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鳳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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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寒景腳步猛頓,眸中寒光四射,連著周圍的空氣都冰凍幾分。

    顧盼姿不禁稍稍後退,她以前纏著皇舅舅賜婚的時候打聽了許多關於祁寒景的故事,皇舅舅向她講述祁寒景如何起兵微末,如何神機妙算,如何征戰沙場,如何鐵腕治軍,等等。

    皇舅舅似乎自祁寒景從軍開始便關注著他,可皇舅舅貴為九五之尊,為何要關心這樣一個普通將士?

    後來她實在好奇,便向皇舅舅索問原因,奈何皇舅舅總是避而不答,她隻好略施小計,終於在皇舅舅口中套出“鳳裳”此名。

    鳳裳,舞絕兮於凰鳳,冠色兮於華裳。

    顧盼姿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時,便篤定此女並非常人,皇舅舅每每提起她,眼中總憑空生出幾分惘然,令人倍感哀涼。

    再後來,皇舅舅一語帶過提了幾個關於鳳裳的前塵,這時,她才知道鳳裳是祁寒景的母親,而祁寒景之所以又名憶玄,則是因為鳳裳的至愛,也就是祁寒景的父親名帶“玄”字。

    顧盼姿對此事頗感興趣,鳳裳的一生,肯定轟轟烈烈,而被她這樣的女子深愛著的男人,又該是何等優秀?

    隻可惜皇舅舅守口如瓶,她再也未能聽到更多故事。

    她一直知道祁寒景父母早亡,但兩年前皇舅舅醉酒時曾迷蒙地說過一句話:“鳳裳,你過得可還好?”

    既然早已去世,皇舅舅何故有此一問?

    顧盼姿當時不甚在意,如今想來,這裏麵或許大有文章。

    “鳳裳這個名字,不是郡主能喊的。”

    他語氣如深冬寒潭,涼不可言,隱隱散發出的強大內力使顧盼姿幾乎站立不穩。

    顧盼姿顰眉,感覺傷口處的痂有裂開的痕跡,忍痛說道:“我隻是聽說過她的一些事跡,知道關於她的一個秘密而已。”

    全身驟然放鬆,顧盼姿揉了揉肩膀,小心地偏過頭想查看那傷口是否又流血。

    祁寒景一個閃身已來到她身旁,擒住她手腕,目光深邃,麵色森然:“郡主知道些什麽?”

    顧盼姿被他束縛著,甚是難受:“將軍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麽,非要動手動腳。”

    祁寒景巋然不動,隻是抓著她手腕的力道越來越大,顧盼姿被捏得生疼,隻覺骨頭都快被碾碎了。

    她抬頭輕笑,瞳中氤氳朦朧,毫不畏懼迎上他懾人的雙眸,一字一頓:“我什麽都不知道。”

    祁寒景睫羽微動,放開對她的桎梏,薄唇輕啟:“郡主想賭什麽。”

    顧盼姿揉了揉手腕處,賭氣似的偏頭道:“本郡主現在不想賭了,將軍請回吧。”

    “既然如此,郡主好好歇息,本將告辭。”

    顧盼姿愣住了,方才她看得清明,鳳裳對祁寒景意義非凡,他不是應該開口挽回麽?

    “等等!”顧盼姿急急地追出去,“將軍留步。”

    祁寒景果然停下,轉身望向她,似在等待下文。

    “將軍若是願意,你我便以明日午時三刻為限,賭我是否能救出鶯歌。”顧盼姿看他神色尚虞,繼續道:“若我贏,將軍便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許我一個承諾。”

    祁寒景淡道:“如果郡主輸了呢。”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倘若如此,本郡主不僅心甘情願在和離書上簽字,還會告訴你關於鳳裳的秘密。”顧盼姿信心滿滿。

    祁寒景沉吟:“不論郡主輸贏與否,皆需將秘密告訴本將,至於其他,便依郡主的意思。”

    顧盼姿咬牙切齒:“你倒是會占便宜。”

    祁寒景不以為然,淡淡瞥過她一眼:“否則郡主以為,你有什麽資格與本將談條件?”

    顧盼姿深吸一口氣,“好,我答應你~,但是,”她望向祁寒景,揚頭道:“口說無憑,我需要質物。”

    “質物?”祁寒景挑眉。

    顧盼姿不慌不忙走向身後梳妝台,打開最上層的精密小盒,取出盒中半塊鳳凰佩道:“此玉佩乃我顧家傳世之寶,我將其壓在將軍處,以它為質,同樣的,將軍也需在我這裏放一樣東西,待到賭約結束後各自歸還。”

    祁寒景眸中極快地閃過一抹亮光,接過那半塊鳳凰血玉,放在手裏把玩,微涼的觸感絲絲縷縷浸透他的手掌,眼底一片諱莫如深:“不知郡主想要何物。”

    顧盼姿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而後指向他腰間,似是不經意道:“不如就以將軍的金令為質,如何?”

    祁寒景抬眸掃了她一眼,顧盼姿心驚肉跳,唯恐他瞧出什麽端倪。

    皇舅舅生前極其寵信祁寒景,本想加官進爵,封其為王,但被祁寒景婉拒,於是皇舅舅便將麒麟金令賜予他,這樣一來,祁寒景雖未封王,卻更勝藩王。

    麒麟金令之於祁寒景,應也是十分重要的,但她都把鳳凰血佩拿出來了,足顯誠意了吧。

    沒有絲毫猶豫,祁寒景骨節分明的手指解下金令,遞到她麵前:“誠如郡主所言,本將便以此為質,看郡主如何力挽狂瀾。”

    顧盼姿深吐一口氣,眉眼彎彎,目光盈盈,笑得燦若桃花:“將軍放心,本郡主定不負將軍所望。”

    祁寒景已轉身走出門外,隻傳來悠長的餘音:“本將拭目以待。”

    顧盼姿見他走遠,興奮地拿著金令瞧了又瞧,確認無誤後才小心翼翼地放入床頭暗格,心中早已高興得不能自持,她本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祁寒景這次會答應得如此利落,鶯歌是生是死,就在此一搏了。

    “郡主!”王嬤嬤和流芳剛走進院門,看見顧盼姿房門大開,以為她又出了什麽狀況,連忙走進,發現顧盼姿正站在床邊,不知笑些什麽。

    顧盼姿狡猾地眨了眨眼:“鶯歌有救了。”

    “真的嗎!”流芳眼睛一亮,她昨晚一宿沒睡,便是因為鶯歌刑期將至,沒想到郡主在這樣的關鍵時刻竟想出了解救之法。

    王嬤嬤放下手中的藥包,看著顧盼姿發絲繚亂,長袍鬆垮,不免有些心疼:“郡主待鶯歌情厚,老奴知道,可眼下郡主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萬萬不可太過操勞。”

    這幾天她陪流芳日日早起去醫館上藥,估摸著回來正好給郡主做早膳,哪知郡主不似以前多眠,反而憂心忡忡,定然是為了鶯歌的事情。

    顧盼姿如今滿心欣喜,哪管其他,隻兀自吩咐道:“明日是鶯歌行刑的日子,你們務必趕到刑場,等著消息,光明正大地接鶯歌回來。”

    流芳聽後喜不自勝,王嬤嬤卻愁容滿麵:“那郡主呢?”

    顧盼姿嘴角翹起,眼底閃過一抹厲色:“我要親自去朝堂之上,與雲慕城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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