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來的還真快！”
    “這就是蓋聶自創的天人劍道，還真是不弱！”
    “雖然稍有遜色曉夢子的劍道，但……這等劍道如若完善，也足可與之媲美。”
    “他的記憶……雖然抹去了。”
    “終究身為一位劍者的六識敏銳感覺還在。”
    “他體內充沛無比的真陽精華……是最大的破綻。”
    “這樣的一位男子。”
    “如此實力，如此品行，在諸夏間……應該應有盡有，他卻……真陽充沛之體，還真是……罕見。”
    “他是一位純粹的道者。”
    “端木蓉！”
    “……”
    “以他如今領域大成的境界，那兩株天材地寶於他的助力也非很大，我族與他之間的糾纏！”
    “就此了結。”
    當其時。
    此地虛空深處。
    元風踏空而立，靜觀那位白衣男子動靜，身邊還跟著兩位白衣女子，皆……看向蓋聶消失之處。
    蓋聶突破了。
    很自然的突破。
    以族中秘法，性命一體交修，還是三位真水無垢的悟虛層次族女，她們受益，蓋聶受益！
    龍虎陰陽，真水真陽交融。
    秘法之下。
    關卡自然破開。
    蓋聶的實力踏足他所創劍道的天劍境界，很是無雙的劍道手段，尤其是自創的手段。
    更顯難得。
    他現在實力尋常，等他有朝一日踏足合道境界。
    天人劍道還能更為精進。
    族女。
    也有好處。
    汲取蓋聶體內純正的真陽精華，已然突破。
    血脈？
    也有留下！
    昆侖之地，救了蓋聶一命，如今兩清！
    如若他天劍境界未成，天材地寶或許有用，現在……於他的助力小了不少，對普通人，助力很大。
    他記憶中，有一位端木蓉的姑娘。
    應該是心儀之人。
    記憶！
    元嵐姐姐親自出手，抹去蓋聶關於族中的記憶，又加了一些虛幻的記憶，惜哉……真陽精華的事情不好處理。
    終究是一個破綻。
    非那般。
    蓋聶也非如此。
    無論如何。
    蓋聶欲要找出答案很難了，諸夏是他的歸宿。
    “蓋聶！”
    “他將來應可破入合道境界！”
    元風身邊的一位白衣女子語落。
    “以他現在的修行進度，縱然有天材地寶相助，那也應該是五年、十年之後的事情了。”
    “蓋聶身上的真陽精華還真是充沛，我有感覺……，接下來稍有閉關，當可更進一步。”
    “劍道也可精進！”
    又一位白衣女子語落。
    “他又回來了？”
    悄然。
    先前的白衣女子驚訝。
    “靜觀蓋聶歸於西域，我等再歸去。”
    蓋聶又回來了？
    是去尋找丟失的記憶？
    還是尋找此刻所在之地。
    以他此刻境界，除非合道境界以及一些極強的玄關內丹異獸出手，他可無礙。
    元風看向虛空之外的蓋聶。
    他現在的氣息收斂許多，平靜許多。
    也許他心中仍有疑惑。
    可……他注定難以找到答案。
    “他走了。”
    “方向是正確的，那裏是西域所在。”
    片刻之後。
    一位白衣女子再道。
    “……”
    元風未有多言，左右看了一眼，踏步跟了過去，先前和蓋聶說過的，要護送他安穩歸於西域。
    一炷香後！
    “元風長老，蓋聶似乎察覺我們跟著他了。”
    西域以南邊緣之地。
    目視蓋聶稍有停頓，而且，向著四周看了幾眼，她們所在也有一觀，不由一女輕言。
    “天劍的境界！”
    “於他的劍道，手劄我已經一觀，天人一體，虛空相合，一切虛空變化盡在掌握之中。”
    “甚至於天人極致，動搖真空。”
    “靈覺運轉，萬劍歸宗。”
    “他的直覺……很強。”
    “我們……該回族中了。”
    元風也是不由讚歎一聲。
    蓋聶有那般直覺……很是難得，無論如何，他現在已經進入西域之地了，沒有了異獸危險。
    她們相隨的任務也完成了。
    蓋聶！
    和她們一族也將沒有任何關聯。
    冬日。
    江南。
    諸夏間大部分都被寒風淩冬籠罩，江水之南，另外一番模樣。
    雖有寒風自陸地深處席卷，然……在一座座高山、叢林的攔阻之下，寒風被一步步削弱。
    再相合江南之地的溫潤風水，一切相融變化。
    冷意雖有，不為顯眼。
    晴空之下，宛如秋日之延伸。
    南昌！
    廬江郡郡治所在。
    亦是江南總督治所所在。
    江南總督府邸如舊。
    一些人換了地方。
    嶄新的府邸，嶄新的院落，嶄新的修繕，嶄新的亭台樓閣，嶄新的簷角走獸。
    武真郡侯府！
    又一座郡侯府邸。
    其名本要立為總督府邸，終究名號如此。
    “不知道公子和焰靈姐姐她們現在如何了？”
    “如果蜃樓現在還在海域航行，怕是當航行七八千裏以上了吧，無盡海域，遼闊不知邊際。”
    “西王金母族中有過相關的記載，她們一族有強者前往萬裏海域之外，所見種種，仍是海域無盡。”
    後方院落，一隅明闊偏廳之地。
    一道道孩童嬉戲、哭鬧、玩耍的聲音不住穿出，其間……亦有夾雜絲絲女子柔聲脆語。
    看著巧兒在絨毯上滿滿的爬行，雪兒麵生笑意，靈覺籠罩，以防有什麽突發之事。
    雙手靈巧，一團團絲線落下，正在做一件嬰孩所穿的小衣服，閑來無事，也隻有打發時間了。
    至於修行！
    前幾日剛服用了丹藥，還沒有徹底將其化去。
    “或許更遠。”
    “海域仙山，不知道在海域何處。”
    “如果已經到達了，想來已經進去了。”
    “就是不清楚，煉丹需要多久了。”
    “如果丹藥煉成，回來的就快了。”
    旁邊的食案上，弄玉正在將一些新鮮的瓜果處理著，公子以前說過，嬰兒哺乳之外，汲取一些瓜果精華也是很好的。
    “海域仙山，不知道是什麽樣子。”
    “公子在文字中，也有仙山之論，不知海域仙山是否那般！”
    雲舒正在將地板上淩亂的一些嬰孩玩物整理著，盡管待會又要整理，卻也……不得不如此。
    “應該不似公子所語那般仙山。”
    “就如先前所去的西王金母一族，然……應該也是一處非同尋常之地。”
    “天材地寶肯定有。”
    “異獸？不清楚！”
    “論來，蜃樓行進海域那麽遠，當碰到許多強大的異獸，不知道那些異獸是否搗亂。”
    冬日時節，鮮少外出。
    渾身上下，並未盛裝華然，寶藍色的水潤裙衫著身，雪發隨意披散身後，一條藍白相間的絲帶係之。
    施施然，更顯端莊嫻雅，本為絕麗芳華，而今……更添舉動之間的豔治柔媚風韻。
    雪兒抬首，再次看了一眼小家夥，說道海域之事。
    “如果異獸真的搗亂，焰靈姐姐就高興了。”
    “他可是希望多多獲得一些異獸內丹，好布置一下天魔宗的。”
    “天魔宗！”
    “蒼璩最近也有一些動靜，準備立下魔宗！”
    “天魔宗！”
    “魔宗！”
    “聽起來很是相像！”
    “如果焰靈姐姐還在諸夏，怕是有可能要尋蒼璩的麻煩。”
    雲舒取過一隻軟木做成的小筐，將一件件玩物放進去，海域異獸……以公子之力，除非神靈一體境界的異獸王者出現。
    其餘當無礙。
    那些異獸大可能要留下內丹。
    提及天魔宗，便是忍不住想起……魔宗，那是蒼璩近來的動靜，好像準備在洛邑以北落下嶄新的宗門之地。
    話語間，不住笑意。
    “焰靈姐姐跟在公子身邊這般久，一身修行肯定大進。”
    “歸來之後，估計很有可能踏足合道元始境界。”
    雪兒亦是眉眼含笑。
    以焰靈姐姐的性子，如若知曉蒼璩落下的宗門為魔宗，肯定很有意見，讓蒼璩變換宗門名字都有可能。
    “不知道陰陽家煉丹如何！”
    “長生不老丹。”
    “他們不會真的可以煉製出來吧。”
    “長生不老！”
    “多有玄奇！”
    弄玉亦是笑言。
    焰靈姐姐的修行肯定要大進的，合道元始有可能，有公子在身邊日日指點，肯定精進。
    若是再服用破真丹，可能性更大了。
    反倒是……海域仙山的一件要事不好說。
    長生不老丹。
    陰陽家拿自身的傳承開玩笑？
    若然陰陽家故弄玄虛，公子絕對要出手的，祭祀一脈的秘密雖多，直接抹去也沒有什麽。
    “長生不老丹！”
    “難料！”
    “陰陽家似乎很有信心。”
    “難道海域仙山那裏……有東西煉製煉製長生不老丹？”
    雲舒有些狐疑，有些不自信了。
    大老遠的跑到東海極遠處，尋覓海域仙山，煉製長生不老丹，無疑……那裏有他們需要的東西。
    “長生不老丹！”
    “就算他們真的煉製出來了，又如何檢驗丹藥為真呢？”
    “服用？”
    “始皇帝陛下直接服用？”
    “難料！”
    “除非始皇帝陛下到了壽數最後一刻，否則，服用那般丹藥……肯定要有人嚐試的。”
    “還有禁法領域的存在。”
    “長生不老的丹藥！”
    “我覺……可能是不存在的，陰陽家前往海域仙山，當有別的目的。”
    雪兒手上動靜不停，數月來，關於陰陽家的事情說了許多，關於他們煉製長生不老丹的事情也說了不少。
    可！
    都沒有一個真正的結果落下。
    “別的目的？”
    “修行？”
    “海域仙山肯定有寶物的，陰陽家等人為了修行？果然隻是為了修行，他們不至於將整個陰陽家都搭進去。”
    “就算東皇太一實力突破至合道萬物境界，也是一樣的結果。”
    “除非東皇太一突破至神靈一體境界。”
    “完全也沒有意義的。”
    “陰陽家預謀帝國為敵？”
    “陰陽家行事還真如焰靈姐姐以前說的，神神叨叨，古古怪怪的。”
    雲舒覺得有些事情都說過許多遍了。
    陰陽家的目的還真難料。
    僅僅是為了修行，陰陽家完全沒有必要以長生不老丹為借口。
    不是為了修行，單單煉丹？
    又有些徐緩。
    “陰陽家會不會在海域仙山待很久很久。”
    “畢竟……長生不老丹煉製不出來，他們隻有一條路。”
    “我覺……他們煉製不出來了。”
    “既如此，會一直待在海域仙山的。”
    “一直等到始皇帝陛下壽數終結。”
    “那個時候，他們再出來？”
    弄玉說道另一個可能。
    “再出來……也是隻有一條路。”
    始皇帝陛下是普通人，壽數有限。
    到時候就算始皇帝陛下壽數終結，可……帝國還在。
    公子還在。
    陰陽家也沒有退路的。
    “還真難猜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
    雪兒搖搖頭。
    “嗯？”
    “你個小家夥……又尿了。”
    “一天都能尿好幾次。”
    剛有語落，靈覺有動，發現巧兒這個小家夥趴在絨毯上不動了，以自己對小家夥們的了解。
    本就好動的小家夥們，若是突然間不動了。
    絕對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
    尿了。
    放下手中東西，待小家夥處理完自己的事情，雙手伸出，將小家夥抱在身前。
    點了一下小家夥的滑嫩臉蛋，繼而熟練的更換尿布。
    “芊紅姐姐！”
    “你回來了？比起前幾日，早了一些！”
    是時。
    弄玉也是看向此間入口，那裏……一道淺紫色的身影行入，是芊紅姐姐，算著時間，從總督府處理完政事回來了？
    公子不在江南，政事堂的事情，一直都是芊紅姐姐負責。
    芊紅姐姐也有能力負責！
    因搬遷入新府邸的緣故，每日裏往來稍微麻煩一些，需要從這裏出門，再前往總督行署政事堂。
    “母親！”
    “母親！”
    “姨母！”
    “……”
    廳內，一個粉雕玉琢小丫頭直接起身，小跑過去，脆亮的聲音很是歡快，連帶著身邊另外一個小丫頭也相隨跑過去了。
    “白姨母！”
    一個衣衫稍顯淩亂的小家夥也是起身，看向廳內進來的人，又看向兩個妹妹，也是走了過去。
    “靈兒！”
    “盈兒！”
    “你們兩個小丫頭……今兒有沒有胡鬧？”
    “寧兒！”
    “你說她們兩個小丫頭有沒有搗亂？”
    由瓔珞服侍，將身上的披風落下，白芊紅伸手一招，兩個小丫頭便是入懷，各自親昵一口，不住笑意擴散。
    說著，又看向不遠處向自己走來的寧兒，觀其發髻淩亂，身上的衣衫都亂糟糟的，更是抿嘴一樂。
    “母親！”
    “我沒有胡鬧！”
    一個身著淡金色衣裙的小丫頭說話，一雙靈動的眼睛眨巴眨巴，更是舉起小手，很是搖晃著。
    “我也沒有！”
    一個身著粉紅色一群的小丫頭點點頭，亦是搖搖頭。
    “……”
    “既然你們都沒有胡鬧，寧兒哥哥身上怎麽亂亂的，是不是你們又欺負寧兒哥哥了？”
    於兩個小丫頭幾乎異口同聲的回答，白芊紅直接無視了。
    三個小家夥都是在自己眼下長大的，她們的性子……自己能不了解？不用問……自己也能猜的差不多。
    “母親，我沒有欺負寧兒哥哥的。”
    “我也沒有！”
    兩個小丫頭相視一眼，當即盡皆看向已經行至跟前的哥哥。
    “……”
    “白姨母，她們沒有欺負我的。”
    寧兒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又熟練的整了整淩亂的發絲，抬首看著兩位妹妹的目光。
    不由歎了一口氣。
    “你們兩個啊。”
    “長大後也是難纏的。”
    “寧兒，待會姨母收拾她們兩個。”
    白芊紅搖搖頭。
    兩個小丫頭的性子格外跳脫，寧兒……因曉夢的緣故，清靜著身，平靜許多。
    平日裏。
    兩個小丫頭就喜歡聯手一塊捉弄寧兒。
    寧兒除了一開始有些不滿，後來……似乎習慣了，現在都這樣……兩個小丫頭將來也是麻煩事。
    曉夢！
    因修行之故，平日裏多有前往城外帶著。
    “嗯！”
    寧兒點點頭。
    “寧兒，想吃些什麽，待會……讓廚房多做一些！”
    “兩個搗亂的小丫頭，今兒要好好餓一頓。”
    抱著兩個小丫頭，白芊紅再次親昵一口，以前的總督府邸中，處理政事的時候，還能夠時而靈覺感知一二。
    如今。
    唯有歸來，才能得見小丫頭。
    心緒不同。
    踏步近前，將兩個小丫頭放下，曉夢修行還未歸來，雪兒她們都在這裏，不由坐了過去。
    “我都喜歡吃的。”
    寧兒想了想，給出答案。
    每日裏……廚房做的東西，自己都喜歡。
    “那就……來一些紅燒燉煮的牛腩，再來一些清蒸的肥魚？”
    白芊紅將寧兒攬入懷中，盈兒和寧兒雖非自己所出，可他們兩個自己照顧的時間比他們母親還要長。
    曉夢又那般性子，唯有她們多多上心。
    看著小家夥稍稍淩亂的衣衫，給於整理撫平著，將其落於懷中，伸手將其淩亂的發髻梳理著。
    “好！”
    寧兒連忙點點頭。
    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不少，一時間不好說，白姨母所說的這兩種……自己都喜歡的。
    “母親！”
    “再來一些羊排吧，我喜歡吃！”
    淡金色衣裙的小丫頭偎依近前，嘻嘻笑道。
    “姨母！”
    “我喜歡是豬豬的排骨！”
    粉紅色衣裙的小丫頭也說著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你們兩個想吃那些，等明天吧。”
    “今兒就陪著寧兒哥哥吃牛腩！”
    “吃肥魚！”
    白芊紅輕哼一聲，一個小丫頭點了眉心一下。
    “不嘛，不嘛！”
    “……”
    兩個小丫頭相視一眼，均搖動小腦袋，很是發表著不滿。
    “若是等陽滋、曦兒再來江南，她們就有伴了。”
    “……”
    雪兒將換完尿布的小丫頭抱在懷中，看著芊紅姐姐和三個小家夥親昵，不由莞爾。
    三個小家夥……曉夢、芊紅姐姐不在的時候，她們都有一直看著的，寧兒三個大一些，自有玩鬧的地方。
    就是近一段時間，總會不自覺的被靈兒、盈兒聯手欺負。
    說著欺負……也非那般。
    就是一塊玩耍的時候，總是被兩個小丫頭占上風，如果不滿意，兩個小丫頭便是上手了。
    寧兒的衣衫、發髻常有淩亂，甚至於鞋子有時候都被丟到不知哪裏了。
    偏偏。
    兩個小丫頭……性情太跳脫了一些，完全和鹹陽宮的陽滋公主相仿，屢屢說教作用不大，頂多管片刻。
    現在……又開始了。
    而且！
    三個小家夥和芊紅姐姐很是親近，少幼一直為芊紅姐姐帶著，小家夥的記憶中很有印象。
    自從搬到這裏以來，每當芊紅姐姐從行署歸來，三個小家夥總會這般欣喜相迎。
    “終究還要好好管一下的。”
    “若然寧兒的性子和兩個小丫頭的性子糅合一下，就好了。”
    白芊紅不予理會兩個小丫頭的嬉笑哀求，雙手動靜間，將寧兒的發髻捋正，看上去……很是入眼可人。
    “芊紅姐姐，今兒政事堂的事情不多？”
    雲舒好奇著。
    有她們在身邊，寧兒她們也不會有事的，寧兒的發髻……加上芊紅姐姐捋順的這一次，今日已經第三次了。
    若然芊紅姐姐待會離去，不出意外，靈兒兩個還要將寧兒的發髻弄亂。
    “距離新歲過去數月了，江南諸郡之地，都有安穩，這一段時間政事堂的文書緩和一些。”
    “等立春前後，就多了。”
    “此外，今兒鹹陽來人了，還帶來一份始皇帝陛下的旨意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