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羋心無需想太多，我來甄城……就是好奇而已。”
    “畢竟……血脈上，你我也不算遠。”
    “我不會打擾你們的。”
    “……”
    羋漣的突然之舉，陽滋驚疑。
    她！
    她似乎有些不太想要見到自己。
    不太喜歡看到自己。
    若言討厭自己，應該不至於，應是……秦楚之事，應是昌平君的事情，應是……自己突然出現的緣故。
    看著河上將其強行攙扶起來，搖搖頭，近前兩步，給於寬慰著，自己也不知道寬慰的是否入心。
    但！
    那就是自己的心意。
    自己真的隻是來見一見故友的，無論如何，當年在鹹陽宮也算見過多次，還說過不少話兒。
    其實。
    從河上口中知道羋漣、羋心她們兩個在這裏過的很好，自己是舒緩一口氣的。
    因為。
    秦楚之事和她們真的沒有關係。
    若言無罪，也不盡然。
    然而。
    自己眼中，她們是無罪的。
    “……”
    曦兒不為出言，觀眼前情形，行至陽滋身旁，好奇的看著漣衣？漣心？她們……和所想的不太一樣。
    “姐姐！”
    “……”
    漣心已是立於姐姐身旁，拉著姐姐的手臂，姐姐剛才的舉動，何以如此？盡管……她們是帝國的公主！
    可……。
    心中有些小小的難過。
    思緒有動，瞧了河上一眼，他……剛才又有歉言了。
    事情，太突然了。
    姐姐說過，楚國已經不在了，她們也非楚國的公主，隻是醉夢樓的尋常女子。
    此生隻要安穩的活著，就可以了。
    其餘，不要多想。
    自己也一直沒有和姐姐說道當年的事情，盡管當年的事情自己記得不多，不說的確為好。
    “……”
    河上輕歎一聲。
    遊曆諸夏二三年，終究不為圓滿，漣衣姑娘真的無需如此戒備、驚悸……，陽滋公主她們沒有惡意的。
    終究。
    事情不太一樣。
    和自己期待的場景不一樣。
    “看到伱們在這裏安好，我……其實很開心的。”
    “一些事情不是你，也不是我能夠左右的。”
    “昌平君，當年曾送我許多好玩的，我記得他。”
    “母親也說過他是帝國難得的大才，更是父皇多年來的左膀右臂。”
    “醉夢樓！”
    “你們待在這裏不會有事的，也不會有危險的。”
    “……”
    陽滋一禮。
    看向此刻低首沉默的羋漣，又看著羋漣身邊那個情緒神容同樣不太好看的羋心。
    搖搖頭。
    落下一些言語，便是拉著曦兒轉身離去了。
    “公主！”
    河上見狀，忙道一聲。
    這就……這就走了？
    如此匆忙？
    如此幹脆？
    “我和曦兒城中轉一轉，去那個百鳥酒肆瞧瞧墨鴉他們在不在。”
    “你先在這裏待著吧。”
    陽滋的聲音自虛空飄來。
    “……”
    聞此，河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
    ……
    “其實……陽滋公主和曦公主前來，真的隻是來看看故友的。”
    “先前途中，得知你們的下落消息，她很高興的。”
    “隻是，陽滋公主她們前來……似乎有些打擾了。”
    “漣衣姑娘，在下之錯。”
    “漣心，我……我隻是想著你們若可有更多的朋友，將來諸夏行走，會好些。”
    “陽滋公主心地良善，曦公主也是如此。”
    “你們……你們想要在這裏隱姓埋名隱居之心，我也知曉，今日卻因我之故……。”
    片刻。
    院中廳內。
    看著正端來一杯茶水落於跟前的漣心，河上再次道禮。
    今日之事，和自己有極大的幹係。
    打攪了漣衣姑娘她們的安靜之心。
    估計，也打亂了她們的安靜之心。
    “……”
    “河上，喝茶！”
    “我知道你不會害我和姐姐的。”
    漣心也將一杯茶水遞到姐姐麵前的案上，聽得河上再次之言，微微一笑，近前跪坐。
    “師兄說過，師尊當年和昌平君交情很好。”
    “楚國淪亡之後，你們的行蹤其實一直都在師尊掌握之下，帝國羅網、影密衛也有知曉。”
    “有師尊在，那些人未有多餘動作。”
    “也不敢侵擾你們。”
    “師兄所言，師尊之令，不會打擾你們，不會讓一些亂七八糟的力量打擾你們。”
    “非如此，因泗水郡之事，醉夢樓就危險了。”
    “漣衣姑娘，漣心，師兄說了，你們不會有事的。”
    “隻要不摻和楚國那些人的事情，你們會安好的。”
    河上去過茶盞，輕抿一口，看向漣心，四目相對，觀漣心麵上的笑意，不由心情也好了一些。
    繼而，說道一些隱秘之事。
    也許，漣衣姑娘知道一些。
    也許，漣衣姑娘不知道。
    “河上。”
    “嘻嘻，其實姐姐以前就和我說過的，母親也說過的。”
    “楚國淪亡之後，我們離開王城之後，一路很順利，基本上沒有遇到什麽麻煩。”
    “一次大的麻煩都沒有。”
    “後來，又遇到農家的人，便是前來神農堂這裏的駐地醉夢樓了。”
    “自我們待在醉夢樓之後，醉夢樓這裏似乎也安穩許多，也沒有麻煩事了。”
    “花影姐姐也說……應有貴人相助。”
    “有那般力量者，當非山東諸國之人，當為帝國貴人。”
    “思來想去，好像也就你的師尊可能性最大，母親當年也提過你的師尊，說他很好。”
    “你師尊還救過我，若非你師尊，我的身子會很差很差。”
    “……”
    “姐姐，你不要怪河上，河上……並無他心的。”
    “姐姐！”
    “……”
    坐於一旁的漣心頷首，相似的話語姐姐經常和自己說，姐姐言語……她們隻需要過好安穩的日子就行。
    其餘。
    不要多想。
    想多了，麻煩就來了。
    河上，很好的人。
    尤其……他要和那兩位公主前往遼東塞外的時候，還專門前來甄城這裏看自己。
    想相邀自己一同前往。
    真好。
    自己很開心的。
    真的很開心！
    對於帝國兩位公主駕臨……自己也是惶恐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姐姐……又突然不太歡喜。
    從已經離去的兩位公主動靜來看，從河上之言來看，姐姐想的有些太多了。
    無論如何，隻要她們安穩如今的日子就好了。
    “……”
    “我……並沒有怪河上。”
    “陽滋公主，昔年鹹陽宮內，的確見過她多次，隻是，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秦楚之事，若可……盡量不要和秦國的人有關聯，尤其是鹹陽、鹹陽宮的人。”
    “無論對誰都是好事。”
    “陽滋公主的性情，諸夏也有所傳，鹹陽那裏的消息我也時而有知，她……極其受寵，性情還不錯。”
    “今日見到陽滋公主，往昔鹹陽諸事也有回想一些。”
    漣衣也緩緩將茶盞握在手中，抬首看向河上，又看向坐在河上臨近處的漣心。
    河上的心意。
    自己知道。
    兩年前，對於他就有知道。
    對於鹹陽宮的人，自己不想要見到，無關陽滋公主她們，自己所求很簡單。
    “姐姐。”
    漣心忍不住又是一語。
    “河上，兩位公主是隨你前來甄城的，如今你留在醉夢樓不妥。”
    “漣心，你同河上出去吧。”
    “甄城這裏也有一些不錯的好地方。”
    “遼東塞外，你若願意的話，也去吧。”
    明眸閃爍，視線落於漣心身上。
    她！
    年歲還小。
    當年的許多事情，都是相隨而動。
    也許如花影所言，自己姐妹二人一生都困在醉夢樓不好，尤其……漣心也一日日大了。
    剛才在外麵，看到河上的時候，聽著漣心歡喜的聲音，若是沒有陽滋公主她們在，自己也是歡喜的。
    不枉費心兒這一二年時常惦念著他。
    心兒，很難有朋友。
    她的身份，注定很難有合適的朋友！
    河上。
    他是一個好的。
    能被武真郡侯看中的弟子，足以明證！
    “真的？”
    “姐姐，我可以和河上一塊出去玩？也能……去遼東塞外瞧瞧？”
    聽著姐姐所言，漣心心中也安穩不少。
    旋即，又是別樣驚喜。
    姐姐說……自己可以出去玩？可以同河上一塊出去玩？
    “去吧！”
    漣衣點點頭。
    “嘻嘻，姐姐真好。”
    “河上，我也能和你一塊去遼東塞外了。”
    “那個地方，花影姐姐說過的，如今這個時候，那裏很冷很冷的，還會下很大很大的雪。”
    “甄城這裏想要下雪的話，還要等一個月以後呢。”
    “……”
    漣心已然欣怡的站了起來，原本想著剛才的一幕，以為姐姐不會讓自己出去的。
    也不會同意河上所邀。
    誰料……姐姐竟然同意了？
    著實驚喜。
    隻是……姐姐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好了？
    “漣衣姑娘放心，漣心會好好的。”
    河上也是起身。
    的確，自己待在這裏也無事。
    一些事情，也非自己能夠解決，漣衣姑娘所言，自己也能明白，然……此刻還能讓漣心隨自己一塊出去。
    預料之外的事情。
    “嗯！”
    微微頷首，漣衣沒有多言。
    ******
    “公子，不知道這一次靈兒和盈兒能否撐過去。”
    “隕靈果，是一個極好的東西。”
    “若可！”
    “孩子們都扛過去才是好事。”
    “嘻嘻，也難為焰靈姐姐了，天魔力場化生萬物萬象，浮屠諸法，無法無滅。”
    “公子，寧兒和莫負都撐過去幻境考驗了，服用隕靈果，也不為十分艱難。”
    “……”
    十月之時。
    諸夏間，秋冬臨近。
    海域仙山，亦是如此。
    唯有扶桑洲湯穀之地，一年四時，天候幾乎沒有太大的波動，扶桑神樹……愈發高大粗壯了，大日之下，一片片葉子散發無比璀璨的金色光芒。
    連扶桑神樹主根附近的兩株扶桑神樹都生的更勝先前了。
    湯穀！
    碧波溫和之所，巳時初，仍有濃鬱未散的雲霧盤桓於此，隨風而動，涼涼的霧氣中又夾雜別樣的暖意。
    立於湯穀中的一艘三層樓船船首之地，迎麵……若妙女柔苐輕撫，難得的奇異享受。
    隨波逐流，三層樓船在湯穀遊蕩。
    雲霧悠悠然將其籠罩。
    是時。
    最為朗闊的一層船首甲板之上，傳來陣陣脆亮的說話之音，待著一絲擔心，待著一絲期待。
    時而，又有嬌笑，其音聞之嫵媚。
    “嘻嘻，這一次撐不過去也沒有什麽，那就再等等，靈兒她們的年歲雖到了修行之時，稍稍等一下也無礙。”
    “等焰靈姐姐這般手段更為熟練之後，巧兒她們就有福了。”
    “從寧兒和莫負先後扛過去來看，道家清靜還是有助力的，但……也是看悟性。”
    “河上當初便是於《黃庭經》有悟。”
    “……”
    聞雪兒妹妹之言，與列坐於此的雲舒也是笑語。
    此刻！
    船艙之內，靈兒和盈兒兩個小丫頭……正在經受幻境考驗，是極盡相似隕靈果的幻境考驗。
    是焰靈姐姐和雪兒二人摸索多次，經過公子認可之後的手段。
    隕靈果！
    隻是一種特殊的天材地寶，論層次，不算高。
    效用，特殊。
    服用之，隻需要以心神、意誌扛過去，就有莫大好處，越是不通修行，好處越多。
    通了修行，通過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外力相助？
    近一年來，找了仙山這裏的許多人嚐試，結果……都失敗了。
    也許公子出手可以有成，但……公子不願為之。
    然！
    公子出了一個主意。
    那便是模仿服用隕靈果的力量，細細感受隕靈果的至陰極寒之力對於精氣神三元的侵蝕、衝擊。
    隻要模仿的極像，便可當做服用隕靈果，如此，服用隕靈果的時候，就有不小的可能性扛過去。
    那般手段，焰靈姐姐和雪兒合力演化的差不多了。
    連月來，年歲相合的寧兒、莫負、靈兒、盈兒四人便是不住在幻境中嚐試，一次次嚐試。
    終於！
    這個月十月，帝國新歲之首，率先撐過多次幻境考驗的寧兒、莫負二人服用隕靈果。
    一舉功成。
    眼下。
    隻剩下靈兒、盈兒兩個小丫頭了，她們還沒有撐過幻境，是以……現在還不能服用隕靈果。
    隻有等她們至少撐過三次天魔幻境的考驗，才能夠服用隕靈果。
    才有極大的可能撐過去！
    這一次，寧兒他們受益了。
    再等等，巧兒三個小家夥也能夠嚐試天魔幻境的考驗了，隻要一次次嚐試，總會可以扛過去的。
    不過！
    這樣付出的代價不小，每一次施展天魔幻境的時候，焰靈姐姐消耗不小的本源。
    更有小家夥先前沒有通過考驗，身上也會有諸多傷勢。
    若非公子在，單單傷勢的處理都是極難。
    但！
    比起隕靈果的好處，也非不可接受。
    “焰靈姐姐的天魔力場，如今愈發神妙不可測了。”
    “孔雀之地，天魔波旬，不愧是浮屠典籍記載可與浮屠世尊爭鋒的修行高人。”
    “一次次施展天魔幻境，焰靈姐姐的實力精進也很快。”
    “曉夢，你還不準備突破元始境界嗎？嘻嘻，焰靈姐姐可就追上來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