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六章:專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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嫪升平神情痛苦的盯著嫪菁菁,一字一頓的重複道:
“給黎落道歉——”
嫪菁菁死命搖頭,淚花四濺:
“女兒沒有錯,為何要道歉?難道就因為她是殿下喜歡的女人,女兒就得忍氣吞聲,還得笑臉迎人嗎!”
嫪升平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如果任由嫪菁菁這麽一味發瘋下去,昭王或許會做出讓嫪菁菁悔青腸子的舉動。
“閉嘴!”
嫪升平適時挽回覆水難收的局麵,可已經來不及。
但見昭王麵向嫪菁菁,深深凝望一眼,眸底是殘酷和失落。
而後,昭王又走到嫪升平麵前,語氣平靜的說到:
“恕本王要違背諾言,你帶著你的女兒回家吧,明日,我會將休書送至府上,此事絕無轉環,毋庸再議,本王累了,先走一步。”
言畢,昭王又看向黎落輕聲叮嚀道:
“阿黎,縱使你現在拒絕了我的心意,我亦不會放棄,回去的路上當心些。”
昭王神色疲倦的出了廂房,走到來來往往大街上,深吸一口氣,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跨上攆轎。
嫪菁菁雙目空洞的呆滯在原地,嫪升平回過頭來,言辭狠戾的教訓道:
“傻女兒啊!你看看你將事情弄成這個樣子,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嫪菁菁冷然笑笑,眼角的淚痕已幹,她好似完全忽略了黎落的存在,隻對嫪升平問道:
“人都不在了,要名聲有何用?”
黎落腦袋發懵,在反應過來,想要幫嫪菁菁追回昭王的時刻,嫪升平一把拉住黎落,搖頭一臉苦澀的說到:
“黎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事已至此,強留隻會使她二人更加難堪。既然跟著昭王不快活,我就守她一輩子。”
見狀,黎落隻好打消了想法,回身望著嫪菁菁倔強的背影,黎落欲言又止,認為在此時做出解釋,似乎太遲了。
嫪升平瞧出了黎落的心思,對黎落作出噤聲的手勢,而後將黎落拉出廂房,寬慰道:
“菁菁現在估計什麽也聽不進去,帶她回去以後,我會慢慢跟她解釋,至於她會否原諒自己,我亦不清楚,隻盼她能早日走出來。”
黎落抿抿唇,隻得同意嫪升平的安排,叮囑嫪升平先去安慰嫪菁菁以後,黎落才下樓來,站在酒樓麵前,吸了吸鼻子——
她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可她並非有意。
黎落此時的心情,比嫪菁菁好過不了多少,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清楚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抬眸之際,酒樓對麵,遙望她的眼眸,絕世風姿、氣度不凡,赫然是彥塵。
彥塵見黎落已經發現他,便穿過街道站在黎落麵前,注意到黎落臉上的掌痕,彥塵抬了抬手,仿佛是想觸一觸,最後又悄然落下,化作一句:
“疼嗎?”
黎落努力忍住想要痛苦的衝動,笑得格外勉強:
“師傅,我們回去吧?”
彥塵不語,淡淡點頭,與黎落步伐一致的穿梭在街巷中,從頭到尾都沒有去打擾。
原本,彥塵是要跟著黎落一起來的,可黎落實在不好意思當著彥塵與昭王談感情之事,所以就很是直白的告訴彥塵萬萬不要跟來,今晚的會麵的對她而言很重要。
彥塵沒有多問,答應了黎落的請求。
果然,隻是讓黎落在視線中消失了幾個時辰罷了,黎落就將自己搞得很是狼狽。
回到客棧後,黎落默默的走進自己的臥房,甚至連驚羽同她打招呼她都沒有聽到。
“師伯,師姐怎麽失魂落魄的?不是去會小情人去了嗎?”
驚羽想用玩笑的語氣來緩解剛才的尷尬,卻被彥塵冷峻的掃了一眼,便嚇得連忙住口。
彥塵在黎落之後上了樓,餘下待在大堂內的蘇錦雲等人麵麵相覷,不知彥塵和黎落兩人都為何愁眉不展的。
次日天明,黎落拉開窗帷,讓明媚的陽光照射進屋內,她仰起小臉兒,對著軒窗曬著,任那一縷縷暖融融的日光輕拂她的麵龐。
好在,黎落有修道一年的體驗,很懂得調試自己的心情,否則便要像那嫪菁菁一般認死理,走進去就出不來。
來到大堂用早膳的黎落,瞧著眾人都在,唯獨彥塵不見蹤影,就詢問了身旁的阿寧。
阿寧回道:
“奧!師伯一大早就起了,聽說日兆的小食美味無比,就出門去幫師姐你挑選了,因為昨日師姐不是心情不好麽?”
黎落聽了阿寧的答話,不由得彎起嘴角,用起粥食來,也分外香甜。
用完早膳,彥塵還未歸來,想起無齡與外界不能溝通的事,例如寄出的信毫無回音等等,黎落便有一搭沒一搭和驚羽他們說起此事。
“對了,咱們無齡觀是否收不到書信?”
阿寧聞言一臉納悶,反駁道:
“沒有的事,師姐何出此言?”
黎落看了看阿寧,很是疑惑的追問說:
“阿寧,難道你在無齡的時候收到過家書?”
阿寧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表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對啊師姐,我跟我父親時常痛信。”
黎落聞言百思不得其解,便蹙起眉頭低語道:
“這便怪了……”
一旁的驚羽聽到黎落的呢喃,就麵色狐疑的接茬兒道:
“師姐,你是遺漏了誰人寄給你的信麽?”
黎落坦然點頭,卻見驚羽仔細回想了片刻,自言自語道:
“不知是不是那封?”
黎落聽著驚羽仿似知道嫪升平寄去的那封書信的下落,便直勾勾看著驚羽道:
“你小子莫不是見過我的信?”
就目前黎落知曉的而言,她理論上隻收到過一封信,寄出去過兩封。
驚羽毫不隱諱的點點頭,才道:
“那日無名師伯來送信,正好有我一封,有你一封,無名師伯或許害羞不願去敲你房門,就讓我代為轉交,後來我遇到彥塵師伯,打聽你在何處,彥塵師伯就說幫我遞給你。怎麽師姐——是不是那封信?如果不是的話,其它的我就不知曉了。”
黎落掩飾住眸中的詫異,想到若讓師兄弟們知曉了彥塵會有這般不好的行徑,怕會看輕彥塵,就敷衍道:
“哦,那就不是了。”
話音剛落,恰逢彥塵手提大包小包的零嘴走進大堂,黎落望著彥塵,眼神有些迷茫,最終淡淡一笑。
拿著彥塵買來的小食上了樓,黎落故意避開眾人,將彥塵請進自己的廂房內。
彥塵瞧著黎落神神秘秘的不禁莞爾:
“何事需得如此小心?”
黎落沒有說話,將房門關好後,才平視著彥塵的雙眸,麵色極其嚴肅的試探道:
“師傅,你有沒有替我收過一封信?”
彥塵回望著黎落,收起笑容,輕輕點頭。
“師傅是忘了轉交給我嗎?”
彥塵搖搖頭,依舊很是鎮定的麵色,似乎對於偷窺別人**這件事,覺得無甚大不了。
黎落見此有些生氣,彥塵為何要這樣做,可能是因為彥塵從未做過讓黎落失望的事,故而黎落願意往好的一麵去猜測,譬如彥塵有合情合理的緣由來解釋他截取旁人信件的行為。
“那是為何?”
彥塵看出了黎落對此有些氣悶,語氣則越發柔和的回道:
“因為信上的要求不僅無禮,在我看來也同你無關。”
彥塵很是直白,完全不掩飾他對嫪菁菁父女十分自私的鄙夷,可這也側麵透露了——他未經黎落同意,就偷看了黎落的信件。
果不其然,黎落很是震驚的盯著自己對麵這個超凡脫俗的清逸男子,確認般問道:
“你偷看我的信?”
不想黎落的重點時彥塵是否有資格觀覽信上的內容,彥塵沒有否認,同時又說到:
“那女子因為自己的苦惱將你牽扯進去,且冠冕堂皇,示弱博取同情,你沒有必要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