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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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距離宋子淵入周家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
後院的一個陰涼處,宋子淵盤膝坐在地上,雙手搭膝掐印,閉目感受著體內遊走的那一股氣。
進了周家,每個人都會得到一卷最為基礎的禦氣決,一步一步的接觸那虛無縹緲的靈氣,吸收,煉化,運用。
在同批進來的人中,宋子淵的天賦備受矚目,然而,卻並沒有太過天才的舉動,第一次觸碰到靈氣也不過比楊婉兒早幾個小時而已。
有差距,但不大。
被默默關注了一段時間,也沒幾個在意的了,更多的人全身心投入到了修煉之中,企圖把那點差距徹底抹除。
如今的他們,比起之前,對修行者的認知更加清晰,不再是籠統的概念。
據載,修行有六境,鍛體,禦氣,人王,開海,碎虛,從皇。
其中,鍛體境概含煉皮,煉骨,煉髒三個小段,餘下五境,各有前中後期大圓滿四個層次。
每個境界差距頗大,絕非簡單的加減算數可以抹平的,能夠無視這些鴻溝的,莫不是天驕大才,樹蔭子弟。
當日周末普及時,有人好奇詢問當世誰最強。
周末沒有正麵回答,隻是很自豪的坦言:“千裏之內,開海境的家主無人能敵。”
又有人發問,問道宗宗主如何?
周末麵色一僵,說是破虛,然後便開始正色教導起來了,那天,格外嚴厲。
宋子淵一直安靜的聽著,若沒測試天賦最高的帽子扣在頭上,都沒人會注意到。
有人問便答,沒人問就悶著,人緣真心差。
好在他也不在乎,特立獨行,默默的當個小透明,一個月下來,進步很是明顯。
提氣收勢,整個身子都暖暖的,體內骨骼似乎在散發著熱能。
宋子淵很滿意,他不是那種成天抱著一口吃成胖子心思的人,每天隻要有點進步,就已經足夠了。
“宋子淵,宋子淵,我已經成功達到煉骨了,比你快吧?”一道女聲從後方傳來,帶著些許不經意間的嬌蠻。
楊婉兒眉飛色舞,圓圓的臉上溢滿了笑容,給不算特別漂亮的她加了一分魅力。
她算是一直關注宋子淵的那少數幾個人之一了,畢竟同時入門,還被壓了一籌,想不在意都難。
更讓楊婉兒生氣的是,當她第一次感受到靈氣的存在,正想昭告天下時,周末告訴她,宋子淵幾個小時前已經做到了。
更更讓她惱火的是,三天前她感覺自己快要摸到煉骨了,結果周末拍著宋子淵肩膀說,他可能會是這批人中第一個突破的。
新仇舊怨,楊婉兒迫不及待的想要逆流而上,反壓一籌。
這不,剛一突破,就忍不住過來嘚瑟了。
聽到聲音,宋子淵轉身,慢慢的將袖口折起兩道才抬起頭來,唉,多麽活潑的一個小姑娘,真不想打擊她。
“昨晚三更,我也突破了。”
一個謊言,會造就更多的謊言,為了讓這個世界更真實,宋子淵選擇了實話實說。
晴空一霹靂,楊婉兒登時刹住了腳步,看著地上那嘴角微揚的人,感覺人生又失去了一些色彩。
咬咬嘴唇,最終還是沒能把到喉嚨邊的幾個字說出來,手指點了點,轉身離去。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心情,宋子淵很能理解,畢竟不是第一次見了,或許會對年幼的小心靈造成一點傷害,但他一點也不愧疚,她相信,有自己在,楊婉兒會很快長大。
一股迷之成就感油然而生。
枯葉落下,劃過手背,輕飄飄的落在地上,無聲無息。
宋子淵低頭拾起,搖頭一笑,也不知是在笑它的一生如此短暫,還是笑自己那雙從來沒有這麽白過的手。
煉皮過後,宛若新生!
忽然興起,宋子淵起身,折下一截樹枝作劍,就地舞了起來。
一進一退,一起一落,姿勢格外的別扭,說準確點,那就是醜。
可若細心觀察就會發現,在這套粗糙劍法中,處處是殺機,陰狠毒辣,是形容它最合適的詞。
這是一套為殺人而創的劍法!
創造者命名誅心,表意是一者,還有一個原因則是,那人就叫朱心。
當年的朱心鐵骨錚錚一生傲骨,可最終還是輸給了朝廷,成了宋子淵隔壁的獄友。
幾年牢獄,徹底的改變了朱心,越來越極端,冥思苦想的研究起殺人術,渴望著有一天能夠重見天日,然而,一輩子也沒有踏出天牢一步,甚至就連史書上都找不到名字。
看了幾十年,宋子淵第一次開口。
“挺可憐的小夥子。”
也到那時,朱心才發現隔壁間居然還關著一個人。
開懷大笑,將一生成果留下,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這是宋子淵出獄後第一次舞劍,越舞越激昂,陰寒之氣漸漸隱沒,誅心正朝著暖心發展。
如他一般,告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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