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舞象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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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九卿聽到表哥的笑聲,不解的低下頭,看向靳燁恭。

    “我記得那嫡子才二十一吧,輩分上卻是我大舅舅,隻比靳煜祺大一歲。”

    高門中娶旁親為媳,親上加親,本是常事。

    醫家有提議,說是親上加親,易生出怪胎。

    可這事在倫理不明的異域,在桀商都十分罕見,讓醫家都不甚明了。

    隻要不是同胎親兄妹這種,違背親倫關係的通婚,在桀商都是被允許的。

    “表哥你也十八歲了吧,若是賈氏舅母尚在人世,說不定已給你訂了婚事。”

    說起婚事,桀商男子十六成丁,像靳家兩位公子,都未有婚事的,算是晚了。

    靳燁恭愣了一下,他七年一心學道。

    最多的旁事,就是與深宮中的公九卿,書信往來。

    潛陶道中,年紀大的,將三十歲未成家立業的男兒。

    尚有許多,他也重未考慮過這些。

    “表弟去了潛陶便明白了,這兒女情長的事,從來不是首位的。

    世上有許多事,都比這有趣多了。”

    “何況母親病逝前,曾說過靳歡姑姑,若是生了個女兒,便定要配給靳家的男兒。

    哪怕入宮做了皇後,公主靳家也是尚得。”

    靳燁恭戲謔的,一邊飲清酒,一邊看著公九卿。

    “可惜這輩無表妹,隻有個唇紅齒白,當太子,才十二歲的小表弟。”

    “以後說不定,娶了個三千佳麗,就厭倦表哥了。”

    真公主,假皇子。真表妹,假表弟的公九卿不說話了。

    這種酷愛親上加親的世家,真心傷不起。

    “三千佳麗”什麽的,公九卿想起來宮中那些嬪妃的麵孔,就一陣惡寒。

    看快到時辰,靳燁恭便帶著公九卿前往宴會大廳。

    大廳連著遊園,幾座裝飾精巧的小樓,分布其間。

    靳燁恭不動聲色混入靳家隊伍,公九卿隨後進入。

    太子公九卿是上國典的君,他們都是臣。

    一時寂靜,眾人紛紛行禮道“太子殿下萬安。”

    公九卿故作矜持一下,才道

    “眾人請隨意,今日本宮是以靳家外孫身份前來赴大表哥的宴會,不必拘束禮節。”

    桀商禮樂已有崩壞之態,氓京因為是皇城,還算嚴謹。

    公九卿小步快走到,外祖父靳盛麵前。

    看這個身體健朗,神情肅穆,似乎又帶著慈愛的目光注視她這個外孫子。

    公九卿卻仿佛穿過亂世幾十年的光陰,戰火彌漫,燃燒,四處都是屍骨,廢墟,金革之聲,刺痛耳膜。

    眼中,龍血玄黃之景,在公九卿瞳孔深處,恍然若失。

    外祖父靳盛從未在乎過公九卿這個人。

    公九卿一時心血擁堵,暴虐的情緒上漲,略過靳盛的佩劍。

    若是,能抽出這把劍,刺進眼前這個人的胸膛!

    血染他最寵愛嫡長孫的宴會,那該多好!

    公九卿手因為克製自己,而微微顫抖。

    “外嫡孫,公九卿見過外祖父,祖父多日不見,依舊精神矍鑠。”

    公九卿微躬下腰,向靳盛行了晚輩禮。

    她現在隻是個常人,殺不了靳盛。

    也不能大庭廣眾之下,讓太子的身份,蒙受“不孝”的罵名。

    畢竟,千古名帝,一定是個忠孝雙全的“聖人”,許太傅一直都是這麽教導的。

    在沒有等位前,她要催眠自己,做個外在的“聖人”。

    靳盛滿意的看公九卿,恭敬的行禮,並沒有因為太子身份而想反叛。

    “殿下能來,是臣的榮幸,請上座吧。”

    公九卿入座後,靳煜祺才姍姍來遲,前來迎接各位賓客入座。

    穆棲鸞是與嫡兄一同前來赴宴,她這位嫡兄,跟靳燁恭一樣,不愛與氓京子弟來往過多。

    名聲不顯,穆棲鸞才貌雙全之名,在氓京已有七八年。

    而這位嫡兄,很多人連麵都不知長什麽樣。

    今日出席,竟然是個風流韻致,門第清華的公子哥。

    穆家嫡女穆棲鸞,座位離穆息珩不遠,很多人都暗中把兩者相比較。

    驚歎的發現,穆家嫡女已生的比常人貌美,未想她這位嫡兄,更加出色,也不顯得女氣。

    一時間,穆息珩位列各家夫人給女兒,物色夫婿上列。

    在子饑那世,穆息珩脫離穆家,導致庶兄掌權,後來庶兄被穆棲鸞所殺,穆棲鸞專政。

    身在長歧州的子饑,能夠知道這位穆息珩的,就是似乎拜入陰陽家內門,學術。

    也不知專攻哪一方向。

    若是穆息珩未出走,那世穆棲鸞定然不能穆家獨大。

    虞氏盛妝帶著嫡子,從幕簾後走出。

    “今日,我替嫡姐,為靳家嫡長孫靳煜祺,誠邀各高門子弟赴夏涼會。”

    “我這孫兒命苦,母早逝,今日還是第一次舉辦這氓京尋常的宴會。”

    說道動情處,虞苑還拿出帕子抹了抹眼角。

    各家夫人帶著嫡子,嫡女前來,一是謀求靳煜祺之嫡妻之位,二是物色其他家子弟。

    夏涼會,在各高門子弟,女十五笄禮,男十六成丁。

    選擇親姻婦女中賢而有禮者,擔任宿賓,要連辦很多場。

    其實就是高門世家間的,相親會。

    靳家陽盛陰衰,氓京無合適人選。

    一直拖到靳煜祺年滿二十。

    “這位是我嫡子,虞容與,品貌尚可。”

    虞苑縱有再多不滿,也不能當眾摸黑虞家人名聲。

    眾人看這虞氏公子,生的是江南俊秀公子。

    可先有靳家兩位世無雙的公子,今日又有穆家嫡子赴宴。

    還有十二歲,近舞勺之年的太子,其貌讓人想起當年靳歡豔絕桀商的盛景。

    這位虞公子就沒那麽顯眼了。

    眾高門夫人想,禺山州也太遠了些,嫡女定是舍不得。

    若能得到嫡妻之位,眾多庶女倒是可舍一個,一個不夠,再陪嫁一個也好。

    畢竟是太尉嫡妻母家嫡子。

    宴會終於在寒暄中,拖遝的開始

    先是舞姬,歌女前來。

    後又來一批,十五歲到二十4歲間的青年,來跳古武舞:舞象。

    急促鼓點,舞象青年們的青色,尾帶流蘇的舞衣,包裹不住他們鮮活的軀體。

    喈喈鍾鼓,就與亂世中,世家培養的眾多人禮一樣,每天都在鼓樂中,扭轉,跳躍。

    將先前有些冷的氣氛,帶向高峰。

    後麵就是個嫡子,嫡女展示才情的機會。

    公九卿出了一道以“紫藤花”為詩物的考題,便不再被人關注。

    太子年紀小,不到娶妃的時候,又是靳家的傀儡,靳家自有安排。

    其餘世家湊太子婚事熱鬧,定是自己跳了個火坑。

    穆棲鸞在詩畫禮樂方麵,自然表現出色,多加讚譽。

    其兄穆息珩也被發現,見聞廣泛,受到推崇。

    虞容與,靳燁恭也簡單參與了一下。

    虞容與問了靳燁恭一些關於潛陶的見聞,一問一答,兩人還算相談算歡。

    隻是靳燁恭知道虞容與,這位輩分上“叔叔”,竟然想要拜入儒家聖道,法家死對頭。

    靳燁恭話冷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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