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五章 接近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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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牡丹殺手,自然有過人之處,要路過陶萬門外而不被發覺,想來也不會太難。”

    “發生了何事?”段連亭從門外走入,“我路過院子,聽到兩位在爭論。”

    石進趕忙解釋道:“請段莊主為我主持公道,盧捕快說我是那牡丹殺手!”

    段連亭對盧小閑說道:“盧捕快,石進是我的老朋友,怎麽會是牡丹殺手?”

    盧小閑反問道:“老朋友難道便不能是牡丹殺手?他白天是豪俠,到了夜間則成了嗜血魔頭。張振與湯一平一定想不到,他們便是死在這個老朋友手上。”

    石進道:“我如何殺了張振?又如何殺了湯神醫?”

    盧小閑分析道:“前夜你潛入張振房中,用細針殺了他,又製造出他酒後溺亡的假象。而後因為害怕湯一平發現端倪,你昨日下午又殺了湯一平。”

    石進冷冷一笑:“昨日下午我一直在東苑的六角亭裏和眾位賓客下棋,每位賓客、家丁、侍女都能替我作證,請問我又是如何殺了湯神醫?”

    盧小閑一愣:“你整個下午都在下棋?”

    石進點頭:“正是!”

    段連亭亦道:“昨日上午張振死亡後,為避免賓客再遭不測,我便讓所有賓客都聚到東苑裏,整個下午所有賓客都在交杯換盞暢飲,品茗對弈,據家丁回報,並無賓客中途離開。”

    石進一臉譏諷之色:“盧捕快若不信,可以讓賓客、家丁、侍女來一一對質。”

    盧小閑眉頭緊鎖,心中道:“顯然湯一平不是石進殺的,難道白小蝶在說謊,陷害石進?”

    石進追問道:“顯然有人在陷害我,誰告訴盧捕快我是牡丹殺手?”

    盧小閑搖搖頭:“沒有人告訴我,我自己想的。”

    石進盯著盧小閑,房間裏突然變得死寂無聲,風吹著窗外的銀杏,發著沙沙的聲音。石進瞳孔收縮,手上青筋凸起,他凝集了全身力氣,而後用兩根修長的手指,拈了根酒匙,輕描淡寫地向盧小閑刺了過去。這輕飄飄的一根酒匙,藏著重如泰山之力。

    海叔始終在盯著石進,見狀也拈起一根筷子,迎麵點出。

    酒匙與筷子對撞,兩個人的手飄忽來去,變化快如幻象,如風中細柳一般輕飄,亦帶著開金裂石之力。

    段連亭急忙舉起一張桌子架在兩人中間,隔開兩人,桌子被撞擊得粉碎。

    石進詫異地看了一眼海叔,似乎沒想到海叔武功如此之高。

    他收回目光,沉沉地向盧小閑問道:“盧捕快,我像是牡丹殺手嗎?”

    盧小閑不置可否道:“我未正麵遭遇過牡丹殺手,判斷不出。”

    石進將袖子一甩:“希望盧捕快明察秋毫,查出真凶,還我一個清白。”

    “白小蝶!”盧小閑嘴唇上狠狠咬出三個字,“我被騙了!”

    石進與段連亭都是一怔,石進問道:“這與我夫人有何幹係?”

    盧小閑早已經大步出門,石進與段連亭亦緊跟了上去,一直來到西樓浴房。

    “白小蝶!”盧小閑大聲喊道。

    一瞬間,盧小閑的怒氣突然停住,漫天怒氣降到冰點,隻剩下無盡的驚愕。

    浴池中池水已被染紅,白小蝶橫躺在池水中,胸口上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胸前是一大攤鮮紅的血跡。

    “小蝶!”石進發狂一般跳進池水裏,抱著白小蝶仰天長嘯,“是誰,是誰殺了你?”

    石進惡狠狠地瞪著盧小閑,眼睛裏似要滴出血一般。

    都說做賊心虛,但是此刻,盧小閑並沒有做賊,卻無端有一種說不出的心虛。

    ……

    窗外烏雲暗布,厚實的雲層遮住了天,蔽住了日光。

    “像是要來一場暴雨啊!”海叔立於客房的窗邊感慨。

    “氣候變幻不定,就如世事總是難以預料。”盧小閑惆悵地一歎。

    海叔問道:“姑爺,你說會是誰殺了白小蝶?”

    盧小閑搖頭:“白小蝶一口咬定石進是牡丹殺手,但昨日下午石進一直在東苑,他顯然不可能殺湯一平。我猜白小蝶在誆騙我,但就在我質問石進的時候,白小蝶卻被人殺了。”

    是誰殺了白小蝶?

    誰又是真正的牡丹殺手?

    這一切像是一個紛繁交錯的謎,讓海叔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了,他有些擔憂道:“姑爺,要不我們還是離開山莊吧,袁掌門的話不無道理,我們沒能找出凶手,自己卻越來越像凶手了,這萬一要是……”

    盧小閑毫無頭緒,默然道:“暴雨將至,今夜隻怕要不平靜了,我想出去走走。”

    海叔怕盧小閑有什麽閃失,趕忙道:“姑爺,我跟你一起去!”

    盧小閑出了院子,隻見天色已經昏暗,風瑟瑟地吹,吹著門窗獵獵作響。盧小閑踱步在山莊裏,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得四下一亮,對麵的假山拐角處突然有一個人癱倒在地上。

    盧小閑快步上前,隻見阿彩癱坐在拐角處,一臉驚懼。盧小閑扶起阿彩:“你怎麽了?”

    阿彩看著盧小閑,眼睛中流露著驚恐,嘴上發著嗚鳴之聲,似乎想表達什麽。

    盧小閑奇道:“你為何如此怕我?”

    阿彩比劃了幾個手勢。

    盧小閑猜測道:“我的身影像某個人?我的身影很像是凶手?”

    阿彩點點頭。

    盧小閑問道:“這麽說來,你見過凶手?什麽時候見過的?”

    阿彩又點點頭,比劃了一個前天晚上的手勢。

    “那凶手長什麽模樣?”

    阿彩比劃了一個黑影,又做了速度很快的手勢。

    “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阿彩又畫高又畫矮,手勢反反複複,咬著嘴唇捉摸不定,她又點頭又搖頭,突然她的眼中滿是驚懼,搖著頭驚恐地跑開。

    “阿彩……”盧小閑想叫住阿彩,但阿彩已經跑遠了。

    天上又有一道閃電閃過,照亮夜空。盧小閑的腦袋中亦有一道亮光一閃而過:“我明白了!”

    ……

    盧小閑與海叔來到山莊大廳外,廳外排著一列石雕,石雕無一例外都是劍的形狀,每一把石劍仿佛展示一段光耀的曆史。

    盧小閑推開廳門,段連亭正端坐在燈下看書。

    見盧小閑進屋來,段連亭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盧小閑道:“我有牡丹殺手的線索了!”

    “牡丹殺手是誰?”段連亭目光閃動。

    盧小閑沒有回答,目光卻看向了大廳後一扇朱紅色的木門,門上掛著一把大鐵鎖。

    盧小閑指了指大門問道:“段莊主,不知這扇門通往何處?”

    段連亭道:“門後是一間兵器室,專門用來藏放珍貴的兵器。”

    盧小閑不動聲色道:“段莊主,我敢肯定,這兵器室裏有蹊蹺。”

    “蹊蹺?”段連亭驚訝道,“兵器室向來不許外人進去,又鎖著鐵鎖,裏麵又怎麽會有蹊蹺?”

    “來不及解釋了!”

    盧小閑說罷,朝著海叔示意。

    海叔點點頭,伸手抓住鐵鎖一用力,鐵鎖便被擰開,海叔推門而入。

    盧小閑沒有說話,也進去了。

    室中木架上陳列著一件件精美的兵器,泛著耀眼的銀光。

    段連亭跟在盧小閑身後,走著走著突然從木架上拿起一把長槍,長槍的槍頭突然無聲無息地激射而出,直射向盧小閑的後腦勺。

    就在槍尖無聲逼近之時,走在最前麵的海叔突然淩空飛起,落在了盧小閑與段連亭之間。

    “叮”的一聲響,火星四射,段連亭手中的長槍已經被海叔用劍撥到了一旁。

    海叔死死盯著麵前的段連亭,段連亭臉色一變,他滿臉泛青,額頭直冒冷汗。

    盧小閑問道:“你為何要偷襲我?”

    段連亭不答反問道:“你……你……早就知道我要襲擊你?”

    盧小閑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剛才我隻是懷疑,現在我可以確定了,果然是你。”

    段連亭不置可否道:“你如何猜到的?”

    “因為一句話,讓我幡然醒悟了,什麽人能又高又矮?又胖又瘦?”

    段連亭不明白:“有人能又高又矮?又胖又瘦?”

    “有,牡丹殺手就能?”

    “他為何能?”

    “因為牡丹殺手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有你、石進、陶萬,還有蕭家那個叫小蓮的女子,可能還有別人,我暫時還不知道。”

    說到這裏,盧小閑大聲喝道:“石進、陶萬,出來吧!”

    隨著盧小閑的話音,石進與陶萬從木架後閃出,兩人臉帶愁容。

    盧小閑歎道:“其實,白小蝶並沒有騙我,隻是她不知牡丹殺手不是一個人,你們三人如車輪流轉一般,輪流犯案。白小蝶說石進是殺張振的凶手,但是石進要進入張振的房間必須路過陶萬房間外,但陶萬卻不發覺,這讓我很疑惑。湯一平被殺時,所有賓客都在東苑,殺害他的人自然不是山莊的賓客。當我意識到牡丹殺手不是一個人時,一切的謎題都解開了,凶手便是段莊主、石進、陶萬。”

    盧小閑又道:“今夜烏雲密布,暴雨將至,我猜你們一定在此聚集,密謀下一步的動作。我一來便看見段莊主在燈下看書,但卻心不在焉,當我看見上鎖的兵器室,我知道你們一定躲避在室內,我一試便試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