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暖冬見自家小姐愣著神，試著叫了兩聲卻還是沒反應。她調高了音量：“小姐！”

    顧雨桐回神。她掏了掏耳朵，神定氣閑的對暖冬道：“宮裏的禮儀學了半個月也不見什麽成效，看來本宮還是得跟太子殿下請示一下，再把你送到禮教嬤嬤那裏，好好深造。”

    “別別，奴婢錯了。”顧雨桐對暖冬最滿意的就是她得了自己能屈能伸，適時狗腿的真傳。

    “得了。去把我素色的宮服拿來。一會兒用完早膳，我要去給太後娘娘請安。”

    “是……”暖冬沒有立刻離開，躊躇了一會兒道：“小姐，你若要去訊問太子殿下關於影衛的事情，可千萬別說是奴婢告訴您的呀……偷聽主子講話放在大戶人家都是重罪，更別提是這宮裏了……”

    顧雨桐斜了她一眼：“你當你主子是那種傻到賣隊友的人嗎？”

    暖冬聽了，仿佛吃了定心丸，歡歡樂樂的去取衣裳了。

    早膳過後，顧雨桐略微施了些粉黛，點了絳唇，帶上她大婚時太後賞賜的一對雙鳳瑪瑙梨花勝華，前往景仁宮。配以月光色的宮服，素雅又得體。

    萬貴妃新亡，天下縞素。她這個做太子妃的也不至於在這個當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給憲宗添堵。

    周太後剛剛上過早課，從佛堂裏出來，身上還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灰氣，手中握著那串她帶了許多年了的翡翠佛珠。見顧雨桐來了，表情柔和：

    “今兒個怎麽得空來我這兒來坐坐？左秋，看茶。”

    顧雨桐坐在周太後的下手邊，她聽太後喚那宮女的名字覺得耳熟，待到她沏了冰糖茉莉茶上來，看清了容貌才想起，可不就是當年太後安插在別處的眼線嗎？因為此人與在萬貞兒那兒挨得一頓板子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故而記憶猶新。

    “長久不來景仁宮請安，於情於理實在有些說不過去。”顧雨桐乖巧的回答。說完，她將目光不經意地轉到了左秋的身上：“太後將左秋要來景仁宮了？”

    左秋聽到太子妃點了自己的名字，有些惶恐的向她行了一禮。

    而周太後隻是笑道：“也難為你記性這般好，小時候不過幾麵之緣的人竟然記到現在。”

    顧雨桐一笑帶過：“太後過譽了。”借著來太後這兒坐坐，自然是要聊些新鮮事兒，而這宮中最近的頭等大事自然是：“前幾日聽聞萬貴妃薨了，皇上為此心中鬱結，哀悼不已。”

    周太後一直在轉動的佛珠停了下來：“南國，左秋，你們帶著人都先下去吧。”

    宮人魚貫而出。

    這樣的場景顧雨桐覺得很熟悉，就她直覺而言，每到這種場景，周太後就要放大招了，而且，絲毫不帶高能預警的大招！她到底這怎麽觸發的呀？！她以後改行不行？

    “萬貞兒的死，你裝得這麽意外做什麽？現在是成化二十三年，她怎麽著都活不到明年去。”

    顧雨桐低下頭笑了笑，頗有點自嘲的意味：“臣妾也是，表達一下一個太子妃應有的哀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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