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一睜眼迫不及待地看向自己的左邊，看著蕭楚北還在，一下子飛撲到他的身上，滿臉笑容地喊道，“爸爸！還在。”

    蕭楚北一早就醒來了，手支著腦袋，雙眸眨也不眨地溫柔的看著老婆孩子，難怪人家常說：老婆孩子熱炕頭，真是美的冒泡。

    蕭楚北摟著自己的寶貝女兒道，“傻丫頭，爸爸說在，還能騙你不成。”察覺她的不安，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小乖一骨碌從他身上爬起來道，“爸爸快起來，我們去跑步去。”

    跑步？”蕭楚北疑惑地看著小豆丁道。

    對啊！媽媽說，爸爸回來一定會陪小乖早上跑步的。”小乖甜甜地說道，一扭頭看著還在沉睡的華珺瑤道，“哦！媽媽怎麽還在睡覺。”說著爬過去推推華珺瑤道，“媽媽，起來，我們一起跑步去。”

    爸爸陪你跑，我們讓媽媽多睡會兒，媽媽太累了。”蕭楚北站起來道，說著拉著小乖站在炕上道，“好不好。”

    好吧！”小乖點點頭道。

    蕭楚北去衛生間，拿著昨天的衣服要給小乖換上，小乖立刻搖頭道，“不要！”

    這件媽媽洗幹淨了，已經幹了。”蕭楚北拿著衣服晃晃道。

    我要穿新的。”小乖指著衣櫥道。

    蕭楚北走過去，打開衣櫥，還真是花花綠綠的，都是她們母女倆的衣服，他拿出一身道，“這個水紅色的怎麽樣？”

    不要！”

    那這個淺粉色的。”

    不好。”

    那鵝黃色的呢！”

    和爸爸的不搭配。”

    蕭楚北幹脆道，“那你自己選吧！”

    精明的小乖也會看人的臉色，雖然爸爸麵無表情，但她趕緊說道，“要軍裝綠色的，跟爸爸很配。”

    蕭楚北拿出純棉的軍綠色的小連衣裙，伺候著給她穿上，先套頭進去，然後撐著，兩個胳膊順溜的套進去，又拿著她的小短褲，扶著他的胳膊，抬腿穿進去。

    最後從鞋櫃裏給她穿上透氣的網網狀的鞋，自己非常熟悉的鞋樣子，“這是解放鞋！”蕭楚北驚訝道。

    對啊！”小乖坐在炕沿上，拍拍雙腳道，“和衣服和搭配吧！這是邵恒哥哥改良過的。”

    蕭楚北伸手要抱著小乖，小乖搖頭道，“不要，衣服會皺的。”然後抓著他的雙手自己從炕沿上蹦了下來，拉著蕭楚北道，“走吧！我們去刷牙。”

    小乖拉著蕭楚北進了衛生間，小乖走到自己的小洗臉池麵前，拿著自己的卡通口杯，打開水龍頭接水。

    小乖一抬頭發現緊盯著自己的蕭楚北，滿眼疑惑地問道，“爸爸，看著我幹什麽？你不刷牙嗎？”

    哦！刷牙。”蕭楚北找到自己的玻璃口杯，接水，“這麽小，就開始刷牙了。”

    勤刷牙，沒有蛀牙！”小乖將接滿水的口杯，放在池子裏，然後拿起兒童牙膏，自己擠牙膏。

    這池子。”蕭楚北擠牙膏道。

    媽媽給設計的，請人修葺的。”話落小乖開始刷牙。

    鏡子裏的父女兩人神同步，一起刷牙。

    爸爸，牙膏沫噴到鏡子上了。”小乖指著蕭楚北的鏡子道。

    真是跟你媽媽一樣。”蕭楚北用手將牙膏沫抹掉。

    還有印子，用水衝。”小乖認真地說道。

    好好好，用水衝。”蕭楚北從善如流的用手接了些水，潑在鏡子上，“這樣可以了吧！”

    小乖滿意地點點頭道，“爸爸把毛巾和口杯放好。”上下打量著他道，“爸爸是解放軍吧！良好的軍容風紀？”

    蕭楚北指著自己呢喃道，“我是不是被小乖嘲笑了。”

    嘻嘻……爸爸，梳頭。”小乖將梳子遞給了蕭楚北道，自己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刺溜一下子將自己的紮頭發的皮圈拿了下來。

    蕭楚北握了握手中的梳子，看著小乖黑亮柔軟的頭發，開始慢慢的給孩子梳頭。

    這是非常新奇的體驗，看著柔軟的發絲從自己的手中和梳子劃過。

    疼！疼！”

    揪死了。”

    我已經很輕了。”蕭楚北滿頭大汗地說道，費了半天勁兒終於將頭給梳通了。

    爸爸，編小辮吧！”小乖甜甜地說道。

    小辮？”這些有些難為蕭楚北了，他可從來沒有編過小辮，讓他組裝槍械可是很溜的。

    想想媳婦兒的麻花辮，握握雙手，“試試看吧！”

    爸爸！”小乖生氣道，折騰的頭發如鳥窩似的，也沒編成小辮。

    小乖單手托腮，歎息道，“那梳個馬尾好了。”

    馬尾爸爸會梳，爸爸給你梳馬尾。”蕭楚北籲了口氣趕緊討好地說道。

    結果馬尾也沒紮好，還揪的小乖子哇亂叫的。

    被他們父女倆給吵的，華珺瑤睜開眼，趿拉著脫鞋走過來道，“我來吧！”

    快點兒，交給了你了小乖媽。”蕭楚北趕緊將梳頭這個浩大的工程交給了大救星華珺瑤，“你來吧！”

    華珺瑤拿著梳子，給小乖梳通頭發，“紮馬尾還是麻花辮。”

    天氣熱，麻花辮。”小乖說道。

    華珺瑤白皙的十指在小乖的黑發中如穿梭的蝴蝶一般，上下翻飛，眨眼間麻花辮就編好，盤在頭上，然後紮上蝴蝶結頭花，下麵飄著飄帶，一下子就美美噠。

    怎麽樣？見識了你閨女臭美的樣子了吧！”華珺瑤看著坐在炕沿上的蕭楚北笑道。

    見識了，見識了。”蕭楚北忙不迭地點頭道。

    小乖從椅子上蹦下來，上前拉著蕭楚北的手朝他甜甜一笑道，“走吧！我們跑步去。”

    蕭楚北浪費了近半個小時，才出了門。

    華珺瑤疾趕了兩步，追到門口，站在台階上，看著他們父女倆道，“記得買燒餅、油條回來。”

    知道了。”蕭楚北揮著手道。

    小乖知道哪裏的好吃。”華珺瑤緊接著又道。

    我會帶爸爸去買的。”小乖頭也不回地說道，經過大門口的時候，“九耳、哮天，我們走。”

    汪汪……”九耳和哮天興奮地一馬當先的跑了出去，今兒小主人可是有些晚了。

    是爸爸太慢了，不許叫。”小乖看著它們倆道。

    得！編排起他的不是了，蕭楚北好笑地想。

    一路上，能看見不少人老人要麽出來遛彎順便買早餐，要麽提著鳥籠遛鳥。

    他們手裏提著鳥籠，籠外罩著布罩，慢慢地散步，隨時輕輕地把鳥籠前後搖晃著，這就是“遛鳥”。他們走的瀟灑自得，神清氣爽。、

    小乖小跑著和人不停地打招呼，這個爺爺早！那個爺爺好！順便介紹一下蕭楚北，“這是我爸爸。”

    小乖都認識他們？”蕭楚北邊跑邊問道。

    嗯！都是這附近胡同裏的爺爺。”小乖如數家珍地說道，“他們的鳥不但漂亮，而且還聰明，叫的可好聽了。有隻畫眉，可聰明了，能學山喜鵲、大喜鵲、伏天、葦乍子、麻雀打架、公雞打架、貓叫、狗叫。”

    看小乖說的很興奮，蕭楚北討好閨女道，“爸爸給小乖也買隻鳥吧！”

    小乖搖搖頭道，“養鳥是很辛苦的。除了遛，預備鳥食也很費事。鳥一般要吃拌了雞蛋黃的棒子麵或小米麵，牛肉——把牛肉焙幹，碾成細末。經常還要吃“活食”，——蚱蜢、蟋蟀、玉米蟲。小乖沒有那個耐性，就不養了，要是把它們養死了，媽媽會罵的。”嘻嘻一笑道，“想聽鳥叫，去岸邊，可以看個夠，聽個夠。”

    對於自己閨女，蕭楚北有了很新的認識，不得不說，他家閨女哪都好，就是嬌氣點兒。

    小乖帶著蕭楚北跑到後海岸邊，果然看見許多來遛鳥的老人，大都是從五十歲到八十歲的人，大部分是退休的職工，在職的稍少。

    小乖熟稔地和他們打招呼，順便介紹自己的爸爸，這丫頭小嘴可真甜，讓蕭楚北見識了小乖的無敵的笑容。

    養鳥本是清朝八旗子弟和太監們的愛好，“提籠架鳥”在過去是對遊手好閑，不事生產的人的一種貶詞。後來，這種愛好才傳到一些辛苦忙碌的人中間，使他們能得到一些休息和安慰。

    在回來的路上，小乖看著蕭楚北道，“爸爸，其實我們可以收集鳥籠。”

    鳥籠？有什麽好收集的。”蕭楚北不解道，“爸爸可以給你編一個。”

    小乖小大人般的搖搖頭，頭頭是道地說道，“這鳥籠分圓籠、方籠兩種。一般的鳥籠值一二十元，有的雕鏤精細，近於“鬼工”，貴得令人咋舌。還有這鳥籠裏大有高低貴賤之分的是鳥食罐。上次公社哥哥就收了一個雍正青花的鳥食罐，他可是很寶貝的。”

    得！他家又出了個小財迷，還真是家學淵源。

    跟著小乖一圈跑下來，估計胡同裏都知道小乖的爸爸回來了。

    別人提著鳥籠子遛鳥，怎麽感覺，小乖拉著他在遛爸爸似的。

    蕭楚北詫異於小乖的耐力，他這個爸爸已經坐好了背著小乖回來準備了，沒想到全程小乖都是自己跑回來的，雖然是蕭楚北全程配合小乖的速度。

    父女倆買了燒餅、油條回來。在院子裏看見蕭邵恒和康澤源正在打拳。

    哥哥們早。”小乖看著他們兩個又道，“我和爸爸買了燒餅和油條。”

    我家小乖好能幹。”蕭邵恒誇讚道，“這是親子裝。”

    我選的。”小乖一臉快誇我的表情道。

    很有眼光。”康澤源稱讚道。

    那當然了。”小乖揚起高高的頭，臭屁地說道。

    你們是洗完澡吃飯呢？還是吃了飯，衝衝澡。”華珺瑤走過來看著他們道。

    洗把臉，先吃飯，不然一吃飯，又是一身的汗。”蕭楚北說道，“姐姐和姐夫呢？”

    我們來了。”甘良生扶著夏靜姝相攜進來。

    人到齊了我們開飯。”華珺瑤說道。

    早餐桌上，簡單的清粥小菜，夏靜姝看著蕭楚北問道，“幾天的假。”

    哦！半個月，我打算帶著瑤瑤和小乖回家看看。”蕭楚北說道。

    是該回家，再不回家看看，家裏人都忘了有你這號人了。”夏靜姝點頭道。

    小叔，你們什麽時候走？”蕭邵恒問道。

    明天吧！”蕭楚北說道。

    華珺瑤心裏計算著行程怎麽安排。

    吃了早餐，蕭邵恒他們收拾幹淨廚房後，就拿著公文包蹬著自行車上班去了。

    甘良生則載著夏靜姝一起去單位。

    這下子房子裏就剩下華珺瑤他們一家三口，小乖被小朋友叫著去門口玩兒了，有九耳和哮天跟著大人們很放心。

    蕭楚北看著華珺瑤如倉鼠一般的搬來搬去的，在眼前晃蕩。

    我說瑤瑤，我們隻是回家，你不是想連家都搬過去吧！”蕭楚北看著誇張的華珺瑤道。

    我在想著回來後，隨軍的話，我要帶走什麽？”華珺瑤看著自己整理的東西道。

    那個瑤瑤？”蕭楚北拉著華珺瑤坐在炕上，猶豫地看著她道。

    有什麽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幹嘛？”華珺瑤好笑地說道。

    瑤瑤，我是這麽想的，你和小乖暫時別隨軍了。”蕭楚北看著炸了毛的華珺瑤趕緊安撫道，“別激動，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

    好，你說，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我跟你沒完。”華珺瑤等著他道。

    蕭楚北看著她淺淺一笑道，“新建的基地，各項事宜都不完善，起碼分配的房子你得給我時間拾掇拾掇吧！不然你住的可沒在家舒服。就是那洗臉池子，你還整成了子母池。”

    理由很充分，我給你時間。”華珺瑤點頭道。

    再說了，暑假後，小乖就三歲多了，你不讓她上幼兒園。”蕭楚北看著她道，“我那邊的條件可沒有城裏的好。”

    聽你這意思？條件不好，就是都有。”華珺瑤眯起眼睛算計道。

    那一片是山區，軍隊駐紮的地方條件再差又能差到哪兒去。幼兒園，小學中學都有。連帶著醫院，其實基本的設施都是挺完備的。當然肯定沒有城裏的好。”蕭楚北介紹道，接著又道，“從這裏到駐地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你上下課不方便。”

    這個簡單，我的課又不是每天都有，沒課的時候，節假日，我就住過去。”華珺瑤看著他道，“你別想在甩開我們娘倆。”

    我也不想和你們再分開。”蕭楚北厚實的大手摩挲著她的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