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昭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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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二夫人驚訝得睜大了雙眼。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大女兒林佳蘭,雙手緊緊地抓著女兒的肩頭,顫聲問道,“你……你在說什麽?”

    林佳蘭揚起唇角,眼神中閃著一抹得意之色,“娘,我說,我懷的是皇上的孩子。”

    她心中忽然生出一個主意來。

    裴元誌被通緝了,且由他去,隻要皇上認了她肚子的孩子,她今後,就衣食無憂了。

    一個後宮的妃子,可比一個侯府世子的平妻,高貴多了。

    不不不,裴元誌已經不是侯府世子了,他隻是個通緝犯,她才不要嫁給他。

    人往高處走,從往低處流。

    她怎能做個通緝犯的妻子?

    林二夫人見她一臉不在乎的樣子,心中不禁亂跳起來,“你這死孩子,快說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呀,真真急死我了!”

    林佳蘭知道,這個消息太過於震撼,母親聽了,當然是不敢相信了。

    於是,她便將那天在三皇子府上,如何見到皇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

    “就是這麽回事,是皇上……是皇上主動的。”林佳蘭的臉上,悄悄地爬上一抹紅暈,又說道,“女兒這幾天月信一直不來,女兒感到身子極不舒服。今天一早,女兒裝成一個婦人,悄悄去看大夫,大夫說女兒是有身孕了。”

    林佳蘭的眼角微揚,浮著媚態。

    “什……什麽?”林二夫人嚇得差點沒昏過去,女兒居然還得意?她惱怒著伸手擰了一把林佳蘭,低聲怒道,“你還高興?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按著女兒說的日期算,也快一個月了,女兒身子好,懷上孩子,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這孩子來得太意外了,打了她個戳措手不及。

    林二夫人心中亂成一團。

    林佳蘭反而不慌了,從剛開始的恐慌,變得心有成竹了。

    她拂開林二夫人的手,翻了翻眼皮,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怎麽不值得高興了?如今裴元誌已經成了全城的通緝犯,女兒嫁他,還能有將來?別人家遇上這等事,躲都來不及呢,娘還要女兒往火坑裏跳?”

    林二夫人抿了下唇,沉著聲音說道,“娘的意思,怎麽是讓你往火坑裏跳?娘的意思是,不嫁裴元誌,嫁別人也行啊,萬萬不可以進宮。”

    “為什麽?”林佳蘭不解地問道,“娘為什麽不同意女兒進宮?”

    “……”

    “女兒的肚子裏懷著龍子呢,這是莫大的榮耀,有些妃子入宮多年,想懷還沒有懷上,我這懷上了,你居然不同意我入宮?這到手的富貴,你怎麽不要了?”

    林佳蘭扶了扶發髻,微帶得意地說道,“那天,女兒從三皇子府上回來,皇上不是賞了女兒兩萬兩銀子嗎?便是看在女兒服侍一場的份上,賞下的。

    林二夫人看了她一眼,歎著氣說道,”宮中是非多,不是你表麵看著的那樣平靜,咱們家這樣了,沒人給你撐腰,你在後宮中,隻會寸步難行。“

    林佳蘭卻笑了笑,”娘怎麽忘記了?女兒還有個身份,是昭陽的義女。而且,父親是安王的人,正為安王辦差。女兒進宮,他們還會坐視不管我?“

    ”……“

    ”安王是誰?這大齊國,除了皇上,就數安王的權勢最大了,什麽太師府,丞相府,永安侯府,就連譽親王府,哪一家不得仰望安王?“

    林二夫人斂了神色,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這件事,容我仔細地想一想,你父親不在家,這件事又非同小可,我們不能草率行事,得仔細研究研究。“

    林佳蘭不耐煩了,”研究什麽呀,再研究下去,女兒的肚子……肚子等不了啊。“

    林二夫人看了她一眼,”這才多少天?能大到哪裏去?也不差這一二天的。“

    ”……“

    ”再說了,你的手裏頭有賜婚聖旨,皇上已經將你許給了裴元誌,你卻懷了皇上的孩子,皇上將你接進宮,世人如何看待?“

    ”……“

    ”這不是讓皇上背負搶臣子之妻的名聲嗎?皇上會同意?你想的太簡單了!“

    林佳蘭抓著林二夫人的手,不甘心地說道,”娘,女兒覺得,這件事,得先讓皇上知道。“

    ”……“

    ”就算他不想讓女兒進宮,他總不會看著自己的孩子吃苦,任由女兒嫁給裴元誌這個通緝犯吧?“

    ”……“

    ”他要是知道了女兒懷孕的消息,沒準啊,他會另給女兒安排好的婚事呢?好處可都是求來的,您不去求,皇上哪裏知道女兒的事?“

    林二夫人搖扇子的手,緩緩地停頓下來。

    她將女兒的話,在心中想了又想,覺得,不去試一試,實在太虧。

    沒準,真能給女兒求一個好的前程出來。

    她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有理,好吧,我明天去找找昭陽公主,讓昭陽公主設法帶我進宮,去見見皇上,聽皇上的示下吧。“

    她也不希望女兒嫁給裴元誌。

    以前想,那是因為裴元誌是永安侯府的世子,有錢有勢有才有貌。

    她的女兒不輸於林婉音,林婉音嫁得,她的女兒憑什麽嫁不得?

    可現在,裴元誌的境況,還不如林家二房。

    一個通緝犯,抓到了就是死罪!

    女兒等著他,那不是跟著送死?

    有了自己母親的支持,林佳蘭心中長長地出了口氣。

    她喜道,”娘,女兒的將來,我們林家的將來,全看你明天的麵聖了。“

    ……

    裴元誌被全城通緝的事,也傳到了景府。

    景家兩房徹底放下心來。

    特別是景二夫人,心情大好著,連夜往長房這邊來,拉著鬱嬌的手,感謝了又感謝。

    鬱嬌想說,她這麽做,有一半是為了景蓁,另外呢,有一半是為了她自己。

    她的再生,便是要讓裴元誌徹底倒下,讓裴府徹底倒下!

    雖然鬱嬌客氣著說,不必言謝,景二夫人還是送了不少貴重的物品給鬱嬌。

    鬱嬌看著一屋子的金珠玉器,無語地笑了笑,”二舅母,你這是將蓁兒的嫁妝送了給我嗎?蓁兒沒了嫁妝,可會怪二舅母的。“

    ”你這孩子,你要是這會兒嫁人,二舅母還真當這是給你的嫁妝了。“景二夫人摟著她笑了,屋中的眾人,跟著笑了一回。

    過了三更天,一直說笑著的眾人,才三三兩兩地散去了。

    鬱嬌本想著,事情辦完了,想回景府去看長寧郡主,景老夫人卻說道,”她是你名義上的母親,你如今的一切,都是來自於她,你去見見她,也無可厚非。但是,這大半夜的,你回鬱府我不放心。“

    景老夫人,說什麽也不同意鬱嬌連夜趕回鬱府。

    ”外婆,我有霜月護著呢。“鬱嬌笑道,實在是有些事情,她急著想問問長寧。

    那便是,關於她這副身子的身世。

    ”也不急於一時,明早再去也不晚,就這麽說好了。好不容易等你來一回景府,這才住了多久?又要離開,也不怕我這婆子想得心慌。“景老夫人摟著鬱嬌,說什麽也不放手。

    鬱嬌見景老夫人一臉的不舍,隻好同意了明早再回鬱府,去看長寧郡主。

    她笑著反手摟著景老夫人,”好,今天再陪陪外婆。“

    景老夫人歎道,”之前,你是婉音的時候,總是忙忙忙。忙著替裴府跑腿,忙著給公主授課,忙著林家的事。陪我這婆子的時間,並不長。每月在景府住一二天就會走,讓我想你想得緊。現在你還小,離著出閣的日子,還長著呢。你可不許像以前那樣來了就走,這一月中,來景府不得少於十天。“

    鬱嬌望著景老夫人,她的臉上,比去年多了幾分滄桑。

    心中不禁愧疚得很,沒能好好的陪著她。

    鬱嬌摟著景老夫人,”外婆放心,等我手頭上的事一了,我會常來看外婆。“

    景老夫人不滿地說道,”又是忙,你這孩子,忙什麽呢?“

    ”就是一些……“她笑了笑,”鬱府的一些雜事,會很快忙完的。“

    裴家不亡,她怎會有空閑時間?

    但她不想讓景老夫人操心,隨意編了個借口。

    景老夫人輕哼一聲,”那鬱文才,從來就沒將你放在心上過,居然讓你小小年紀的人,去查什麽別莊的帳冊,真是讓人惱恨。“

    鬱嬌安慰她,”自有管事在忙,我不過是做個監督之人罷了。我是鬱府的正經嫡小姐,我管著事,這是權利呀。“

    景老夫人想了想,”這還差不多。“外孫女兒管著事,說明鬱府的人重視,不聞不問,才是失寵。

    景家的風波平息了,大家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鬱嬌吃罷了早點,便往鬱府而來。

    ……

    一大早起來忙事情的,還有林二夫人。

    林二夫人和林佳蘭商議了大半晚,於辰時初刻就起了床。

    為了不讓昭陽嫌棄她如今的卑微身份,嫌棄她的打扮,林二夫人將箱子裏,最新的一件衣衫翻了出來穿上了,又向女兒要了點胭脂水粉,往臉上抹了抹,使自己看著,還跟之前一樣的富貴,才帶著家中唯一一個打雜的婆子,租了輛馬車,往昭陽公主府而來。

    去昭陽公主府的路線,林二夫人再熟悉不過了。

    反倒是那車夫,聽說她要去昭陽公主府,嚇了一大跳。

    ”夫人,公主府可不讓咱這出租的馬車靠近,隻能停在百丈遠的地方。“

    百丈遠,都有大半裏路了。

    別府裏的護衛驅趕府前的閑雜人等,隻趕到街對麵就可,昭陽格外的跋扈些,範圍擴大到半裏多遠了。

    車夫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昭陽為人極為刻薄。

    林二夫人一時租不到又大氣又便宜的馬車,便點了點頭,說道,”你盡管走,離公主府遠些的地方停下來就是了。“

    車夫這才放心下來,將馬車趕上了大道。

    因為林二夫人還要急於進宮見正德帝,因此,命車夫將馬車趕得飛快。

    沒有用太多的時間,馬車到了昭陽公主府附近。

    車夫不敢往前走了,”夫人,隻能到這裏停下了,前麵那半裏路,您自己走過去吧。“

    林二夫人朝那婆子點了點頭,”扶我下車。“雖然不是高門的夫人了,但林二夫人的架子,還得擺著。

    ”是,夫人。“婆子是個六十來歲的老嬤嬤,伸手將她扶下了馬車。

    有錢的人家,是不屑於買這種年紀很大的婆子的,林二夫人家中大不如前,林佳蘭死守自己的銀子不鬆手,林世安是個更自私的人,從昭陽那裏得了銀子,隻拿了少許給林二夫人,其他的銀子全被他一人花了,林二夫人無法,隻得買這種年紀大,且便宜的老嬤嬤來做家務。

    嬤嬤是頭一次來昭陽公主府,也是第一次見到,氣派得堪比皇宮的高大府邸,嚇得走路都不會走了。

    因為,府門前八名護衛的目光,一個比一個凶狠。

    ”夫……夫人,這是皇宮嗎?“

    林二夫人隻得忍著怒火,不時地警告她不得丟醜,”這是昭陽公主府,怎麽可能是皇宮?你沒看見牌匾上麵,寫著‘昭陽公主府’五個大字嗎?“

    ”老奴不識字。“

    林二夫人,”……“她冷著臉,抿了抿唇,沉著聲音說道,”公主脾氣不好,你不要亂講話,聽我吩咐就是了。“

    她怎麽買了個廢物仆人?帶出門來真丟臉。

    ”……是。“嬤嬤小心地應道。

    磨磨蹭蹭間,二人終於走到了公主府的府門前。

    一個護衛攔著她,”幹什麽的?沒有公主的準許,擅自靠近者,亂棍子打死!“

    嬤嬤嚇得身子一抖。

    林二夫人忙陪著笑臉,”我是林家二夫人,我相公林世安是安王的部下,我來找公主,是有要事稟報。“

    ”可有公主的口諭?“護衛傲慢的問道。

    林二夫人咬了咬牙,塞了個荷包給那護衛,”我真的有急事,要是誤了安王的大事,小哥,大家可都會有麻煩。“

    護衛淡淡看了她一眼,見好就收。

    ”進去吧。“護衛放了行。

    ”夫……夫人……咱們,咱們走吧。“嬤嬤嚇得腿都軟了,慌忙扶著林二夫人往府裏走。

    林二夫人神色平靜,心中卻惱怒道,一個個的都傲氣什麽呀?等她女兒成了皇家媳婦,定要這些瞧不起她的人,不得好死!

    她女兒若是生下了皇子,連昭陽,都會禮讓三分!

    哼,走著瞧!

    進了府裏後,又有仆人前來詢問,林二夫人又報了名號。

    之前,她也來過公主府,府裏有部分仆人認識她,更得知,林佳蘭是公主的義女,因此,仆人沒有護衛那般傲慢地對待她,給林二夫人通報去了。

    林二夫人沒有得到昭陽的召見,不得擅自進去,隻坐在府門一側的亭子裏候著。

    這個時候,昭陽公主正在後花園裏,采新開的茉莉花。

    清早陽光不熱,空氣清晰,梳妝一新的昭陽公主,正端著一個盤子,采摘茉莉。

    她頭上挽著飛雲髻,發間戴著三尾金鳳釵,穿一身玫紅色的夏衫,身段苗條,二十有八年紀的她,因為天生麗質,保養得當,看著隻有二十的年紀。

    七八個大宮女,服侍在左右。

    ”公主,已經夠多的了,這太陽也快升高了,您到陰涼處歇著吧,讓奴婢來。“一個大宮女,提著籃子,跟在她的身後。

    昭陽沒理她,目光依舊在花枝間搜尋著花兒。

    發現中意的,便采下來,放在自己的盤子裏,等盤子裝滿了,再倒入宮女的提籃裏。

    ”你摘?“昭陽冷冷一笑,”你懂什麽呀,這花兒,不能開得太過,也不得未開,殘次品不能要,要選最好的。

    “是……”宮女見她十分的執著,便不勸了。

    昭陽的茉莉花兒,是用來做幹花熏香的。

    她將曬好的幹花,全都放進府中的一處塔樓裏。

    公主也不住塔樓,那裏也不準任何人進去,她卻樂此不彼地放花兒進去。

    尤其是茉莉花兒放得最多。

    一處空置的塔樓,每天都放入大量的幹花進去熏香,真讓人匪夷所思。

    公主又不住那兒,豈不是浪費花兒?

    不過呢,公主的脾氣向來十分的古怪,也十分的狠戾,沒人敢問原因,更沒人敢靠近那處塔樓。

    那是公主府裏,最神秘的存在。

    今早開的花兒,采摘完了,昭陽命人拿去曬幹。

    她則獨自一人進了塔樓。

    上了三樓,她按了一處機關,石牆緩緩劃開,眼前赫然出現了一間石室,石室的窗子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灰衣男子。

    聽到石門開啟的聲音,他並未回頭,像是,聽不見一樣。

    因為背著身子,看不到他的模樣。

    那人的兩隻腳上,鎖著腳鐐,一隻腳上掛有一根鏈子,另一端連在石頭牆壁上。

    他的一隻手腕上,也掛著長長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也連在牆壁上。

    雙重鎖,讓他無法離開這間屋子,行步的地方,也隻有五尺的距離。

    “我今天又采了不少茉莉花兒,今天太陽好,放在大太陽底下曬一曬,傍晚時,幹花就能送來了。”昭陽走了過去,盈盈一笑。

    男子不回頭,像是,不知她進來一樣。

    昭陽卻也不惱恨,繼續往下說,“另外,說件你喜歡聽的事情。”

    男子依舊無動於衷。

    昭陽輕笑,“不知是誰,布下了一場局,讓裴元誌成了喪家之犬,順天府正派人全城緝拿他。加上不久前死掉的裴夫人,等於說,你最厭惡的兩人倒大黴了,你可高興?”

    男子忽然轉身過來,也不說話,用一雙狠戾的眼睛看著她。

    他看上去四十餘歲,皮膚較白,留著神仙須,往前二十年,應是位絕色的美男。

    雖然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痕跡,但那通身的氣度,依舊不遜於年輕的男子。

    昭陽嬌嗔地瞪眼看他,“我又不是裴元誌裴夫人,你這麽看我做什麽?”

    她朝他走去,將手搭在他的肩頭上,嬌媚一笑,“柏郎——”

    男子忽然出手,將她一把推開。

    昭陽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你居然推我?”她大怒,“你真當我不敢對你怎樣?”

    男子彈彈袖子,扭過頭去,不再看她,神色冷如冰霜。

    昭陽咬牙冷笑,“我告訴你……”

    “公主——”石室樓下,有大宮女忽然高聲喊著昭陽。

    昭陽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大怒道,“什麽事?”

    大宮女站在樓下回道,“有位重要之人,求見公主。”

    這大宮女是昭陽的心腹侍女,能找到這裏來傳話,可見,求見的不是普通人。

    昭陽轉身望著男子,紅唇一揚,“我先去處理些事情,等我忙好了,再來同你說說話,商議商議,我們圓房的日子。”

    男子馬上轉身看她,一臉的厭惡。

    昭陽卻不惱恨,傲然一笑,“這世上,隻要我昭陽看中的東西,就沒有不到手的,人,物,都不會例外!你,更不例外!”

    說完,昭陽揚長而去。

    石門又緩緩的關上了。

    男子閉了閉眼,再睜眼時,臉上是暴怒的神情,他忽然揮掌往牆壁上打去。

    但是腳鐐和手上的鏈子鎖著他,他的腳,根本邁不開步子,隻聽到一陣鏈子嘩啦啦響,卻連手指尖都沒有碰到牆壁上。

    昭陽走出塔樓。

    “誰找本宮?”她盯著大宮女冷冷問道。

    “是林二夫人。”宮女回道,“她說是急事。”

    “急事?”昭陽嫌疑地扯了下唇角,“她能有什麽急事?是不是又想從本宮這裏敲上一筆銀子。哼!”

    宮女說道,“她沒說,站在府門口的翠玉亭子裏候著呢。”

    想著,還要利用一把林世安,昭陽也不好太得罪林二夫人,“你將她帶到雙翠軒來。”

    “是。”

    ……

    林二夫人眼見太陽越升越高,心中著慌起來,難道,昭陽不見她?

    她見不到昭陽,如何進得了宮?

    她正等得心急時,昭陽派人來了。

    “公主有請林二夫人。”一個大宮女,站在亭子外,傲然說道。心說,敢到昭陽宮主府裏打秋風,也隻有林二夫人一家子敢。

    也不怕公主記恨,膽子不小!

    宮女一臉的鄙夷。

    林二夫人見慣了昭陽公主府裏,仆人們捧高踩低的嘴臉,笑了笑,“有勞姑娘帶路了。”

    “走吧。”

    “多謝。”

    跟著大宮女,來到昭陽休息的地方,林二夫人朝昭陽見了禮後,往左右看了看,便沒了下文了。

    昭陽看出了林二夫人欲言又止的神色,朝左右抬了抬手,“都下去吧。”

    “是。”七八個宮女,陸陸續續地離開了。

    “說吧,有什麽事情匯報?”昭陽淡淡看她一眼,隻管自己喝茶。

    林二夫人說道,“公主,民婦前來,是來求公主的,隻要公主幫了這個忙,將來公主的吩咐,有求必應。”

    “嗬——”昭陽冷笑,“你這是在誘惑本宮?”

    林二夫人嚇了一大跳,慌忙說道,“不是的,民婦一家子,跟安王和昭陽已經共謀大事了,民婦將來過得好了,當然記著公主的扶持之恩。”

    昭陽聽得不耐煩,“行了行了,究竟是什麽事,快說!”

    “求公主帶民婦進宮見聖。”

    昭陽微愣,“你要見皇上?”

    林二夫人點頭,“是,民婦有重要的事情跟皇上說。”

    “是什麽事?跟我說說。”

    林二夫人一愣,她要不要說呢?

    昭陽見她吞吞吐吐,不說個幹脆,冷笑道,“怎麽?你要本宮帶你見皇上,卻瞞著本宮進宮的目的?你要是行刺呢?本宮帶你進宮,可會受連帶罪!”

    “不敢,民婦怎敢謀殺皇上?是……是因為小女的事……”林二夫人眼珠子轉了轉,“裴世子不是被通緝了麽,民婦的女兒,已被皇上賜婚給他了,一個通緝犯,如何能與之成婚?”

    “所以你才找到本宮,要本宮帶你進宮見聖?”

    “是……”

    “是什麽是?你分明在說謊!”昭陽冷喝一聲,“倘若隻是想退婚,用得著這麽急麽?你在翠玉亭侯著本宮時,焦急得坐立不安,一定是另有隱情,說!是為了什麽事?不說實話,本宮可就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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