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 又見阿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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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持盈與李奴奴看得出來,盧小閑不像是玩笑,趕忙轉身而去。
臨出門的時候,盧小閑給海叔施了個眼色,海叔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待所有人都走了,盧小閑坐在客廳內開始閉目養神。
燕穀的辦事效率非常高,短短一個月時間,他便在長安四處都布下了自己的眼線。
剛才,海叔前來稟報,就是燕穀派人傳來的消息安樂公主從公主府出發,乘著車輦帶著家奴,正氣勢洶洶朝著光祿坊方向而來,很有可能是來找盧小閑晦氣的。
盧小閑心中清楚,李裹兒向來飛揚跋扈,誰也不放在眼中。今日,若不能將這個女魔頭降服,今後自己勢必無法在長安立足。
正思量間,便聽到下人在門外大聲通報“老爺,安樂公主殿下駕到,她讓您到府門前迎駕。”
“告訴她,本老爺正忙著呢,沒空!”盧小閑不假思索道。
“啊?”下人愣住了,沒想到主人竟然會說出這麽一句話。
“怎麽?我說的話沒說明白嗎?”盧小閑不悅道。
“聽明白了,聽明白了!”下人惶恐不安,轉身一溜煙而去。
不一會,盧小閑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隻聽到“哐當”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踢開了,李裹兒橫眉怒目走了進來,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名侍女。
盧小閑不急也不惱,笑嘻嘻道“原來是安樂公主光臨,有失遠迎呀!”
說話時,盧小閑依舊大大咧咧坐在胡椅上,連屁股都沒有抬一下,哪有去迎接的意思,分明就是嘴裏說說而已。
盧小閑沒有迎接,李裹兒已經窩了一肚子火,現在又見他如此模樣,心中怒火更盛,臉色都變的鐵青了。
“無禮,見了本公主為何不起身?”
盧小閑對李裹兒的話充耳不聞,臉上依然掛著懶懶的笑容,看也不看她一眼,隻是起身走到那名侍女麵前,和顏悅色問道“不知這位姑娘芳名?”
“奴婢名叫曖玉!”侍女看了一眼盧小閑,小心翼翼答道。
“曖玉,好名字!”盧小閑點點頭道,“我要與安樂公主單獨談談,不知曖玉姑娘可否暫且回避一下?”
“啊?”曖玉不知如何回答,隻好把目光投向了李裹兒。
盧小閑見李裹兒不置可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往回便走,嘴裏還輕聲嘀咕道“都說安樂公主天不怕地不怕,誰知竟個膽小鬼!”
“你給我站住,你說誰是膽小鬼?”李裹兒怒斥道。
盧小閑轉過身來,瞥了一眼曖玉,促狹的笑著盯向了李裹兒。
李裹兒實在受不了盧小閑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她大聲對曖玉喝到“你去屋外候著!”
“是!公主!”曖玉輕輕轉身出門,將屋門掩住。
“不知阿果駕臨有何指教,我洗耳恭聽!”盧小閑重新又坐在了椅上。
阿果?
李裹兒一由一陳恍惚,這個名字是當初與盧小閑相識時隨便編得,除了他們倆之外,沒有人知道。
或許是勾起了曾經的回憶,李裹兒麵色緩和了些,她淡淡道“你若老老實實待在長安,我便放過你,你若再敢在父皇麵前胡言亂語,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說到這裏,李裹兒的目光變得有些惡狠狠。
盧小閑愣了一愣,旋即笑了。
怪不得李裹兒著急死忙活地上門找茬,原來是為了此事。
看來自己對李顯大打感情牌有了效果,既然李顯對自己如此看重,那李裹兒所依仗的恩寵就要大打折扣了。
想到這裏,盧小閑笑著道“阿果,我們便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了,誰也別幹涉誰,如何?”
“你……”李裹兒指著盧小閑,眼中快冒出火來了。
“看來你很生氣?”盧小閑搖頭晃腦道,“其實,我也很生氣!”
“對了!”說到這裏,盧小閑似乎想起了什麽,他忽然問道,“不知你可聽說過天子之怒和村夫之怒”
李裹兒愕然。
“你是當今天子禦封的安樂公主,若發怒必有天子之氣。我雖然隻是個野蠻的村夫,可我也會發怒。天子之怒如何,我不十分明了,但這村夫之怒,我卻可以告訴你!”
說話間,盧小閑臉上已經布滿殺氣。
李裹兒已經意識到了情況不妙,還沒來得及動作,盧小閑像一頭敏銳的獵豹一般,“嗖”的躍身而起,扳住了李裹兒的雙肩,右膝猛地擊在她的小腹上。
李裹兒“嗷”的一聲,身子立刻向蝦米一樣弓了下去,蹲在地上雙手捂著小腹,強忍疼痛抬起頭來正欲說話,盧小閑卻已轉身從牆上抽出一支寶劍。
李裹兒剛一張嘴,劍尖便塞入了她的口中。
殺氣愈發濃重,讓李裹兒覺得透徹心肺。
“阿果,所謂村夫之怒,就是說發怒了會和你同歸於盡!我敢,不知你敢不敢呢?”盧小閑目光堅定。
李裹兒的舌尖上抵著寶劍,連呼吸都覺得困難,還哪能說得出說話,隻能驚恐地望著盧小閑。
盧小閑竟然敢用劍指著大唐第一公主,難道真是瘋了嗎?
雖然李裹兒滿肚子的疑惑,但看著明晃晃的寶劍,卻連動也不敢動。
兩人就這麽相持著。
就在這時,遠遠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盧小閑臉上露出了笑意這是海叔給自己的信號。
“我是從來不打女人的,今天全是你逼我的!”說到這裏,盧小閑微微一笑道,“你心裏或許覺得很不服氣,那這樣吧,我給你一個機會!”
說罷,盧小閑反轉寶劍,捏著劍尖,將劍柄遞到李裹兒麵前。
李裹兒不知盧小閑何意,哪敢動彈半分。
“拿著!”盧小閑冷聲道。
話音剛落,那股讓人骨寒毛豎的殺氣又散發開來。
李裹兒兢兢戰戰接過寶劍,盧小閑順勢將前胸抵在劍尖上,然後死死地盯著李裹兒。
李裹兒的手在顫抖,這一劍無論如何也刺不出去。
“哐當”,房門被人推開。
李顯出現在二人麵前,他的身後跟著楊思與海叔。
“父皇!”李裹兒看到李顯,就像看見救星一般,手中的寶劍掉落在地上,撲向他的懷中。
“裹兒,你為何要這麽做?”李顯攔住了李裹兒,怒聲問道。
“父皇,他……”李裹兒正要訴苦,卻硬生生地讓盧小閑淩厲的目光把後麵的話逼回了肚中。
“楊思,帶裹兒回公主府,讓她閉門思過,禁足十日!”李顯恨恨道。
“是,陛下!”
李裹兒異常委曲,可是離盧小閑遠些,又讓她覺得異常輕鬆。
毫不誇張地說,盧小閑在她麵前已經如同魔鬼一般,讓她有些毛骨悚然。
望著李裹兒遠去的背影,李顯轉過頭來看著盧小閑,不知該如何安慰於他。
“小閑!”就在此時,李持盈與李奴奴從屋外衝了進來,急切地上上下下打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
李持盈與李奴奴轉身齊齊跪在李顯麵前,帶著哭腔道“求陛下放過小閑!”
聽了二人的話,李顯心中鬱悶不已,自己明明是來解救盧小閑的,什麽時候說要他的命了。
可李裹兒手持寶劍要殺盧小閑,是自己親眼所見,讓他無法辯駁,誰讓李裹兒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呢?
李顯窩火不已,他咬牙切齒道“你們起來,放心,朕不會讓任何人動他一根汗毛!”
……
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武延秀,盧小閑忍不住歎了口氣。
“裹兒說的都是真的?”武延秀麵無表情道。
“沒錯!是真的!”盧小閑坦然點點頭。
“你是知道的,我不允許裹兒受一點點傷害,可你卻打了她!”武延秀盯著盧小閑道。
盧小閑同樣盯著武延秀道“延秀,你對安樂公主的感情我當然知道,要殺要剮隨你,我不會皺一下眉頭!”
武延秀突然笑了“小閑,謝謝你!”
“謝謝我?”盧小閑愕然。
“從知道你回長安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很頭疼!”武延秀苦笑道“你們倆肯定免不了要交鋒的,一邊是我最疼愛的女人,一邊是我最好的兄弟,你讓我怎麽辦?”
盧小閑很能理解武延秀的心情。
“這下好了,雖然裹兒受了些驚嚇,但卻免了以後的麻煩!”說到這裏,武延秀無奈地看著盧小閑,“你不知道,她現在有多怕你,我還從沒見過她這副模樣,算你狠!”
盧小閑有些歉意道“武大哥,我也是逼不得已,可別生我的氣呀!”
“我當然生你的氣了!”武延秀沉下臉來,“趕緊請我喝酒,向我賠罪!”
盧小閑不解。
武延秀卻笑了“我請客,你回長安來,怎麽也得給你接個風嘛!”
……
這天早上,周賢到達京兆府的時辰比平日早了一些,他想再看看府衙內的一草一木、一廊一廨。
“唉!”周賢歎了口氣。
盡管自己一再小心翼翼,可終將還是難免落得個被免職的下場。吏部已經傳來公文,讓他今日在府衙與新任京兆尹進行交接。
崔湜引著盧小閑來到京兆府,周賢看見跟在崔湜身邊的年輕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這不是前幾日在西市鬧事的那個年輕人嘛,後來被崔湜與冷卿給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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