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你們兩個……休沐了？”
    “算你們有心，我瞧瞧都是什麽好玩意。”
    “紙張？江南的嶄新紙張？”
    “曦兒，你的字寫的比我好些，去試試紙張如何！若好用，咱們也買一些！”
    “……”
    “看伱們兩個，一個胖胖的，一個瘦瘦的，中央學宮的膳食難道不合涇兒弟弟你的口味？”
    “咦，是這些小玩意！”
    “……”
    “不錯，不錯，你們有心了。”
    “去吧，那裏長案上的點心、冰飲都是準備好的，去吃吧，應該吃著不錯！”
    “看你們饞的模樣！”
    “出去的時候，千萬別說你們是鹹陽宮的公子！”
    “……”
    演舞殿內，身著一襲束袖的淡金色勁裝長衫衣褲，有些護國學宮的學員衣著了。
    但……稍稍修之，女子可用。
    長發不為成髻，梳攏一處，落成一個丸子頭，不過一根木簪束之，還是當年海域蜃樓上，叔父所言這個發型適合她們演武所用。
    的確如此。
    一個丸子頭的發髻，舉手投足之間，青絲不為侵擾，不為淩亂，偶有散亂，一絲、一縷而已。
    玄功運轉大周天，渾身上下的經絡流轉澎湃內力，這種感覺很舒服，明麗之麵更為隱隱綻放瑩潤之光。
    看著一側的將閭，還有公子涇，陽滋伸展著筋骨，美眸落於二人身上，多有好奇。
    卻也非十分好奇。
    他們現在正隱藏身份於中央學宮就讀，中央學宮那裏……每隔七日就休沐一日。
    休沐之日，想回鹹陽宮就回來了。
    不想回來，也可一直在中央學宮住著，等中央學宮放假之後再回來也一樣。
    夏日到來，天候炎熱。
    關中鹹陽還真熱，前幾日跨乘鴻鵠前往滇郡之地，那裏……好一些，似乎是因深山密林很多的緣故。
    那裏的江河湖泊也不少，待在那裏……很舒適。
    奈何！
    那裏太冷清了一些。
    本要前往滇郡以西的大雪山瞧瞧的，卻……太遠了一些，也可能有危險，便是回來了。
    嗯。
    過幾日去江南，讓水尊帶著她們一塊去，如此，就安全了吧？到時候，寧兒弟弟他們也一起，不就更好了？
    焰靈姑娘她們都回來了，叔父……還沒有。
    鹹陽宮內，父皇春日就出巡了，現在好像在淮水之地，宮裏的親近之人隻有母親她們了。
    而母親又要總管鹹陽宮秩序，事情也不少。
    還真是……忙碌。
    自己……清閑許多。
    今兒……將閭他們休沐了？
    還給自己帶禮物了？
    有心了。
    算平日裏沒有白對他們好。
    看著麵前的兩個大木箱子，一個是將閭送來的，裏麵是一些好玩意？不知是什麽好玩意。
    涇兒弟弟送來的兩刀紙？
    江南新造出來的紙張？質地很好，很適合寫字、畫畫？那就……有些興趣了。
    天下間的珍貴之物，自己所見太多太多了，縱然諸郡流傳的鹹陽宮隨和二寶——好像也就那樣。
    和氏璧……被叔父做成父皇的天子印璽了，自己把玩過，也就一塊不錯的美玉。
    自己收集的美玉很多呢。
    自覺有幾塊不遜色和氏璧。
    至於隨侯珠，有自己那一堆大珍珠好看嗎？
    還有什麽罕見的寶石、五金之屬……自己都有一大堆，庫房裏都堆不下了。
    自己現在喜歡收集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涇兒弟弟送來的兩刀紙……不錯，自己有些興趣，伸手拍了拍身邊曦兒的肩頭。
    揮手間，將將閭帶來的一個大木箱子打開。
    入眼處……的確非金玉珠寶之物，而是一些……小玩意。
    “這個小籃子？”
    “柳條編織的？還真是精巧、精細！”
    “氣息也好。”
    “邊角處理的也好。”
    “編織的手法……好像同鹹陽宮的一些小籃子不太一樣，尤其還是柳條編織的。”
    “鹹陽宮的小籃子多竹木編織。”
    “……”
    “翠翠綠綠的，若是盛裝一些瓜果時蔬……當極好。”
    “……”
    “這是什麽？”
    “好像是竹木的根莖？這麽大一塊根莖摳出來的小玩意？”
    “……”
    看著曦兒正在讓宮人將書案搬過來，陽滋則是將將閭送來的大木箱子打開。
    抬手一招，便是一個翠綠的小籃子入手，小籃子不大，也就半尺有餘之長，是柳條編成的。
    小籃子！
    自己見過很多很多。
    鹹陽宮就有許多各式各樣的小籃子，但材質都是竹木居多，因竹木處理之後，可以用很久。
    柳條！
    手中的小籃子……還是新鮮的柳條編織，連握手長柄都很精細，細節……很是精巧。
    技藝很好。
    入眼。
    拎著小籃子晃了晃，這個小籃子……適合月裳妹妹把玩，裏麵可以放一些好吃、好玩的。
    待會就送給她玩耍。
    話語間，抬首看向已經正在遠處大快朵頤的將閭、涇兒弟弟二人，還真是不客氣。
    大口吃著。
    大口喝著。
    實在是……中央學宮那麽慘的嗎？
    “陽滋姐姐，你沒有在中央學宮待過，你不知道那裏麵的膳食。”
    “那裏麵的膳食不算差，卻也不算好，隻能說尋常，除非花錢去膳食美味的小廚房！”
    “價錢又太貴了。”
    “聽老學員所言，此舉是想要進入中央學宮的所有學員不要有什麽特殊的待遇，吃食都盡量一樣。”
    “穿著的衣衫，也是一樣。”
    “小廚房的飯食是好吃，價格最低都是大廚房的五倍以上，十倍以上的飯食也不少。”
    “太高了一些，比起南市的一些酒樓都高！”
    “中央學宮的有錢人不少，但尋常時候，不能出去，有錢也花不掉，想吃好的，隻有出大價錢。”
    “我和涇的財貨不多，隻有吃大廚房。”
    “至於我的身子，嘿嘿，我可能胃口好一些，啥都能吃，所以吃的壯實一些。”
    “涇兒弟弟，他平日裏吃的也不少，就是身上不見肉，嗯……可能和涇兒弟弟修煉武道有關。”
    “……”
    “陽滋姐姐，你這裏好吃的還真多。”
    “這種味道的紫龍珠，純正的西域氣息，我都好久沒有喝到了，冰鎮之後，更好喝了。”
    “這些奶油小點心……也好吃，若是放在書院，這一份小點心……也得一金起步！”
    “真貴。”
    “……”
    “陽滋姐姐，你手中的那個小盒子是整根竹根摳出來的香盒，用來放一些香料、胭脂水粉的。”
    “我看著樣式別致，便是買下來了。”
    “……”
    “陽滋姐姐，這是什麽酒？怎麽喝著有點像藥酒？沒有喝過，卻也有點甜甜的。”
    “……”
    可以在這裏吃喝一番，自然不能推辭。
    尤其，陽滋姐姐慷慨之人。
    公子將閭、公子涇沒有客氣，嘿嘿一笑，便是行至演武殿一角，那裏一大堆的吃食……基本上沒怎麽動。
    大熱天的，喝一盞紫龍珠……再快哉不過。
    再讓旁邊的宮人做一份奶油冰沙，待會吃著更好。
    還有一份份點心。
    還有一份份精致的小吃食。
    ……
    唉。
    陽滋姐姐真有錢。
    這些東西……若是讓父皇看到，估計父皇會說陽滋姐姐奢靡浪費吧！
    但陽滋姐姐應該會反駁，然後……父皇也無可奈何。
    偌大的鹹陽宮，也隻有陽滋姐姐有這般恩寵和待遇了，然陽滋姐姐做的事情也很多。
    五月份的時候，還出資采買許多筆墨紙硯送入中央學宮，作為學宮院堂考核的額外獎賞。
    一邊吃著，一邊看向陽滋姐姐、曦兒妹妹。
    曦兒妹妹正在將兩刀紙各自取出一張，落於書案上，曦兒妹妹的書法的確很好。
    尤其，數年來，父皇還讓擅長書法的馮去疾、李斯親自教導指點陽滋姐姐和曦兒妹妹。
    對比起來，曦兒妹妹的書法更好，寫的字也更好。
    似乎也有叔父的指點。
    叔父會的書法也有很多。
    陽滋姐姐她們都有不少叔父留下的書法臨摹手劄。
    近年來，鹹陽宮內、中央學宮內逐步盛行的楷書、行書就是從陽滋姐姐她們的那些手劄傳出的。
    麗夫人最近好像也喜歡習練書法了，也讓公子高好好習練書法。
    自己等人？
    有心習練書法，然……中央學宮的院堂內學業很重，很難分出時間，話語間，回應陽滋姐姐之問。
    伸手自顧斟倒了一杯嶄新酒水，輕嗅之，有些藥酒的氣息，既然擺在這裏，肯定能喝的。
    將閭抿了一小口，藥酒的氣息有一些，砸吧嘴……也很好喝，不由再次喝了一小口。
    “陽滋姐姐，這些紙張……的確上乘！”
    “這種觸感相對柔軟、輕彈不脆的紙……暈墨的色澤和力度很好，若是作畫……當不錯。”
    “這種觸感很光滑，手指一彈有些脆響的紙，卻也不為單薄，寫字、習練書法不錯。”
    “我再試試一會兒。”
    “……”
    指揮著宮人將書案搬來，曦兒已經將盛裝兩刀紙的箱子打開，各自抽取一張，平鋪書案，鎮紙壓下。
    筆墨紙硯，自有宮人準備，這些人半年來多伺候在這裏，一應諸般，多熟練。
    立於案前，執筆蘸墨，分別在兩張紙上寫了一個——秦！
    繼而放下手中毫筆，清眸閃爍亮光，細細端量那兩個字，兩張紙的手感已經在心。
    紙張的更多感受……還需要繼續試筆！
    “那種酒……以你們兩個的身子，最多隻能一次喝一盞，喝多了……待會難受了可不能怪我。”
    “那是我從玄靈子大師那裏要的酒水！”
    “之前還在海域蜃樓的時候，焰靈姑娘殺了不少海域異獸，異獸的筋骨有留下，處理之後，若是入酒，效果很好。”
    “再輔以滋補養氣的神草、靈蕈、朱果……，在地下珍藏三年，才初成！”
    “藥性來看，最適合先天頂尖層次的武者服用，化神武者也有不少效果。”
    “時常飲用，可以精進內力，淬煉髒腑體魄，壯大三元。”
    “你們兩個都是普通人，涇兒弟弟好一些，卻也勉強入先天。”
    “涇兒弟弟可以喝兩盞，待會自己找個地方煉化藥力。”
    “……”
    “這是……泥塑的小火爐？”
    “質地是稍稍粗糙了一些，但……樣式不錯，算是第一次見到，若是冬日烹茶，吃著小鍋子……當不錯！”
    “接下來讓少府做一些精致的！”
    “……”
    曦兒既然說那兩刀紙不錯，想來是真的不錯，近年來……諸夏諸郡出現的新東西、好東西很多。
    曦兒那個小丫頭對那些東西更喜歡。
    伸手從箱子裏又取出一物，是一個尺高的泥塑小爐子，做的不算精致，卻……樣式別致。
    通風口、炭火口、三足、雙耳……都在。
    觀之……都能夠想到它的具體用法。
    酒水？
    藥酒？
    看向將閭兩個正在品嚐的酒水，陽滋搖搖頭，別的酒水……都可以隨便喝，那種酒水……還真有限製。
    剛才忘了和他們說了。
    應該喝的不多吧。
    玄靈子大師那裏還有藥性更為猛烈的藥酒，隻是……以自己和曦兒的修行還不能盡興品嚐。
    “藥酒？”
    “隻能喝一盞？”
    “效用那麽強的？輔助修煉武道？”
    “涇兒弟弟，看來此物你比較適合，這等可以助力先天、化神武者精進內力的東西，若是放在鹹陽城，當是極其珍貴之物。”
    “……”
    “陽滋姐姐，你這裏的好東西真多。”
    “對了，陽滋姐姐，那幾隻小山君怎麽樣了？”
    “這大熱天的，它們應該也受不了吧？”
    “那兩隻飛鼠……不在這裏嗎？”
    “那兩隻飛鼠看上去挺機靈的。”
    “……”
    藥酒？
    異獸的筋骨還有珍貴藥材輔助成之？
    玄靈子大師？
    ……
    對先天頂尖好手、化神武者有大用？
    這……，將閭瞅著手中還剩下半盞的藥酒？觀其色澤，琥珀生光，澄澈清透，藥力那麽大的？
    自己隻能喝一盞？
    涇兒弟弟可以喝兩盞？
    無疑，這也是極其珍貴的好東西。
    再次驚歎一聲，看向身邊的涇兒弟弟，他對於武道花費的時間多一些，當有不少好處。
    既如此，自己還是多喝點其它的果釀酒水吧。
    看著陽滋姐姐又從箱子裏取出一物，將閭笑語說道另外的事情。
    今歲之初，陽滋姐姐從遼東塞外尋回四隻小山君，外加兩隻小小的飛鼠，養在鹹陽宮了。
    那四隻小山君模樣長得和平日裏所見山君不太一樣，觀之更為威武、霸道了一些。
    陽滋姐姐帶它們回來的時候，個頭還很小，上一次見它們，還是一個月前了。
    不知現在如何。
    兩隻飛鼠……好像一直被陽滋姐姐、曦兒妹妹帶在身邊的，多待在她們的肩頭，現在……並未看到。
    “這是……瓷器？”
    “還有這樣的瓷器？色澤不算純粹，倒是……瓷碗上怎麽會有這麽多的裂紋，看上去都快碎了，用手觸之，又很是光滑！”
    “將閭，這是什麽瓷器？”
    “也是你在渭南商市買的？”
    “好新奇的瓷碗！”
    “做工不算極好，這些裂紋……很有意思。”
    “……”
    “那種藥酒，待會我讓人裝兩葫蘆，你們一人一葫蘆，多多習練武道沒有壞處的。”
    “叔父留在鹹陽宮的《太極十三式》就是一門極好的修煉之法。”
    “那幾個小山君在上林苑呆著呢，山君還是生長於山林更好些，待在鹹陽宮……身上的野性都沒了。”
    “至於兩個飛鼠，你們抬頭就能看到了。”
    “大熱天的，你們覺得熱，它們也覺得熱，上麵很涼快，都不想下來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