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虞氏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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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日,穆棲鸞在船上說的那些話,依次應驗。
穆棲鸞“仙鸞”轉世的名聲,氓京一時風頭無二。
穆棲鸞說的都是些閨閣婦人喜歡了解的,最有用的便是建斌帝要去狩獵,和前去普陀寺。
公九卿覺得穆棲鸞的格局小了些,過多局限於後院之事。
不過穆棲鸞也不敢說些桀商將亂的話。
擾亂民心,可是要殺頭的。
氓京城外的官道
虞氏的車馬終於踏上氓京的土地。
虞容與掀開簾子,仰視氓京巍巍城門,天際紅霞渲染,成龍虎爭鬥之瑞氣。
官道上來往的都是有品階的,虞氏華麗的車馬在其中也泯然。
氓京城外立著許多士兵,檢查文書,來往行人。
城中街道井然,路旁還有些百年古樟,建築式樣華麗大氣,富商眾多,紙醉金迷不是禺山比的上的。
靳府在極好的地段,門前立玉石杆,青花馬石,兩座石獅子上的“十三華鬘”,無一不象征靳府權勢,一品官的地位。
像虞氏這樣的世家,七品官以下都是沒有資格,擺放石獅子在府前的。焙酩看虞容與遊神,提醒他道
“公子,我們到了。”
虞容與看見一穿交領深衣,頭戴鑲金鵲尾冠,麵目俊朗,武將肅殺之氣初顯的公子。
便知道這是靳家嫡長孫,也是靳太尉內定的下任家主。
虞苑被侍女扶著手,走下車馬。
虞苑衣著豔麗,眉眼帶著風情,與這高門深院有些不搭配。
“煜祺見過,姨祖母,路途遙遠,一定有些勞累了,已備好宴席。”
靳煜祺看這第一次會麵的姨祖母,帶著婦人的風韻。
他知道祖母虞珠是個品貌端莊的大家閨秀,定沒有這樣豔麗風塵。
姨祖母是虞家庶女,靳煜祺覺得虞苑的品貌,還是比不得身為嫡女的祖母。
可惜祖母已逝,祖父之令,靳煜祺有不滿,也不敢違背。
“孫兒有心了,不知靳家主何時與我會麵?”
“祖父處理公務去了,很快便回。”
虞苑神情有些疲憊,揮揮手。
“那是我的嫡子,虞容與,比你大一歲,隨處把他安頓下。”
虞苑便不再理會靳煜祺,跟著靳府侍從入內休息。
靳煜祺知道虞苑與他祖母虞珠,相差了不少歲數,年歲大了,才招了入贅的。
姨祖母的嫡子,雖隻比靳煜祺大一歲,輩分上卻是他的叔叔。
虞容與有自知之明,虞氏目前依靠靳家壯大,他隻是個不受虞苑待見的嫡子。
憑借輩分,壓靳家尊貴的嫡子一頭,那可不好,說不定還會讓對方心生不滿。
虞容與主動下車,以平輩之禮,拜見靳煜祺。
靳煜祺神色如常,看這位“叔叔”氣度也有世家子弟的風範,心中還算對他有些認同。
也命人帶虞容與下去休息。
“少爺,你可是靳公子的……”
“焙酩!”
虞容與神色陰鬱的看了一眼,小廝焙酩。
待焙酩知錯,他才恢複剛才世家子弟的風雅。
這高門隨處都是眼線,焙酩說錯了話,可是要連累他的。
虞容與想借這次機會,找到突破口,暫時拜托虞家,得到前往潛陶的機會。
比之靳家嫡長孫,他更想結識靳家嫡次孫,靳燁恭。
靳盛唯一嫡子靳章是文人,軟弱,無用,導致靳盛對文人墨客的厭惡加倍。
在這樣一個崇尚武力的家族中,靳燁恭敢於反抗,十一歲獨自跑去潛陶學道。
成功拜入法家內門,成為那一輩的領軍人物。
今年才十八,比他小了三歲,已有如此成就。
虞容與越發覺得自己時間緊迫,也更加想要向靳燁恭問些經驗。
他有意向周圍的小廝,打聽些靳燁恭的情況。
聽到靳燁恭與靳煜祺,兩子相鬥,靳燁恭勝出,卻並未被祖父多加讚譽。
虞容與心中已了解這位靳家二公子的處境。
“虞公子想要拜會靳二公子,去那有紫藤蘿的院子,便是……”
管筏聽到有人問他家公子的住處,走近看看來人。
這來人,模樣上佳,身帶虞氏令,定是靳家公子的“叔叔”了。
不過,管筏還是覺得他家公子,是最好看的,可與太子相當。
“虞公子,在下管筏,是靳家客卿,也是靳二公子的近侍,有什麽,不如問問我吧。”
虞容與知道了自己的住處,也很快與管筏搭上話。
“我家公子,自然厲害,十一歲成為法家內門子弟,千裏挑一的。”
“我這樣的才識,也隻能做個普通講師弟子。”
管筏誇讚靳燁恭時,同時不忘抬舉自己,法家普通子弟,當靳燁恭的近侍。
這可以顯示很多東西。
“你說我家公子最喜歡什麽,自然是他唯一表弟了。公子,年幼缺愛,現在對十二歲的太子殿下管的嚴著呢!”
虞容與:……
“若是有事相談,虞公子挑個合適的時候來吧。”
管筏一改原先嬉笑的神態,突然神色肅穆的跟虞容與說後,便離去了。
靳燁恭在書房中,用毛筆在宣紙上畫著些東西。
管筏推門進來,看靳燁恭畫的入神,湊近一看。
竟然是些飾品?公子有喜歡的人了?
靳燁恭不用回頭,就知道管筏在想什麽。
“不要想多,隻是想做些東西給表弟防身。”
他上次看公九卿飾品幾乎沒有,唯一的裝飾是太子的碧玉垂額。
“說吧。”
“公子,虞氏來了,還帶了名下的嫡子。”
“這虞氏嫡子還想跟您見麵一次,大約想問些潛陶的事。”
靳燁恭畫了幾張,都覺得不滿意,揉成一團,丟在一旁。
而一旁,已疊了一堆廢紙。
未央宮
公九卿麵前停了兩隻渡鴉,身形相當,猩紅色的眼珠子正互相瞪著對方。
如果不是公九卿坐在它們麵前,這兩隻性別相同的渡鴉早就掐了起來。
一隻是江逾白的渡鴉,一隻則是孟軻素的。
公九卿隨手抓出一隻,是江逾白的信。
略掉裏麵噓寒問暖,隱晦暗示對謝璟廷的不滿與抱怨,對公九卿肯定他的渴望,這類無用的話。
公九卿從中提煉出所需要的信息。
謝璟廷在演兵,並招收了許多士兵。
番薯已長葉,“應歲開物”在沼川被推行等等。
再簡單裝作知心朋友,回複了幾句話,公九卿把渡鴉丟出窗外。
孟軻素這幾日,都快被她忘記了,她還等著孟軻素恢複了,幫她做件大事。
信中感謝了“季歲”公子的救助,並說隻要給許他親手刃仇人的機會,願一輩子賣命。
不過孟軻素是公九卿從鬥獸場,買回來的死契,她有處置權利。
但,人心被收服的,總比強迫來的,用的順手,盡心竭力。
公九卿不想理會穆棲鸞的小動作,她也明白現在的穆棲鸞。
最大的願望是嫁個高門子弟,並謀求權勢,地位。
穆棲鸞也沒有放棄靳煜祺。
公九卿從亂世三十四年後回來,很清楚穆棲鸞和靳煜祺在一起是什麽下場。
或許,穆棲鸞對靳煜祺隻是一種執念。
從始至終,公九卿對穆棲鸞的態度都很明確,殺了她。
野心勃勃的穆棲鸞,死了,才能守住最大的秘密。
孟軻素正是為此,準備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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