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衛所，叫江寧衛，不大的地方，各個堡壘距離並不遠，可秦川卻和附近的百戶等人，一個不熟悉，不光是散開了，軍隊散開，形成一個半圓形的堡壘，護衛著南京，若是出戰，調兵之後，軍力聚集，而秦川距離這千戶所離的不是很遠。

    在衛所附近的官道上，一眾虎豹騎，穿著布衣，騎著戰馬，他們穿的衣服，還是漢朝時候的模樣，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古樸，十分滄桑，秦川有些擔心曹衝，他們是漢朝時候的人，來到這裏，也是等於穿越，道”來這裏這般久了，可習慣了？“

    ”嘿嘿，習慣了，雖然差別很大，但有的東西是一樣的“曹衝說道，眼角中帶著一種堅定，秦川點點頭，一眾人便是繼續往前，便是來到了千戶所，江寧衛，指揮使所在之地，不大的城池，看起來十分殘破，土牆還有些破舊，上麵有不少軍士在修理城牆。

    “這新來的指揮使可是個狠人，一來就罷免了不少官呢，讓這些官員和家屬修著土牆”汪李說道，他總是能得到不少小道消息，秦川望了過去，果然，有不少看起來十分富態的人在修建土牆。

    “嘿嘿，還是你消息靈通”曹衝笑著說道，兩人相視一笑，突然露出了一種老司機的笑容，秦川尷尬一笑，便是走進了這個堡壘。

    剛剛走了進去，就彌漫著一股血腥味道，那種厚重的血腥味道，讓人有些難言的想要嘔吐，秦川已經有些適應了這個味道，汪李極力忍受著，一眾人便是向前走去，前麵便是一隊明軍，血腥味道便是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

    為首的明將，身上的鐵甲已然滿是血跡，麵龐上黑紅一片，看不出本來的麵目，隻有那雙毫無生機的眼睛，看起來就像是一頭受傷的惡狼一般，後麵的士兵，走在前麵的，受傷比較重，卻是不發一言，後麵受傷輕的，卻是哭爹喊娘。

    丁鬆站在前麵，臉上全是一種苦澀，道“卻沒想，這些士兵，如此不頂用”他小聲說道，沒有讓別人聽到，走過去，那最前麵的將領站了起來，道‘將軍，我敗了“他低下了他的頭顱，十分懊惱。

    “唉，倭寇火器太過犀利，這件事情不能怪你”他這般說道，那將領道“不，不是將軍想象的先進，是比你想象的更加先進”他這般說道，直接頂撞上司，還是這般無禮的口氣，可是丁鬆不光沒生氣，反而來了興趣，

    “對方火器比之我方先進，所用之火銃，鳥銃，比之我在戚將軍營中見到的，還要好些”他這般說道。

    ’哼哼，火器，這個我日後會注意‘丁鬆說道，那將軍道“不光是這個，還有對方的排銃，無比嫻熟，相同時間，他們的排銃打出彈藥，會是我們多處很多”他這般說道。

    “排銃嫻熟？”丁鬆念叨著，便是明白，排銃訓練一個月就能投入戰場，可這是對戰手持冷兵器的人，若是對戰騎兵，對戰鐵甲洪流，保持這種有難度的機械裝填，保持嚴整的陣型，這根本不是一個月能做到的，這需要勇氣，需要經驗，若是同樣是對方也有火銃兵，那簡直在隊列裏，比死還難受，這就需要鋼鐵一樣的意誌。

    “我帶了兄弟們去衝，這幫人，對我們的騎兵，還能裝填火藥，保持陣型”這將軍說道，這也導致了他麾下騎兵隊，死傷慘重，對方在陣前布置了鹿角，等防備騎兵的東西，而且，有這超越了他想象的戰鬥意誌。

    “這幫倭寇，果然名不虛傳啊。”他說道，這將領又道“這群倭寇，還有使用彎刀者，凶悍異常啊，更有仆從海盜，同樣厲害，而我們”他沒有明說，丁鬆明白他的意思，對方的隊友都是刀尖舔血的凶悍海盜，而他的隊友，都是一群什麽人，他往後看了看，還在哪裏叫喚著，缺少訓練，缺少武器，更缺少一種戰鬥意誌。

    “聽聞倭寇，都是自幼練習武藝，五六歲就要跟隨師傅練習刀術，而我們士兵，則是從小種地”丁鬆說道，或者曾經，幾十，乃至上百年前，這群衛所兵也是從小訓練，可是土地被兼並了，他們隻能從小開始種地了，武藝無法比，軍陣也是，更別說那種不顧生死的戰鬥意誌。

    “小野此部，還不算厲害，還有更強悍者，汪直，此人麾下之倭寇，凶悍不說，還有紅夷為其趨勢，更有其招募來的我大明軍士，上萬敢死之士，難以對付啊。”這丁鬆說道。

    秦川聽了越來越奇怪，他的感覺就是這群倭寇，是不是強的有些不合理？曆史上的倭寇有這般強嗎，上萬人？這中間多少倭寇，都是倭寇？RB有這麽多武士麽？加上仆從的話，這個數量也很誇張，道“是不是有些多了，一萬多人？都是精銳？”

    “哼哼，這秦老弟就有所不知了，一萬？隻少不多”這人說道。“都是精銳，倭寇，逃逸軍士，海賊，那些不是厲害的角色？”

    “還有軍士？”秦川驚詫了，那丁鬆歎了口氣，道“唉，有些衛所官軍，還是熬不住啊”

    “哼哼，這保家衛國的軍士，已然成了丘八，當海賊反而逍遙快活，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真是怪哉”那人說道，一旁丁鬆怒聲道“慎言，慎言”

    秦川便是明白了，這種軍人低下的社會地位，可笑的低劣俸祿，便是導致了軍士投靠海賊，成為了海賊的中堅，倭寇，軍士，乃至海賊，成了汪直手下的精銳。

    “還有紅夷，火炮厲害非常啊”這受傷將軍道，秦川帶著奇怪，道“這，能養活這麽多人？”

    “哼哼，這些海賊，一個個富得流油”丁鬆道，他對於沿海情況，了解的十分透徹。“大明禁海，沒有禁掉這群海賊，卻是禁掉了我們自己的水師。”他這般說道，語氣中也是一種無奈。

    一旁溫千鈞父子倆，便是拍著馬匹，“將軍來自北地，卻沒想，對於沿海局勢如此了解，在下佩服佩服，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將軍，真是得了兵法精髓啊”這溫千鈞拍馬屁，可以拍到，用一句看起來不是拍馬屁的話，來怕馬屁，這才是馬屁精的最高境界。

    丁鬆也是俗人，被說兩句，也是十分開心，咧嘴笑了起來。隨即，他就是臉色凝重，道“此番小野打來，正好避開了海防重點，長驅直入，內中絕對有貓膩”他這般說道。

    “算了，算了，將軍，這東西，我們不能深入”一旁副將說道，倭寇這東西，誰也說不清楚他的本質，他們還沒有到那種地步。

    丁鬆無奈歎口氣，便是開始布置起了防禦，他一番大刀闊斧的防禦部署，秦川看他熱血的模樣，搖了搖頭，這般有情懷有能力的人才，來到這腐敗透頂的衛所，有何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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