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偷的！”
    “不是偷的！”
    “是……，是沒人要的，吾族便是將其取走了。”
    “不是偷的。”
    “……”
    片刻沒有出言的青龍，靈覺動空直接落下。
    那尊人族得來的鼎，不是偷來的，是很久以前的族人搜羅來的，是沒人要的鼎器。
    青龍之音有些小小的焦急。
    有些強烈的辯解。
    “你說不是偷的，就不是偷的了？“
    “這麽大一尊鼎，誰會不要？”
    焰靈姬抬首白了那個奸詐、耍滑的青龍一眼，它還急了，急什麽？若是心中無礙，著什麽急？
    可見。
    那尊鼎的來源有問題！
    還解釋？
    解釋就是掩飾！
    掩飾是什麽？
    掩飾就是事實！
    事實就是青龍一族偷來的！
    “真不是吾族偷來的。”
    “真是放在一座山上沒人要，吾族便是將其取走了。”
    “……”
    青龍偌大的身軀微微下沉，搖晃著龍首，再次給於辯解著，那個人族雌女怎麽那樣討厭？
    他們一族從來不偷東西。
    從諸夏取走好東西，也基本上會留下一些他們所為的錢財之物，還有隨身攜帶很多很多的珍珠。
    足夠用的！
    龍族從來不偷東西！
    絕對不偷東西！
    “放在山上的東西就是沒有主人的？”
    “這麽大的鼎也不可能放在屋裏，肯定要放在外麵，還說不是偷的。”
    “就是偷的！”
    “……”
    焰靈姬輕捋鬢間的一束青絲，於青龍再次掃了一眼，秀首再次搖搖，反正就是偷的。
    青龍能做出剛才的事情，偷東西的事情如何做不出來？
    絕對做得出來！
    “……”
    “你……，不是吾族偷的。”
    “不是偷的！”
    “你怎麽就不信呢，玄清子，真不是吾族偷的。”
    “……”
    青龍急了。
    那個人族雌女怎麽就那麽死心眼呢？怎麽就不聽自己的話呢？都說了，不是偷的。
    龍族從來不做那些事情。
    那可是關乎龍族的名譽。
    巨大的龍軀翻滾，細密鱗甲上掠過道道玄光，龍尾橫空，整個身子再次下沉。
    “就是偷的！”
    “……”
    “不是偷的！”
    “……”
    “就是偷的！”
    “……”
    “吾……吾不和你說了。”
    “……”
    那個人族雌女實在是太討厭了，數百年來、千百年來，青龍自覺還從未討厭過這樣的一位人族雌女。
    都說了不是偷的。
    非說那尊鼎是自己偷來的。
    “就是偷的！”
    “……”
    焰靈姬哼道。
    公子。
    公子的目光好像不是落在那尊鼎上，那尊鼎不是好東西嗎？看上去保存的很完整。
    “此物……。”
    “有些意思。”
    周清立於此地百十個呼吸，任由焰靈和青龍打著嘴仗，那尊大鼎……沒有什麽特殊的。
    就是一尊王侯禮儀才能使用的祭祀之器。
    除此之外，再無價值。
    它！
    也不是自己的目標。
    自己的目標是……，看向那尊巨大鼎器的一足，堆積著許多雜亂之物，也都是人族的東西。
    種類各異。
    大體以吃食用飯……，似乎……也是祭祀之用的東西。
    還挺齊全，如製式規格小一些的鼎、簋、甗、鬲、俎、豆和簠之物，都是一些用來吃食的器物。
    造型上。
    如今看來，已經不精致了。
    然則。
    千年之前，還是不錯的，從上麵烙印的痕跡來看，有殷商歲月的痕跡，也有更古老的痕跡。
    夏朝歲月？
    不無可能！
    還有一些璧、璋、琥、琮、圭和璜……祭祀用的玉器，天地四方，六合八荒，都有相應的禮儀玉器。
    還有一堆無序的括爵、角、觚、觶、斝、尊、壺、盉、罍、缶和鬥，根據身份地位的不同，也都不一樣。
    禮儀所用的兵器也有許多。
    還有一些相輔助的器物。
    ……
    很是齊全。
    青龍一族將人族一個祭祀之地收刮一空？若言不是偷的？不太可能，若言有意偷的？也不太可能！
    大可能是這些祭祀之物落於山野，被青龍一族看到，覺得有趣，便是帶回來了。
    畢竟。
    以龍族的審美、審寶眼力……那一大堆種類、製式不一的東西也能算得上是寶物。
    稍稍別致了一些。
    粗略一數，足有百餘件！
    焰靈所言的那尊四足古樸大鼎，沒有什麽特殊和大用，其餘的禮儀祭祀之物……也是無用。
    唯有一物！
    伸手一招，便是一件祭祀所用的禮儀盛水器皿飛出，落於掌心之上沉浮。
    “嗯？”
    “公子，這是水盂？”
    “看上去也沒有什麽不同，它……是寶物？”
    水盂！
    一件底部徑長尺餘的水盂，高不過六寸左右，腹部外拱渾圓，表麵的色澤暗淡，趨於黑褐色。
    表麵也有刻印一些花鳥細紋。
    此外？
    好像沒有什麽不同的。
    天魔力場落在，赤焰之眸生出紫光，波動之力伴生，萬物氣機籠罩，多種手段一起落下。
    這個水盂……也沒有什麽不同的。
    起碼自己沒有發現一絲半點的不同。
    若然真有秘密，以自己此刻的修行境界，無論如何都該有所得才是？亦或者真正的……好東西？
    嬌媚的麵上溢出喜意，看向公子，真找到好東西了？這個水盂就是好寶貝？
    “是一件不錯的好東西。”
    “至於特殊之處？”
    “你用手敲一敲它！”
    “……”
    單手虛托那隻水盂。
    周清凝視熟悉，微微一笑，問焰靈之言，手中的水盂便是飛了過去。
    “敲一敲？”
    焰靈姬來了興趣。
    秀手伸出，將水盂拖住，天魔力場的力量湧入水盂之中，也沒有發現什麽特殊。
    敲一敲？
    纖細的食指伸出，直接在麵前的水盂表麵敲了兩下。
    錚！
    錚！
    ……
    “咦？”
    “不應該啊。”
    “這個水盂應該是陶器燒製而成，這個聲音聽起來……怎麽像金石之音？像是五金之物熔煉而成？”
    “……”
    悄然。
    焰靈姬嫵媚的小臉上驚訝之色盈生，自己施加的力量並不大，聲音也傳了出來。
    聲音有些不對勁。
    不是正常陶器該有的聲音。
    陶器！
    自己很是了解。
    瓷器！
    更是了解！
    正因此……才覺這個水盂發出來的聲音不太對，很是不太對，一道道聲音蕩出，有些五金熔煉的水盂之音了。
    但萬物氣機之下，這個水盂就是陶器的。
    五金之物、泥土燒製而成……這點區別自己還是可以辨識的，不可能有誤的。
    “你可以用力敲一敲，合道的力量施展開來也無礙。”
    周清笑道。
    “合道的力量？”
    “公子，此物……您確定？”
    “……”
    焰靈姬有些小小的遲疑，合道真空的力量非同小可，公子不怕自己一指頭將水盂打破了？
    然！
    公子既然有此語，想來……此物不俗。
    如此。
    赤焰之力繚繞手掌，手指再次探出，落於水盂表麵。
    錚！
    錚！
    ……
    同剛才一般無二的聲音傳出，又好像有些不太一樣，那一道道音韻擴散，四周虛空都有漣漪波動生出了。
    甚至於那一股股力量掠過本尊，天魔力場的力量都被……被化去一些？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有這樣的力量？
    還有這般力量？
    也是一件上古的器物？
    誰留下的？
    克製自己的天魔力場！
    這種感覺可不好！
    秀眉緊蹙，一邊說著，一邊再次伸手彈了一下水盂，用的力氣也超越剛才不少。
    錚……！
    又是一道若金石裂空的聲音傳出，更為從水盂表麵蕩出一股股對天魔力場有明顯影響的波動。
    “此物……更多的妙處，本侯也不能琢磨更多。”
    “但！”
    “有一點，本侯可以確定，此物是一位修行不弱於本侯的人所留。”
    “非如此，本侯當可一觀全貌。”
    “水盂！”
    “飲水所用的器物，這樣的東西……當時常傍身，一如祖師八寶一般的存在。”
    “具體妙處，等回去之後，本侯在好好將其一覽。”
    “……”
    在自己沒有施展太多手段的情況下，出現這樣的一件器物。
    若非真空運轉，靈覺通明，也不一定可以發現這個看似普通的東西，具體深處的秘密？
    這裏是龍族寶庫，不太方便。
    待返回江南，再細細一觀也不吃。
    “……”
    “玄清子，你說這個小東西……是一位人族修行不弱於你的強者所留？”
    忽而。
    一道動空之音在周清身邊響起。
    青龍！
    不知何時，形體縮至三尺上下，遊走在旁，通體表麵流轉青黑色光暈，正揚著腦袋，龍眸眨動，靈性圓融，盯著某人手中的……水盂！
    好東西？
    玄清子所言……此物是人族一位修行不弱於他的強大存在所留？
    真的假的？
    玄清子現在的實力……自己感知不到，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境界，可……玄清子能夠鎮殺大尊……可見其力。
    比他還強的存在？
    那該有多強？
    那等人族存在留下的……寶貝？
    這就被玄清子找到了？
    青龍張了張大嘴巴，想要多說一些，卻……又說不出來什麽，那等人族強者留下的寶貝？
    肯定非凡！
    沒看到這個人族雌女使用很強大的力量都無法將這個小東西打破？還激起這個小東西一些反應？
    “應錯不了。”
    周清頷首。
    “你問這個做什麽？”
    “莫不後悔了？”
    散去玄力，焰靈姬輕撫手中的水盂，能被公子看重的好東西，別管是啥……就足夠了。
    “……”
    “沒，沒有！”
    “吾族向來說話算話，如何會後悔？”
    “就是好奇此物是什麽東西？”
    若非必要，青龍真不想要同這個人族雌女說話，她實在是太討厭了，太不讓龍族喜歡了。
    “想知道？”
    “再拿一件寶物來，就告訴你！”
    焰靈姬伸手再次彈了彈手中的水盂，沒有施加很大的力量，此刻……細細感知之下，對於自己的天魔力場還是有些衝擊。
    盡管微不可察，那股力量真正存在！
    真討厭！
    這個東西……自己也不太喜歡。
    “……”
    “吾……吾就是有些好奇。”
    青龍扭過大腦袋。
    此雌女討厭，不想和她說話。
    “師兄！”
    青色流光掠過，曉夢歸來。
    “可有找到合心之物？”
    周清含笑看過去。
    “師兄！”
    曉夢右手抬起，掌心沉浮一件通體綻放青色玄光的事物。
    “哦？”
    “是一張……寒玉床？”
    “寒玉的材質有些特殊，不是玉石，是……異獸的骸骨？”
    “質地來看，尋常合道都無法將其破碎。”
    “將其打造出來的人，至少合道萬物的境界！”
    “不錯，是一個好東西。”
    “於莫負她們修行很有好處，尤其適合道家的清靜修行！”
    “……”
    周清伸手一抓，曉夢掌心的東西便是飛出。
    沉浮於麵前的虛空。
    是一張寒玉床！
    也可看做一塊形體方長的寒玉台，長近丈許，寬也有六尺有餘，此刻沒有外力的湧入，通體色澤若晶瑩通透的寒玉！
    更像是一塊冰玉水晶直接切割而成！
    又非那般材質。
    神通之下，這張寒玉床的材質可以明晰，是由一些特別的異獸骸骨熔煉而成，那些異獸擅長冰寒一道。
    質地還是堅硬的，初入合道層次的人都不可能將其打碎。
    也算一件還行的寶物。
    對於合道之下的修者……用處不小。
    添為一件傳承之物，很合適！
    “玄清子閣下！”
    “玄清子！”
    “……”
    周清剛有語落，一側再次湧動流光，元姆和玄紫二人也歸來了，手中也各有一件事物。
    “找到的東西可還入心？”
    從元姆她們的神色來看，看來所得不錯。
    “還好！”
    “多謝玄清子閣下！”
    “……”
    元姆二人相視一眼，各自手中之物皆飛出。
    “公子！”
    “……”
    是時。
    雪兒的聲音也有傳來。
    “父親！”
    “父親！”
    “母親”！
    “母親，焰靈姨母，我們回來了！”
    “……”
    “……”
    弄玉、雲舒她們的氣息也有靠近，一道道小家夥的聲音也有歡快傳來，聽上去，都很是開心。
    “……”
    “你們……你們都挑好了？”
    沒來由的。
    青龍有感覺似乎有點虧了。
    來自龍族的直覺告訴自己，有點虧了！
    然！
    這些人在寶庫所找的東西，自己也看不出來有什麽特殊，都是好寶貝？還是尋常之物？
    玄清子挑選的那個小玩意……是一位比他實力還強大的存在所留？是否有用先不說，肯定好東西。
    龍心沉重。
    龍族……虧了？
    一顆異獸大尊內丹……讓玄清子他們換取這麽多的好東西？
    值得？
    寶庫中……有那麽多人族的好東西？
    真真討厭。
    為何人族的好東西，龍族無法看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