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風流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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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泉水叮咚作響,一丈見方的深潭,石砌的潭壁布滿了青苔,盡顯歲月的滄桑。寒泉岡最高處竟然有如此神奇泉眼,順坡形成溪流。左府後院占地很大,樹木蒼翠,溪流蜿蜒,夯土圍成的院牆被樹木遮擋看不見盡頭。

    四個大木盆一字排開,帷帳圍住。在這寒泉岡上,秦夢四人洗起了日光浴。旁邊小廝不斷加柴燒水,又將熱水不斷的加入四人所在木盆,周身的溫暖,耳邊悅耳的泉聲,此時此刻盡是無限愜意,幾日來的奔波勞苦都被熱水淹沒。

    崔廣略帶磁性的嗓音婉轉淒淒然唱道:

    凱風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勞。

    凱風自南,吹彼棘薪。母氏聖善,我無令人。

    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勞苦。

    睍睆黃鳥,載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這個曲子出自《詩經》中的《國風邶風凱風》。寒泉岡因此曲而有名,朱萬汲澤在旁邊附和一起唱。秦夢雖然後世也解析過此曲,但當時並無一絲感覺,此刻從崔廣口中吟唱出來,卻滌蕩了心靈。啊,老母日夜操勞,雖有暖風徐徐,黃鸝啼鳴,卻不能慰藉已逝老母牽掛七個孩兒的心。

    一曲唱吧,秦夢眼淚流淌出來,想起自己的父母,此生誰料,心在後世,人在先秦。嗚呼,隻能不斷將木盆中的水打濕麵龐,將思念放進心裏。

    秦夢已無心洗將下去,起身後身旁伺候的小廝送來的柔軟麻布,擦拭了全身,又用子陽子豹兩位老者所贈金瘡藥塗抹了身上的鞭痕,這才穿上左府提供的衣裳。衣料確實講究,絲滑貼身。上衣兩件,內穿的純白絲綢,外穿青色深衣,白色的絲絹所作的褲子,也是沒有襠。這些在繁陽的時候,田氏也曾給秦夢作了幾套,不過秦夢老嫌棄穿著麻煩也就沒穿幾次,這次看來是不穿不行了。

    一旁姓吳的家丁伺候秦夢穿衣,說道:“小恩公,真是好福氣,這是我家小公子衣著,前兩天剛做出來,小公子和你年紀相仿,高矮差不多,不過沒有在此,而是在大梁府上,牡丹姑娘特意拿來讓小哥穿上。

    秦夢摸摸衣物的材料確實絲滑柔軟,比起以前田氏為自己準備的好上百倍,穿在身上輕身舒適。腰間腰帶也不知什麽皮子的結實細膩。秦夢穿戴完畢,上來幾個年紀二十左右的侍女給秦夢梳理頭發,秦夢哪裏受過這種待遇,最多也就在電視劇裏看到過,輪到了自己,竟然渾身不適,如臨大敵,渾身起雞皮,還好小女子們個個低眉順目,麵露笑意,省去了不少尷尬。

    發飾整理完畢,淺藍方巾裹在發髻上,倒影映在潭水裏,一個翩翩公子的模樣出現在了水裏。崔廣,朱萬嘖嘖豔羨。汲澤稱道:“好一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的貴公子啊!”秦夢抬眼望去幾人也換了新衣,個個容光煥發,連忙抬手謙虛道:“汲先生也是文士風流啊!”

    人靠衣裝馬靠鞍,自古不變的真理。秦夢在繁陽時接觸都是平頭百姓剛過溫飽,哪裏講究衣著服飾,短褲短衫穿著身上甚是方便和人打成一片,偶爾見一見西門安時才穿著一下深衣長袍,幾個月下來也就習慣了。時間和環境並不能消磨秦夢上輩子所具有的書生文氣,不想穿上這一身華服錦裳儒雅的氣質脫穎而出。

    腳上裹上纏腳布蹬上軟底絲絛鞋,幾個侍女們拿來手掌大小香爐,裏麵冒起嫋嫋青煙,圍住秦夢,將勾人魂魄的香氣熏在秦夢身上,頓時如在霧中,迷離不已。富貴之家果然和溫飽線的百姓之家不可相提並論,講究果然不少,好久一番折騰才罷,秦夢一襲新衣,滿身香氣,走起路來就覺得有些飄,很是不適應這突然而至的富貴生活。

    幾個小廝將木桶裏的水倒進了溪流裏,窄窄的溪流徒然有了幾道波浪,崔廣在旁嘿嘿笑道:“小師叔,你可知先前飲用的溪水說不定就是左府哪位家丁濯腳洗衣的髒水?哈哈……”秦夢聽聞隨之大笑解嘲,掩蓋這身打扮的不適。

    四人回到後院富甲所在客房,一直在裏麵等候的臧卓婭見到秦夢,不覺目瞪口呆,大感驚訝,臧卓婭臉色紅暈飛升,雙目遊離擺弄著自己手指道:“阿弟,不想你長的如此俊美,這得思煞多少懷春少女!”

    秦夢不想臧卓婭如此誇獎,臉上發燒。是真的嗎?好長時間沒有照過鏡子了,田氏祖傳幾代的銅鏡模糊不堪,還不如井裏的倒影清晰。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曾經急切想知道自己相貌有何變化,見過水裏倒影後,也就放心了,還如前世中學時代的模樣,普通無奇。

    一身華服真的如此神奇嗎?前世時,從小到大都未曾受過老師同學的特意關注,隻因長相過於平常。直到大學認識了自己的初戀女友,才第一次聽到不一樣的評價:你長的很普通,但卻很耐看。一句話一輩子的銘記,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相貌是男女相識的敲門磚,相識相知後,反倒沒有那麽重要,不知左清見到自己會不會也如此說。屋裏昏迷的富甲一聲嘶吼打斷了秦夢的飄思。秦夢心裏罵了自己幾句,不時刻掛念妻兒,卻依然想起初戀的青澀,做人不能這樣吧!

    富甲麵色依舊蒼白,不過較先前已大有改善,臧卓婭不再觀看秦夢,拿起手中布帕擦去富甲滿頭的大汗。秦夢伸手摸了摸富甲的額頭,滾燙滾燙,全身其他地方也是如此。包紮的傷口有幾處依然在流血,一旁的崔廣解開布條,隻見血肉模糊,皮肉向外翻卷著,撒上的金瘡藥都被衝走了。

    秦夢向崔廣投去問詢的目光,催廣道:“這些傷口過大,一時半刻也長合不到一起,隻能多用傷藥塗抹,再用布條紮緊。也沒有太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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