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從那般溫情的狀態裏脫離出來，方淩曦還有些茫然失措。

    但她的抑鬱和憂傷、難過的情緒，卻好了許多。

    “夫君是一位很偉大的天命師，一定提前看到了很多東西。夫君看到那些，才有所感悟，有了文道入道層次的能力嗎？”

    方淩曦輕聲呢喃。

    她第一次體會到親吻的甜蜜，膩在陳悟真的懷中，並沒有離開。

    似乎這樣的擁抱，她想要抱個夠。

    她怕，離開了這樣的懷抱，今生今世，就再不會有機會了。

    “淩曦，其實夫君的文以載道的能力，已經超過了入道的層次了。”

    陳悟真輕撫著方淩曦的俏臉，柔聲道。

    “超……超過入道的層次了？那，那豈不是，豈不是……”

    豈不是什麽，方淩曦也沒有能說出來，她又是驚喜，又是激動。

    同時，她如水的美眸之中，也有著更多的複雜情緒。

    自豪，驕傲，也同時有著更深層次的悲觀之意。

    這樣的方淩曦，和陳悟真記憶之中那個方淩曦，似乎漸漸的融合到了一起。

    今生，這一幕的蛻變，似乎來得格外的快。

    天地間的一切，仿佛都加快了某種進程，以至於，陳悟真有著一種難以想象的壓力。

    就好像，命運的車輪已經在朝著他碾壓了過來，而他，卻暫時沒有什麽好的應對之法。

    “是的，文以載道的能力，已經達到了這個層次的極限了。或許，已經超越了這世間絕大部分的絕世文道強者了吧。”

    陳悟真輕輕點頭，放下了心中的諸多雜念。

    和方淩曦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想簡單的在一起，不再想其餘任何煩心的事情。

    方淩曦美眸之中，更多了許多崇拜之色。

    這時候的她，隻是安靜的依偎在陳悟真的懷中，沒有再反駁和質疑。

    似乎，這時候，陳悟真無論有多麽優秀，都已經並不奇怪。

    “夫君，淩曦在夫君看到的未來裏，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間嗎？若是天命如此的話，夫君，留一曲仙詞吧，讓淩曦也好有個念想。”

    方淩曦輕聲呢喃。

    陳悟真的心猛的一跳，仿佛方淩曦那一句話，瞬間擊中了命運的某個奇點，以至於他渾身都有些發顫。

    方淩曦卻更用力的抱著他，如在給他最好的安慰。

    “淩曦，夫君會好好守護你，絕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絕不！”

    陳悟真言語更加堅定，他的眼中甚至於彌漫出了絲絲的煞氣——這世間，誰敢動方淩曦，他便與誰不死不休！

    方淩曦輕輕搖頭，輕歎一聲，才柔聲笑道：“夫君，作一曲仙詞，淩曦告訴夫君一個關於自身真實來曆的秘密。”

    “可，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氣氛，太過於悲觀。”

    “不會悲觀，淩曦隻覺得，很幸福呢。”

    “那……”

    陳悟真略微猶豫，這般情況下，他其實是無心創作仙詞的。

    他想到了重生前那一世。

    那一世，倒是有一曲仙詞，近乎於貫穿了他的一生。

    沉吟之間，陳悟真長歎一聲。

    “萬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域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陳悟真放空了自己的心，仿佛沉浸在過去的萬年生命長河之中，輕輕吟誦而出。

    他沒有運轉《伏天古經》，是以這一曲仙詞，立刻擁有了道境法相的力量，格外的能深入人心。

    “夫君，淩曦愛你。”

    方淩曦哽咽著，主動的奉上了香吻。

    ……

    良久，唇分。

    “夫君，自神級契約簽訂之後，一直好像有很強大的牢籠束縛著我。之前，淩曦一直以為，這是神級契約的限製，但如今看來，卻顯然不是。

    那是未知的命運吧，淩曦今生，怕是逃脫不了命運的桎梏了，但淩曦，很舍不得夫君呢。”

    方淩曦依然緊緊的抱著陳悟真，沒有再鬆手。

    她很害怕，一旦鬆手，就再也無法擁抱了。

    “不會的，命運是什麽，我不知道。但我答應過淩曦，會創建那樣一方神之領域，讓這世間，變得更加美好。淩曦，你也要自信，自信可以粉碎這世間一切的命運。

    有強者之心，這世間，便無所畏懼。”

    陳悟真神色肅然。

    “夫君，淩曦的出身……其實來自於薑家，天機一族的薑家。所以，淩曦其實真名是‘薑淩曦’。”

    方淩曦沉默了半響，忽然開口道。

    “天機神裔一族？薑家？薑淩芊……是你的什麽人？”

    陳悟真的心猛的一跳。

    天機神裔一族，曾經那一世，最神秘也最強大的存在。

    包括，《伏天古經》的消息，都是那個種族的一名絕世神女提供給他的。

    而那一名神女，拯救他的次數，超過了九次！幾乎每一次，都是在他近乎於致命的危機出現的時候，出麵拯救。

    那一名神女，名為‘薑淩芊’。

    “她是我孿生妹妹，也是薑家和方家結下因果的源頭吧。具體，一言難盡。夫君，淩曦有一個要求，希望夫君可以答應。”

    方淩曦聲音更加輕柔。

    “淩曦，你說。你的任何要求，夫君都答應你。”

    陳悟真語氣很堅定。

    “夫君，若是淩曦不在了——”

    “不會的！”

    陳悟真瞬間打斷了陳悟真的話。

    方淩曦踮起腳尖，再次親吻了陳悟真一下，才柔聲道：“若是有一天，淩曦不在了，夫君記得，幫淩曦好好的照顧她好嗎？她會代替淩曦，好好的守護夫君的——淩曦很早就知道，淩曦其實是活不了太久的。

    隻是沒有想到，那一天，來得這麽快。”

    陳悟真的心顫栗了起來。

    他想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重生前那一世，最後死在他手中的，到底是方淩曦，還是薑淩芊？

    “不，淩曦，你相信我！我絕不會讓任何危險發生！我一定會好好守護你的！”

    陳悟真額頭上都生出了冷汗！

    先前，那一閃即逝的靈光，仿佛再次被抓住。

    而這一次，陳悟真情緒的看到，那是方淩曦代表生命力的灰白色氣流，徹底中斷的過程。

    “夫君，今晚留下吧，我們做真正的夫妻。”

    方淩曦憔悴卻絕美的臉上，生出了一抹很好看的紅暈兒。

    她的聲音，也前所未有的溫柔。（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