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知道他，是他把青海基地情報帶回了那次，大功啊。”張征環顧一周，滿是感慨的回憶道：“後來一次，是他申請兩億資金的時候，上億資金必須由我來批，當時我還找人打聽了下這小子，都說不錯，梅沁雨也打包票，就批了。”

    “要放在以前，特工都是窮酸行當，別說兩億，上萬的資金流動都得申請。可現在不一樣了，高端魂武者才是世界的中心，長安需要他這樣有銳氣的年輕高手，兩億多嗎？不多。”

    眾人紛紛點頭應和。

    張征的表情變得嚴肅，沉聲道：“國家把大量的資源交給我們，他們不願意看到稍微受到挫折就一蹶不振的第二特工局，他們是要我們像釘子一樣死死守在這裏，把特工局裏的蛀蟲一個個挖出來！就算前後左右都是劣勢，我們也決不能讓他們好過！”

    盡管會議還沒正式開始，但會議室裏的氣氛卻很高亢，聶空本以為張征是那種特別能侃，一個會開幾個小時不帶主題不帶重複那種領導，但是並不是。這之後，他們聊了很多，主要是在商討往後對於軍方的態度。

    梅沁雨等其他高層也很快就到了，參加會議的一共有16人。

    時間到了，簡陋的會議室裏沒人說話，氣氛肅靜，會議正式開始。

    位於正席的張征站了起來，他的表情很沉重，拿起手中的文件，平靜道：“我這裏已經統計出來一個名單，上麵有52個名字。他們都是和我們誌同道合的精英人士，而今卻倒在路上，成了我們腳下的泥。我現在不論職位高低，就靠拚音順序，念一遍他們的名字，我們為他們默哀5分鍾。”

    “畢盛、陳學鬆、曹悅、曹林斌……”

    每念一個名字都停頓一下，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沉默的低頭肅立。

    聶空無言。

    一夜之間，52個人身死，這如果放在穿越前的世界，那是可以轟動世界的慘案，然而此刻這些人的名字，卻因為很多原因，連公示於眾都是奢望。

    岐海、倉庫管理員、爆破狂魔等人現實裏的名字回蕩在聶空耳邊，每一個都讓他心神恍惚，拳頭緊握。

    “祁越……”聶空默念著一個人的名字。

    默哀過後，會議正常進行。

    這個會議主要是確定新的部門領導，同時學習軍方早上的會議內容，確立跟軍方互相配合的戰略方針。從這天起，第二特工局將會掛靠長安軍區，成為平行於軍方情報處的特殊部門。

    新的第二特工局，主要工作相當於情報處加特種部隊的組合，但隻是形式上掛靠軍方，並不按照他們的規章製度辦事，將會比他們更加靈活。

    二特將會在軍隊裏吸收培訓新鮮血液，目前確定的招募人數是150人，其中一部分是超級戰士。

    擴編了第二特工局的長安軍區，可以說是雙方互補，都沒有了明顯的劣勢。

    軍方已經發表聲明，正式質疑長安特工局的性質，並且批評帶兵駐守城南、占據三大糧區的竇亮中將，同時代替二特公開祁越和新盛集團暗地裏的綁定關係。

    軍方將以地鐵一號線為界，在包括城西客運站、安遠門、火車站、太奧廣場等等12個縱深位置選取合適的大廈，並將這些製高點建造成城市據點。沿地鐵一號線設立關卡，所有市民通過都得經過檢查，嚴格盤查特工局人員和敵方軍人。

    “劍78號，空山。”

    “到。”聶空站起身。

    張征嚴肅看著他：“我任命你為新的第四行動組組長，組員由你自行挑選，可以挑軍方的人，沒有也行，配套物資會在三天內發到你手上。會後你跟協動部、技術部、後勤部溝通，確定自己小隊的專項負責人。我相信國家的錢在你身上不是白花，另外，我將親自擔保，將你的第三信用額度再次提高三個億，並且為你申請靈魂武裝隱藏資源。”

    其他人神色間有些異樣，聶空也是一愣。

    “諾，怎麽樣？”張征衝他努了努下巴。

    略作猶豫，聶空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二特到底還是分成了兩派，聶空原本打算即便張征邀請，也要繼續埋頭發展魂武實力，因為沒挖出內鬼的二特很難讓他放心投入進去。

    但是張征話這麽一說，自己不答應就明顯對不起國家的兩億投資，吃相太難看了……

    不過這位局長願意用三個億來拉攏自己，同時還要給隱藏資源，不強迫自己招募隊員，這無疑是非常有誠意了，有一些吸引力。

    “梅沁雨同誌，出於多方麵考慮，我任命你為新的培訓部部長，二特遭遇大變，日後諸位都要多辛苦一點。”

    在眾人的矚目下，梅沁雨卻並沒有立刻回應。她今天似乎沒有化妝，但即便素麵朝天，氣質也依然卓爾不凡，頓了頓，她開口道：“我不做。”

    一石驚起千層浪，話音一落，會議室頓時喧囂起來，聶空和張茂楠都震驚的看著她。

    她的聲音很平靜：“謝謝諸位一直以來的關照，我目前的狀態無法勝任管理工作，我可以繼續當格鬥總教官，但是每天的工作時間要縮短至4小時，以後本職工作以外的事情不要找我。”

    聶空沉默，梅沁雨昨天跟自己說過類似的話，但他以為休息下就好了，沒想到她直接選擇了退居二線。

    張征沉吟片刻道：“如果你狀態不好，我可以給你一個假期，甚至短時間離開長安也行，二特還是很需要你的。”

    “抱歉。”

    幾乎是張征話音剛落，梅沁雨就極其平淡的吐出這兩個字。

    張征點了點頭：“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訓練部部長繼續由墨麒麟擔任。”

    會議有條不紊的進行，一共用了不到一個小時。

    會後，聶空沒有逗留，直接跟著梅沁雨離開了辦公樓。

    “刀姐，你這是？……”他低聲問。

    兩人行走在夕陽下的街道，梅沁雨平靜的看了聶空一眼，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我曾經堅持武道，沒去理會發展還不明確的靈魂武裝世界，後來，我就被時代給拋棄了。”

    “隨後，我在靈魂武裝中奮力追趕，卻因為一次偶然，參與進二特的戰術規劃，拯救了一支行動小組。當時我就想，一些所謂的魂武經驗、裝備，哪裏比得上一個特工的性命重要。於是，我又把靈魂武裝半荒廢了。我在二特管理層做的還不錯，有不少任務因我而成功，有很多人被我救了性命。”

    “直到今天……”

    梅沁雨的語速很慢，很平和，有一點沙啞：“我才發現，這個世界真的變了，習武的真諦不再是找尋自我，而是簡簡單單的不斷變強。人命不再大過天，很賤，很廉價，一個強者揮揮手就能抹去。”

    “那麽，我還有什麽理由不去做個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