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 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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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又見到您了,可惜的是在這種情況下!”李宜德先說話了。
鄂克歎了口氣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射手!就今天你的表現而言,我和你之間的勝負就在五五之間。”
李宜德點點頭道:“我知道,但我必須要贏,我碰到一位好主人,我不能讓他失望!”
鄂克眼中露出炯炯光茫:“我懂,他敢於咬著蘋果讓你射,就憑著這一點也值得你追隨。”
李宜德有些愧疚道:“師父,這場比賽對主人很重要,對不起了!”
“這場比試關係著突厥的臉麵,我也會全力以的!”鄂克曾重道。
李宜德豪邁道:“師父,請!”
“請!”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頗有些生死離別之意,各自回頭朝著石柱走去。
李宜德與鄂克各自來到石柱前轉身站定,靜靜地等待著。
突厥第一神箭手射雕王與大唐射手之間的比試即將開始,每個人都在心中想象著這場麵會如何的石破天驚。
李宜德率先拈箭上弓,一氣嗬成指向鄂克。
鄂克也是同樣的動作,將上弦之箭指向李宜德。
二人就這麽相互指著,再沒有任何動作。
眾人靜靜地等待著。
一刻鍾。
兩刻鍾。
兩人還是原來姿勢,沒有動搖分毫。
場外有些人沉不住氣了,這哪是比試箭法,簡直就是考驗人的耐心。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天上的日頭正熾,不僅曬的眾人頭頂冒汗,也烤的他們心頭冒火。
“他們這是在做什麽?究竟幾時才開始比試?”默啜可汗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不耐煩地問道。
“可汗,他們早已經開始比試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阿史那竟流出聲了。
“啊?已經比試了?”默啜可汗一頭霧水。
“這名大唐射手深藏不露!”盡管阿史那竟流帶著麵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他的聲音裏可以聽得出讚許之意。
桑格爾歎了口氣道:“看來射雕王要輸了!”
“不會吧,我怎麽看二人勢均力敵呢?”阿史那竟流疑惑道。
“國師看到的隻是表象,射雕王已是強弩之末了,畢竟他的年紀擺在那裏!”桑格爾淡淡道。
阿史那竟流點點頭,他是忘記了射雕王的年紀。
桑格爾的眼光很毒,他說的一點也沒錯,鄂克的確到了強弩之末。
李宜德將箭指向鄂克之後,閉目將不射之射的心法發揮到極致,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箭尖之上。
鄂克不愧為射雕王,同樣毫不示弱地將意念集中在自己的箭上。
兩個時辰內,二人誰也沒有發箭,但濃濃的箭意已經不知交鋒了多少次。
隨著時間的推移,鄂克漸漸有些沉不住氣了。
如此交鋒,極耗體力精力,再這樣下去自己必輸無疑。
他準備孤注一擲率先發箭,誰知自己的心意剛動,便被李宜德知曉,一股更強的箭意洶湧而來。
鄂克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就算自己先發箭,無論從什麽角度射出,都會被李宜德後發而至的箭撥偏,自己的箭肯定射不到李宜德,就算射中了也不會是要害。
而李宜德的一箭,會牢牢把自己釘在石柱上。
終於,鄂克將意念一收,放下弓箭長歎一聲:“我輸了!”
鄂克話音剛落,就見默啜可汗拍案而起大怒道:“神雕王,你說什麽呢?一箭未發便要認輸,你將突厥的顏麵置於何地?”
鄂克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有解釋。
“師父,煩請朝一旁讓讓!”就在此時,李宜德的聲音遠遠傳來。
鄂克眼前一亮,感激地看了一眼李宜德,然後閃到了一旁。
“嗖!”李宜德的箭帶著強勁的呼嘯聲離弦而去。
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箭支竟然穿過石柱,又飛行了近二百步才落在了地上。
此時日頭已經偏西,斜射的陽光正好從射穿的石柱洞孔射出,讓人覺得是那麽刺眼。
不知誰突然喊了句“靈光神轉世了!”
有人跪下了。
接著越來越多的人跪了下來。
到了最後,地下竟然跪了黑壓壓一片突厥人。
靈光神是突厥傳說中的箭神,可以用自己手中的箭統治整個世界。
突厥人善於騎射,對靈光神頗為敬畏,如今突厥人認為李宜德是靈光神轉世,可見對他的崇敬之情。
……
“盧公子,明日您就要離開突厥了,我敬你一杯!” 默棘連豪爽道。
“左賢王,我還沒謝過你呢,這次你可幫了我大忙了!”盧小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盧小閑真的很感激默棘連,默棘連沒有食言,不僅送給自己五百匹純種突厥馬,而且還送給盧小閑兩百名熟練的鍛奴。
“你現在是我的妹夫了,雖然還未與娑娜成親,那是遲早的旱情。我給的是你與娑娜的訂親禮,等你們將來大婚,我還會再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默棘連笑著道。
盧小閑取得勝利,讓同俄迎娶娑娜的企圖破滅,這對默棘連可謂是天大的好消息,他怎麽能不高興。
“來,盧公子,我也敬你一杯。”闕特勤一臉崇敬向盧小閑舉起了杯。
盧小閑回敬道:“你是我見過的最直爽的突厥勇士,希望我們永遠是朋友!”
暾欲穀剛舉起杯,盧小閑便笑了:“看來吐屯大人也要敬我一杯了?”
暾欲穀尷尬地笑了笑,正要說話,盧小閑起身道:“吐屯大人,我知道你要問什麽,你們隻須忍辱負重,我保證三年之內讓左賢王做了突厥可汗。”
暾欲穀點點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盧公子,我信你!”
盧小閑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看向三人:“我有兩件事情想與三位說一說!”
默棘連見狀忙說:“盧公子請直言!”
“左賢王將來做了可汗之後,為了突厥的利益,與大唐之間不可避免會發生一些衝突,這些我都理解。但我希望左賢王不要讓大唐百姓遭罪。”
默棘連點點頭:“盧公子,我答應你!”
盧小閑接著說道:“娑娜走後,我不希望看到她在隋城的親人受到任何傷害!”
闕特勤在一旁保證道:“盧公放心,我闕特勤向你保證,一定會全力確保隨城中人的安全!”
……
闕特勤親自率領五千控弦精兵,親自把他們送到大唐邊境,這才離開。
一路倒也平安,隨著潞州越來越近,盧小閑沒有任何欣喜,反而是憂心忡忡。
這天晚上紮營之後,江雨樵來到盧小閑帳篷。
“小閑,這幾天怎麽悶悶不樂的,是有什麽心事嗎?”江雨樵奇怪地問道。
盧小閑歎了口氣道:“嶽父大人,你說我把娑娜帶回去,如何向小桐交待?”
聽盧小閑這麽一說,江雨樵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是呀,之前是逢場作戲,可現在要回潞州如何向女兒解釋?不管怎麽說,這事畢竟自己也同意了的,若女兒發飆該如何應付呢?
江雨樵越想越頭疼,想了好一會,也沒想出什麽好主意,隻得訕訕道:“天無絕人之路,咱們再仔細思量思量,總會有辦法的。”
盧小閑歎了口氣:“也隻好這樣了!”
江雨樵出了帳篷正好遇到了張猛,他問道:“警戒都派出去了嗎?”
“派出去了,我剛剛都查過了!”張猛點頭道。
“那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張猛點頭道:“小閑這兩天好像有什麽心事,我去看看他!”
“你還是別去了,他正煩著呢,我剛從他那裏出來!”江雨樵皺著眉頭道。
“出什麽事了?”張猛急了。
“還不是因為娑娜公主……”
聽江雨樵說完,張猛愣了好一會,才問道:“就為這個?”
“是呀!”
張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小閑,比試箭術的時候,生死毫發之間眉頭也不皺一下,卻為這等小事一籌莫展,也不知他是怎麽想的!”
“小事?這怎麽會是小事呢?”江雨樵急了,“你不知道桐兒的脾氣,若是讓她……”
“江伯父,這事交給我了,包在我身上了,最好別讓小閑知道!”張猛胸有成竹道。
“你?你能行?”江雨樵狐疑道。
“當然了,不過這事還得您配合才行!”
“沒問題,你說來我聽聽!”
……
景龍五年六月初十,一行人終於到達潞州。
隻有江雨樵與張猛回到家中,卻不見盧小閑,江小桐狐疑地問道:“爹,小閑呢?”
“哦,小閑去馬場安頓那些馬匹與鍛奴了,他怕你著急,讓我和張猛先回來報個信!”
“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再去,安排別人也行非得自個去!”影兒在一旁不滿地嘀咕道。
江雨樵瞪了一影兒,數落道:“姑爺肯定有他的道理,你瞎嘀咕什麽?”
一聽江雨樵發火了,影兒趕忙道:“影兒錯了,請島主息怒!”
江小桐岔開話題道:“爹,給我講講你們這幾個月的經曆吧!”
“唉!這說起來就話長了……”江雨樵並沒有隱瞞,將突厥之行這幾個月的前前後後訴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