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太陽升起後，那一片的雲彩非常鮮豔。

    整座村落都籠罩在白茫茫的霧氣中。

    但奇怪的是直到日上三竿，整座村落都沒有人出沒。

    在平日裏，天還沒亮，就會有許多人，扛著各種農具，到地裏幹活。

    沒有人影，沒有狗吠，村落安靜得詭異。

    在接近正午時，魏無忌出現在村口。

    田地裏的莊稼，有的已經成熟，但卻沒有人收割。

    這點讓魏無忌覺得非常奇怪，同時隱隱也猜到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魏無忌加快腳步，來到這座村落，在村口，就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進入村子查看，果然如魏無忌所猜測的那樣，整座村落裏，已經沒有活物。

    不止是人，就連動物都被殺了個精光。

    然而魏無忌發現，整座村子裏的人，都是垂暮的老人。

    沒有年輕人，更沒有孩子，顯然在寶州一帶的百姓，隻要是能跑得動的，全都朝南逃難。

    雙龍廟和戚存玉等人，無疑帶了個壞頭。

    逃到南邊，也不見得就能安生。

    整個村子的老人和動物，都被殘殺。

    就是凶惡的山匪，也不會如此殘忍。

    山匪掃蕩村子，並不會將人全部殺光，更不會去殺貓狗之類的動物。

    那種殺雞取卵的事，就連山匪都不會幹。

    隻要村民不反抗，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死人的。

    魏無忌知道這裏的慘狀，很可能是禪兒製造的。

    他寧願這樣想，然後便能順著這條線索，找到禪兒。

    隻是變得如此凶殘的禪兒，魏無忌若是碰到，魏無忌自己都覺得他可能不是禪兒的對手。

    就從禪兒逃跑時，他無法追上這點來看，禪兒體內的力量非常強大。

    魏無忌看到在村外，有個幹涸的水塘，當即將全村所有人的屍體，弄到那水塘，並用石塊掩埋。

    這個方向正是去往寶州城的，越是接近寶州城，越難看到人蹤。

    魏無忌不知道禪兒去那邊做什麽，但心裏卻在慶幸，畢竟這樣的話，禪兒就無法殺更多的人。

    但這樣想要找到禪兒，難度就會提升許多。

    ……

    長安城外，大軍集結。

    古破虜和古破敵兄弟二人，各自率領五萬精兵，分別進攻長安的南門和東門。

    盤牧立即前往東門，指揮那邊的戰鬥。

    高樹滿繼續呆在南門，但他心裏卻很擔心，隻因他感覺魏忠賢的腦袋開竅了，這是打算同時進攻四門。

    如此一來，城中的兵力就得散開，當然最可怕的是他們沒有守將。

    在魏無忌隨後的信件中，表明浪千重正在趕來支援，但沒說魏無忌什麽時候會來。

    沒有魏無忌在，眾將士盡管士氣高漲，但明顯不如魏無忌親自坐鎮指揮時。

    然而敵軍的士氣，其實也不高漲。

    高樹滿已經徹底想通，不再擔心什麽，兵來將擋，就這樣奮戰到底，至於最後的輸贏，聽天由命。

    但他不會因為有這樣的想法，就產生懈怠，即便注定要輸，也得輸得有尊嚴。

    隻是轉念一想，若真的落敗，又哪來的尊嚴呢？

    就在這時，北門和西門同時傳來急報。

    敵軍正在那兩門集結，看起來隨時準備發起進攻。

    在古破虜到來後，魏忠賢決定改變策略，盡快拿下長安城。

    再跟此前一樣攻城，隻會讓己方的傷亡數字，不斷攀升。

    別看魏忠賢手底下有大軍數十萬，但這些大軍是從各地拚湊起來的，凝聚力如何，恐怕就連魏忠賢自己都不知道。

    甚至在一些城牆下，都有敵軍集結，在蠢蠢而動。

    顯然這一次魏忠賢是動了真格的，誓要在今天拿下長安城。

    高樹滿知道能夠應對這種局麵的人，隻有魏無忌。

    但魏無忌遲遲不來，他都不知道魏無忌在搞什麽。

    不過他們所有人都知道，魏無忌其實無心爭奪天下，魏無忌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禪兒。

    高樹滿現在就擔心，別是禪兒出現什麽意外，才讓魏無忌臨時改變主意。

    ……

    燕順等人來到長安附近，站在遠處的山坡上，隻見在遠處的長安城外，密密麻麻全是魏忠賢的大軍。

    東門的戰鬥，非常慘烈。

    城牆下堆屍如山，血流成河。

    魏忠賢並未下令清理那些屍體，在屍體越來越多時，有的地方，兵士踩上去，甚至能直接上城牆。

    但要踏著屍堆衝鋒，難度極大。

    突然間，又二十名身穿太監服飾的高手，同時朝那邊衝去。

    高樹滿一直在想，魏忠賢到底何時才會動用東廠的力量。

    但沒想到，此前的所有，竟看起來是魏忠賢在鋪路。

    此刻東廠的高手出動，踏著那些屍體，瞬間就接近城牆。

    高樹滿從城樓上撲過去，喝道：“放箭。”

    那邊的守衛都很懵，但在高樹滿的怒喝下，齊齊射出利箭。

    無數羽箭當空射出，阻攔了那些東廠高手。

    高樹滿握著弓箭，也瞄準那些高手。

    他射出去的利箭，威力更強，能夠給那些高手造成更大的困擾。

    即便武功再高，麵對狂風暴雨般的羽箭，也很難衝上城牆。

    不過高樹滿心裏清楚，若是魏忠賢親自衝鋒，恐怕他們無法擋住。

    但魏忠賢顯然不會這麽做，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親自衝鋒。

    江湖群雄看到這幅畫麵，都是心驚膽戰。

    都道江湖凶險，殊不知最凶險的是戰場。

    戰場比江湖更凶險，更無情。

    燕順道：“盟主有令，保衛長安。”

    “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們衝過去吧？”有人冷聲問道。

    他們隻有幾千人，但在長安城外，可是有十幾萬大軍。

    他們現在衝過去，隻能是自取滅亡。

    在一些有頭腦的江湖人心中，現在魏無忌和魏忠賢開戰，無疑是最愚蠢的，畢竟他們最大的敵人是異族。

    相信異族看到這樣的畫麵，一定會笑得合不攏嘴。

    初征道：“我們從北門進城。”

    燕順所說的衝過去，就是瞎說，最好是能從別的城門進城，參與到守城的戰鬥中，才能發揮出江湖高手應有的實力。

    但當他們繞過去，來到北門，卻見在北門外，也集結著不少大軍。

    盡管還沒開始攻城，但他們守在那裏，群雄想要進城，可不容易。

    不過在北門這邊，集結的兵士不超過五千。

    顯然就靠五千兵士攻城，不大現實，隻怕這是魏忠賢迷惑他們的招數。

    有這五千兵士在此，城中就得分配兵力過來，加強北門的守備。

    魏忠賢知道在總兵力上，魏無忌無法跟他相比。

    就在剛才，又有一些江湖中人離去。

    現在剩下的人，再加上錦衣衛，不超過三千。

    燕順看著他們，問道：“有信心殺進城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