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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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訥聽罷,客氣地對馬上那人道“趙將軍可是潞州團練軍中之人?薛某特來迎接定國公!”

    對麵那人聽薛訥報了名號,顯然也是吃驚不小,他在馬上抱拳道“大都督,潞州團練第一騎兵隊隊正趙朗見過大都督。”

    薛訥點點頭“定國公已經到了麽?”

    趙朗回答道“末將已經派人去請定國公了!”

    “敢問趙將軍,李思經將軍何在?他們可好?”

    “他們還好,不過現在已經是潞州團練的俘虜了!”

    李楷洛在一旁大喊道“既然已經知道大都督在此,還不趕快將李將軍放了,讓我們過去。”

    趙朗目光如劍一般向李楷洛刺了過來,李楷洛毫不示弱地與趙朗對視著。

    不一會,李楷洛就敗下陣來。

    趙朗將目光從李楷洛身上收回,他向薛訥道“大都督,定國公馬上便到,請稍候片刻。”

    薛訥點點頭“好的,我等著。”

    趙朗向薛訥一抱拳,也不說話,轉身又回到騎兵當中。

    見趙朗離去了,薛訥小聲向王海賓問道“王都尉,這個趙朗是怎麽回事?”

    王海賓將趙朗的經曆詳細講了一遍,最後他頗為奇怪道“我隻知道他在曲城縣衙做捕頭,不知為何又到潞州團練了!”

    李楷洛忿忿道“盧小閑雖然是國公,可他沒有任何官職,此次征討契丹與奚族,潞州團練受大都督節製,可他如此藐視大都督,豈不是……”

    薛訥突然怒吼道“住嘴!”

    李楷洛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愣在到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薛訥可能意識到自己這火發的不應該,他歎了口氣道“定國公帶兵有方,他是對的。”

    見李楷洛不解,薛訥轉頭對三人道“你們可能聽說過陛下在驪山軍演一事吧!當時,我所在的羽林軍擋住了陛下的飛騎召見,事後陛下對我讚賞不已,也因此得到了陛下的信任。”

    驪山演武這麽大的事,他們怎會不知,李楷洛、崔宣道與王海賓點點頭。

    “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睿宗的時候,陛下與太平公主爭鬥不不已,睿宗皇帝為了避免事態擴大,讓定國公做了輔國大將軍,統管羽林軍與萬騎。當時,我正好賦閑在家,定國公便將我要去了,做了羽林大將軍。剛開始,我很看不起定國公,認為他從未帶過兵,肯定不堪重任。他與我打賭,在三個月內將羽林軍治理的服服帖帖。果然,定國公隻用了三個月時間,就讓羽林軍將成為了一支紀律嚴明的鐵軍。”說到這裏,薛訥苦笑道,“也就在那時,羽林軍便有一條嚴格的軍紀,沒有符節與詔書,任何人不得擅闖軍營。驪山演武,陛下的使者無法進入軍營,是羽林值營軍士根據軍紀自發而為。本帥當時根本就不知情。若本帥知情了肯定不會這麽做的,所以說起來,本帥之所以有今天,還是沾了定國公的光了。”

    三人聽薛訥講罷,才明白其中還有這些不為人所知的原委。

    王海賓心中驀地一動“大都督的意思是說,定國公之所以派兵扣押了李將軍,就是因為他沒有您的將令!”

    “十有就是如此。”薛訥點頭道。

    “大都督,你看!”李楷洛在一旁喊道。

    薛訥放眼望去,遠遠看見三騎飛奔而來。

    那群騎兵迅速給三騎讓出了一條通道,三騎到了薛訥麵前勒住戰馬,為首的白衣少年翻身下馬,走到薛訥麵前。

    白衣公子瞪著薛訥看了好一會,猛地一拳擂在了薛訥胸前,哈哈大笑道“薛帥呀,你可想死我了。”

    李楷洛、崔宣道怔怔看著麵前的白衣公子,毫無疑問他便是定國公盧小閑,看他與薛訥之間毫不做作,似乎二人的關係比薛訥所說的還要親密許多。

    薛訥捂著胸口故作痛苦道“定國公,你這不是想死我了,而是想我死呀!”

    盧小閑撇撇嘴道“薛帥你還沒那麽金貴呢,別跟我裝了。”

    一旁的安波柱向盧小閑施禮道“末將安波柱參見定國公。”

    盧小閑又舉起拳頭要擂安波柱,似想起了什麽,趕忙將手放下問道“老安,你的傷好了麽?”

    安波柱咧嘴笑道“勞煩定國公掛念,末將的傷早就好了!”

    盧小閑瞥見安波柱腰邊的酒葫蘆,拍著他的肩頭道“老安,我給你帶了兩壇上古珍酒,等會紮了營我給你送去!”

    “那敢情好!末將謝過定國公!”安波柱一聽,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安波柱在軍中不苟言笑,李楷洛與崔宣道早已經習慣,誰知他竟然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麵。

    其實,這些人當中最吃驚的還是王海賓,他瞪著眼結結巴巴道“盧……盧公子……你怎麽……”

    當年,就是盧小閑讓王海賓進籬軍營的。在

    在曲城時,趙朗帶著盧小閑去見王海賓,當時王海賓二話沒說就給他們借了兵。

    這麽久沒見麵,王海賓沒想到在這裏還能見到盧小閑。

    盧小閑笑眯眯對王海賓道“王都尉,咱們又見麵了,聽說你調到了盧奴折衝府做都尉了?”

    “正是!”

    薛訥奇道“定國公,你與王都尉也熟識呀?”

    盧小閑也不隱瞞,將自己當年與王海賓相識的原委詳細說了一遍,最後又道“當年多虧王都尉了,說起來我還欠他個人情呢!”

    王海賓趕忙道“定國公客氣了,這是末將應該做的!”

    薛訥整了整甲胄,鄭重向盧小閑行禮道“薛訥參見定國公!”

    李楷洛等人見薛訥如此,皆吃了一驚。

    盧小閑趕忙將擺手道“薛帥,你莫這樣,我現在沒有官職在身,你不用參拜於我!”

    說到這裏,盧小閑又問道“陛下可沒說我這潞州團練歸薛帥你管轄,陛下給你的旨意上有這條嗎?”

    “沒有!”薛訥老老實實搖頭道。

    當初,薛訥離開長安時,李隆基的確沒有旨意說盧小閑歸他管轄,隻交待了一句話“定國公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提頭來見!”

    盧小閑樂嗬嗬道“那不就結了?我們倆算是友軍,你也不管我,我也不管你,誰也不用參拜誰,這樣多好!”

    薛訥也笑道“對對對!這樣好,我們算友軍,誰也不管誰,誰也不用參拜誰!”

    李楷洛、崔宣道、王海賓聽了薛訥這話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論職務,薛訥是正三品的安東都護兼幽州都督,盧小閑隻是沒有任何官職的國公;論實力,薛訥率領的六萬精銳府兵,而盧小閑隻有一兩千人的團練兵。懸殊如此之大的兩支隊伍,居然成了地位平等的友軍,而薛訥還覺得像占了什麽便宜一般,也不知他是怎麽想的。

    “既是友軍,那就懇請定國公把李思經將軍放還如何?”薛訥請求道。

    “沒問題!”盧小閑很豪爽道,“薛帥,這邊請!”

    說著盧小閑引著薛訥向那群騎兵走去,走到近前,盧小閑喊道“趙朗!”

    “屬下在!”趙朗下馬應道。

    “那些俘虜在哪?”

    “閃開!”趙朗對身後的騎兵下令。

    隨著遮擋的騎兵散開,趙朗然後指著道“團練使,在那呢!”

    薛訥看到這一幕,禁不住搖頭苦笑,包括李思經在內的一百多名騎兵,被捆的像粽子一般,扔在一旁。

    “給他們鬆綁!”盧小閑下令道。

    很快,便有人給李思經等人鬆了綁。

    “將武器與馬匹還給他們!”盧小閑又下令道。

    “是!”

    盧小閑轉身對薛訥笑著道“薛帥,這下可以了吧,我這友軍夠意思吧?”

    盧小閑的話音剛落,卻見一臉怒容的李思經氣勢洶洶地過來,他正要說話,卻被盧小閑擺手止住“李將軍,你也不用謝我,若不是因為我和薛帥是故舊,恐怕今日你就要葬身於此了!”

    說到這裏,盧小閑又打量起薛訥“薛帥,你一向軍紀嚴明,深知沒有將令擅闖友軍營地的後果,你這不會是故意讓李將軍試探於我吧?”

    盧小閑一番話說的薛訥啞口無言,他隻好衝著李思經斥道“還不謝定國公的不殺之恩!”

    李思經哪裏是來感謝盧小閑的?

    他無緣無故作了盧小閑的俘虜,在眾人麵前失了麵子,他是來找盧小閑理論的。

    誰知,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盧小閑先發製人數落了一頓。

    如今,薛訥讓他向盧小閑謝恩,這讓他更是怒不可遏,眼中都快冒出火來了。

    盧小閑見狀笑著搖頭道“薛帥,看來你這帥令不好使呀,要不要我幫幫你!”

    薛訥聽了盧小閑的話,心中一驚,他哪敢讓盧小閑出手。

    再說了,薛訥本身也是有火氣的,見李思經還梗著脖子,眼一瞪“李思經,你真的以為本帥不敢殺人嗎?”

    薛訥真是發怒了,李思經怎會看不出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趕忙低頭道“末將不敢。”

    說罷,又朝著盧小閑施了一禮“李思經謝定國公不殺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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