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貴人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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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周大福眼神瞧了瞧四周的人,圍著水泄不通,自己的葬生之地麽?他手裏的刀提了提,有些無語凝噎,也許就應該殺了這山匪還能報的自己的仇,可是如今悔意填滿心裏也無法。

    秀才的刀和山匪時不時插上來的刀相呼相映,周大福身上冒血的地方越來越多,漸漸地已經是勉強的反抗,這對秀才來說最是難忘,可以慢慢的折磨而死,他的眼睛開始泛著紅紅的血腥。

    刀子架在周大福的脖子上,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雨水打在臉上,讓他感受著最後的生命,夫人,要永別了麽。這是周大福現在唯一不甘心的一件事,卻也隻能寄托在兩個兄弟那裏,如是有來世,自己在做牛做馬補償周氏的痛苦,蒼天的眼淚為他流著。

    同一時刻,杭州城內,因下著雨,所以路上並沒有多少的人,家家閉戶,留下滿街的空蕩與寂寥。在東市,一扇極為普通有些年代,帶著雨水,時間,還有風清濁留下的千瘡百孔,也同樣合著。

    屋裏的周氏乘著雨天閑著,正抓緊縫製著自己的衣服,手上的動作也不快,心裏的甜蜜讓她的臉上掛滿了和韻的微笑,如春風般地美,也傻的可愛。細小的的針線穿過,小心翼翼的絕不要漏錯一步。

    周氏想著,自家的男人看到自己穿上這種旗袍,不知道臉會是什麽神色,千萬別一副傳統的臉。這花布浪費了多少銀子,家裏也不寬裕,以後有了孩子,得給孩子留點像樣的家產,不能像他們兩個一樣受苦。

    周氏想著想著,摸著自己的肚子卻是高心不起來了,自我批評著。

    你咋就這麽笨,不會下蛋呢,老周家可是指望著你給傳宗接代呢,你看看你,多久不見動靜,每天隻會吃,在這麽下去俺也不給你吃喝,看你還敢不敢不懷孕。

    自己是不是要去趟菩薩那裏,再讓菩薩保佑,俺們家可是善良的一家,從來沒有做過缺德的事。周氏摸著肚子想著,是不是自己每次都給的香油錢不夠,惹得菩薩不高興,所以一直懷不上孩子。

    看來下次去要多添點,不能對菩薩也摳門,省錢可不能在這上邊。周氏聽著屋外的雨水聲:“也不知道官人現在如何了,這下雨天一定是濕透了,不過,他的兩個兄弟應該會照顧好的吧!”

    周氏想著想著,忽然覺得自已是不是該去那兩個弟妹那裏走走,家裏留下的女人,守著空空的屋子,沒個說話的人心情可是好不到哪去,這時候最需要有人去關心。自己當嫂子的自當是要拉起堅強的形象,安撫兩個弟妹寂寥的心。女人和女人就當該是互相扶持。

    周氏正琢磨著挑個什麽時間去,手上的針卻是一個滑落刺進她的手指肚,她忍著痛拔了出來,一粒米大的血珠流了出來,周氏趕緊將受傷的手指塞進自己嘴裏,抿著,可是……

    明明隻是一點連傷都算不上的指肚,疼痛從一點微小的,慢慢的順著手臂,穿過自己的臂膀,最後一絲絲的疼痛卻從心口傳出,惹的她心口悶悶,喘不上氣來。都說十指連心,可這也太……難道是出什麽事了麽?

    周氏來不及穿鞋,慌慌張張的跑到屋外,天空還是烏雲壓黑,米粒大的雨點密集的從天空落下,滴在她烏黑的秀發上閃著亮晶的水珠,最後慢慢的打濕了周氏的頭發。

    周氏呼呼的喘息,心口的疼越來越撕心裂肺,滿頭的汗珠疼的滿了出來,眼淚也順著臉頰和雨水一塊兒留下。

    “為什麽會想哭呢?”周氏隱隱的察覺到了什麽,卻又反駁著:“看來自己最近真的是太想拜菩薩了,一點心口的疼就瞎猜。官人可是吉人自有天相的,不會有事,又怎麽可能會出事?”

    周氏忍著心口莫名突兀的疼,返回屋子坐在床上,拿起縫紉的工具,想要專心的繼續,卻又再也集中不了精神,細小的針尾孔和捏成尖尖的線頭,周氏眯著著眼睛怎麽都穿不進去,反而一圈圈的淚莫名的在眼眶打轉。

    周氏無力的躺在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床上,臉捂在被子裏哭泣著……

    周大福的眼中也流著淚,可是對秀才卻是更大的動力,他已經滿懷期待的將刀貼在脖子上,就慢慢的欣賞著絕妙的時刻。

    不過和大多數臨死前的求饒不同,至少周大福沒有,反而一副閉目等死的慷慨就義,這讓秀才不爽。他反而收起本來可以一刀結束的匕首,然後匕首猛的插進周大福的雙膝上。

    慘叫的身音讓秀才拔出刀又順著傷口差了進去,周而複始,躺在地上已經是半條命的周大福突然吼出一句話來,準確的是一副他自己都不懂的對聯:“煙鎖池塘柳?”

    煙鎖池塘柳!煙鎖池塘柳!煙鎖池塘……!

    就像抓住了最後的稻草,周大福突然發了瘋的嘶吼著,本來疑惑的聲音到最後的瘋狂,就像紅了眼的賭徒,他跪在地上死死的握著拳頭,做著最後連自己都不懂的……求救。

    秀才的身子往後挪了挪,他反而被麵前的人激動的反應嚇了一跳,不是已經放棄,等死的人,怎的突然瘋了似乎,拚命的喊著,喊著……?

    怎麽感覺有些熟悉?秀才這才豎起耳朵認真的分辨著,因為激動而走音的話。“煙鎖池塘柳?”秀才慢慢的聽了出來,先是一臉疑惑,然後反而一副懂了的表情。

    “想必是這家夥看自己一副書生的模樣,所以把當朝皇上和紀曉嵐大人的對聯搬出來,變相的向自己求饒,也難怪,這世上哪有不怕死的。”秀才看透了的表情反而笑了笑:“也罷,看你喊出這聯的份上,給你個機會?若是能把這聯對上,我不會再殺你。”

    “不過,炮鎮海城樓可不算。”秀才殺人的心根本還沒變,隻是填些樂趣而已,這首聯,自以為傲的他都對不出來,更不用說這個捕頭,要是真有人對出,秀才還真要仔細瞧瞧。

    秀才其實不知道他還是太高看周捕頭了,對於周大福,祖上三代都是靠武來活的,文?好想和他們家絕緣,沒一個人想學,看書像看蝌蚪似的,從來沒有正兒八經的摸過書,周大福又那裏懂得這秀才說什麽,隻是他腦中閃爍著那一天最後的畫麵。

    那天,周大福心裏半信半疑,讓那道士湊了過來,本以為是一些叮囑或者需要避開什麽的話,卻留下的隻是這半句話。

    “遇到危險,喊這五個字,定能救你一命,記住,非最後時刻,勿要用,否則就不靈驗。“”在周大福點頭答應下,那道士念出:“煙鎖池塘柳”,然後就在他徹底不懂的眼神中飄散而去。

    想那時,他的兩個兄弟還問道士和他說了什麽,當時以天機不可泄露為由掩蓋了過去,其實周大福隻是掩蓋著自己沒聽懂的尷尬,高人總是留些莫名其妙的話,轉是讓人聽不懂。

    此時,就在剛剛,周大福閉目等死時都未想起最後一句話是什麽?對於他這種不讀書的來說,想要想起一句咬文嚼字的話很是費勁,不過秀才的刀插進他的肉裏,周而複始的疼痛讓他模糊的想了起來,隻能是囫圇吞棗的喊出自己都不懂的五個字。

    周大福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命居然和五個字緊密聯係著,那個道士,眉心一點的樣子在他腦海裏浮現,真的有用麽?一開始叫連自己都叫的疑惑,然後,自己又能怎樣,全靠他了,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周大福拚了明的嘶吼,終於是看到了起色。

    不過?對聯?

    周大福聽著秀才的話又迷糊了,讓自己這個大老粗對對聯?莫非那道士算錯了還是不靈驗了?自己哪裏會?也就過年自家門上貼著幾幅對聯還是請街上賣字的書生求的。

    看著周大福的表情,秀才的刀轉了又轉,麵子上已經是掛滿了無奈:“別說沒給機會,我想你這捕頭還是要死在我這把刀下,放心,看在你上聯的份上,讓你死的痛快些。”

    雨水隔著兩人,卻擋不住那份涼意,周大福再次閉上了眼,也許自己命本該絕的吧,那個道士,真的算得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靈驗,難道是神仙麽,可是神仙都救不了自己了。感受著秀才舉起的刀,劃破了雨幕,馬上就要揮了下來,周大福心裏雜亂的想著,自己的夫人又如何了?

    “煙鎖池塘柳……煙鎖池塘柳!”周大福嘴裏最後還是念叨著,因為他想活下去,活下去見自己的夫人,而且那個道士都算到了今天,也許真的就同他說的,能救自己的目前隻有這五個字。

    煙鎖池塘柳。

    “桃燃錦江堤!”

    聲音不大,甚至還有些沙啞,可秀才卻猛然扭過身來,看著眼前的廢人,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連續的疑問不過是反應出他不敢相信。

    “下聯是:桃燃錦江堤。”說話的人是從殺戮開始到現在一直未曾移動過的林曜,他盯著秀才手裏還在滴血的尖刀,沉默了許久的聲音變的沙啞:“不是說對上來就放了他麽?你會不會食言?”

    秀才的心裏其實希望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這首聯可是當今聖上和大學士的成名作,無不顯示著讓人敬仰的的學識,可是,卻被他,一直以來嫉妒覺得不過是憑著家世的花花公子對了上來,秀才此時真的很想噴一口老血,讓自己極度嫉妒的心緩解一下。

    “這一局我已經輸了,你贏了,這個人我要留下來,殺不殺他對你來說已經足夠了!”聽著眼前的人嘴裏奔出來的話,倒在地上周大福的眼睛險些跳了出來。這個不是剛剛自己還想著要不要一刀劈了的山匪,怎的現如今居然要就自己。

    那麽難道他就是俺生命中的貴人麽?這一刻的周大福對於道士的話已經是深信不疑!

    “嗬嗬,是麽?”秀才的臉上閃著詭異的笑,比哭的還難看:“殺人的感覺確實不錯,這一場你是輸了,可是……”

    “可是你不殺人反而要救人,和你這高大的心德比起來,怎麽覺得俺還是不開心呢,明明贏了,卻讓你沒什麽損失!也許你的愧疚,束手無力的表情會讓我心裏舒暢呢!”

    秀才就像說著很平淡的一句話,不過看著林曜的表情他確實是又舉起了刀,對著周大福的腦袋,明顯在逼著表態。

    不過看樣子不會向自己求饒的,秀才手中的刀和雨一塊兒落下:“死吧!”開心的笑容掛在秀才自己的臉上,他要讓林曜愧疚。

    猩紅的鮮血順著刀刃留下,一點一點渲染的濕漉漉的土地,圍成圈的山匪瞪大了眼睛,包括秀才,不過很快秀才的嘴角掛起了凶狠,他將插進肉裏有毒刀左右搖擺著,要讓眼前的人常常痛不欲生的滋味。

    林曜的額頭冒著滾燙豆大的汗珠,劇烈,極盡的疼讓他咬著牙未曾吭一聲,從來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他,差點疼的暈了過去,刀還在胳膊裏卷著肌肉絞痛。

    “嘶嘶”地倒吸著涼氣,周大福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用胳膊救了自己的林曜,一時胸腔氣湧,熱淚盈眶。

    “這樣還不夠麽?”林曜盯著秀才得意的眼神,咬著疼痛問道。

    著對於秀才來說自然不夠,永遠不夠,他攥著刀柄的手緩緩旋轉著,嘴上無奈:“也許你疼的慘叫一聲,俺會考慮放過他,你隻需要把你真實的痛苦表現出來就好,俺不想看到你這種自以為是,高傲的臉。”

    秀才說著,刀刃又紮進了些,不過林曜哪怕已經疼的麻木,也未見嘶吼出來,這讓秀才的臉上布滿了寒霜。

    “你殺了俺吧!你倆都是山匪何必為了俺這個捕頭而自相殘殺,來吧,殺了俺,俺絕不皺一下眉頭!”周大福突兀的伸出手,赤裸裸的空手抓在刀刃上,阻止刀子的進一步的深入。

    “好感人,你們實在是讓俺高看,一個要救馬上就死的人,另一個要死的人為了救要救他的人尋死,當真是感人,俺現在知道為什麽對你那麽嫉。因為你老是能讓人對你死心塌地。”秀才自己先是感慨著,卻一點也不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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