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她的態度還是說話的內容激怒了巴圖，後者眉頭一皺道：“張玥伶，你知不知道我恨透了你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顧雨桐將臉撇到了一邊，不再去看他。

    可是巴圖偏偏不遂她的心願，湊近了身體捏住她的下巴：“現在看我一眼都讓你那麽難受了嗎？”

    顧雨桐依舊將目光放在別處，不與他對視。

    “明明已經那麽刁難你了，明明那麽驕傲的一個人。你就那麽喜歡他嗎？為了他連這樣的恥辱和刁難都可以忍受！”

    完全沒有想到巴圖會這麽直白地將話說開。

    確實，巴圖這些日子所作所為，她能夠感覺到是在不斷的試探自己的底線，磨煉自己的心性。她再不濟也是大明的皇後，她也有自己的驕傲……可是，為了維護所謂的尊嚴，就這樣跟巴圖鬧翻她做不到。

    因為，朱佑樘在等著那剩下的藥救命。

    思及此處，她也不再躲避了，扭過頭來，雖然因為情緒激動而帶著鼻音，但是神情堅定：“是，沒錯！隻要他能活，什麽我都願意做。滿意了？”

    聽到了這話，巴圖像是泄了氣般，捏住她下巴的手也就此鬆開了，語氣是那麽哀傷和無奈：“張玥伶……你還是這麽混蛋啊。這個時候……那怕騙騙我也好啊……”

    下垂的劉海遮住了的雙眸，那裏是掩飾不住的悲愁。

    “巴圖，”顧雨桐的語氣緩和了下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是我虧欠了你。所以你想要報複我，想要羞辱我，隻要能讓你覺得開心一些，我都可以接受。但是我希望你明白，僅此而已。待你統一蒙古各部，待我拿到那剩下的雪蓮，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欠了。”

    “各不相欠。”巴圖突然笑了：“我曾為了見你不惜犧牲族中將士性命，我是真的相信總有一日會娶你做我的哈屯的……你有沒有想過，當我從地獄裏爬出來，卻聽到你親口告訴我，你愛上了別人……你知不知道，那個時候我恨不得自己死在了戰場上……”

    “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嗎？我恨透了與你有關的一切，自己卻把它們全都留在了身邊。”

    “我如今除了打仗，什麽都做不了了。”

    “張玥伶，你說你欠我的，真的還得清嗎？”

    在過去的那些年裏，有很多個夜晚，這樣的對白出現在顧雨桐的夢魘中。她夢見巴圖一身鮮血地站在她麵前，問她為什麽這麽對他。她記得自己在夢裏除了抱著他痛哭沒有別的辦法。

    她曾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人，再也不會發生的事情，卻就這麽發生了，讓她突然地猜忌這會不會也隻是一場做了好久好久的噩夢。隻消她醒來，朱佑樘就會在她身側，朝她溫和地笑。

    可惜，這隻是她美好的願景。

    對於巴圖的質問，她無言以對。

    氣氛就這樣冷卻了下來，帳子中隻能聽見靜謐的呼吸聲。

    終於，巴圖軟化了下來，以一種近乎於乞求的口吻道：“張玥伶，我們講和吧。”

    巴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把講和這個詞說出口。他隻是覺得自己太痛苦了，放她離開會痛苦，折磨她的時候痛苦，看見她為了拿到雪蓮而隱忍更加痛苦。就好像在告訴他，朱佑樘對她而言有多麽重要。巴圖覺得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死局，但是他清楚地明白，繼續傷害她下去並不能讓他解脫，更何況……

    “和我講和吧，張玥伶。哪怕是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

    －－－－－－題外話－－－－－－

    母上大人問我，“你畢業以前能把這本完結掉嗎？”

    我也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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