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榮跪在秦鍾的麵前非但沒有忙著起身，而且還滿臉虔誠的望著對方。他以此表達出了自己要拜師學藝的決心。

    秦鍾對於他這樣的小眼神兒，禁不住菊花一緊。哪怕自己明明就知道金榮是0，不是1，也有了條件反射。

    他的高顏值是一種沉重的心理負擔。自己不怕女人看上他，就怕男人看上他。自己不怕女人惦記著他，就怕男人惦記著他……

    “近一段時間，都非拜師的黃道吉日。過了這一陣子，你再來。今日，你就權且先回去吧！”秦鍾打發道。

    金榮沒有得到確切的拜師入門時間，自然是不願意就此離開道：“鯨卿，我可是誠心誠意的拜你為師。難道，你是嫌棄我不夠富貴嗎？”

    “我收徒弟，不在於他是否富貴，而是最為看重誠意。誠意，你應該懂吧！你總得先拿出一些你的誠意來才是。”秦鍾有所暗示道。

    金榮頓時有了一種恍然大悟之感。他忙不迭的摸身上，摸出了錢袋子。他雙手捧著它呈送了出去。

    “看來，你還是沒有領悟到誠意二字的妙法真諦。”秦鍾沒有伸手去拿，畢竟是看不上這三瓜兩棗。他內心的真實目的就是在耍弄金榮。

    “在下愚鈍，還請你明示。”金榮見他不要錢，有一些不懂了道。

    “誠意，拿出你最大的誠意來。”秦鍾強忍住不發笑道。

    金榮沒有等來自己要的明言，於是就不無想到了對方嫌少了。他稍加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今早從薛蟠那裏得來的“過夜費”，一個翡翠玉墜是從最貼身的地方給摸了出來。

    金榮想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婦兒，套不住色狼。翡翠玉墜和占卜之術比起來，一個地，一個天。

    秦鍾一上眼看向了他手中的翡翠玉墜，便知道是好東西。翠綠，翠綠的顏色，被光一照是顯露出了晶瑩剔透，無疑是上品一件。這種東西肯定不會是金榮的原本之物，必然是薛蟠送給他的。

    “到了下月十五，你再來。”秦鍾沒有伸手去接道。

    金榮應了一個“是”字之後，跪著朝前的把翡翠玉墜是規規矩矩地放在了他旁邊的那一個茶幾桌案麵上。

    他被“誠意”二字影響著，雙手合十的朝向坐著的秦鍾又拜了三拜，畢竟是連薛蟠都口口聲聲地稱呼其為神仙的人。

    金榮之所以會得知這一切，便是他和薛蟠同枕共眠的那一晚所知了秦鍾竟然能夠提前算出了賈元春會被聖上冊封為娘娘，而薛寶釵會落選的事情。

    就在金榮離開了之後，媚人走了進來，準備把茶碗給收走。她在門外也看見了金榮先前的醜態，忍俊不禁的同時，不得不好心的提醒道：“公子，你真打算把占卜之術傳授給剛才出去的那人？”

    “天底下那有這麽容易就學到藝的事兒。不管去學木工活兒，還是去學其它手藝，那一個剛入門的徒弟不是先給師傅家白幹活兒三，五年，然後才會教你那麽一點點東西。至於學的如何，全靠你的悟性，以及偷師，偷沒有偷到。

    在拜師入門之前，那一個徒弟的家裏人又不是求爹爹，告奶奶的好幾番折騰下來的。就算入了門，也是從給師傅和他家人倒馬桶，倒尿盆什麽的髒活兒，累活兒開始幹起。

    幾年時間下來，師傅家除了管吃住之外，連一文工錢都不會發給你。就算等到你能夠上手幫忙了，是才會被師傅給上幾個錢。

    在沒有出師或者自立門戶之前，遭罪是絕對免不了的。連一般的學藝都如此的不容易，何況是想要學我的仙術呢？”

    秦鍾沒有袒露心聲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根本就不會什麽占卜之術。他就是裝模作樣用來騙人的把戲。

    媚人點著頭，深以為然。她同樣知道，手藝這種東西是不會輕易傳人的。除了自家的兒子之外，連女兒都不會傳授，也就是傳男不傳女的由來。

    誰要是掌握了一門手藝，那麽就意味著有了過上好日子的本錢。即便是混到最差的情況，也要比不會任何手藝的人好太多了。

    所以，學藝這事兒是曆來都不容易。師傅們也不是傻的。他們誰都明白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的話。

    “公子，你心裏麵有數，那麽奴婢就放心了。”媚人擔心秦鍾因為年少，還全然不知道人世間的凶險。

    自己可是親身的經曆了好一番。自家公子要是架不住幾句好話就把絕技傳授給了他人，可就真是上當受騙了。

    “剛才出去那人叫金榮。如果他今後來家裏麵找我，我又不在家的時候。你和茜雪手上有什麽活計，都可以交由給他去做。

    你們不要不好意思使喚他。要是他不肯，你們就說是我對他誠意的考驗。”秦鍾打定了主意是要把金榮當免費勞動力使。

    事實上，他這一招也不是什麽新花招。在自己魂穿之前，不少黑心企業不就是打著招聘實習生或者試用期的幌子來騙涉剛出來打工，以及世未深的學生黨嗎？

    “奴婢知道了。我和茜雪是不會讓金榮有空休息的。”媚人抿嘴一笑，明白了是自家公子故意刁難金榮，致使對方知難而退，好自覺自願的放棄學藝。

    秦鍾忽然又想起當年就是這個金榮在賈府私塾把自己打得頭破血流一事道：“你們手上還得拿著鞭子。

    他要是有絲毫懈怠和偷懶，就賞鞭子給他吃。不要把他當成人，權且當成牲口就是了。他其實就是一個牲口。”

    “若是他問起為什麽抽他，我們就說是公子對他的考驗。他要是經受不住，也就沒有資格學公子的占卜之術了。”媚人笑得滿麵酡紅道。

    “孺子可教也。秦鍾對於她的話相當滿意的點頭道。

    他停頓了一下，選取了《孟子》當中的一段話來做粉飾，接著輕輕地搖晃著腦袋，又道：“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