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龍的孵化

    龍蛋也感覺到了，好像有外力在把自己搬運著，到底要搬運到哪裏，它也不知道。

    難道是母親回來了？！

    是媽媽來找自己了？！

    好多年了，它都已經慢慢地忘記了還有母親的存在，也漸漸地忘記了母親的體溫。

    現在想起來，這些都是那麽的遙遠。可是，現在，自己又是真真實實的被外力搬運著。

    那除了母親，還能是誰？！

    ******

    老蛇的窩，在一個不是很高的石頭平台上的一個洞裏，洞口不大，但裏麵還算寬敞。比起外麵有些炎熱的天氣，這裏麵要涼爽得多，有點像夏天的龍宮。

    龍蛋看不見外麵，它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家裏，回到了龍宮裏。

    蛇窩裏有另外一條蛇，比這條母蛇稍微小了一點點。

    原來，這是一條剛剛來到附近的公蛇。這段時間，正好這條母蛇正在生蛋期間，母性的特征和氣味也很特別。所以，把這條公蛇也被吸引了過來。

    它，是過來交配的。

    這是它這段時間樂此不疲的事。

    還沒有等到母蛇把龍蛋放下，公蛇就急匆匆趕了過來。母蛇習慣性地接受了它，接著就聽到旁邊悉悉索索發出了聲音，有公蛇的低吼，有母蛇的呻吟。有相互的摩擦和輕輕的撕咬。

    好久，它們終於完事了。

    公蛇慢慢地從母蛇間相互絞纏成繩索的身體中慢慢地把自己解脫開來。剛剛解脫身子，就急忙飛一樣地朝蛇洞外跑去。母蛇張開大口，伸出大牙，轉身就朝公蛇咬去。

    幸好公蛇跑得快，母蛇僅僅咬斷了它的一節尾巴。要不是剛才這條公蛇的能耐太大，已經把母蛇折騰得全身無力、精疲力盡，它這會兒就成了母蛇口中的食物了。

    蛇，這種冷血動物的交配就是這樣，一分鍾前，還是如膠似漆地親熱在一團，完事後，如果逃離不快，母蛇會馬上把這條公蛇咬死，而咬死後，更成為自己一頓可口的晚餐。

    唉！蛇的一生呀，要想幹點自己舒服的事，也不容易呀！

    不過，要想讓自己的生命得以延續，赴湯滔火、舍生取義、粉身碎骨又算得了什麽。

    龍蛋被放在了母蛇的窩裏，一陣雲雨過後略帶些疲勞感的母蛇回到了窩裏。把龍蛋，還有另外三顆自己的蛋，輕輕地壓在了自己的腹下，閉上眼睛，幾分鍾後就睡著了。

    龍蛋好久沒有享受到這溫暖了，那種曖曖的感覺，還要追憶到千年之前，那是母親的腹下。

    龍蛋美美地享受著這份溫暖，享受著那種似曾相識的母親般跳動的脈博，龍蛋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也在慢慢的蘇醒。

    好久好久，母蛇才從美夢中醒來。這時，東邊已經升起了圓圓的月亮。在從蛇洞外斜斜射進來的月光中，母蛇自豪而又慈祥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幾粒蛇蛋。這時，它也已經分辨不出哪一枚是它剛從外麵撿回來的蛋了。

    母蛇伸直了身體，順便也伸了一下懶腰，又長長的打了個哈欠。龍蛋也跟著伸了個懶腰，也在蛋殼裏輕輕打了個哈欠。

    母蛇爬了起來，朝著蛇洞外的月光下走去。在靜靜的夜晚，吸食月光的靈氣，是蛇族自身修為的必修之課。

    就這樣，這段時間，母蛇除了要出去找食物，它基本就是呆在蛇窩裏，認真地孵蛋。除了偶爾的那條公蛇過來找它玩一會‘成人遊戲’，輕鬆快活一陣外，它沒有別的業餘愛好（它不玩手機，也不打麻將）。

    這是這條蛇第一次生蛋，第一次孵化，第一次即將當母親，它有多麽的迫切和渴望。每一天，臉頰都露著紅潤。

    孵啊孵，一個月後，終於，它的小寶寶們就要出世了。

    每一天，隻要它再一次孵在那些蛋的身上時，都能感覺到這些蛋在微微地跳動。

    破殼了，一隻蛋從裏麵露出了一個小小的腦袋，就連那輕輕的、嚓嚓嚓的破殼聲，它都能夠聽見。

    一隻寶寶出來了------

    兩隻寶寶出來了------

    三隻寶寶出來了------

    可第四枚蛋，卻就是不出來。

    母蛇又耐心地孵了三天。那一隻蛋，還是沒有蛇寶寶拱出來。具體是哪一枚蛋，母蛇自己也弄不清楚了（前麵那個教數學的體育老師，隻教蛇從一數到四）。

    母蛇也不覺得奇怪。因為，這也是以前蛇類乃至其他所有卵生動物孵化經常出現的事。畢竟，四枚蛇蛋，已經有了三個小蛇寶寶，這百分之七十五的成功率，還是算很高的了。

    母蛇沒有悲傷，也沒有埋怨，除了帶它剛剛出來的三個小蛇寶寶外，其他的時間，繼續找食，繼續和那條公蛇不停的交配。不過，那條公蛇，始終也沒有被它咬死而成為它的一頓美食。

    有人（蛇）說，它是成心的，畢竟，蛇（人）生當中，除了吃，留著它，還有比吃更加快樂的事。

    沒有孵化出來的，其實就是那枚龍蛋，龍蛋的生命還是在慢慢的蘇醒，什麽時候能出來，連它自己也不知道。

    母蛇，也沒有特意地去處理那一枚孵不出小蛇的蛋，仍然把它放在窩邊。白天，它和三條小蛇出去玩耍時，它就靜靜地呆在那裏。晚上，母蛇仍然把它放在自己的腹也下，這也沒什麽，就算是留給三個蛇寶寶一個枕頭而已。

    有時，慢慢長大的小蛇們，也把龍蛋當作一個玩具。

    隻是：

    當籃球，小了點；當足球，又有點太硬；當保齡球，又怕把它碰破；當氣球吧，又怕拋上去落下來接不住。

    玩著玩著，玩了一段時間後，大家也就沒有了興趣，又放回了原來的窩邊，繼續著龍蛋白天的無聊和晚上的溫暖。

    母蛇孵第二批蛋時，龍蛋還是沒出來------

    母蛇孵第三批蛋時，龍蛋還是沒有出來------

    直到母蛇一批又一批，母蛇從年輕、交配頻繁、生產旺盛的繁殖期，到最後一次生蛋繁殖，龍蛋才終於完成了自己的生命的蘇醒。

    第一個小蛇寶寶出來了，是一條小公蛇------

    第二個小蛇寶寶出來了，是一條小公蛇------

    第三條小蛇寶寶出來了，是一條小母蛇------

    最後一條‘小蛇寶寶’出來了，是------

    小龍蛋要出來了，別的蛇要用頭頂好久，不停地發出‘嗑嗑嗑’的聲音後才能出來。而且，在蛋殼破碎時，還要用力地朝外麵擠，蛋殼發出一連串的嚓嚓聲後，才能慢慢地擠出來。

    可龍蛋，隻輕輕地用頭朝蛋殼上一碰，‘嚓’，隻一聲，蛋殼就破成了兩邊。

    唉，外麵的世界真精彩，外麵的世界是不是也很無奈，它暫時還不知道。

    第一眼，它就看到了把自己孵化出來的媽媽——那條老母蛇。

    它也感覺媽媽也在看它，不過，它能從蛇媽媽的眼睛裏看出，除了喜悅，更多的是驚奇：

    ——媽媽，我有那麽美嗎？我的出生，美得讓你如此驚奇？！

    （從龍蛋裏出來的東西，我們就把它取名叫‘小龍蛇’吧。）

    其實，小龍蛇沒有看清，其實，老母蛇的眼裏還含著淚。

    ‘這是我的孩子嗎？它怎麽會有四條腿呀？’

    難道，要怪我那次夢裏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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