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靈所語。
    焰靈的疑問。
    焰靈的疑惑。
    ……
    想來也是諸子百家許多人的問題。
    祖師留下的道德經文，已經傳出去許多，非十分秘密，就如儒家的《春秋》一樣，不是秘密。
    隻要用心，諸夏間都可以找到分字不差的經文。
    然！
    道家仍是道家，天人二宗仍是如初，就算有許多人得到道德經文……卻不會出現另外的傳承！
    不過，道德二經的微言大義、微妙玄通傳出去許多，也被詮釋出許多，倒是別樣明證經文之博大精深。
    修行！
    都知道道家是以道德二經為根基，到頭來……幾乎沒有人從其中參悟出真正的修行大道！
    反倒是道家的傳承，一位位先前前輩不住出現。
    有人猜測……除了道德二經之外，還有一套與之相配的修行之法，那才是傳承根基。
    那才是道家傳承最重要的東西！
    如同儒家的修行一樣，也有一套相配的玄功妙法。
    這個猜測！
    對！
    也是不對！
    以前也和焰靈她們說過那件事，提過道家的傳承根基。
    《道德》！
    就是道家的傳承根基。
    無論是天宗，還是人宗，還是以其為傳承根基，隻是……除了最根本的《道德》二經之外。
    還有一些根基。
    然則！
    那些根基不是祖師所留。
    而是關尹子所留。
    根據關尹子留下的手劄記載，當年其人在函穀關的時候，機緣之下，觀天象風雲，紫氣浩蕩三千裏。
    推演之。
    ——有貴人至，有聖人到！
    旋即，設下香案，布下禮儀相迎！
    後來，便是遇到了祖師！
    一番求道，關尹子希冀祖師留下一二真言。
    祖師也沒有拒絕，口送道德二經五千言，又將隨身之物留下，事後，便是騎著身下的牛兒，飄然行過函穀關了。
    那就是《道德》五千言的根基！
    一卷《道》經！
    一卷《德》經！
    若隻是得了祖師的那些經文，得了那些如同今日諸夏流傳的《道德》經文一樣，關尹子……想要修煉出來什麽，還真有些難！
    但！
    大道真言！
    不同的人誦讀，不同的人傳道，如何會有一樣的結果？如何會有一樣的感悟？
    以自己如今的境界，口誦《道德》，加持妙音，隻要有心，就算再愚鈍的人都會得到最合己身的道！
    若是加持自己的道韻，如嫣然此刻玄關巔峰的境界，隻要有心，熔煉道韻，更勝破真丹！
    可以輕而易舉踏足合道境界！
    何況祖師那般境界！
    身融萬物的大智慧境界。
    傳道關尹子，傳的是《道德》二經，同樣也有祖師誦讀二經的相隨化生的通天輕靈恢弘道韻！
    連帶著那般道韻都落在關尹子身上！
    ……
    關尹子辭官之後，修行突飛猛進，幾乎沒有遇到什麽難關和坎坷，最後立下道家傳承！
    《道德》二經在其中，道家八寶也在其中。
    相伴還有關尹子根據自身修行，從《道德》二經化出的一份份修行之法，外加祖師所傳的玄妙道韻。
    雖難以言明，還是強行留下些許手劄。
    《道德》二經的最初手劄……最為珍貴，上麵至今還有一絲絲關尹子留下的道韻，隻不過很是微弱了。
    若是祖師親手所寫所留，則是另外一番模樣和景象。
    那份手劄！
    自己當年就看過。
    卻沒有太多的感悟，如今一觀……雖有所得，卻不合己身了。
    自關尹子之後，一位位道家先賢的修行多起自那份手劄，還有關尹子的所傳，外加八寶之物。
    根據自己的推測，數百年來，一位位道家先賢前輩的修行之妙……受益《道德》真經的最初手劄很大。
    祖師口誦道德真言，關尹子將其書錄下來，還將所得的道韻筆落其上，間接……帶著祖師的道韻。
    帶著祖師的運道！
    若遇到天資相合之人，當有別樣所得。
    會有很大所得。
    道家立下這數百年來，出現的先賢前輩之人那麽多，有理由懷疑是祖師的道澤之故。
    奈何！
    關尹子沒有踏足那一步，以至於留下的《道德》真言道韻……伴著歲月徐徐淡化。
    此刻。
    上麵殘留的道韻，已經很弱很弱了。
    普通人基本上不會察覺，除非真正驚才絕豔的人才會有所得，而那樣的人……可遇不可求。
    修行大成之後，可以察覺。
    那時，又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助力。
    好在！
    數百年來，道家一位位先賢前輩出現，留下的東西不少，留下的手劄很多，道家的底蘊也不差！
    也已經很是渾厚了。
    惜哉。
    想要再出現如文子、列子、宋尹之人、莊周子等人……就難了，就頗為艱難了。
    間接領略祖師留下的道韻，和領略尋常手劄的道韻。
    自然不同。
    道家八寶之物，倒是有妙處，奈何……因祖師之故，那些寶物的妙處也不為《道德》真經遺留的道韻之博大精深。
    那些東西，對祖師而言，就是身邊的尋常之物。
    喝水喝酒的葫蘆。
    佩戴身上的禮樂之劍。
    夏日暖熱的扇子。
    曲韻相合的玉版。
    ……
    焰靈所問道家是否還有真正的修行之法，是否祖師將同《道德》相配的修行之法落於諸夏一個角落了。
    放下手中的經文，抬手點了一下懷中的小妖精。
    整日瞎想的工夫見長！
    道家的出現，本非祖師之意。
    道者，上古乃至於緣故歲月就有，非為有了道家才有道者，道者一直有，將來也是一樣。
    道家，就說不準了。
    關尹子，立下道家！
    道家注定也和其餘的百家一樣，有輝煌，有衰弱，有低迷，有重振，有重新強大……。
    若是運氣不好，道家不在都是可能。
    多年來，自己分教開宗諸夏，所為便是落下一顆顆種子，盡可能將零散無序的道者化作有形之道。
    總不能所有的種子都不能生根發芽！
    總不能所有的種子都難以開花結果！
    總不能一無所得！
    ……
    真的沒有結果，那就是命運了！
    若非關尹子，祖師甚至於不會留下什麽道德經文，修行？祖師的修行……就在天地間。
    道者的修行，也在天地間。
    聽起來如同空話，道理如斯！
    尋常人難以將天地的奧妙窺得，有那卷關尹子留下的手劄，間接遺留祖師的道韻，那些道韻仿若一枚枚鑰匙！
    一枚枚可以開啟天地玄妙之門的鑰匙！
    而那些鑰匙，自道家立下傳承以來，消耗的很快，眼下基本上消耗完了，以後……就沒有那些鑰匙了。
    後來的道家，想要再出現一位位大宗師之人，就難了。
    相對於道家，異邦的浮屠……無疑幸福很多。
    由浮屠世尊親自出手，親自將一卷卷真法經文從天地間取出，落於傳承，直接造就浮屠一道的大興、極盛！
    有好處。
    也有弊端！
    興盛的太快，盛衰兩道，如今……連孔雀之國都待不下去了，沒有一位身融萬物的存在坐鎮。
    縱有身融萬物的傳承，也不足以抗衡道！
    哪怕祖師真的留下所謂修行真法傳承於諸夏，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何況……那也不合祖師的性子！
    道家！
    也是為那些緣故，對於資質格外看重，沒有足夠的資質，參悟諸般道理……會緩慢很多。
    若然心性再不足夠，那……就不是一位合格的道者了。
    若然資質足夠，參悟先賢之道，會很快，甚至於有極大可能妙悟通玄，成就一條嶄新的道。
    焰靈！
    一身所修不合清靜，也難入清靜。
    小腦袋整日裏東想西想的不少。
    “嘻嘻，公子，用茶！”
    雪兒再次捧茶近前。
    哼！
    公子就該好好的收拾收拾焰靈姐姐。
    “修行！”
    “道理！”
    “公子，奴家還真擔心……奴家的修行將來後繼無人。”
    “……”
    覺公子撥弄自己的腦袋，焰靈姬扭了扭身子，輕捋鬢間青絲，換了一個位置偎依著。
    道家。
    道家的修行，有公子在……也用不到自己太操心，何況，自己修行不合，也難以操心。
    自己的修行？
    天魔力場快要踏足合道萬物境界了，真法經文也書錄許多了，修行難度還是不小。
    對於資質的要求不低。
    甚至於很高。
    就算給於簡化了，也不是尋常人可以達到。
    自己有些發愁。
    “多讀讀道藏！”
    “將道藏讀一千卷，那個問題你就可以解決了。”
    “本侯創法之所以那般簡單，就是因為看的書很多，諸般道理在心，稍稍推演，雜糅所學，道理並進，就成嶄新道理。”
    “陰陽無極，道化兩儀，你的道……可以多翻閱一下浮屠的經文。”
    “浮屠的道，很適合入世，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可以修行，隻要有心，便是可以修行高深。”
    “那就是浮屠的精妙！”
    “也就是你道所欠缺的。”
    “道家！”
    “楊朱一脈，算是道家的另外一麵，修煉到盡頭，道理是一般無二的。”
    “天人二宗也是如此。”
    “蒼璩的道之所以精進那麽快，之所以對他的道那般自信，那麽傲然，便是為此！”
    “……”
    從案上取過茶水，輕嗅之……又換了一種毫葉，不是剛才喝的香林茶了，是另外一種高山雲霧茶！
    是隴西以南臨洮附近產出的毫葉。
    滋味也不錯。
    輕呷一口，笑語間，將茶盞遞到懷中小妖精的嘴邊。
    “……”
    “雲霧茶？”
    “奴家喜歡喝紅茶！”
    “香香甜甜的。”
    “……”
    “參照浮屠一道的修行，公子，那些浮屠的經文，奴家看著都難受，真的要看？”
    茶水！
    和公子喝一杯茶，自己喜歡。
    瓊鼻微動，嗅著茶香頻出來曆跟腳，萬物氣機之下，諸夏間凡是被自己喝過的毫葉都在其中。
    這種雲霧茶，滋味有些淡雅，曉夢喝的不少，公子……似乎什麽茶都喜歡，都可以喝。
    自己喝的不多。
    喝了一口，把玩手中的一束青絲，公子提議讓自己參悟浮屠一道的真法經文，以此精進天魔之道？
    浮屠的真法經文？
    總督府有不少。
    自己也看過，不太喜歡，單單讀著那些光頭的經文，都渾身不舒服，不自在。
    公子讓自己讀更多？
    還是別了！
    “嘻嘻，焰靈姐姐，芊紅姐姐以前說過一句話，最好的助力，往往來自於對手！”
    “鬼穀傳承，一縱一橫，注定是對手。”
    “卻也注定二人要彼此爭鋒才能夠一同精進，才能夠將各自的道理修煉至大成。”
    “有一點點孤陰不長，孤陽不生的韻味。”
    “說不定焰靈姐姐你將浮屠一道參悟透徹了，找到浮屠一道的缺點了，天魔力場就真正圓滿了。”
    “……”
    雪兒跪坐在旁，也取過一杯茶，細細喝著。
    公子說過，隨心品茶，無需一日隻喝一種，故而……毫葉很多很多，就算公子一天喝十種、數十種，都沒有問題。
    自己的道！
    算是道家的清靜所化，隻需要按部就班修行就可了，焰靈姐姐的道……就麻煩許多。
    浮屠！
    的確是天魔一道的克星，浮屠一道的手劄就有記載，天魔波旬攔阻浮屠世尊證道。
    最後。
    浮屠世尊將天魔波旬鎮壓，道理圓滿，成就無上正覺！
    換言之。
    焰靈姐姐現在的道理，在更深處的本源……仍為浮屠一道隱隱克製，當然，也隻是道理的些許克製。
    彼此相生，若是焰靈姐姐施展的天魔力場，尋常浮屠之人也扛不住，同層次的浮屠之人也扛不住。
    除非是那種真正得了浮屠世尊修行精妙的大光頭……，而那種人……在浮屠之中也是罕見的。
    “公子，奴家看著那些浮屠經文，就討厭。”
    焰靈姬嘟囔著。
    道理是那個道理，雪兒這小妮子……坐著說話就不腰疼了？修行天魔之道，本能排斥浮屠的道。
    “哈哈，隨心就可。”
    “那就先看千卷道藏吧，那個東西總不能討厭吧。”
    “不著急看，一年百卷就行了。”
    “……”
    點了點懷中的小妖精。
    這般大了，還……如此性情，道的路有很多，讓焰靈參悟浮屠一道的真發，是一條路。
    並非隻有那一條路。
    不過那條路，若是走成了，受益會很大。
    “又要讀道藏！”
    “……”
    “嘻嘻，公子，奴家又想到一個很好的法子，絕對一等一的法子。”
    “也是一等一省力的法子！”
    “……”
    焰靈姬再次嘟囔。
    要麽讀浮屠真法。
    要麽讀道藏。
    自己都不想讀怎麽辦？
    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嗯。
    貌似，自己又想到一個。
    悠然，從公子懷中坐起來，停留嫋娜身姿，雙臂伸出，懶著公子的柏景，看向公子，柔媚一笑。
    頗為自得。
    頗為自信。
    “什麽法子？”
    雙手握著茶盞，雪兒多有古怪。
    “又開始瞎想了？”
    雖不知焰靈什麽主意，大體……胡思亂想，大體……奇思怪想，大體……遊思妄想？
    “公子！”
    “……”
    “嘻嘻，奴家這個法子，絕對是好法子。”
    “如若公子您踏出那一步，身融萬物，功參玉虛，期時，萬法一心，將奴家的天魔之道推演圓滿不難吧？”
    “嘻嘻，這是不是一個好法子？”
    “奴家對公子可是很有信心的。”
    “期時，奴家豈非省心省力了？”
    “所得還更大。”
    “也能夠徹底補足天魔力場的缺點。”
    “公子，您覺如何？”
    “小妮子，你說呢？”
    “本姑娘這個主意如何？是否精妙？”
    “……”
    “嘿嘿，若然本姑娘將來運道足夠，也能……，唉，似乎可能性不太大，還是公子您的希望更大！”
    “奴家坐等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