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 個中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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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副官帶著人一走,梓謠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雲太太懷裏。 雲太太緊緊握著她的手,這才現,梓謠的手臂上有幾道很深的血口子。此時還在往外麵滲著血。她大驚失色,連聲吩咐素雪去拿醫藥箱。
梓謠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慢慢冷靜下來,掃了一眼手足無措的下人們:“你們都下去吧,我也累了。”留下的幾個都是心腹。
梓謠吩咐翠枝:“你去請阿華來,我手臂傷了,要讓他去請醫生。”
翠枝一臉疑惑:若是請醫生,直接去請不是更快些?為什麽還要讓阿華再來一趟?不過雖然這樣想著,還是乖乖地去了。雲太太跟前的兩個丫鬟,鈴香最是伶俐聰慧,翠枝雖然迷糊了一點,不過也是忠心耿耿。
翠枝出去之後,鈴香就機靈地將門關上。雲德開沉著臉:“人呢?”
“在這裏!”梓謠沒有功夫跟父親多解釋,直接領了人往雜物間走去。
雲德開冷哼一聲:“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剛才有多凶險你知道嗎?”
雲太太也道:“是啊,謠謠,別的且不說,你這有瘋病的傳言一旦傳出去,往後還怎麽說人家?”
梓謠臉上一紅,爭辯道:“我那也是沒有辦法,你們到門外的時候我才現他渾身是血倒在樓梯下麵,我和素雪都要被嚇死了!”母親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裏莫名其妙就想到了夏蘭秋,他問:“謠謠,你訂了親沒有?”
雲德開不語,雲太太摸了摸女兒的頭:“真是難為你了。”
及至打開了雜物間裏的壁櫃,看見早已昏迷不醒的何安傑,雲德開臉色鐵青:“他們真是欺人太甚!”
雲太太道:“也幸虧了謠謠,不然以蔣世勳那個睚眥必報的脾氣,指不定要怎麽落井下石!”
何安傑受了兩處槍傷,後背還被砍出了一道很長的血口子,這也是他逃到這裏一路是血的原因。幸好梓謠這裏常用的藥品都有,在給梓謠上藥包紮之後,素雪和鈴香又幫著給何安傑清理了傷口,不過子彈卡得比較深,要去醫院才能取。
阿華來得很快,在雲德開的幫助下將何安傑抬上了車,雲德開親自護送著去了法租界的豪斯診所,然而到了城門口,遠遠便看見了崗哨,阿華道:“老爺,過不去了。”
雲德開當機立斷:“繞路,從十三鋪走!”
十三鋪毗鄰法租界,雖然也有個城門在,但是因為三教九流繁多,而法租界內又夜夜笙歌,因此城門形同虛設。阿華加足了馬力,一路飆車過去,幸好這邊的城門還沒有封鎖。看來這陣仗就是衝著雲家去的。
雲太太陪著梓謠上了樓,素雪和鈴香幫著預備了洗澡水。重新洗漱過後,反倒睡不著。雲太太怕她害怕,就留在了梓謠的小樓裏,母女倆在床上說著話。
到了這時,梓謠才知道,果然是二哥那邊出了事了。崇安政|府的張立生傾巢而出,誓要拿下溪河,從而掌控青貊鐵路的修築權。
崇安政|府和北華政|府以月嵐山和泯江為分水嶺,無論是月嵐山還是泯江都堪稱天險,兩方勢力才能得以製衡這麽久。但這一次張立生既然傾巢來襲,必然是有了萬全的準備。是以雲梓宸絲毫不敢慢怠,親自坐鎮前線指揮部,利用月嵐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險,給遠道而來的張立生迎頭痛擊。
雲梓宸素來驍勇善戰,很得劉大虎賞識,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軍之長了,不過一年前生了一件事,令他們之間生出了一些罅隙。當時劉大虎剛娶了第七房姨太太,這姨太太並不是普通人家的閨女,而是他手下另一個副將陳潮生如夫人的妹妹,也就是陳潮生的小姨子。
這位七姨太自打嫁給了劉大虎之後,整日就在他耳邊吹枕頭風,想要為自己的姐夫謀個外放的職。偏偏這位七姨太生得貌美如花,劉大虎很是迷戀她。那個陳潮生旁的地方都相不中,偏偏就看中了雲梓宸的駐地衍川,認為衍川富庶,不能白給個外人占便宜。
有一次,雲梓宸去貊陽公幹,劉大虎便私下與他說,想要給他調軍。雲梓宸在衍川根基已深,在軍中可謂是一呼百諾,如何肯答應?偏偏這時候七姨太來了,一眼就看中了年輕英俊的雲梓宸,幾番示好,雲梓宸都不為所動。
一天晚上,雲梓宸受到劉大虎急招,在花園見麵,卻不想是七姨太假旨傳信。雲梓宸卻不過麵子,勉強敷衍了七姨太幾句,七姨太卻猛然撕開自己的衣服抱住了雲梓宸。恰在這時,劉大虎來了,七姨太大叫著“放手”,自己卻摟緊了雲梓宸。雲梓宸一怒之下,猛然將她甩到了地上,這一摔導致七姨太懷孕幾個月的胎兒流產了。
劉大虎惱恨之下想要打死雲梓宸,在幾個老將的多次說和之下,這才罷休,但是卻因此跟雲梓宸生了嫌隙。
雲梓宸次日就回了衍川,從此天高皇帝遠,也不去想那些糟心事。然而軍中卻有人傳言,雲梓宸已經功高震主,完全不將乾帥放在眼裏了,這是想要分疆裂土、舉旗獨立!
劉大虎心中原本就存著芥蒂,如此一來,誤會更深。
這一次,張立生傾巢來襲,雲梓宸早就出了求援電報,但是劉大虎置之不理,竟然不給一兵一卒的援兵,完全是要放任雲梓宸自生自滅。雲梓宸因為回來了一趟,前線戰事慘烈,月嵐山已經有一個山頭失守了。他萬般無奈之下,這才派了何安傑向閔州求援。
聽到這裏,梓謠心中甚為憤怒:“這個劉大虎,原來我還敬他是個英雄,想不到竟然這樣不明事理!昏聵至極!哥哥跟著他,真是瞎了眼!”她罵出了這樣的話,已經是很難聽了,過了片刻問道:“他不救二哥也就罷了,難道眼睜睜地看著衍川落進別人的手裏?”
雲太太歎了口氣:“他是土|匪起家,誰知道心裏是怎麽想的?”
一時間,母女倆相對而坐,均都沒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