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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佳蘭帶著自己的妹妹們,冷傲地站在正屋的門口,堵住了鬱嬌一行人。

    不等鬱嬌說話,跟在鬱嬌身後的景昀大步走了出來。

    他冷冷一笑,“林二小姐,我們有順天府府尹大人的允許,怎麽就不能搜了?而且,林太阿公也同意了。”

    霜月嘴快,也跟著嚷道,“你們是不是藏著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才這般堵在門口,不讓我們搜了?”

    林佳蘭臉上一窘,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麽?這是我們的閨房,哪能容你們隨意搜?”

    林芷蘭看到景昀跟著鬱嬌一起前來,心中又嫉妒又惱恨。

    她狠狠地剜了一眼鬱嬌,又委屈地望向景昀,“昀哥哥,你可是一個男子,進我們姐妹的閨房,難道不怕引人閑語?鬱嬌將你帶來搜我們姐妹的閨房,分明是想壞你的名聲,你著了她的道了。”

    景昀跟著鬱嬌一起前來,是受了景老夫人和景夫人的臨行所托,一定要他仔細地查查林家二房的帳。

    景老夫人對他說,二房的人不隻占去了林家的財物,連婉音表妹閨房中未帶走的物品,和姑母景纖雲的不少嫁妝都被二房的人占了,一定要一件不少的拿回來。

    他隻急著搜查,倒沒有想到,男子不得隨意進入女子閨房的忌諱。

    況且,跟著她和鬱嬌前來的,也是四個小廝。

    景昀被林芷蘭一說,臉色馬上窘了幾分,停步不敢走上前了。

    他不敢走了,跟著前來的幾個小廝也不敢走了。

    林佳蘭見景昀退卻了,心中得意起來。

    來的人中,隻有鬱嬌主仆兩個女子,而她們自己人多,就不怕了。

    鬱嬌將林佳蘭的得意看在眼裏,淡淡說道,“霜月,景公子不方便進去,我們進去。”

    “是。”霜月挽著袖子,上了台階,惡狠狠地瞪著林佳蘭姐妹幾個,“讓開!”

    女子進屋,林佳蘭不得不讓了。

    她咬了咬唇,心不甘,情不願地閃身讓開。

    林佳蘭一讓,其他幾個年紀小的林家姐妹們,也不得不讓了。

    “你們配合,我們也好早些離開,何苦攔著?老話說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們行得正,何必怕我們搜?”霜月繼續嘲諷。

    景昀這時又說道,“有勞鬱四姑娘了。”他們幾個男子不得入內,隻好委屈鬱嬌主仆了。

    鬱嬌回頭,見景昀居然朝她客氣的行禮,心中好笑又無奈,“我是長房義女,昀表哥這麽說,就是將我當外人看了。”

    林芷蘭喜歡景昀,可景昀來了這兒,半絲兒的眼神也不往她身上瞟,反而一直同鬱嬌說話,她心中氣得不行。

    “昀哥哥,鬱嬌有喜歡的人呢,你不要跟她說話了,她想一隻腳踩兩隻船!”林芷蘭想到姐姐林佳蘭跟她說的事,張口就嚷了起來,“她喜歡元誌表哥,他們兩個昨天還在長房的後園裏拉拉扯扯呢。”

    景昀微愣,目光看著鬱嬌神色莫名。

    霜月看了眼鬱嬌,見她臉色陰沉難看,便眯著眼大步走到林芷蘭的跟前來,怒道,“三小姐,你敢誹謗我家小姐?”

    “我沒有誹謗,我姐姐和我大哥都看到了。”林芷蘭冷笑。

    霜月怔了怔,又看向鬱嬌,小姐跟裴元誌?怎麽可能?

    沒打起來,算好的了。

    鬱嬌冷冷一笑,忽然開口,“我說長房的東西怎麽總是丟呢,原來,是有人不請自去。長房裏,自從我義父亡故後,仆人跟著不見了,整個府裏成了空府,有人便隨意進出。東西麽,也是隨便拿。”

    林佳蘭姐妹們怎會聽不出來鬱嬌的話外之音?

    偷拿東西的人,當然是不會承認自己拿了,一個個惱羞成怒。

    “鬱嬌,你在誣陷!”

    “是不是誣陷,進去搜一下就知道了。霜月,行動!”

    “是!”霜月早就想進去了,鬱嬌一聲吩咐,她伸手推開林家姐妹,大步走了進去。

    林佳蘭馬上看向自己的妹妹們,向林芷蘭和另外的兩個妹妹使了個眼神。

    姐妹幾個帶著她們的侍女,呼啦啦一群人,跟在鬱嬌的身後進了屋子裏。

    鬱嬌進了正屋後,一眼便看到正屋的正中間,豎著一架漢白玉的紅梅圖屏風。

    那是林伯勇親自敦促工匠打造好,送給林婉音生母景纖雲的生辰禮。

    而屏風的原料,是一整塊的漢白玉,是林伯勇在滄州的一座山裏,無意間發現的,不遠千裏的運進了京城裏,花費了三個月的時間才打造而成。

    這座屏風,擺在景纖雲的臥房裏,一擺就是好幾年。

    林家二房的人,居然大言不慚地,說沒有拿長房的東西?

    以為屏風一直在景纖雲的臥房擺著,外人不知曉?以為林家長房的仆人都不在了,沒有人認得出來?

    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這臉皮可真厚的。

    “這架屏風,是我義母景氏的,霜月,通知景公子叫人進來搬走。”鬱嬌冷冷說道。

    霜月眉梢一揚,“是。”

    林佳蘭的臉色馬上變了。

    這架屏風,她很是喜歡,已經打算帶去裴府做陪嫁了,鬱嬌又是怎麽認出是景氏的?

    林佳蘭馬上攔在屏風前,“這是我們二房的東西,怎麽就是大伯母的?”她冷笑一聲,“你是不是認不出東西,看著什麽值錢,搬什麽?難道隻有長房有錢,我們二房沒錢嗎?我爺爺跟父親,也為官多年,我娘的鋪子,開遍京城。”

    鬱嬌笑了,“林佳蘭,你說這是你們二房的東西,那麽,這屏風是哪裏買的?高多少,寬多少,上麵有幾朵梅花?”

    林佳蘭怔住,沒一會兒又怒道,“我又不是工匠我如何知道?這是我外祖母送來的。”

    鬱嬌更笑了,“林佳蘭,你外祖母送給你的屏風上麵,怎麽寫著我義母景氏的閨名?還寫著我義父的名諱?”

    林佳蘭的臉色變了變,寫了景氏和大伯的名字?

    她怎麽沒有看到?

    上麵根本沒有字啊!

    “林佳蘭,你認不出,我來指給你看!”鬱嬌諷笑著看她一眼,走到屏風一側,一指上麵幾個蠅頭大小的古體圖案,“看到沒有,這些字便是。林佳蘭,這是古文,你自己不懂,以為旁人不懂?”

    林伯勇寵妻,送的東西上麵,都會刻著景氏的閨名,但又怕旁人認出,笑話他,他便刻上古文。

    這種古文,早已失傳多年,如今,整個大齊國認得的人,並不多。

    景家老爺子是翰林出身,跟古書打交道多年,當然認得。因此,景氏也認得,她前世跟著景氏也認得了幾個古字。

    林佳蘭從沒有接觸過古文,當然不認得了。

    “不可能,你騙誰呢?這些彎彎繞繞的圖,怎麽可能是字?”林佳蘭不相信地叫嚷起來。

    鬱嬌笑微微說道,“你要是不相信,照著寫出來給景公子看。或者是,給虎威堂的李國舅看,他們都認識。還有,太阿公也認識這種字體。”

    說著,她朝林佳蘭的侍女春香點了點頭,“你家小姐不相信,你照著描寫出來,送去給那幾人看看。”

    春香不敢擅自行動,忙拿眼去看林佳蘭。

    林佳蘭當然不相信了,她咬了咬牙,睇了眼春香,“去,照著描下來。”

    春香這才怯怯應了一聲“是”,拿出紙筆去描畫去了。

    臨摹下來後,又匆匆跑出去問景昀。

    景昀當然是認得古體字,馬上念出了上麵的字。

    春香回來回複林佳蘭,“二小姐,景昀說,這是大老爺和大夫人的名字。”

    “我不信,去問太阿公!”林佳蘭不相信,又叫自己的一個妹妹跟著春香前去,“四妹,你帶著春香去問問太阿公。”

    她們在屋子裏說話的聲音太大,景昀要是聽進去了,幫著鬱嬌呢?

    林四小姐怕林佳蘭,答應一聲,帶著春香往虎威堂而去。

    霜月站在一旁,嘻嘻一笑,“依我看,這分明就是林大老爺送給林大夫人的,林二小姐你還問什麽?找羞辱?”

    林佳蘭叫人去問,是不服這口氣。

    她怎可能輕易認輸?屏風內一側的圖案分明是花紋,哪裏是字了?

    很快,林四小姐和春香回來了。

    林四小姐隻有十二歲,又是姨娘生的,進了正屋後,怯怯地往林佳蘭身邊挪。

    “太阿公說什麽?”林佳蘭冷冷問道。

    “太阿公寫了字,讓我拿給二姐看。”林四小姐將手中的字條,遞向林佳蘭。

    字條上麵,除了描著那幾個圖案以外,還有林太阿公寫的幾個字,正是林伯勇和景纖雲的名字。

    霜月探著頭,往字條上看去,嘻嘻一笑,“我說,林二小姐,拿了就拿了,又沒人殺你的頭,你死護著不讓人搬走,當心被人說你是強盜。”

    林佳蘭又羞又氣,銀牙緊咬,一聲也不敢吭了。

    霜月才不理會她這種小白花的女人,厭惡得朝他翻了個白眼,走到門口喊道,“景公子,這兒發現了一架林大夫人的屏風,勞煩叫幾個人進來。”

    景昀早就等著幾頭的喊話了,他朝四個小廝招了招手,“進去抬東西。”

    “是,景公子。”

    四個大個子的小廝進了屋裏,從林佳蘭幾人的麵前,堂而皇之地將屏風搬走了。

    “姐,怎麽辦?”林芷蘭慌了神,悄聲問著林佳蘭,同時,拉了拉林佳蘭的袖子。

    因為她的屋裏,有件掛屏,也是從林大夫人景氏的臥房裏拿來的。上麵一側的角上,也刻著這樣的幾個似字似花紋的圖案。

    林佳蘭心中正煩躁著,她哪裏知道怎麽辦?因為恨,一雙眼,似刀子一樣,直戳鬱嬌。

    該死的,鬱嬌怎麽會認得這種字的?

    她都不認識,鬱嬌這個才上過幾天學堂的鄉巴佬,怎麽會認得的?

    林佳蘭想不明白。

    東西搬走是事情,重要的是,她丟了臉啊!

    林佳蘭惱恨之時,心中忽然生出一計,她悄悄走到桌邊,將桌上一個茶壺並幾個茶杯掃落在地。

    “鬱嬌,你們想幹什麽?你搜你的東西,為什麽砸我屋裏的東西?”林佳蘭忽然大喝一聲。

    林芷蘭反應過來,飛快將身邊的一張椅子踢倒了,“鬱嬌,我告訴你,這裏就隻有一架屏風,其他的都是我們家的東西,你們要是弄壞了,你得十倍賠來!”

    鬱嬌回過頭來,發現林佳蘭舉起一個花瓶,正要往地上砸,她眯了下眼。

    “霜月!”

    “是!”霜月動作很快,一手接住了花瓶,另一手將林佳蘭擒拿住了。也不知她拍了哪裏,林佳蘭的身子瞬間僵住不動了。

    她的動作快得跟一陣風一樣的,將林家二房的幾個姐妹一齊嚇住了。

    緊接著,霜月又用同樣的法子,將其他的幾人全都一一製服。

    霜月將手裏的花瓶,輕輕地放回了多寶架上,她拍拍手,朝鬱嬌裂嘴一笑,“小姐,她們會有半個時辰動不了。”

    鬱嬌走到林佳蘭的麵前,冷冷一笑,“林佳蘭,你是想故意打碎東西,栽贓我們?讓外人以為,我們是強拿強搬?然後呢,再毀我名聲,說我跟女土匪一樣?是不是?不過,你這點小伎倆,騙得過我嗎?”

    林佳蘭的詭計被識破了,又羞又氣,一句話也不敢說,隻氣哼哼地看著鬱嬌。

    “小姐,這就說明,她們的屋子裏頭,藏的東西不少,不想讓我們搜。”霜月冷嗤一聲。

    “東西是她們的嗎?就不怕世人笑話?”鬱嬌冷笑,朝霜月點了點頭,“霜月,現在,你跟著我,我指出來物品後,你叫人進來搬,先暫且放在院中堆放好,再一並讓人抬往長房那邊。”

    “是,小姐。”

    沒有了林佳蘭姐妹的阻攔與搗蛋,鬱嬌和霜月尋起物品來,順利多了。

    讓鬱嬌驚異的是,林家姐妹,居然連景纖雲的玉梳也拿了來。

    林家二房,買不起梳子嗎?

    鬱嬌將梳子扔到霜月的懷裏時,霜月很是驚訝了一瞬。

    她捏著梳子問林家姐妹,“你們買不起梳子嗎?用著林大夫人的梳子,不擔心她氣得從棺材裏爬出來,找你們的麻煩?”

    林佳蘭氣得說不出話來。

    姐妹幾個,眼睜睜看著屋子的東西,越搬越少。

    到最後,幾乎成了一間空院子。

    她們恨著鬱嬌的精明時,也恨著林伯勇和景纖雲的狡猾,那夫妻倆,居然在每件物品上,都刻著景纖雲的名字,而且,用的全是古文。

    景昀望著一院子的物品,從大件的屏風,到小件的發釵梳子,心中又傷心又憤怒。

    傷心的是,若是林家長房的人活著,二房的人,敢這麽囂張麽?

    憤怒的是,二房人,連姑母的梳子也不放過。

    “多謝四小姐。”景昀客客氣氣地走到鬱嬌的麵前,深深鞠了躬,“這些物品,連昀都認不全,若不是四小姐從刻字上下手,隻怕,今天我們得空手而回了。”

    他太低估了二房人的貪婪。

    鬱嬌微微一笑,“我說過,我是在幫義父,你不必謝了。”

    “我替婉音謝謝你。”景昀說什麽也要再三感謝。

    霜月擋在景昀的麵前,眉梢一揚,“景公子,都拜了三回了,你就不怕別人誤會你?”

    景昀反應過來,臉上一窘,“我沒注意,不過,我是真心實意地謝謝鬱四小姐。”

    霜月淡淡說道,“我們小姐說了,她是在做份內之事,你不必謝了。”景家小白臉要是對鬱嬌有好感了,王爺怎麽辦?

    王爺還和鬱嬌鬧著矛盾呢!

    鬱嬌也不希望景昀對她有好感,淡淡笑了笑,又帶著霜月,去了林二夫人和幾個姨娘的屋子。

    林二夫人在虎威堂,園中的幾個丫頭,沒人敢攔著鬱嬌。

    幾個姨娘都是紙老虎,平時,有著林世安在撐腰時,能囂張一時,但這回麵對的是長房的人,而且,鬱嬌的身後還跟著護衛,一個個都不敢吱聲。

    後來的搜查,就進展得順利多了。

    長房的物品,隻要經過鬱嬌之手的,她都記得全。

    即便是一隻小小的雞毛撣子,鬱嬌也沒有放過。

    有姨娘不滿地小聲嘀咕起來,一隻雞毛撣子而已,也值得拿回去?

    鬱嬌回以一個諷笑,“朝中律法規定,偷一個十文錢的西瓜,也要打十板子,這雞毛撣子,可是用野山雞的毛做的,鮮豔柔軟,值一百多文,比一隻西瓜貴多了,姨娘想打幾板子?”

    對於善良的人,她會舍得施舍萬千的銀子,對於貪婪自私的人,別說給一隻雞毛撣子了,一文錢,她也不想給!

    那個最年輕的姨娘嚇得一下子白了臉,再也不敢吱聲了。

    霜月朝她翻了個白眼,“找罵!”

    ……

    景昀和鬱嬌這一邊,進展順利。

    林唯楓帶著人,則在搜林二老太爺和林世安,及林鴻誌幾個男眷的屋子。

    別看他粗枝大葉的一個人,但是辦起事來,也不遜於鬱嬌。

    再加上他跋扈,提著大刀大嗓門的嚷著,林家二房人的,哪裏敢不聽?

    隻消一個眼神,就已讓人心驚膽戰。

    最後,鬱嬌命人將所有物品,全都搬到林家長房的虎威堂前。

    林太阿公看到堆滿了一院子的大大小小的物品,問著林二老太爺和林世安,“這是什麽?你們不是說,全都被長房的仆人偷走了嗎?怎麽還有這麽多?居然連一隻茶壺,一隻雞毛撣了也搬進了你們家,你們還有臉來長房這裏?”

    林世安又羞又氣,不知怎麽回答。

    林二老夫人和林二老爺,也是羞臊得一臉醬紅。

    林二夫人不甘心啊,事情一鬧出來,二房的人,還能在京城住下去?

    “太阿公,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她眼珠子轉了轉,“我們發現長房裏有仆人偷東西,擔心全都偷完了,所以,搶著搬了些到二房裏,怎麽叫霸占呢?”

    “那麽,你是承認這些東西,全都是長房的了?”太阿公冷冷問道。

    “……是。”林二夫人看了眼林二老夫人,發現自己婆婆沒有反對她的意思,咬了咬唇,點頭回道。

    太阿公望向林唯楓,“老三,還有缺少的嗎?”

    林唯楓冷笑,“怎麽可能隻有這麽一點?還有鋪子,城外的莊子,那可是我大嫂留給我的,全都要還回來!”

    一聽說要收鋪子,林二夫人嚇得慌了神。

    她冷冷說道,“老三,鋪子的生意正在正常進行中,如果現在交到你的手裏,引起夥計們的胡亂猜測,影響了生意怎麽辦?你懂得怎麽經營生意嗎?”

    鬱嬌抬眸朝林二夫人望去,她這是在……耍賴?說些不相幹的話,是不想還的意思了?

    鬱嬌冷冷一笑,“二夫人,三爺懂不懂,也是他的事,而不是二夫人你該操心的事了吧?”

    林唯楓也冷笑道,“老子賣了鋪子,也不與你們二房相幹,鋪子的房契呢?全都拿來!”

    林太阿公也說道,“那本是景氏嫁入林家後,帶來的嫁妝,世安媳婦,還不快還給長房?”

    李國舅也說道,“兄弟之間,帳物還是算清楚為好,免得日後矛盾更深。”

    李國舅一開口,牆頭草順天府府尹馮霖馬上跟著附和,“國舅大人說得不錯。”

    半個多月前,景文忠來林家二房討要過多次景纖雲的嫁妝,奈何二房的人連門都不讓他進,更別說進府裏搜查了。

    如今看到搜出的這一堆的物品,景文忠當下就冷笑起來,“林二老太爺,林世安,你們府上占著長房的物品,我們景家管不了。但是,我妹妹的嫁妝鋪了,我有權管!若是你們不還,那景某人隻好請順天府的府尹大人來判了。”

    景文忠的話,將林家二房的人,氣得一個個鐵青了臉。

    搜府,已經是夠丟臉的了,為了幾間鋪子,再鬧到衙門裏去,那麽,二房的人,就不要在京城裏走動了。

    再說了,今天來的外人太多了。

    不僅有李國舅,瑞王世子,還有順天府的府尹,尤其是那個順天府的府尹馮霖,那可是個“長舌婦”!。

    丁點兒大的事情,隻要被他知道了,他一準會嚷得全城都知道。

    林家二房的人想不明白,這幾個外人,怎麽忽然來參合林家的家事?

    林二夫人心中不情願,卻也不敢再說話了。

    她忙拿眼神,請示婆婆林二老夫人。

    林二老夫人和林二老太爺相視一眼後,發話說道,“本來呢,我們就隻是代管著,老三想自己管,那就還給你就是了。我們又何必替別人操心虧與不虧?”

    這話說得,還在為他人著想一樣。

    鬱嬌嘲諷地望去一眼。

    連霜月都嫌棄得直翻眼皮。

    “不勞二嬸嬸操心!你們還回鋪子,我自有法子經營!”林唯楓不客氣地冷冷一笑。

    將林二老夫人氣得一噎。

    ……

    二房的人起初想賴著不還長房的財物,但在搜出的一堆大大小小的物件麵前,也不得不低頭承認了。

    有一就有二。

    鬱嬌和林唯楓趁熱打鐵,一定要二房的人交鋪子。

    二房的人無法,隻好交了。

    不過呢,因為林世安被楚譽告到順天府後,二房的人上下打點關係,花了不少銀子,家中已是捉襟見肘。

    為了繼續過奢華的生活撐麵子,林二夫人將景氏的嫁妝鋪子,賣掉了五間。

    林唯楓知道後,發話道,“鋪子少了按市價賠。”

    五間鋪子,賣的都是位置好的鋪子。

    林唯楓不懂市價,但鬱嬌懂。

    鬱嬌撥弄了一下算盤,讓霜月寫下數字,兩萬兩銀子。

    霜月拿著單子找林二夫人要銀子,“二夫人,兩萬兩銀子,還吧。”

    林二夫人看著兩萬兩的單子,當即嚷道,“什麽鋪子這麽貴?你們想訛我?”

    當初賣掉的時候,五間鋪子也才賣了四千多兩。

    鬱嬌冷笑,“二夫人,此一時彼一時,那五間鋪子的價格已經漲了,現在是四千兩一間,你明天去問,說不定是四千五一間了。”

    “我不信,你們當我是三歲小兒?全京城的鋪子價格,我都了解,不可能有這麽貴的鋪子!最貴的鋪子,也才一千兩一間,怎麽漲價,也不可能漲到四千兩一間。”

    鬱嬌彈彈袖子,“二夫人要是不信,自己去問問價格。”

    這關乎到銀子的事。

    林二夫人當然會去問了,當下,她馬上叫身邊一個信得過的婆子,去打聽那五間鋪子,現今的價格。

    婆子很快就回來了,對林二夫人回道,“現在已經漲到四千一百兩一間了。”

    林二夫人驚詫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漲得這麽快?”

    婆子回道,“二夫人,隻因久不懷孕的景王妃,買了那幾間鋪子的物品後,中年有孕了。景王大喜之下,命人厚賞五家鋪子的掌櫃。城中百姓知道了這件事,沒有子嗣的人家,都跑去買那幾家鋪子的物品去了,所以,一下子漲了身價。”

    林二夫人氣得臉都白了,怎麽她經手的時候,不見景王妃懷孕?這才半個月的時間,景王妃就懷上了?

    景王妃八成是早就有身孕,這個時候呢,恰好查出來了而已,真是白白錯過了大好機會。

    林二夫人後悔得不得了。

    可後悔也沒有用了啊,鋪子已經低價賣出去了,景家人和林唯楓以及鬱嬌非要再買回來,可不就要多出銀子麽?

    林二夫人咬了咬牙,隻得賠了兩萬兩銀子。

    如此一來,林家二房就差不多隻有一座空房子了。

    ……

    林家姐妹們,在鬱嬌一行人離開後,麵對空空如也的屋子,一個個大眼瞪小眼,氣得生悶氣。

    林二老夫人和林二老太爺,除了一聲一接一聲的歎息,就是罵著林世安夫婦無用,守不住錢財。

    好好的一個府裏,被林唯楓和鬱嬌搬空了。

    最坐立不安的是林鴻誌。

    因為,他最近賭輸了銀子,正想著機會,從母親的手裏或是祖母父親的手裏,偷些值錢的出去賣,哪知,被長房的人都搜了去。

    他拿什麽還賭債啊?

    林鴻誌都要愁死了。

    ……

    林家長房的落英園。

    在二房那邊走了一圈的霜月,笑嘻嘻回來了,一進院子,就朝鬱嬌笑道,“小姐,你讓奴婢打聽的事情,打聽到了。”

    “說吧,林鴻誌是不是在發愁了?”鬱嬌沒回頭,隨口問道。

    她在種一株海棠樹,她打算,將園中的桃樹漸漸移走,改種海棠。

    霜月揚眉一笑,“小姐真神了,居然猜中了,那個林家小子,正愁得在屋中轉圈呢,一個勁地念念叨叨著,‘怎麽辦啊,欠了兩萬多兩呢’,哈哈哈,小姐和三爺將他家的財物一搬,那小子,就傻眼了。”

    鬱嬌放下澆水的葫蘆,拍拍手上的塵土,冷冷一笑,“他發愁了,那可再好不過了。我正好從他下手,將林家二房的人,全都趕走!”

    霜月眨眨眼,“小姐,你可有什麽好主意?”

    二房的人,太跋扈囂張了,收回了銀子,還欠了一筆,居然說是長房的仆人偷走了,拒不歸還。

    林唯楓沒有證據,欠下的收不回來,除了心中惱恨,還真沒有辦法收拾二房的人。

    鬱嬌眸光幽暗,“霜月,你去找個人!他有辦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