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女，你平時都怎麽洗澡的？”

    “去河邊唄。”

    聶宇一想也是，不去河邊洗還能去哪洗，熱水澡是貴族才有條件享受的，平頭百姓的整天吃飯都是問題，哪有閑心每天來來回回十幾趟的拎水燒水。

    現在天氣還好，不算太冷，正午時分太陽還挺厲害的。

    “冬天也去河邊洗麽？”

    “是啊。”

    “不會覺得冷嗎？”

    “嗯……還好吧。”

    聶宇隻是聽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要換成自己，大冬天下水，那可是打死他都做不到的。

    忍不住看了看莊女的小身板，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扛得住那種刺骨的寒冷的。

    古代人死亡率那麽高，跟衣食住行醫療衛生條件差的原因是分不開的。

    能活下來的，基因都很強大。

    莊女察覺到聶宇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馬上側身背對他。

    這人不會是吃飽了就開始想些不好的事情吧。莊女如是想。

    莊女一側身，聶宇也反應過來自己這麽打量人不太合適，幹咳一聲道：“我身上難受，打算去洗個澡，河邊怎麽走啊？”

    “出村向西五裏。”

    “哦。”

    聶宇應了一聲就往外走，出柴門後看到所有的小雞都被關在雞棚裏，隨口道：“雞關起來養不太好，不如放出來。”

    莊女看了眼雞棚。

    聶宇說完就出門找河去了，之前他在村裏找公雞的時候大致把鄭家村給轉了一遍，方向也都認得。

    聶宇一出門就被村民給看到了，一個個圍上來笑著跟他打招呼。

    “呦，這不是孵蛋公子嘛。”

    聶宇險些沒栽倒，這個雅號……實在不好聽啊，幹笑著點頭回應，卻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哪天幫我家也孵些小雞出來唄？”

    “先幫我家孵吧。”

    一群女人熱情地圍著他，半玩笑半認真的提出請求。

    被一群女人圍著感覺還不錯，要是她們不對自己動手動腳就更好了。

    這是春秋時代，後世的程朱理學還沒影兒呢，男女大防也沒有那麽苛刻。加上連年戰事不斷，男丁稀少，各諸侯國的政權都是鼓勵寡婦再嫁的。

    這群寡婦最大的比聶宇大個五六歲，小的比聶宇小個七八歲，擱前世不是禦姐就是蘿莉，雖然其中也沒有極品大美女，可看在聶宇眼中都是嬌憨淳樸。

    左邊一個蘿莉拉住了聶宇的胳膊，叫著聶宇哥哥。右邊一個禦姐拽住了聶宇的手，喊著聶宇弟弟。

    哥哥弟弟一通喊，聶宇有點身陷泥沼不能自拔的感覺。

    莊女站在門口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不悅道：“你們都閑得沒事幹了？一群人大白天的拽著個大男人像什麽話？”

    耍流氓嘛，沒人製止的話，尺度會越來越大，聶宇剛才就被人襲臀了。

    莊女這一嗓子也算及時，不然你一把我一把的，都是寡婦誰都不笑話誰的話，搞不好最後真就把聶宇給生吞活剝了。

    臉嫩的蘿莉臉上一紅撒了手，臉厚的禦姐可沒那麽多講究，直接反唇相譏道。

    “呦，莊女妹子，我又不像你，家裏有男人，別說拽了，現在我就是把他拉回家，村長知道了也得往我家送兩斤粟米去。”

    嗯，鄭國鼓勵寡婦再嫁，隻要有再嫁的直接獎勵兩斤粟米，所以寡婦勾引沒結婚的漢子，那是光榮，要帶小紅花的。

    “誒，我說啊，你老公還沒死呢吧？你這樣把一個大男人養在家裏合適麽？我說宇弟弟，不如你去我家住吧，我可不像莊女，連床都不讓你上，隻讓你睡在草堆上。”

    莊女小臉兒鐵青，啐了一聲：“不要臉。”

    聶宇看在眼裏，忙攔住想要繼續大放厥詞的禦姐：“夷姐，別鬧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這禦姐名喚鄭夷，比聶宇年歲大了三歲，所以聶宇稱她夷姐。

    一邊說著說著聶宇一邊分開眾女，往河邊方向跑去。

    “誒，宇弟弟，宇弟弟，別跑啊！”

    眼見聶宇逃出生天，莊女哼了一聲，打定主意以後再不讓鄭夷進自己家門，返身回了院子。

    聶宇一路唉聲歎氣的，陰盛陽衰，牝雞司晨，總感覺自己好像個鴨子一般。

    難道古代男人地位比女人低麽？

    肯定不是。聶宇搖搖頭。

    男人的地位是靠功名利祿彰顯出來，要麽打仗，要麽當官。

    嗯，打仗就算了，提刀砍人不是聶宇的強項，就鄭家村的那一群女人隨便挑出一個來，估計聶宇都打不過。

    雖然沒試過，但聶宇心中已經隱隱有了大概，自己的身體素質，力氣，耐力確實比不上這群終日勞作的女人，就他這樣去上戰場，估計就是有去無回。

    而且，春秋時代，打仗有軍功麽？

    應該是沒有的，周天子明存實亡，把自家好好的天下分得七零八落的，這個諸侯說你得賞賜我個王當當，然後周天子就賞賜個王，那個諸侯跑去洛陽，問問周天子你這九個鼎有多重啊？周天子就得回答，多重多重。

    現在打仗全都不是對外，都是諸侯，周天子名義上的家臣相互爭鬥而已，參與這樣的戰爭，周天子會封賞你麽？

    再說了，現在應該還是奴隸製吧？直到秦朝才改為封建製。

    鄭家村的村民，雖然不是奴隸，地位卻未必有多高。打仗是你應該給諸侯盡的義務，至於軍功，那是想都不要想。

    當兵是肯定不能當兵的，沒好處不說，一不留神就葬身沙場，哭都沒地方哭。

    至於當官……更是沒影兒的事。

    天子封諸侯，諸侯封近親，七大姑八大姨，遠房表親，大舅哥小舅子，管你懂不懂的，全都拉過來當官，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當然有誌向的諸侯也會招納人才，可這時候的諸子百家，自己是一點都不懂，諸侯招納人才可是要問策的，自己給他們講什麽治國之策？九年義務教育？嗯……科舉製度倒是可以講一講，可那是要得罪人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能饒得了自己麽？聶宇可沒有給諸侯王賣命的想法，拚死拚活為了諸侯王強國，得罪一群人？

    商鞅車裂，李斯腰斬，韓信誅族，比幹挖心！

    這些功臣哪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嗯，還有個諸葛亮，活生生被累死的。

    聶宇可不想落得這樣的下場。

    當官嘛……聶宇搖搖頭。

    隱居在這鄭家村一方小天地裏，該吃吃，該喝喝，整天被女人調戲，樂得自在逍遙，豈不美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