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楊珂入獄
字數:5878 加入書籤
除此之外,柳玉龍與安桂還重金收買了二棍,教會他一番話語,故意找了個機會,讓他在盧小閑麵前進行揭發。
為了防止阿貴與柳金氏的口供對不攏而使盧小閑生疑,安桂索性於當天深夜再次潛入柳舉人家,用刀子威逼阿貴服下毒藥,製造了“畏罪自殺”的現象。
當盧小閑帶著二棍前往柳舉人府上的時候,其實安桂正在等著盧小閑。
安桂萬萬沒有料到,盧小閑早已對二棍與柳玉龍產生了疑心,他通過燕穀的關係秘密調查了二棍,拆穿了二棍的謊言。
安桂還蒙在鼓裏,以為隻要除掉二棍,這事就算徹底辦成再也不會被戳穿了。
安桂一掌擊斃二棍後,見有人追來,就趕忙逃了。
他以為擺脫了追趕他的人,殊不知海叔輕功了得,在他後麵一直跟著到了他的府上!
聽完柳玉龍的供詞,盧小閑良久不語。
海叔忿忿然道“姑爺,要不我們將柳玉龍交給官府,治了安桂這廝死罪,免得讓他逍遙法外!”
盧小閑搖搖頭道“沒有用!”
“怎麽會沒有用?這們這不是有人證在嗎?”海叔爭辯道。
“海叔,小閑說的沒錯!”吉溫接口道,“關鍵的證人都死了,隻有一個柳玉龍作證,安桂完全可以不承認。再說了,若是真將柳玉龍交給官府,說不定過兩日又在牢裏‘畏罪自殺’了,到時候連這麽個證人也沒有了,安桂就更不會有事了!”
說到這裏,吉溫冷笑一聲“這種事我以前見得太多了,說白了,隻要梁德全保著安桂,大唐律就拿他沒有辦法!”
“難道就這麽眼睜睜看著這廝如此猖狂下去嗎?”海叔怒目圓睜。
“當然不會讓他猖狂下去!”盧小閑淡淡道,“大唐律或許拿他沒辦法,但我卻有辦法對付他!”
“姑爺,你準備怎麽辦?”海叔盯著盧小閑道。
“現在還不能說,這辦法要等此日子才能使!”不知怎的,盧小閑臉上突然有些落寞。
“為什麽?”海叔不解。
“因為現在我們要全力對付白宗遠,不能分心。等除去了白宗遠,我自然會對付安桂!就讓他再多活幾日吧!”
落日的餘暉,照在盧小閑的身上,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
白宗遠在屋內來回徘徊,就像一頭受傷的獅子。
在潞州橫行了這麽多年,他還從沒像現在這麽狼狽過。
“告訴我,這已經是第幾撥了?”白宗遠惡狠狠盯著白二。
看著白宗遠要殺人的目光,白二的腿肚子都有些轉筋了,他哆哆嗦嗦道“大善人,這,這已經是第七撥了!”
以前是白宗遠燒別人的貨,現在卻輪到別人來燒他的貨了,這怎能不讓白宗遠覺得抓狂。
還是長樂門在的時候日子好過些,可惜的是,長樂門已經土崩瓦解了。
“七撥了,七撥了!”白宗遠狠狠將桌上的茶碗擲在了地上,指頭快戳到白二的臉上,“七批貨全被燒了,十幾萬兩銀子打了水漂,這究竟是誰幹的,誰幹的?你們是幹什麽吃的,難道連一點線索都查不出來嗎?”
白二心中暗想連官府都查不出來,我怎麽能查出線索來?
心中雖這樣想,可白二嘴上卻不敢這麽說,隻得苦著臉告饒道“大善人說的是,是小的無能!”
白宗遠知道責怪白二也沒有用,放緩了語氣問道“還有,那些客商究竟是怎麽回事?都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白二趕忙稟告道,“那些和我們合作的客商,為了能夠從香寶齋買到上等胭脂,把給我們的供貨減少了一半,提供給了岑少白!”
“不用問,又是盧小閑在其中搗鬼!”白宗遠冷冷笑道,“跟我玩,你還嫩呢!”
說罷,白宗遠對白二吩咐道“趕緊去備轎,我要去安參軍府上!”
……
盧小閑在大草灘清靜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岑少白的到來打斷了。
當盧小閑看見大汗淋漓的岑少白時,奇怪地問道“岑大哥,你這是怎麽了?什麽事這麽急?”
岑少白上氣不接下氣道“小閑,出大事了,楊珂被官府抓起來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究竟怎麽回事?”盧小閑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據說潞州城一個叫秦虎的人突然失蹤,有人向衙門告發楊珂,說楊珂與秦虎娘子鄭氏的奸夫,二人夥同將秦虎殺害後,沉屍河底!”
“這怎麽可能?”盧小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岑少白恨恨道“當然不可能,秦虎的娘子都四十多歲了,楊珂怎麽會與她通奸?可是有人告狀,官府就得受理,楊珂已經被下了大牢,香寶齋也被官府查封了!”
盧小閑聽罷,知道這裏麵肯定有文章。
他冷靜下來,思慮了片刻問道“這事魏先生知道嗎?”
“我昨晚一得到消息就告訴魏先生講了!”
“魏先生怎麽說?”盧小閑追問道。
“魏先生什麽也沒說,隻說他知道了。我心裏著急,所以一大早我就來找你了!”
盧小閑點點頭,對身旁的海叔道“海叔,你陪岑大哥一起回去,告訴魏先生,該做什麽就做什麽,這幾日我還是留在馬場,若魏先生需要我回去了,就派人來吱一聲!”
“什麽?你還要留在馬場?楊珂那裏你不管了?”岑少白一聽便急了。
“岑大哥,我心裏有數,照我的話去做,不會有錯的!”盧小閑沉聲道。
“那……好吧!”岑少白不知道盧小閑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隻好應聲與海叔離去。
……
三日後,按照魏閑雲的意思,海叔前來接盧小閑回潞州。
回到住處,魏閑雲、江雨樵、岑少白、吉溫、燕穀等一幹人等早已在客廳等著盧小閑了。
盧小閑沒想到吉溫竟然也出現在了這裏,奇怪的問道“喲!吉大哥,你也來了!”
魏閑雲替吉溫回答道“衙門裏的彎彎繞繞,外人很難搞明白,吉溫對這裏麵的道道了如指掌,我便將他請來了。”
盧小閑點點頭,坐定後朝著魏閑雲問道“先生,搞清楚了嗎?”
“若不搞清楚,怎麽敢請你回來!”魏閑雲淡淡一笑。
說實話,盧小閑對楊珂一事的態度,讓魏閑雲很是佩服。
盧小閑與楊珂夫婦相交頗深,楊珂的兒子楊念恩又是盧小閑的幹兒子。
楊珂被關進大牢,盧小閑心中怎能不急。
俗話說,關心則亂。
盧小閑之所以沒有急著趕回潞州,將此事交給魏閑雲,就是為了避免因情緒波動而出現不必要的失誤。
當然,魏閑雲心中也很清楚,自己可以把事情的始末搞得清清楚楚,但是最終該怎麽辦,還需要盧小閑回來拿主意。
這也是盧小閑當初所說“若魏先生需要我回去了,就派人來吱一聲”的意思。
聽了魏閑雲的講述,盧小閑這才知道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潞州城有個惡棍叫秦賀,曾經借端控告,訛詐了好多人,每回進帳白銀幾十兩或上百兩不等。
前一段日子,秦賀的叔父秦虎突然失蹤了。
此後,人們從河裏撈上來一具屍體,雖經驗明有傷,但因水浸膨脹,麵目難辨,是否為秦虎,無從確認。
懸賞查問,亦無著落。
於是,慣能借訟生財的秦賀,便要借這具無名屍體做文章了。
秦賀的手法是先投“野狀”,即冒名投狀,向官府舉控楊珂與鄭氏將秦虎殺害後,沉屍河底。
投狀後,秦賀私下裏向楊珂訛詐,建議他“私了”。
楊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怎會同意私了,便一口拒絕了。
官府收到這種控告命案的訴狀,自然不得不興師動眾地查證。
接著,秦賀便以受害人親屬身份出麵了,他在公堂上作悲憤激切狀,請求大老爺為民申冤,官府便將楊珂拘來,羈押在大牢當中。
盧小閑聽罷,哭笑不得道“這個秦賀如此做來有什麽好處呢?”
“當然有好處了!”吉溫接口道,“此案何以要從投“野狀”開路呢?這正是秦賀這類訟棍的狡詐處,根據大唐律,告人通奸、窩奸、謀殺都得有證據,他是‘架誣’,當然不能以真名實姓出告。官府受理後立案傳訊嫌疑犯,秦賀反成‘苦主’。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這種無頭野狀的官司,或者是以楊珂被屈打成招,誣服結案,則秦賀可以作為‘苦主’,獲得一筆可觀的賠償;或者是沒完沒了地拖下去,成為懸案,秦賀又可以轉為原告,而將‘野狀’作為‘證詞’,不斷興訟,要求徹查,吃不消官司拖累的楊珂,也唯有向其行賄求情一路可走。”
“這廝端是可惡,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盧小閑聽罷勃然大怒。
“若不是吉溫出了主意,這事恐怕還不知得拖多長時間!”魏閑雲感慨道。
“哦?吉大哥出了什麽主意?”盧小閑問道。
魏閑雲笑道“說起來這個秦賀也是利令智昏了,他來與岑掌櫃就私了楊珂之事討價還價的時候,吉溫讓人搜了他的身,當時他還把‘野狀’的底稿帶在身上,結果被當場搜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