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九章 新任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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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一邊施針一邊心中暗道:對不起了,小閑吩咐過,我隻能這麽做。若不施針估計他很快就會醒來,但施了針後什麽時候醒來,就不好說了!
誰也想不到,麵前這位姓華的郎中,與盧小閑是一夥的。
“按我的方子給他抓藥吧!”華雲峰丟下一句話,飄然下山去了。
沙貴死了,最得意的莫過於管毅了。
沙貴一死,捕頭的位置非他莫屬了,他儼然已經以縣衙捕頭自居了。
為了籠絡人心,管毅專門請眾捕快到家中吃飯。
管毅的娘子胡氏年輕貌美,管毅常年不在家,她獨自一人生活,顯得十分冷清,孤苦伶仃。
雖然胡氏沒為丈夫生下一男半女,但夫妻倆還算恩愛。
丈夫的同事到家中來,胡氏頗為熱情,對眾捕快招待很是周到,席間管毅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所有人都認為,管毅接替沙貴做捕頭,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管毅之所以認為捕頭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不僅是因為自己有資曆和能力,更重要的是有人會幫他奔走。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主薄王橋。
主薄廳內,王橋低頭沉思了好一會,起身來到隔壁的戶房。
戶房的書吏們見了王橋,趕忙起身問好。
王橋對眾書吏道:“你們先回避一下,我與王書吏有事情商量!”
王書吏五十歲上下的年紀,在縣衙做書吏已經有三十年,是縣衙的老人了。
王書吏從不張揚,隻是做好自己份內的事。
此刻,王書吏正在整理賬薄。
眾書吏離開後,王橋朝著王書吏一恭道:“堂叔!”
按輩份算,王書吏是王橋同族的堂叔,王書吏向來低調,故而知道他們關係的人並不多。
王書吏看了一眼王橋,手卻並沒有停下:“你是為管毅一事而來?”
王橋點點頭:“這是個好機會……”
“沒你想的那麽簡單!”王書吏打斷了王橋,“我勸你還是靜觀其變,免得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
王橋向來對王書吏尊重,不僅僅因為王書吏是他的堂叔,更因為王書吏的眼光非常毒,他看的事情從沒走過眼。
“堂叔,你能說的明白些嗎?”王橋恭恭敬敬道。
“沙貴的死看上去是意外,這裏麵肯定有陰謀,我覺得幕後有人操縱著此事,這人比管毅高明的多。管毅想做捕頭,我看懸!”
“堂叔,你覺得幕後之人可能是誰?是不是曾牧野?”王橋問道。
“肯定不會是曾牧野,他沒這個頭腦。等捕頭之爭塵埃落定之後,這人就該就會浮出水麵。”
王橋聽了若有所思。
沙貴死了,最憤怒的莫過於沙清泉。
沙貴雖然不長進,可也是沙家最成器的子弟。
本來沙貴不用死,若不是曾牧野逼著沙貴押運稅銀,沙貴怎麽會死?
沙清泉對曾牧野恨到極點。
但是現在,沙清泉更恨管毅,這一切都緣於他收到的一封匿名信。
匿名信裏揭露了一個大陰謀。
從管毅設計讓沙貴參與賭局,到沙貴從高文峰借錢,再到沙貴與管毅分別與青龍寨的人接洽,最後是沙貴的慘死,寫的詳詳細細。
沙清泉雖然不知道匿名信是誰寫的,但他可以肯定,信裏說的都是真的。
沙清泉知道了事情真相,卻無法揭露真相為沙貴報仇,他沒有證據,管毅完全可以不認賬。
當盧小閑來找沙清泉,請他幫忙讓趙朗作捕頭的時候,他毫不猶豫便答應了。
管毅為了作捕頭,不惜害了沙貴的性命,這是沙清泉不能容忍的,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管毅成為捕頭。
盡管有王橋支持管毅,但曾牧野與沙清泉全力支持趙朗,最終趙朗成為了曲城縣衙的捕頭。
趙朗出任捕頭,對管毅的打擊非常大。
自己忙活這麽久,竟然為他人作了嫁衣,在這個壞消息的打擊下,管毅一病不起了。
不過,管毅並沒病多長時間,因為又有一個好消息傳來。
縣尉齊休退休致仕的批文下來了,縣尉一職空缺了。
按理說,曲城縣尉應該由絳州重新委派。
可這一次,絳州府卻發來公文,讓曲城縣衙在現有捕快中推選縣尉人選,報絳州府批準任命。
縣尉隻是個九品官,但卻屬於流內官,捕快屬於雜役,從捕快到縣尉,那可是鯉魚躍龍門了,對捕快來說,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很多人都躍躍欲試,每天拜訪曾牧野與沙清泉的人絡繹不絕。
這些人裏麵,當然沒有管毅。捕頭的競爭輸給趙朗,他不相信這一次自己還這麽背運。管毅沒去找曾牧野,當然更不能去找沙清泉,他隻有再次去求王橋幫忙。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管毅將自己多年的積蓄全部拿了出來,又借了些銀子,湊足了五百兩銀票送給了王橋。
管毅辦事得力,對王橋也一直很忠心,上次捕頭之事,王橋就覺得對不住管毅。
這一次管毅求上門來,王橋滿口應承了此事。
管毅汲取了上次的教訓,這一次非常低調,耐心地等待著最終結果。
就在捕快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時候,盧小閑卻沒有了蹤影。
此刻,盧小閑與海叔來到了謝家莊,見莊頭有一戶人家,盧小閑上前輕輕地敲門。
門開了,一個老漢探出頭來。
盧小閑微笑著問道:“老人家你好,請問這裏是否有個叫謝敏的人?她住在哪裏?”
聽到這個名字,老漢皺眉想了一會兒,猛然間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是說惠賢師太呀,她幾年前出家了,住在北麵十裏外的清雲庵。”
盧小閑點點頭,向老漢拱手道別。
清雲庵建在小山頂上,由於平時香火不盛,所以顯得有些王舊。
盧小閑敲著大門,沒有人應。
海叔用鼻子嗅了嗅,皺著眉頭道:“好重的血腥味!”
盧小閑也聞到了,他心中一緊,對海叔道:“趕緊打開門。”
清雲庵的圍牆不高,海叔很輕鬆便躍了過去,打開門將盧小閑放進來。
走了沒多遠,他們發現一具老尼姑的屍體。
“壞了,我們來晚了!”盧小閑跺腳道。
就在此時,一陣喊殺聲傳來,盧小閑與海叔緊趕幾步來到後院。
隔著虛掩的門,二人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正與一幫人對峙。
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韋耀輝,他右手扣著吳虎的脈門,左手用一把匕首抵在了吳虎的脖子上。
青龍寨的匪徒押著一個中年女尼,她的脖子上也架著好幾把鋼刀。
毫無疑問,這個女尼便是出家的謝敏。
吳虎雖然身陷險境,卻沒露出半點害怕的意思,他冷聲對韋耀輝道:“大頭領對你不薄,你卻做出如此不仁不義之事。若你識相,跟我回寨向大頭領罪,還可以活命。若執迷不悟,你那心上人便要受你連累了!”
韋耀輝忿然道:“什麽待我不薄?他就是一個睜眼瞎,根本看不出誰好誰壞來。若我回去,還不得落個秦衛一樣的下場?”
“我說呢,你果然與秦衛這個叛徒勾結在一起了!”吳虎恨恨道。
“別跟我廢話!”韋耀輝左手輕輕用力,匕首在吳虎的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痕,惡狠狠道,“趕緊放了她,否則我就殺了你。”
吳虎笑了:“三頭領,這麽多年,你還不知道我嗎?我何時怕過死。”
說到這裏,吳虎朝著對麵的手下命令道:“兄弟們,聽我數到三,若他還不束手就擒,立刻將那個女的殺了!”
聽了吳虎的話,韋耀輝心中一緊。
“一!”
韋耀輝的手有些顫抖了。
“二!”
韋耀輝嘴唇都咬出血來了。
吳虎“三”還沒喊出聲來,韋耀輝便將手中的匕首扔在了地上,口中道:“放了她,我隨你們回山寨去!”
吳虎冷笑一聲,慢慢走到對麵,從一名手下手中拿過一把鋼刀,一下插入了謝敏的胸膛。
“小敏!”韋耀輝驚得目瞪口呆,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眼睛變得血紅,怒視著吳虎,“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吳虎獰笑道:“你也是做過土匪的人,什麽時候見過土匪言而有信了?”
韋耀輝長嘯一聲,嘯聲淒厲,誰都能聽得出悲憤之意。
吳虎逼視著韋耀輝道:“快說出財寶的下落,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
韋耀輝像是沒聽到吳虎的話,雙目無神地喃喃自語:“小敏,是我害了你。早知今日,我當初就不該為那些虛名離你而去。”
說到這裏,韋耀輝突然放聲大笑:“既然小敏死了,那我就把你們全殺了替她報仇。你們這群混蛋,為小敏償命吧!”
說罷,韋耀輝衝向土匪。
盧小閑看的熱血沸騰,對海叔道:“海叔這韋耀輝也算是重情重義之人,救他一命吧!”
海叔點點頭,一腳踹開門,便朝著土匪大開殺戒。
放倒幾人後,土匪看出海叔不是善茬,轉眼便溜了個幹幹淨淨。
韋耀輝一心求死,與土匪們廝殺全用的是同歸於盡的搏命招數,要害被砍了幾刀,此刻已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