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淩依南和九爺在巴州城的街上來來去去轉了幾圈。九爺眯著眼懶洋洋地打著哈欠。淩依南道：“九爺，咱要不就在這家藥鋪出手得了。”

    九爺搖搖頭。這藥鋪看著門麵大，九爺打鼻子一聞就知道這地方不可能吃得下玄山靈芝。這玄山靈芝雖說不是什麽靈藥，但好歹也有益氣延壽之功。用煉丹師的話來說，這藥雖沒什麽靈氣，但是卻有靈氣的種子，即精微物質。麵前這藥鋪頂死天就能用得上人參，哪裏能認得出玄山靈芝。找他們不是明珠暗投麽？

    淩依南無奈，隻得抱著九爺繼續往前走。

    “等等！”九爺緩緩睜開眼睛瞥了一眼旁邊的店鋪——太乙閣。而後緩緩道：“這家可以。”

    淩依南抬頭一看當時就愣了。自己從太乙閣搶出來的玄山靈芝，現在又賣回給太乙閣算個什麽事情。

    正說著，太乙閣內裏一個書生被一個掌櫃模樣的男子轟了出來。九爺瞥了這書生一眼，一臉衰氣，身上還有一股妖的味道，怕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淩依南本就是靈瞳自然也看得見，趕緊躲了兩步。書生懷裏抱著一個露出一半的鐵硯。九爺愣了一下，道：“叫住這個書生。”

    淩依南不明就裏，但聽九爺的話便叫住了書生。

    書生回頭道：“姑娘可是叫小生？”

    這書生說話倒是斯斯文文的，九爺抬了抬爪子叫了一聲。當然，書生聽到的是貓叫，淩依南聽到的就是九爺的話：“把他懷裏的硯台買下來。”

    “咱們沒錢呐？”

    “進去不就有錢了。”

    “萬一人家不收……”淩依南實在是不想拿玄山靈芝去太乙閣，萬一被認出來可就尷尬了。

    “不收，他這店裏都有一株活的百歲靈芝，憑什麽不收玄山靈芝。”九爺自打變了貓，這鼻子功夫就見長，壓根不用看，一般的玩意兒光靠聞就知道。

    “姑娘，姑娘若是沒什麽事，小生就先告辭了。”書生見淩依南叫住他又不理他便道。

    淩依南回過神趕忙道：“那個……我想買你懷裏的硯台。”

    書生忙退了兩步抱緊硯台道：“哎，姑娘莫玩笑，莫開玩笑啊。此乃小生家傳之物，不賣的，不賣的。”

    淩依南也不是傻子，瞪了書生一眼。心道：這書生也不老實。便道：“你既然不賣，弄到這太乙閣來幹什麽？”

    書生麵上尷尬了一下。而後歎了口氣道：“哎，本不想賣這家傳之物，現而今實在是家道艱難，聽聞這太乙閣有周濟貧苦的善舉，所以我才抱著家傳的硯台來這裏看能不能拆兌一二。等稍微有些收入，便把它贖回來。姑娘，這硯台可是百年之物，也算有些年曆。我看姑娘也是農家出身，怕是買不起的。”

    書生言辭倒是懇切，問題是淩依南聽著就不是味道。什麽意思？你嫌本姑娘買不起？淩依南笑了笑：“既然是拆兌一二，那不妨說個價，買不買得起是本姑娘的事情，你說是吧？”

    書生沉默了一陣道：“若有紋銀二百兩，這硯台就典與姑娘，不過要立下字據，隻是借，不賣的。”

    “答應他！”九爺淡淡道。

    “酸腐得很，你在這兒等著。我進去一會兒出來。莫走了，我進去換些銀子。還有，你這眼神得好好養養，不要從門縫裏看人，把人給看扁了。”淩依南說完抱著九爺進了太乙閣。

    太乙閣內壓根不像是做生意的地方，空空蕩蕩的房間擺著幾把椅子，幾張桌子，遠遠地還有個櫃台，櫃台旁有個樓梯通往二樓。櫃台裏掌櫃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看起來清瘦精幹，兩眼炯炯有神。不過看到淩依南進來臉色有些不悅，但沒有直接表現在嘴上。開口依然是：“貴客貴客，不知有什麽需要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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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依南看了看掌櫃道：“掌櫃的，你這裏收不收藥材啊。”

    “哦，原來貴客是旱路的客，不知道有什麽好寶貝，能否賞在下一眼？”掌櫃笑道。這山林之人自然就是旱路客，這出貨之人自然就是水路客。這是行內的套話，說出來好聽，幫襯著淩依南，同時抬高淩依南的身份。有時候做這一行生意不能小看任何人，一個老農搞不好還藏著千年人參呢。

    淩依南從懷裏掏出一個玄布包扔在掌櫃櫃台上道：“看吧，不過隻給看一眼。”

    “自然自然。”掌櫃的緩緩展開布包。隻看到玄色的靈芝泛起金屬的光澤，在他眼前一晃，而後便回到了淩依南手中。淩依南把玄山靈芝捏在手上笑道：“可看清了？”

    掌櫃的愣了一下，沒想到淩依南說隻給看一眼便真的隻給看一眼。不過剛才那一眼，他就已經確定了裏麵的東西是玄山靈芝。這玄山靈芝生長於百草枯山脈之中，所生長之地百草凋敝萬物不生，天生就長得跟四周的玄色石塊一般，但有一點可以辨認就是它上頭的金屬光澤。看淩依南手裏這玄山靈芝的個頭大小少不得百年以上，極品呐！補精益氣益壽延年。

    掌櫃的捏了捏手站起身露出一種程式化的笑容緩緩道：“姑娘，這我沒看清呐。能否再賞一眼？”

    淩依南知曉他們的套路便把那玄山靈芝一裹揣進懷裏緩緩道：“隻看一眼，不買就算了。”說罷就要走。掌櫃的沉吟了片刻站起身道：“姑娘留步！”說著便從櫃台裏繞出來攔在淩依南麵前道：“哎，姑娘，哪有這樣做買賣的。好東西，還得讓咱開開眼呐。”

    “開眼您就甭想了。買不買？你實話說吧。這是玄山靈芝，你別蒙我，我心裏清楚的。”淩依南雖然不知道玄山靈芝的具體價值，但是這樣一說自然就將住了掌櫃。

    掌櫃摸了摸額頭，心道：這姑娘不好對付。想了一陣道：“姑娘想要個什麽價？”

    九爺淡淡道：“不要價，讓他那三株百歲靈芝換。”

    淩依南愣了一下，明明說好賣錢的，現在九爺又搞交換是什麽意思？淩依南下意識瞥了一眼櫃台後麵寶物架上的百歲靈芝，鮮活異彩十分漂亮。頓時明白了九爺的打算，在不清楚價格的情況下，以物易物是最好的。

    “三株百歲靈芝，我要活的！”

    說完，淩依南看著掌櫃的臉逐漸垮下來，越來越陰沉。掌櫃的沉默了一陣抬起頭一臉苦笑道：“姑娘，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百歲靈芝是咱店裏的鎮店之寶，就這麽一株，我哪兒去給你找三株來？”

    “那我不管，三株百歲靈芝換一株玄山靈芝，你不虧。”

    掌櫃的當然知道不算虧，但是也沒什麽賺呐。

    “要不這樣，百歲靈芝我換跟你一株，剩下的兩株我用其他的東西跟你換行不行？”掌櫃的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九爺道：“先給二百兩銀子，其他的慢慢再說。”

    淩依南笑道：“先給二百兩銀子，其他的慢慢再說。”

    掌櫃的一聽這話就知道眼前的姑娘算是答應了。這樣就好，前段時間進貢的玄山靈芝丟了三株，這次竟然讓自己得了便宜建了功，就算這一單不賺錢，主家也應該會獎勵自己不少。想到這，他哪裏還顧得這區區二百兩銀子，趕緊從櫃台裏兌了票給淩依南。淩依南笑了笑，轉身出門把銀子給了書生，簽了一張借據拿來了那鐵硯台。

    淩依南道：“九爺，你要這鐵硯台幹嘛？”

    “山人自有妙用！”九爺不多說，淩依南不好多問。

    掌櫃的看著淩依南笑道：“原來姑娘對這硯台感興趣，哎，早知道如此哪裏須得去換他那個鐵硯台。咱們二樓有的是這樣的好玩意兒，我帶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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