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心情很是複雜，也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應該迷茫。

    慶幸是因為這位長輩並不是滅絕人性的冷血動物。

    從屍爺提取的記憶來看，楊科的嶽父嶽母明顯是站在楊科這一邊的。

    楊婉卉私下抽了李明陽耳光，或許也知道母親和李明陽的事情，但顯然也是站在楊科這一邊的。

    如果楊科隻是殺死李明陽和妻子還能說是血性和仇恨，雖然毀了幾個家庭，但也隻能說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假如連嶽父嶽母和不相幹的保姆都是楊科殺的，女兒被活活燒死也是楊科做的，那就讓人無法饒恕了。

    幸好。

    現在看來，最起碼楊婉卉不是楊科殺的，或許殺死嶽父嶽母和保姆的凶手，也有可能不是楊科。

    而迷茫，則是因為他也猜不到凶手是誰了。

    一切疑點都指向了楊科……可最後發現，楊科居然不是凶手。

    這讓林霧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楊家裏，與李明陽身材相近的隻有楊科……”

    林霧抱著雙臂，皺著眉頭思索了起來，輕聲道：“最後假裝李明陽將他裝進箱子裏送出去的，應該就是楊科……設計了一個這麽巧妙的局，或許隻是想偽造出入室搶劫，讓李明陽合理消失？”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眼睛一亮，轉頭看向屍爺，問道：“你提取的記憶裏，可以感覺出來是自然睡眠嗎？有沒有可能下了安眠藥？”

    “這……困意的確挺大。”屍爺點點頭，“應該是有可能的，不如您問問那個警察？”

    “等會兒再問吧，反正我也隻是推測而已。”

    林霧搖搖頭，微微皺眉道：“安眠藥這種手段，法醫不可能查不出來，而楊科是開醫用器材公司的，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如果是為了殺人使用安眠藥，那不是徒增嫌疑嗎？”

    “如果是下了安眠藥的話，或許根本楊科沒想過殺其他人，隻是想讓其他人睡著，方便他的行動，想讓李明陽合理消失而已……”

    林霧不由得眯起眼睛，“可能是這期間還發生了什麽事，才導致其他人也死了……”

    屍爺見林霧皺著眉頭，不由得開口道：“林霧先生，還有楊科的老婆和大女兒的記憶沒有提取呢，先看看再說吧。”

    “嗯。”林霧點點頭，說道：“先提取楊科老婆的記憶吧。”

    三人來到第一排的屍體冷藏櫃，施秋泓去開了其中一個冰櫃的鎖，拉開了櫃門。

    楊科老婆屍體的臉已經被砸得麵目全非了，幾乎看不出鼻子嘴巴眼睛，看著就讓人有點毛骨悚然。

    屍爺將手掌按在楊科老婆的額頭上，閉上了眼睛。

    過了片刻，屍爺緩緩睜開眼睛，低沉道：“楊科的老婆，同樣是死於睡夢中，不知道凶手是誰。”

    “你不是說她和楊科吵架之後，她去找李明陽了嗎？”林霧問道：“她和楊科為什麽吵架？”

    “……並沒有吵架。”

    屍爺麵色奇怪地說道：“楊科隻是和她說了幾句話，她就哭著離開了，楊科……好像知道她會去找李明陽？”

    “什麽？”林霧不由得一怔，“他知道？什麽意思？他們說了什麽，你仔細和我說說。”

    “當時是晚餐之後，楊科和他老婆一起回了主臥室……”

    屍爺回憶著說道：

    “兩人回房後，楊科躺在床上看手機。

    “而楊科的老婆坐在梳妝台前，臉色不好看，似乎有點生氣。

    “她梳了一會兒頭發，忽然冷著臉問了楊科一句：‘你是不是瘋了？明知道李明陽綠了你，為什麽你還要請他來咱家做客？’

    “楊科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小卉好像發現了咱們的事情，好像還誤會了，我擔心她會恨李明陽，所以這幾天我一直在開解她，她好不容易才同意讓李明陽上門來做客，希望他們能冰釋前嫌吧。’

    “楊科的老婆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流淚了，恨恨地說：‘就你最善良，最好心，當初我就不該和你在一起！你讓我怎麽做人？要是被爸媽知道了，他們說不定會氣死!’

    “楊科沉默了一下，說：‘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為這個家做了很多，無論你和他怎麽樣，我都不怪你。’

    “楊科老婆哭著瞪了楊科好一會兒，想要抽他耳光，但還是沒下手，隻是哭著跑出去了。”

    屍爺一邊回憶，一邊說道：“然後，楊科老婆就去見了李明陽，再後來，就是那些事了，李明陽借著酒勁和她做了那事。”

    林霧越聽越無法理解。

    這什麽意思？

    楊科知道自己被綠？

    而且，似乎楊科的老婆似乎不願意，反而是楊科同意的？

    還害怕楊婉卉誤會李明陽？

    林霧隻感覺一頭霧水，完全想不通到底是什麽原因，才會導致一個男人受到如此大辱，還要請對方上門做客？？？

    “林霧先生。”

    屍爺又開口道：“楊科老婆從李明陽的客房離開之後，也遇到一件事。”

    “一件事？”林霧看向他。

    “楊科老婆出門後，發現楊婉卉就站在門口，一直在流淚，很憤怒傷心。”屍爺說道：“楊科老婆似乎想要和她解釋，但欲言又止的，沒說出來，然後楊婉卉厭惡地看了自己母親一眼，就抹著眼淚轉身離開了。”

    林霧皺眉道：“然後呢？”

    “然後，楊科的老婆追了上去，可是楊婉卉已經鎖上門了。”屍爺說道：“之後，楊科老婆在樓梯上哭了很長時間，才回去睡覺的。”

    林霧沉思了一下，問道：“楊科呢？”

    屍爺回憶著說道：“楊科沒什麽反應，反而安慰她讓她別哭了，之後好像也沒什麽記憶了……唔，就是睡著之後，我從她的記憶中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楊科好像起床上廁所去了，最後就被砸死了。”

    “……誤會……”

    林霧微微眯起眼，思忖了半晌，心中隱隱有了猜測，說道：“繼續吧，提取一下楊婉卉的記憶。”

    “在這邊。”施秋泓看了一眼名冊，立刻去打開了附近一個屍體冷藏櫃的鎖。

    林霧一邊思索著，一邊緩緩走上前，伸手拉出了櫃門。

    然後他輕輕地拉開了屍袋，露出了一具幾乎完全被燒成焦炭的屍體，幾乎辨認不出來是楊婉卉的屍體。

    “你到底經曆了什麽？被誰燒死了？”林霧喃喃一聲。

    當然，這隻是他思考時，不由自主問出來的而已，並不指望屍體會回答他。

    忽然間——

    楊婉卉的屍體一顫，一隻被燒得焦糊的手臂猛地從櫃子裏彈了出來，一把抓住了林霧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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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迫不及待地把這章放出來了，其實之前就已經把伏筆都埋好了，每個人的表現、每句話的意思都是我深思熟慮之後才寫的，大家慢慢推理哈，我看有沒有人能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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