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吟遊詩人蒲絮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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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再說葉小寒爬出帳篷,轉頭看了看天色,咬了兩口手中的肉,道:“老頭兒,這天黑了?”
“可不是,你可真能睡,都快成豬了!” 頭發胡須花白蓬亂的冒險者道。
葉小寒望著西天的紅霞,又啃了幾口肉,道:“老頭兒,拿酒來,吃肉豈能無酒!”
“嘖嘖!我的小爺,酒就這點了,再沒有了!”說罷,扔來一個酒囊。
葉小寒伸手抓住酒囊,搖了一搖,卻也所剩無幾,道:“老家夥,我們的酒你都快喝光了?”
“叫我柯老爹,什麽老頭兒,一點不知道尊老愛幼!”那自稱柯老爹的冒險者嘟嚕著。
葉小寒搖了搖頭,狠狠的咬了手中的肉一口,又仰頭喝了一口酒。他伸了伸懶腰。看著這天色,不禁吟道:“有美酒兮伴佳肴,有日落兮映天地,有刀劍兮斬凶獸,有……”
“還斬凶獸,拿把破刀就不知道自己是誰?還斬凶獸,我呸!”柯老爹道。
葉小寒喝酒後隻覺胸腹間似乎有團烈焰燃燒,不吐不快,這才有感而發,不想被這老家夥給活活打斷,猶如被人打攪了春夢一般,怒火中燒,他冷冷看著這老家夥,嘴角微翹,左手已經緩緩抽出了腰間的佩刀。柯老爹生平最討厭舞文弄墨、裝模裝樣的文人雅士,剛才這句也是仗著酒勁說了出,此時看葉小寒冷冷的目光盯著自己,又抽出腰間佩刀,想起他當日刀劈桌子的厲害,這要劈在自己身上,那還了得,直嚇得拔腿就跑。隻聽葉小寒嗬斥一聲,柯老爹隻感似有一道涼風從雙腿後掠過,不禁大叫:“救命呀,團長!”
方才這一幕大家都看在眼中,不禁哈哈大笑。有的人指著柯老爹笑得更加厲害,捂著肚皮在地上打滾!柯老爹叫道:“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眾人笑的更加厲害了,柯老爹揪起地上打滾的小奈子,“笑,有什麽好笑的!”
小奈子笑道:“老爹,你……你的屁股!”柯老爹伸手一摸,隻覺光溜溜一片,這才發現褲子破了一條口子,叫道:“小崽子,你個天殺的!”眼見團裏的那幾個女子也捂著嘴笑著,顯然都看了個清楚,忙連滾帶爬的爬進帳篷之中,帳篷中也傳出各種咒罵之聲。葉小寒開了這個玩笑,當下隻當沒有聽到這老家夥的咒罵之聲,依然津津有味地吃著肉,喝著酒。
天色微黑,卻見徐禦風站了出來,道:“兄弟們,此次我們來迷霧山獵獸,卻有一著名的吟遊詩人隨行。之前未告知眾位兄弟,自是想給兄弟們一個驚喜。隻聽驚呼聲一片,有人喊道:“副團,不知是哪位詩人!”
徐禦風揮手大聲道:“有請吟遊詩人蒲絮客。”話音剛落,四下堆積的木材燃起熊熊烈火,照得這平川如同白晝,卻見一個白須老者手持一把木杖,走入眾人眼見,隻聽他道:“蒲絮客見過各位兄弟!今日我帶給兄弟們一首我從很遠的地方帶來的一首詩。”
眾人尖叫著,葉小寒皺眉道:“這蒲絮客是何人,竟讓兄弟們這般興奮。”
卻聽柯老爹嘿嘿一笑,譏諷道:“還吟詩呢,連蒲絮客都沒有聽過,真可悲,可悲至極!”
葉小寒朝他望去,顯然他已換好了褲子,葉小寒笑了一笑,“哦,老家夥,我剛來這迷霧城,不知他也未有出奇之處。”
柯老爹得意地瞥了葉小寒一眼,“他不止在迷霧城有名,就是在我飛星國名氣也大的很。許多皇宮貴族也不一定能讓他吟詩。此人視世間名利如同糞土,卻對我們冒險者情有獨鍾。”
“嗬嗬,好個情有獨鍾!真是有趣的很!”葉小寒道。
卻見蒲絮客揮了揮手,四下俱寂。他緩緩道:“我這首詩名叫《木白棉的愛戀》!”
蒲絮客將木杖插在地上,揮著雙手,高聲吟道:
“我是一朵木白綿
我向人訴說我的愛戀
我是風中的癡子
守侯著歲月的蒼涼
我的戀人是一株小草
她依偎在我的身旁
我們生長在同一片土地
張望同一片藍天
我們的葉絞磨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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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
有一把閃亮的彎刀砍斷了她的腰肢
隻因小草阻礙了木白綿的生長
可有誰知我的心
沒有她我剩下什麽
她流著淚說
親愛的人兒
沒有我你可怎麽辦
誰來陪你在烈日下曝曬
誰來和你共擔風雨
我憤怒的咆哮
親愛的人兒
他們砍斷了你的身軀
卻砍不斷我們的愛戀
他們以為從此我將茁壯生長
卻不知我已失去了魂靈
等待我的已是甜美的死亡
你瞧
黎明快到了
葉子上我將流下最後一滴眼淚
親愛的
等著我
我將要追隨你而來
正如我當初追隨真理一般
這不是我們的錯
隻是我們力量的渺小
我痛恨的渺小
但我相信真理永存
總有一日
甜蜜將伴永遠
這正如同黑暗遮不住日光一般
那時我們的靈魂將會齊唱”
夜色已經入幕,詩人的吟唱也已經結束,但是眾人皆被這詩歌所攝去了神魂,沉浸在自身的思緒中……
葉小寒坐在地上,心卻難以安寧。這首詩主言愛情,實乃是批判等級。想到自己和謝小雨,難不成是隱隱的暗合這首詩中,葉小寒越想越感煩躁,心道:“人有自知,你又算什麽?她隻是把你當一個生命中的過客,你這是單戀,你這算什麽!”想到此處,他愈感痛苦異常。轉頭看去,卻見柯老爹兩行老淚漫過麵頰,顯然這首詩勾起他往日回憶。葉小寒扭頭再看,眾人皆沉浸於自身的遭遇和回憶中……
“好詩,好詩,我兄弟皆被這詩攝了神魂!可見這詩言中了我們這些人的心中。”徐禦風道。
蒲絮客緩緩道:“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寫這首詩的人名叫風粵痕,是一個身份顯赫的貴族公子,這首詩是他臨終的悲歌,他出生於數十萬裏之遙的藍靈國,修武天賦極為突出,但是他愛上了自己的侍女,卻不料被家族發覺,家族中的族長不忍浪費他卓越的修武天賦,於是私下處死了這個侍女,卻不料這貴族公子寫完這首詩後,竟然自斷經脈,毀去神魂而亡。家族中眾人痛恨他如此自殘,也未將他入殮祖中墓地,他的神魂埋葬在藍靈國的瀾塚山中,已經過去五百年了,大地上卻流傳著他的詩歌,在訴說著他的愛戀,在控訴著他的哀怨!”
“好故事,讓人沉痛的好詩歌!”有一聲音緩緩傳來,說話之人正是胡闊鑫,他長歎一口氣,看著夜幕中的星空,道:“天地之間,恃強淩弱。我等修武之人,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在這迷霧山與靈獸廝殺,這也是為世所迫,誰想如此做法呢!誰不想找一伴侶,安然度過一生!可是這世間哪有一片美好的地方,哪有美好的愛情,這豈非是我等的期盼!”
蒲絮客嗬嗬一笑,聲音蒼涼,道:“此天此地,修武之人,皆恃強淩弱,卻忘卻了本心,已經脫離了人之本性!”
“說的好,我們雖然隻有螻蟻之力,但是卻也不能為這世事迷了本心,失去做人最起碼的道德!”徐禦風激動道。
月明星稀,夜涼如水。兄弟團近百人皆在緩緩地向身旁的弟兄們訴說自己及親人經曆和悲哀,試圖從訴說中修補這昔日的創傷,卻不料這創傷早就難以彌補了。葉小寒雙目微閉,端坐帳中,旁邊的柯老爹卻已經鼾聲不斷。他運轉功法,修習內息,行功無時,轉眼間,已近四更時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他歎了一口氣,躺在帳中,漸漸閉起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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