緩緩啟動。
顧夕從車窗向外看,整個獵場裏外均有軍士把守,往來巡邏的人員,也整肅幹練。遠遠的,人頭攢動處,該是營地。他目光往遠看了半天,目光微閃。
師門命他趕赴太子府效力,而他到了京城才得知,先生竟然是公主府的正君。他不確定這個安排背後的原因。他這些日子從麥冬等人的話中聽出來,太子府和公主府兩大陣營,在朝中抗衡。但他卻能篤定,先生斷不會是太子埋在公主府裏的暗線。先生該是有自己的圖謀,且與師門相悖。否則,顧夕無法解釋,一個那樣灑脫肆意的人,為何會突然被廢了內力,改了性子,甘心困在公主府的內宅。
所以,此刻的顧夕,雖已經身在獵場,但既不能去找顧銘則,更不能去太子處效力。
若是此刻先生在身邊就好了,至少能為他解惑。顧夕長長歎出口氣,心中微微怨念。先生改了性子,脾氣也大了,連話也不讓他說一句,劈頭蓋臉就打得人皮開肉綻的。或許這也是先生的一種姿態,把他打得起不來床,自然不用摻和獵場裏的事了。
顧夕順著思路,這些天一直在思索。此刻身在獵場,感受到獵場裏的氣氛,他豁然貫通,難道獵場裏,會有大事情發生?是先生操縱的?還是師門?他凝著眉思索,卻思緒紛亂。方才之所以惡夢連連,也是因為這些日子的困擾吧。顧夕揉了揉眉心,又覺得身上的傷隱隱發痛。
他撩開車簾,低聲命劍侍將車駕混在眾多隨行車駕中。他們有太子手令,估計能通行。
果然,通過官軍的幾重查驗,終於進了隨從的營地,甚至還領到了一個單獨的帳篷。
劍侍這一路行來,心幾度吊到嗓子眼裏。但瞧著車裏的人,安安靜靜,從容淡定。他不由在心裏暗暗敬佩,別瞧顧師弟年紀小,但真真的,有主意呀。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