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
    “這個部族的人壽命都不為長。”
    “那女子看著老相，看著比較衰老，實則……也就三十有餘的年歲，若是在諸夏另外一些地方，她應該不至於如此。”
    “生存於此，她們的身子自小就受到侵蝕，病症頑固纏身，能夠活這般年歲，也已經不容易。”
    “我如今替她們處理身上的病症，雖可得一時舒暢，接下來若是不加以有秩序的調理，估計要不了多久，也會歸於原樣的。”
    “但！”
    “若是附近的城池可以很快將這處部族的人納入管轄之中，對他們進行移風易俗，一段時間後，也許他們的身子還能恢複過來。”
    “雖難，好歹可以壽數延長一些。”
    “……”
    河上已經開始對病房內的那些人進行新的診斷，今兒的藥已經喝過了，再加上零星的藥丸，再有幾日……體內的各種毒素可以清理六七成以上。
    剩餘的一些頑固毒素，需要的時間就長了。
    到時候……自己會運轉真元，替他們清理。
    部族的其他人，這幾日自己也都專門調配一些東西，讓他們服食，還有在他們的水源中添加一些有益之物。
    多多少少會有用的。
    說著話，隻手落於一位部族年輕人的手腕上，細細感知他的脈搏。
    以真元手段強行調理這些人的陰陽五氣，是醫道，卻非普世的醫道，將來若收弟子，還是要從尋常醫道授教的。
    “三十餘歲？”
    “這也……太老了一些吧？”
    “我還以為她已經五六十了呢。”
    “我母親今年四十多吧，看上去比我都年輕好看，真是的。”
    “師尊也是駐顏有術。”
    “本公主所修……亦是有駐顏之法。”
    “……”
    將目光再次投入那蒼老女子身上，陽滋艱難的再次端量那人一眼，才三十出頭？
    鹹陽宮內，也有一些那般年歲的奴才，隻不過那些奴才看上去……正值精氣神旺盛的時候。
    垂垂老矣？
    沒有！
    宮裏如眼前這女子模樣的老宮女，都五十歲以上了，甚至於更老。
    這個部族當初……應該有很多族人吧？
    陽滋覺得應該是那樣。
    “唉，這裏的氣息還是不太好聞。”
    “河上，莫負，就算這裏有病人，你們用快一些的法子替他們治好不就行了，其它的交給附近縣府。”
    “不至於在這裏停留太長時間。”
    “……”
    捂著口鼻，甕聲甕氣的低脆之音流出，替病人診治，自然是可以的，為此事停留數日。
    自覺沒有必要。
    尤其這裏的氣息很不好，外麵更是髒亂亂的。
    “莫負，你們停留在這裏，莫不是還有別的要事？”
    曦兒以為然。
    以河上的手段，若是願意，耗費一些真元，就能夠將整個部族的人診治一遍。
    嗯。
    若是為精進醫道，別的一些適居之地，更好一些吧？
    江南很大很大，病人很多，機會很多。
    此地，真的不太適合待太長時間。
    自己也有些小小的受不了，盡管自己的修行……還是不錯的，於陽滋姐姐看去，又將靈光之眸落於莫負身上。
    除非還有別的事情。
    不得不暫時在這裏繼續停留。
    “別的事情？”
    “河上，這裏周圍有罕見的藥材嗎？”
    反正，若是自己是河上的話，這裏的人直接快速診治一番，將消息傳回總督府，也就差不多了。
    語落，陽滋已經走出病房，繼而深深的呼吸一口氣，實在是……煎熬。
    “陽滋公主，我正要和你們說那件事呢。”
    “這裏……有一些奇花異草，若非那些奇花異草，河上師兄與我應該不會在這裏停留太久。”
    “先前與陽滋公主你們說過，當初暫留這裏，是因為這個部族有祭祀之事，還是以活的嬰孩祭祀。”
    “被我們攔下了。”
    “後來……河上師兄發現在部族的祭祀祭台之下，別有洞天，是一處地下石窟。”
    “石窟之內，生長著一些特別的奇花異草，待會你們可以去瞧瞧。”
    “……”
    許莫負沒有隱瞞，小腦袋輕輕點動，便是將暫留這裏的另一個秘密道出。
    這個部族……還是有些奇異的，有一處被外人布置過的祭祀祭台，還掌握一些邪意的祭祀手段。
    若無那些祭祀手段，這個部族想要長久傳承下去，還真難。
    就如這個病房裏的病人，基本上都活不多久的，不消很長時間，部族的人都要一一凋零了。
    祭台下麵的石窟，有奇花異草，並不入天材地寶，然……因祭祀之故，別有一些特別功效。
    河上師兄暫時沒有搞明白太多。
    “奇花異草？”
    “……”
    “總督府和紫府山有那麽多天材地寶，還不夠？”
    “那株奇花異草很特別？”
    陽滋站門門前的寬大石板上，為這裏的奇花異草？
    河上可是去過海域仙山的人，奇花異草見得很少嗎？天材地寶見得少嗎？元丹之寶都見過。
    還為奇花異草駐足？
    “有一點點特別。”
    “這個部族的祭祀之地，還有祭台布置，還有石窟內的陣法布置，頗為奇異。”
    “應該是頗為古老的一種手段。”
    “奇花異草的特別……有一些，那就是明明份屬至陰極寒，靈覺靠近，都能感覺到一絲絲明顯的枯寂之氣。”
    “依照醫家的道理，服食之，會令髒腑極大受損。”
    “縱然一個血氣旺盛的正常人服食，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導致體內陰陽二氣失衡，繼而血氣枯萎，有殞命之危。”
    “但那些奇花異草，我品嚐了一下，效用與我所估料的……恰恰相反，不僅不會令人血氣枯萎，三元受創。”
    “甚至於在初始的陰寒之力襲體之後，便是會湧出一股股澎湃的元氣滋補之力，旺盛血氣，提震髒腑。”
    “與我的效用不大，對於化神之下，效用很明顯。”
    “還有一絲絲洗練筋骨之用。”
    “這個部族的人若是每隔一段時間服用之，無異於天然的良藥，自動將體內的病狀化去一部分，算是別樣的延壽之法。”
    “天材地寶雖多，奇花異草也有見識許多，如那般效用的還是第一次，是以，暫時停留下來了。”
    “待我將這些人診治一段，就帶你們去看一看。”
    “……”
    說話間，河上已經診完了兩個病人，曆經數日的診治，他們身上大問題已經化去許多。
    隻需要按時服藥和歇息就行了。
    祭台之下的奇花異草，也和陽滋公主她們說道著。
    “聽起來，倒是有些意思。”
    “既如此，那這個部族怎麽看起來還是亂七八糟的，看起來也不怎麽強大的樣子。”
    “……”
    陽滋嗅了嗅袖子，嗅了嗅衣襟初，很是頭大，待會定要離開這裏，好好尋找一處……，嗯，去蜀山。
    蜀山那裏有溫泉之地，剛好北上蜀郡也不遠。
    好好的沐浴一番。
    這股氣息實在是難聞。
    奇花異草？
    自己的興趣其實不大，就算是可以伐筋洗髓又能如何？紫府山內，頂級天材地寶都有的。
    半步元丹之寶都有的。
    論效果，強上千百倍以上。
    “陽滋公主一語中的。”
    許莫負笑道。
    “那是因為他們好像傳承有缺了，以至於隻能本能的一次次祭祀，獲取祭台、陣法溢出的力量滋養。”
    “在外圍之地，也有一些受益的花花草草，他們取用的是那些，真正核心的地方，他們進不去。”
    “祭祀！”
    “以活人祭祀，以年幼的孩童祭祀，這般手段……很像師尊整理的道藏之中的三代記載之事。”
    “大夏、大商歲月，常有那樣的祭祀之道，以活人祭祀。”
    “估計是那個時候傳下來的。”
    “也隻是猜測。”
    “河上師兄所言，若是可以弄清楚祭台的妙處，還有陣法的妙處，或可在別的地方重現。”
    “不需要那般血腥的祭祀手段，就能重現。”
    “天材地寶畢竟少數，若然可以培育出來難得的奇花異草，好處多多的。”
    “……”
    接著前言，許莫負再次細細說著。
    若非那處祭祀之地有些意思，同河上師兄也不會停留在這裏數日了，河上師兄所言，再有幾日……他就可弄清楚了。
    以那般奇花異草的特別，用處不小的。
    “這個倒是在理，天材地寶再好，總有用完的一日，若有源源不斷的好物可以生長起來，的確好事。”
    “河上，做的不錯。”
    “本公主記你一功。”
    “等你弄明白了，到時候在紫府山試一試。”
    “以後就作為紫府山的底蘊了。”
    “這個部族……，就按照曦兒你剛才所說的，河上，你接下來抽空挑選三五個資質根骨不錯的孩子。”
    “看看能不能調理出來吧。”
    “……”
    陽滋稍稍明悟。
    河上的心意還是值得誇獎的，奇花異草在自己看來尋常之物，落於諸夏間，已經是一等一的難得之物了。
    果然可以找到培養出來的妙處和竅門。
    上善之事。
    櫻唇含笑，很是讚譽之。
    繼而又落下些許吩咐。
    “挑選三五個資質不錯的孩子，調理一下？”
    “這……，倒是他們的機緣了。”
    “這幾日為他們診治的時候，有發現根骨不錯的。”
    “挑選起來，倒是不難。”
    “不過，等這個部族被縣域官府納入管轄，怕是還要數月乃至於更長的時間。”
    “公主，勞煩你們接下來有空去一些大的城池采買一些香料、厚實的布匹、成衣、穀物……。”
    “對這個部族有很大的改變有些難，送給他們一些可以用得上的東西，還是可以的。”
    “……”
    河上手中的動作不停，時而又簡單送出些許玄牝之力，將他們身上的雜亂病氣化去。
    “采買一些東西送來？”
    “不為難，就是以這個部族的風華，大可能還是要將它們糟蹋。”
    “剛好，我正想著待會去蜀山沐浴一下，蜀郡的東西很多，足夠所需。”
    “莫負，你去不去？蜀山那裏的溫泉泡著很好的，尤其還被叔父施加了陣法，在那裏沐浴還能精進修行呢。”
    “……”
    有鵬鳥它們在，采買一些東西送來也不難。
    從這處部族要走幾個人，給一點點補償……情理之事，反正自己不看好這個部族的人。
    “蜀山？”
    “我……，陽滋公主，附近也有一處潭泉之地的，要不咱們去那裏？”
    蜀山之地，自然去過，那裏的溫泉，也試過，就是不多，畢竟，師尊不常去蜀山，自己也不常去。
    有鴻鵠它們在，前往蜀郡不為難，蜀山就在以西不遠處。
    隻是。
    自己若是走了，這裏就剩下河上師兄一個人，這裏的事情也是不少的，那處祭台下方的石窟……自己也能幫上忙的。
    “還是去蜀山吧，剛好也能采買東西。”
    “附近的潭泉，接下來再去也不遲。”
    陽滋意動，若不需要采買東西，附近有合適之地也是一樣。
    “嘻嘻，河上，你去不去？”
    曦兒也走出了病房，站在外麵，氣息直接好了很多很多。
    “你們去吧。”
    “剛好我也要同這裏的部族族長說一些事情，言語雖不通，這裏的人還是不傻的。”
    “……”
    河上搖搖頭。
    “從輿圖來看，滇郡還真是不小。”
    “這裏先前還有一個滇國，還有更古老的部族小國，不知道這裏是否還有如此地這般的部落之人。”
    “河上，你要不要帶一些東西，蜀郡那裏物產豐富！”
    駕馭玄功，催動三元，直接將力量灌入皓腕上的玉鐲之中，陽滋抬首看了一眼，鵬鳥它們待會就要到了。
    “我就不用了，給這些人帶一些就行了。”
    “他們的傷勢恢複不錯。”
    曆練在外，自己的衣裳帶的有歡喜的，每到一個地方，也會讓人做一些新的，足夠所用。
    至於錢財銀兩之物，更不需要了。
    稍稍收集一些藥材之物，賣給識貨的人，財貨之力就來了，或者行醫看病，也能收獲一些。
    其餘吃食之物？
    就地取材，十分便利。
    莫負是女子，一路上略微多了一點點不便，大體還好。
    語落，又將身邊的一個病人看完。
    “陽滋姐姐，鴻鵠它們來了。”
    四周平闊之地，無風自起，旋風隱現，覺熟悉之景，曦兒星眸閃爍，看向半空。
    “莫負，咱們先走吧。”
    陽滋實在是受不了的。
    待會去蜀郡之地，定要采買一些驅蚊驅蟲的藥粉香囊之物，臨近合道境界，虛空之下，外人看不見，鵬鳥它們已經橫空頭頂上方十丈之外了。
    也已經有一道道內丹之力落於身上了。
    “河上師兄，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
    一道力量籠罩在身，走出病房的許莫負身化一道流光消失不見，獨留下尚未散去的聲音。
    河上沒有多言，有鴻鵠它們在，不會出事的，靈覺之下，陽滋公主三人已經落於鴻鵠寬闊柔軟的羽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