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交錯的命運,意外的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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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宮切嗣。
這是個比任何人都充滿理想,卻因此而絕望的男人。
這個人的夢想是如此單純。
衷心希望這世上的所有人都幸福美滿,如此而已。
或者他比誰都要愚蠢,或者他腦袋有哪裏不正常,又或許,他屬於那種身負不為凡人所理解的天命,被稱為“聖者”的人。
當他領悟到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生命,都被擺在犧牲或救濟的天平兩端上之時……
當他知道這天平上絕對沒有哪個托盤會被清空之時……
從那一天開始,他就立誌要成為這個天平的計量者。
若是想更多地、更確切地減少這個世上的哀歎,那便別無他法。
為了救起哪怕隻多一個人的這一邊,就必須拋棄哪怕隻少一個人的另一邊。
為了多數人可以活下去,而將少數人滅絕。
因此,他越是救人,殺人的技術也越加精進。
多少次,多少次,他的手上沾滿了鮮血,但他從來沒有過畏怯。
不擇手段,不問是非,隻苛求著自己成為最精準的天平。
讓自己絕不算錯生命的數量。
性命無分貴賤、無分老幼,“一條”就是它的唯一單位。
他無差別地救人,也同樣無差別地殺人。
等他醒悟過來時,已經晚了。
當一個人公平公正地去對待每個人的時候,
那便等同於他已經無法愛上任何人。
但是,這個懷著超越人世理想的人卻是一個富有感情的人。
別人高興的笑容讓他滿心歡喜,別人慟哭的聲音觸動他的心弦。
別人絕望的怨恨令他怒火中燒,別人寂寞的淚水總讓他忍不住伸手去擦幹。
在追求超越人間準則的理想的同時——他過於像一個普通人了。
這樣的矛盾不知道已經給他帶來多少懲罰。
有過友誼,有過愛情。
但就算這些他珍愛的生命,和其他無數素昧平生的生命,同時放在天平的左右時——
他也從來不會出錯。
就算愛著誰也好,他仍然將其生命與他人視為等價,平等地去珍惜,平等地去拋棄。
一直以來,他與他所有珍愛的人,都注定了在相遇的瞬間便等同於永別。
這種矛盾,讓他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富有感情的他無法無視這些事實。
幾乎快要被黑暗吞沒的他卻找到了最後的機會。
至少是他所認為的。
聖杯,萬能的許願機。
作為魔術師殺手而存在的衛宮切嗣,成為了愛因茲貝倫家族在這一場戰鬥的禦主。
對於即將到來的,千年夙願實現的時機,愛因茲貝倫家族的族長廢了很大的心思,將那位永恒之王所遺失的劍鞘找來。
他確信,那位存在如果降臨的話,會讓愛因茲貝倫成為真正的贏家。
衛宮切嗣帶著一絲憂慮,接過了擁有黃金質地,飾以醒目而豪華的藍色琺琅,與其說是武具,不如說是類似於王冠或權杖那樣的昭示貴族權勢的寶物。
與其說是憂慮,倒不如說衛宮切嗣的心裏其實是帶著一絲不安的。
對於他來說,召喚assassin這類的暗殺者恐怕比那位即將以saber職介降臨的騎士王更為順手。
但是,他還是做了,隻不過······
“servantsaber,遵從召喚而來,試問,汝是我的master嗎?”
輕盈柔軟、迷人的金發端莊地盤在頭上,纖細的身軀穿著頗具古風的鎧甲,她散發出的氣息,僅停留在原地就使整間屋子的空氣繃緊了似的,顯得肅穆而凜冽。
隻不過,這幅模樣卻與人們印象中的亞瑟王大相徑庭。
“這是······”
短暫的驚訝過後,衛宮切嗣的臉色卻更顯冷漠,沒有理會召喚而出的從者,徑直向著大門走去。
而在一旁陪伴著他的妻子,愛麗絲菲兒也仿佛剛剛反應過來一般,看著自己丈夫的舉動,急忙想要和saber解釋一下。
畢竟,衛宮切嗣這種態度對於眼前之人的身份,卻是太過於失禮了,對於以後的配合也是不利的。
但是,紅寶石般的雙眼對上那綠翡翠一般的雙眸,得到的卻是一副古波不平的表現。
“無需多言,我已經了解了。”
仿佛早就預料到了一般,被召喚而來的騎士王簡單的說出了這句話。
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
“是嗎······”
對於這出乎意料的反應,愛麗絲菲兒有些不知道怎麽說好。
但是,就在這時,這座城堡的另一邊,傳來了劇烈的魔術波動。
“這是——”
三人同時反應過來。
完全沒有掩飾的魔術波動,其中帶著無比熟悉的感覺。
這正是他們剛剛在進行的儀式。
那就是召喚從者的儀式。
衛宮切嗣第一個反應過來,馬上朝著魔力的發出地跑去。
【怎麽回事?難道愛因茲貝倫之中除了我之外還有別的禦主?這不可能,得到令咒的應該隻有我一人才對。】
心中仿佛是出現了不安。
衛宮切嗣快速的穿過熟悉的道路,奔向了魔術波動的發源地——自己的臥室。
【在那裏?不對,那個地方現在應該隻有伊莉雅在哪裏才對,難道······】
心中閃過了一個猜測。
巨大的恐慌出現在了衛宮切嗣的身體。
步伐都顯得有些紊亂。
但是終於,他來到了房門前。
“servantassassin,你就是我的禦主嗎?”
身著類似於學生製服的服裝,一頭及腰的黑發,加上那稚嫩的臉龐和紅色的眼睛,周身的氣質顯得人畜無害,仿佛隻是一個正在學校學習的國中生之類的。
但是,右手所持的太刀卻讓人們將這個猜想打破,那絕不是什麽裝飾品,少女握刀的姿勢也顯露出了這一點。
此刻,這位少女向著召喚出她的人詢問。
“嗯,我就是你的禦主。”
宛如精靈一般的稚嫩聲音回蕩在室內,也傳入了推開房門而來的衛宮切嗣的耳中。
“啊,切嗣,你來啦,快看,這是伊莉雅召喚出來的!”
精靈一般的少女向著切嗣炫耀著,此刻的她卻並不知道,她的行為代表著什麽。
“伊莉雅·····”
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祥的預感已經應驗。
為什麽?為什麽伊莉雅會成為禦主?
無聲的恐懼出現在了衛宮切嗣的身體,漸漸的將他的內心填滿。
“阿哈德族長,這是怎麽回事?”
憤怒,恐懼,這一係列情緒的出現,讓衛宮切嗣失態的質問著房間之中的另一人,愛因茲貝倫的當代族長,尤布斯塔庫哈依德·馮·愛因茲貝倫。
“家族的禦主不是我嗎?為什麽伊莉雅會成為禦主?到底是怎麽回事?!!!”
緊隨其後的愛麗絲菲爾和剛剛現世的騎士王,來到了門口,第一時間聽到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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