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囚禁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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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弟,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念完,磕下頭去,十分的虔誠。
屋中的屏風後,正德帝盯著聲音的方向咬牙切齒,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聽說,你的腿傷著了?既然傷著了,就起來吧!不必行禮了。”
“是,皇上。”安王道了謝,從地上爬起來,哭著朝屏風處走去,“皇上,臣弟無用,沒管好手下人,以至於,他們膽大得私製做huo yao,傷著了皇上,傷著了臣弟,臣弟罪該萬死。”
該死?
安王的確該死!
正德帝心中怒道。安王走到屏風後,看到床上躺著的正德帝,正用一種沒有溫度的眼神看著他,他心頭忽然咯噔了一下,毫不猶豫地,又跪下了。
抽抽噠噠地哭了起來。
哭得很是傷心。
女人哭,見多不怪。男人哭,就少見了。何況,是長相英武,個子高大的安王?
正德帝沒說話,就這麽靜靜地瞧著他。
神色一直很平靜。
他是帝王,早已習慣於,不露聲色。
安王哭道,“皇上,臣弟無用,不知皇兄到此,沒有護好駕,害得皇兄受累了,臣弟該死。”
他傷著腿了,但是在正德的麵前,還是忍痛跪下了。
正德帝呢,也有心想罰他,見他拄著拐杖前來,還跪下了,也不叫他起身。
沒叫起身,這是生氣的意思,安王當然不敢擅自起身了,便這麽跪著,跪著,自責著說著自己的錯處。
但是呢,他也狡猾呀,怎麽也不說自己製火彈的事,隻說沒有關心好正德帝,不知正德帝微服私訪,讓刺客鑽了無人護駕的空子,害得正德帝受傷,自己有責任雲雲……
說東說西,哭哭啼啼,沒有個主題。
正德帝神色平靜地看著他的表演,心中在暗諷著。
真當他這皇帝是傻子?
等安王說得沒有話說了,顛來倒去的,一直說著那句話時,正德帝忽然開口說道,“你來了正好,省得朕擔心你,還要派人去看望你。不如,就在這裏,同朕一起養傷吧。”
安王呆住:“……”他心頭一緊,正德帝……這是什麽意思?
可是,他又不好反駁,否則,正德帝更加會懷疑他的用心。
安王隻好點頭,“是,多謝皇兄關心。”
正德帝看了他一眼,朝屏風外大聲說道,“王貴海!進來!”
“是,皇上。”王貴海答應了一聲,小跑著走進來,“皇上,奴才在呢,您請吩咐。”
正德帝一指安王,“安王也因為火彈襲擊,受傷了,你去收拾一間屋子來,給安王住下,跟朕一起養傷。宮中的太醫們馬上要到了,如此,也省得太醫們來回跑動。”
王貴海心領神會,點了點頭,“是,皇上。”
心中則說道,皇上想抓安王,可是呢,又怕安王有準備,有埋伏,他們這些人麵對安王無從下手。
誰想到,安王自動來了,那可不能讓安王跑了。
皇上一時之間殺不了安王,以權施壓,給安王小鞋子穿穿,還是有辦法的。
王貴海轉身出了屋子,去安排去了。
安王當然明白正德帝的意思了,他心中那個氣呀。
可是呢,他也不能不來呀,否則,皇上還不得更加的懷疑他?
“是,臣弟聽皇兄的安排,多謝皇兄厚愛。”安王忍著怒火,再次叩謝。
幾番跪謝後,正德帝仍不叫安王起身。
仿似,看不到安王在跪著一樣。
安王氣得咬牙切齒,他的腿都要跪斷了,正德帝居然還不叫他起身?
又過了一刻的時間,一直到王貴海走進來匯報說,“皇上,給安王殿下住的屋子,已經收拾齊整了。”
正德帝點了點頭,這才說道,“王貴海,扶安王下去休息著。”
“是,皇上。”王貴海頷首,朝安王一禮,“殿下,請吧?”
安王心中才鬆了口氣,總算不必跪下了。
謝恩後,自己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
王貴海假意去扶,“安王,您小心些。”
安王臉色一冷,口裏卻客氣說道,“多謝王公公了,本王還好,還好,公公不必理會本王,公公盡心服侍皇上才是。”
不能說自己跪疼了,惹著正德帝了,還得罰跪,隻能說還好還好。
王貴海的眼皮,朝他撩了一下,安王既然說不必理會了,他馬上收了手,“是是是,王爺提醒得是。”走到床前,給正德帝挪枕頭去了。
安王氣得一噎,他隻是客氣著,這個王貴海還真不扶他?
氣得他的臉色,更加青黑。
王貴海將安王領到另一側的廂房裏後,笑著說,“王爺有什麽吩咐,盡管喊老奴,老奴就在東側間皇上的屋子裏。”說完,就離開了。
安王隻“嗯”了一聲,等王貴海一走,安王氣得砸了桌上的一隻杯子。
他的隨從,跟進了屋中,往門口看了看,發沒有人守著,小聲著問安王,“殿下,咱們這是被軟禁了嗎?”
皇上留著安王在身邊養傷,這看似是莫大的恩寵,實則呢,是一種變相的囚禁。
隨從瞧出了一些苗頭。
安王坐在椅上,因為剛才跪得太久,疼得他臉色慘白,額間冷汗直冒。
他咬著牙,冷冷說道,“想辦法,離開!”
“……”隨從小心回道。
離開?說的容易,做起來難。
皇上可不是個糊塗之人,腿被炸斷了,一定大查徹查原因。
……
東側間。
王貴海引著安王離開後,馬上回來跟正德帝回話。
“皇上,老奴按著您的指示,已經將安王殿下,安頓到西側間去了。”
“派人盯著他。”正德帝毫無溫度的眼神,往西側間方向看去一眼,說道。
王貴海點了點頭,“皇上放心,這處宅子裏,四處都藏有暗衛。安王想隨時出去,是出不去的。”
正德帝的目光,往屋頂和窗子口掃了掃,“朕的意思是說,小心隔牆有耳。”
王貴海呼吸一頓,謹慎回道,“老奴明白。”
同時,他嚇出了一聲冷汗。
安王可不是個簡單的人,出行除了帶明衛,必定還帶有暗衛。
皇上身邊養著武功gao qiang的暗衛,安王一定也會這麽做。
否則,當時在feng huang山時,他跟著皇上那麽近,皇上還是被炸飛了,一定有人暗中搞鬼。
他屏住呼吸細查一番後,才說道,“皇上,附近沒有陌生人,您請吩咐。”
“派人馬上通知鬱文才來豐台縣!”
王貴海微怔,正德帝這是要整頓豐台縣的事情了,“是。”
“既然朕沒法子出門,那就,將林世安等人,全部帶來這裏,交與安王看管!”
王貴海吃了一驚,“交與安王?”薑果然是老的辣。
“沒錯,這件事,朕要讓安王來審,你馬上去安排去!”正德帝冷笑,“如果那些人出了問題,朕正好有個借口。”
“是!”王貴海點頭,轉身安排去了。
……
安王想逃脫,當然,他這麽想,但根本做不到。
正德帝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不時地派王貴海去探望他,氣得安王在心中不停罵著正德帝。
而且,不僅王貴海時時監視著安王,安王的院子裏,更有十來個護衛裏裏外外的把守著。
王貴海對安王,因為正德帝擔心有刺客前來驚擾安王的休息,才不得不這麽做。
安王心中惱火,卻又不得不再三叩謝。
等王貴海一走,又掀翻了一張凳子。
當然,這聲音沒讓王貴海聽見,安王的心腹護衛,馬上伸手接著了凳子。
“王爺,您忍一忍,都這個時候了,可不能衝動呀。”
“忍!你說的沒錯,本王先忍忍!”安王咬牙低聲怒道,“忍一時,海闊天空!他雖然沒死,但斷了雙腿,量他也活不久!”
……
到二更天的時候,幾個太醫趕到了豐台縣令住的別院。
王貴海會武,且略通醫術,已經度了真氣給正德帝,在下午時,正德帝才有力氣跟安王周—旋。
太醫這個時候前來,也隻是開些調理的方子給正德帝,和調製一些速效外傷藥而已。
腿斷,已經是更改不了的事實了。
幾個太醫看到正德帝的樣子,嚇得臉都白了。
正德帝反而不那麽煩躁了,瞪眼看著幾人,“哭什麽哭?朕死了嗎?”
嚇得太醫們紛紛跪下了,“老臣們無用,不能替皇上分憂。”
王貴海朝幾人揮手,“下去吧,下去吧。藥膏的事,不能出半點兒的差錯。”
“是是是。”幾人惶惶不安的下去了。
太醫離去後,正德帝眯著眼,盯著門口,一言不發,臉色冷得跟冰塊一樣。
王貴海說道,“皇上,安王那裏平靜得很,您還愁什麽呢?”
正德帝看他一眼,“裴元誌呢?人在哪兒?”
王貴海一愣,他怎麽將裴元誌忘記了?
“老奴派出去打聽一下。”
“不必打聽了!”正德帝怒道,“他敢不來,朕就當他不存在過!”
王貴海心頭一跳,這話說得狠,裴元誌得罪了永安侯和景府,又因殺了人,被順天府全城通緝,早已沒有後路,若是正德帝也拋棄他的話,他就成了喪家之犬了。
“……是。”正德帝發怒,王貴海哪裏還敢反駁?“時辰不早了,皇上您歇息著吧,明早明分,該來的都會來的。估計,鬱丞相會在一大早趕到這裏。”
正德帝閉了眼下,示意,他要睡了。
可就在王貴海走去掩帳子時,門口有護衛說道,“稟皇上,遼王世子求見。”
正德帝馬上睜開眼來。
王貴海忙轉身,用眼神詢問正德帝,“皇上,這不是來了嗎?”
遼王,是先皇的一個堂兄弟的獨子,二十年前病故,年輕的王妃不想留在京城這個傷心地,帶著遺腹子,去遼王的封地去定居去了。
裴元誌被通緝後,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正德帝讓他頂著遼王世子的身份出現。
“哼,他是從天邊走來的嗎?從上午走到天黑,這時才走到?”正德帝很是不滿地冷哼一聲。
王貴海說道,“老奴去開門。”
不管怎麽說,裴元誌始終是正德帝的兒子,老子罵兒子罵得再凶,那也隻是教訓的意思,可不是嫌棄的意思。
哪來的仇恨呢?
王貴海去開門去了,正德帝沒有反對,拉長著臉,盯著屏風一側。
門吱呀一聲開了,外頭,有人說道,“臣來遲了,請皇上恕罪。”
裴元誌站在門口,抱拳朝屋裏說道。
王貴海歎道,“進去吧,皇上不會怪罪的。”
說著,他將裴元誌迎進了屋子裏,並反手關了門。
裴元誌朝屏風處看去一眼,抿了抿唇,大步走了過去。
繞過屏風便是床。
看到臉色灰白,且一臉寒霜的正德帝,裴元誌撩起長衫下擺,撲通著就跪倒了。
他的臉上滿是愧疚之色,帶著哭腔說道,“皇上,臣……來遲了,皇上請罰臣吧。”
正德帝沒認他,如今更是想認,也認不了了,他始終不能喊出一聲“兒”。
這也是他,多年來,心中憤憤不平的原因。
“朕問你。”正德帝眯著眼,盯著他,臉上的神情,毫無溫度,“你為什麽寫信給林世安,命他動火彈的手腳?”
裴元誌一愣,火彈的事,他根本沒找林世安,他找的是別人。
皇上知道了,隻是記錯了人?
“皇上,臣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想借安王之手,殺朕?”
“不是——”裴元誌驚得心頭一慌,“臣怎能對皇上起忤逆之心?臣的意思是針對安王,臣命人將引火的引線剪短了,安王試爆火彈,一點就會炸,哪想到,安王他動了反心,趁著皇上巡視feng huang山時,將火彈扔向了皇上……”
“你既然知道他在feng huang山研製火彈,為什麽不上報朕?”正德帝大怒。
“臣也是剛剛才得知……”
正德帝忽然冷笑一聲,“朕是上午受的傷,你到了晚上才來見朕,也是剛剛才得知消息的嗎?”
“皇上恕罪,臣在路上遇上了刺客,才來得遲了。”
正德帝眯了下眼,“遇上了刺客?從上午,刺殺你到晚上?”
“正是。”裴元誌回道,回答完後心中卻忽然一驚,自己的話,說得太離譜了,“不是……”
“裴元誌!你太令朕失望了!”正德帝怒道,“真是刺客的話,為何你的衣衫完好?你的身上不見有傷?你分明是在撒謊,你根本就沒有遇上刺客!”
“皇上,請相信臣。”裴元誌低下頭,微微閉了下眼,回想著剛才的刺殺。
那些人,不像是要他命的樣子,因為,這一路上,都隻是阻攔他,並不是要行刺的意思。
上回,他從豐台縣緊急回京,想去給母親解圍時,也遇上了一批刺客,那些人,也是不殺他,隻跟他zhou xuan,一直纏了他一天一夜,輪番廝殺著。
像是故意地拖延著時間,事實上,也的確是拖延了時間,他趕回京城時,母親已被處死。
難道,是同一夥人?
上回,目的是要他的母親死,這一回,是想幹什麽?
正德帝眯著眼,冷冷說道,“你屢次叫朕失望,叫朕怎麽信任你?”
裴元誌忙說道,“皇上,臣唯一的倚靠,就是您了,臣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背叛皇上的,請相信臣。”
他十分誠肯的做著保證。
但是呢,正德帝是個疑心病很嚴重的人,他要是懷疑了一個人,就永遠不會相信了。
他現在沒有治裴元誌的罪,隻不過,沒有抓到證據而已。
正德帝看了一會兒裴元誌,眼神裏的情緒莫名,看裴元誌心中發忤,慌亂不已。
“你且起來。”
“是,謝皇上。”裴元誌鬆了口氣,這才敢起身站起來,又道,“皇上,臣想留在這裏,保護皇上。”
正德帝點了點頭,說道,“朕派人四處尋你來,也是這個意思。feng huang山上,搜查到一個製火彈的窩點,有人說是安王的人,但安王說,那是誣陷。如今安王也在這裏住著養傷,你給朕看著他。”
裴元誌微怔,安王也在這裏?
正德帝要他看著安王?
正德帝,究竟是什麽意思?
但是呢,到了這個時候了,他哪裏敢拒絕?遂答應下來,“是。皇上。”
……
安王那裏,當然沒有心情高枕入睡了。
裴元誌前來,自然也驚動了安王。
“裴元誌,居然還敢來?”他咬牙切齒,冷聲怒道。
護衛成未安撫著他,“王爺,皇上的意思很簡單,這是想將所有人都弄到他的眼皮子底下住著,誰沉不住氣了,誰就有麻煩。裴元誌住進來,也許,並不是壞事呢?”
安王眯著眼,想了想,沒一會兒冷笑起來,“對,說不定,裴元誌先死!”
裴元誌敢在他的火彈裏動手腳,他一定不會放過裴元誌。
……
裴元誌是帶著護衛暗雕來的,主仆二人住進了客房。
門一關,暗雕馬上小聲問著裴元誌,“公子,你說,皇上命公子監視安王,究竟是什麽意思?”
那安王,可是好惹的人?
皇上讓裴元誌來監視,這不是引火上身嗎?
老子這麽坑兒子,也太損了吧?
暗雕為裴元誌抱不平。
暗雕不知道,正德帝不信任裴元誌了,但裴元誌心中清楚自己的境況。
裴元誌坐在桌邊,沒理會暗雕的話,而是在想著正德帝的問話。
“暗雕,你辦事的時候,有沒有被人跟蹤?”裴元誌看著暗雕,忽然問道。
暗雕嚇得神色一變,“公子,屬下十分的謹慎,沒有被人跟蹤。”
裴元誌眯著眼,“可是,皇上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暗雕嚇了一大跳,慌忙跪倒,“公子,屬下跟公子,可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公子便是屬下的天,屬下怎會暗中加害公子?”
裴元誌伸手扶起他,“我不是懷疑你,我是懷疑,有人陷害我們,比如,他故意跟皇上說,我在安王的火彈上動了手腳。而恰好,你又辦了這件事,歪打正著了。”
暗雕吸了口涼氣,“公子,會是誰?”
裴元誌搖搖頭,“不清楚,所以,我才問你,有沒有人跟蹤你。”
“沒有,屬下行事很小心。”
裴元誌陷入沉思,“那會是誰?”
……
鬱家別莊。
楚譽送鬱嬌回到鬱家的別莊裏,他也跟著住了進去。
這回呢,鬱嬌沒有將他趕走。
目前正是非常時期,她也知道,是怎麽趕,也趕不走的。
她知道,楚譽擔心她的安全。
楚譽在忙著利用正德帝,除安王和裴元誌,她不能拖後腿。
好在,莊子裏的人,都是長寧郡主的人,鬱嬌的一舉一動,沒人敢隨意透露出去。
臥房分前後間。
霜月和桃枝是侍女,住在前間值夜。
鬱嬌住後間。
她以為,這一回,楚譽會以保護她的安全為由,光明正大的住進她的臥房,直接睡在她的床上,死皮賴臉地跟她擠一個被窩。
誰知,楚譽命霜月將鬱嬌臥房隔壁的一間屋子收拾出來,他獨自一人住進去了。
鬱嬌眨眨眼,楚譽這是良心大發現,不吵她了?
她沐浴好後,發現楚譽仍在他的房間裏,沒有出來找她。
鬱嬌心中好奇,披了件披風,走了過去。
門半掩著,裏頭,楚譽正跟黑水赤焰說著話。
不知是說完了,還是聽到鬱嬌的腳步聲,屋子裏的說話聲,忽然停下了。
接著,門開了,赤焰和黑水一起走了出來。
他們看到門邊站著的鬱嬌,一起問著好,“四xiao jie。”然後,擠眉弄眼地走了。
鬱嬌:“……”
她無語地扯了下唇角,推門走了進去。
楚譽正在看桌上的地圖。
聽到腳步聲,他抬頭朝鬱嬌看來,“怎麽還沒有睡?”
“看見你這屋子裏有燈光,我就走了過來。”鬱嬌笑著走上前,往那桌上的地圖看去,“這是什麽?”
“豐台縣城的城區地圖。”楚譽說道,“明天,皇上會罰安王,他一定會跑,我得研究研究地圖,堵住他的去路。”
鬱嬌走上前,抱著楚譽,“楚譽。”她道,“你一定要小心。”
不知怎麽的,看到眼前眉目俊朗的楚譽,她心裏頭忽然……緊張得很,就像是,他會忽然不見了一樣。
他的神色這麽平靜,顯然,局勢在握,可她為什麽要緊張呢?
楚譽伸手將她拉入懷裏,笑了笑,“我當然會小心,等豐台縣城的事一了,我得再次向皇上請賜婚。”
鬱嬌伸手勾著他的脖子,微微一笑,“好,我等著你。”
“嗯,等我。”
……
轉眼到了第二天早上。
鬱家別莊的莊子門,才打開,就見一輛馬車,急急匆匆往這裏駛來。
而且,馬車的前後,各跟著兩個騎馬的護衛。
馬車高大華麗,還跟著四個護衛,一看,便是有錢人家的馬車。
守門人站在門邊,眯著眼往前看。
不多時,馬車近了,停到了莊子的門口。
“還愣著幹什麽?快進去通報,老爺來了。”車夫跳下趕車位,朝那守門ren da聲喝道。
守門人的唇角,微微扯了下,轉身對另一人說道,“快去通知朱大娘和四xiao jie,說老爺來了。”
“是。”仆人飛快跑進莊子裏,傳話去了。
這個年長的仆人,則走到馬車車門旁,笑著說道,“老爺忽然來莊子上,怎麽不送個信呢?好叫小的們早些相迎啊。”
“事出緊急,來得急寫信嗎?”車夫朝那仆人又冷喝一聲。
事出緊急?
老仆人心思一轉,看來,鬱丞相是為了皇上受傷的事前來的,不過,丞相不去看皇上,為什麽先來莊子上?
鬱文才先來莊子上,當然是有目的。
因為,他的記憶中,一直認為,鬱嬌是正德帝的女兒。
正德帝受傷了,鬱嬌還呆在莊子裏,不前去服侍著,實在是不像話。
鬱嬌剛剛起了床,早點還沒有吃,就聽仆人說,鬱文才來了。
霜月說道,“他怎麽來了莊子上?”
鬱嬌笑了笑,“來了也好,我呢,這一次,借他的手,去殺林世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