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五二章 榮歸沛地(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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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
生死!
關乎性命的大事,已然是萬分緊要之事!
人生在世,若是性命都沒了,一切就都沒了。
信陵君當年就該好好的教訓一番那個魏王,若非信陵君力挽狂瀾,魏國焉得那般安穩?
信陵君!
多可惜了。
自己是斷斷不會做第二個信陵君的。
如果當初信陵君身邊有人可以大力勸諫之,想來一些事就不會一樣了,想來許多事都會不一樣了!
說不定,麵對秦國東出,信陵君還可率領諸國兵士,牢牢的將其攔阻在函穀關內。
若如此,也就沒有今時的諸多事了。
時局!
多變。
目下的時局與十餘年前不一樣了。
十餘年前,秦國剛定天下,山東諸地一切多被秦軍的強大無匹氣息所籠罩。
但有一二心思,也未敢動。
自己那個時候,還隻是農家一個尋常的弟子,於那些,並不十分關心,天下有變,對自己有影響?
似乎沒啥影響!
若是神農堂如舊,若是泗水郡的農家如舊,自己……日子還是很舒坦的,還是很舒服的。
上麵有朱家堂主等人頂著,自己隻消做好本份之事就好了。
一切多變。
泗水郡多亂。
農家六堂離散。
朱家堂主,去了。
自己的安穩日子也沒了。
歸於沛地,整日裏多無趣,多無事,也就和樊噲等幾個朋友吃吃喝喝,日子一日日過去。
曹參有心,欲要提攜自己。
礙於神農堂朱家堂主的恩德,自己沒有同意,其後,便是同盧綰來到齊魯之地闖一闖了。
有所得,上佳之事。
無所得,不為損失。
一眨眼,時間就過去了那般久。
齊魯之地,諸方之力多混雜,實則……彼此處於一個均衡的態勢,處於一個相對溫和的局麵之中。
齊魯之地,當年沒有曆經什麽戰亂,山東諸國的很多人為之前往,至今……仍能在臨淄城中聽到各異的口音。
秦國統治了這裏,以郡縣之法統禦之,立下專門的郡守、縣令等人,又不住頒下一道道秦法貫徹實施。
在秦國接連不斷的手段下,齊魯還是有變化的。
官府的力量在不住增強,準確的說……是秦國之力在不住增強,若是沒有任何限製,再有一些年,秦國就能徹底掌控齊魯了。
那個局麵,非一些人希望看到。
如何改變?
法子不為難。
以強力、大力、蠻力對抗、破壞秦國在齊魯之地的統治,是最為下下的策略,那樣隻會激起秦國對於齊魯之地的暴虐!
不為難的法子是什麽?
自然是與之盡可能的交融一處,與之盡可能的相連一處。
無論如何,秦國在齊魯的根基是不強的,是薄弱的,欲要維持整個齊魯之地的統禦,必須有足夠的人手。
那就是機會!
而那些機會也被他們抓住了。
齊魯各地的官府之中,那些人的力量多有在內。
目下來看,欲要將那些人剿滅,對於整個齊魯大局……也是有莫大危害的。
去歲。
因道家宮觀之事,再加上鹹陽來的那位公子高,多有處理了一些人,雖有損失,不為很大。
真要全部處理,整個齊魯就要亂套了。
當時,也有不少人前往勸說公子高行事緩和一些,似乎……作用不大。
公子高那個小娃娃行事多不顧忌一些事,若非中原水災,齊魯還不知道是什麽樣子。
幸而,公子高很快離開了。
否則。
自己都有可能牽扯其中。
那就不妙了。
此刻,中原、楚地為亂的根本是什麽?
眾說紛紜。
有說一些人吃裏扒外,結果,引得那些人內部有亂,被秦國趁虛而入,乃有如今之象。
有說秦國卑鄙,故意用間,使得那些人內部不穩,亦是有亂,造成眼下之景。
有說是秦國即將對北胡匈奴作戰,在那之前,準備將山東諸地一些人徹底打壓之。
……
可能性很多。
劉季看來,就是一些人的抉擇導致的!
複國!
重建社稷宗廟!
重新受用昔年的尊榮尊貴!
……
機會越來越小了。
可能性也越來越小了。
十餘年過去了,對那般事仍念念不忘的隻有諸國王族嫡係、旁支的近人,對於另外的一些貴戚之人而言,則是難料。
這些年來,行事不少,幾乎無成!
一次次嚐試。
一次次不成。
對於一些人的力量、耐心多有消耗。
更有,為了保全王族根本之力,那些人多有損耗旁人之力,以保持尊位,以保持有力,以保持安穩。
換成自己?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
時間長了,一直沒有所得,反而損失越來越重,無論如何也受不了的,無論如何也難以繼續的。
若是繼續那般行事,自己是無法接受的。
要麽,以後有萬全把握再動手。
要麽,再想要繼續消耗自己的力量,大不了不與之同謀了。
……
之所以同謀,是想要將來有機會謀取富貴。
然!
繼續為事,謀取富貴的資格都沒有。
還如何繼續走下去?
分歧自然有生。
間隙無需外人言語,都會出現。
否則,秦國就算有心,也不可能短短時間有那般成效的,也不可能給那些人如此大的壓力。
一些人身為諸國王族後裔,不能展現出如當年信陵君的謀略、豪邁、勇武、大氣……,如何可以讓人信服?
如何可以讓人一直效忠?
……
十餘年的時間,諸事變換。
一些人有新的選擇,人之常情!
中原、楚地有那樣的人事,齊魯之地,同樣有。
那些人融入齊魯諸郡各處,同秦國的關聯關係越來越深,固然是對於己身的保障。
可。
有朝一日,秦國若是有礙,對於己身同樣是莫大的傷害。
諸國王族後裔或許沒有長久同秦國之力相處一處的心思,另外一些人就不好說了。
倘若牽扯越來越深,一些事就難說了。
那時的一些事,再行之就要好好思忖斟酌了。
起碼,單單自己這些年所接觸的一些山東淪亡之人,他們中一些人就頗為受用眼下之局麵。
同秦國官府密切了,子弟又入官府者,富貴可保,長遠可期,再去圖謀殺頭的事情?
則是難說了。
天下大亂,許多事情都會有變。
現在還是富貴的人,大亂之時,就不一定了。
越是尊貴之人,越是豪富之人,越是不希望局勢有變,越是不希望天下有變。
秦國懷柔之策,不為掩飾。
卻是陽謀。
卻是有用。
如若再有十餘年的時間,那麽,劉季可以斷定,無需鹹陽有什麽太大的動作,諸國淪亡的王族後輩之人,他們自己都撐不住了。
秦國不出手,一些人也會出手的。
既是為了更好的前程。
也是為了杜絕一些不必要的隱患危險。
自己接下來要如何走?
若是應下中原那些人所言,無疑……便是同那些人走的更近一些,風險和好處都有。
風險,會來自於秦國!
也可能會來自於一些已經異心萌動之人。
若是不應,亦是有風險和好處。
如何挑選?
能否坐視不理,坐觀局勢變換?
……
還真有些難。
且看看晚上那些人是什麽意見吧。
謀事!
謀身!
無論什麽選擇,自身的安穩和好處定要首先拿在手中,否則,自己圖什麽呢?
“中原之事結束,一道去關中?”
“甚好!”
“待在齊魯多年,也當去別的地方走一走了。”
“沛地!”
“蕭何、曹參他們現在混跡的很不錯。”
“對了,老兄,咱們去關中的時候,應會途徑沛地,是否停留一二?”
“嘿嘿,老兄,我可是知道你這些年一直有惦記的人。”
“要我說,你就直接將她接來臨淄不就行了,待在臨淄,一切都好!”
“……”
看著老兄沉默不語,還以為老兄在想著前往眼前事、關中事,自己……多慚愧了一些。
當年劉季老兄前來齊魯,是因自己之故。
現在,自己多無用了一些。
其實,自己還是有些用的,將手中茶水再次喝了兩口,嘿嘿一笑,提及一事。
“蕭何、曹參他們,如今的確很好,鹹陽之行,有機會,當見一見,無關好處,吃吃酒也不錯。”
“就是不知是否有那個運道。”
“……”
“沛地!”
“停留一二也好。”
“唉。”
“她……不會來的。”
“她若是願意前來,早早就來了。”
“盧綰!”
“你說我是否該娶一個大婦了?”
“……”
盧綰是自己小時候的兄弟之人,一塊長大的,平日裏的一些私事也沒有瞞著他。
沛地。
的確有牽掛的人。
曹……,數年前,自己在齊魯剛站穩腳跟,就想要將她接來,她……不願意前來。
寧願守著她的小酒館,都不願意前來。
這些年,回沛地屈指可數,相見有數。
她若是有心,早就來了。
自己!
年歲不小了。
早年間四處遊蕩,沒有安穩的日子。
現在,有了。
是以,時常思索那件事。
盧綰這小子,臨淄城中的宅子裏,有許多女子,兒子女兒都有好幾個了。
自己……因一些事。
因警惕一些事,便是沒有著急。
現在。
可以想一想了。
女子,自己是不缺的。
唯有大婦不太一樣。
自己現在不一樣了,大婦也當不一樣。
“我的老兄,你總算想通了?”
“願意娶大婦了?”
“嘿嘿,你有此心,齊魯之地的好女子,隨你挑選。”
“……”
盧綰大喜。
大婦妻子之事,早早就和劉季說過。
劉季先前說著不著急。
現在著急了?
“齊魯的女子?”
“齊魯的女子的確不少,唯有……牽扯多了一些。”
“不太好。”
“若可,接下來回沛地之後,尋找一戶不錯的人家吧。”
“我所望……大婦可以持家就好,可以將家裏理順妥當就好,外麵的事情,有我就行了。”
“……”
盧綰的提議,劉季不為認可。
這幾年來,也有不少人為自己說親,那些人家皆非尋常,隻要自己點頭,大婦早就有了。
看似好事,又非好事。
娶了那些人家的大婦,一些事就不好說了。
一些事也不好做了。
自己希望從齊魯之外娶一個大婦,沛地老家再好不過,期時,找樊噲等人好好打聽之,當有所得。
這些年來,自己在沛地還是多多少少有些名聲的。
是以,找一戶不錯的人家不難,隻要姿容、性情過得去就行,就足夠了。
“嗯,老兄所言不無道理。”
“其實,娶齊魯之地那些人家的女子,好處不小的。”
盧綰點點頭。
劉季老兄果然是做大事的,這一點……自己就做不到,自己就想不到那一點。
“齊魯之地的局勢多變,欲要受用之,無需娶納。”
“事情就這樣定了。”
“待會我寫一封書信回去,讓樊噲幫我尋一尋。”
“樊噲那小子,讓他來齊魯也不願意。”
“還是江湖世麵見太少的緣故,前去關中鹹陽,當拉著他一塊,去過關中,齊魯就不難了。”
“……”
劉季從矮足軟榻上起身,行進火爐,雙手虛空輕撫那看不見的澎湃熱意,渾身暖暖的。
“老兄既然決意從沛地娶一位大婦。”
“是否要在老家重建一處宅院?”
“目下,中原之事還在,短時間不會結束,重建宅院……時間是足夠的。”
“臨淄城中,宅子也當讓人好好修繕一下。”
“不如,那些事交給我吧。”
“保管讓兄弟滿意!”
盧綰也是起身,行至劉季身邊,為大事補缺。
“也是,差點忘了那件事。”
“合當重建宅院,畢竟,也好看一些。”
“娶大婦,非小事。”
“我劉季也當折騰折騰。”
“哈哈哈,那些事情,盧綰你擅長,那就交給你了。”
“所需財貨,從庫中隨意取中就可。”
劉季拍了拍腦袋。
大事自己多有琢磨,一些細節之事反倒忘記了。
看向身邊的盧綰,不住頷首。
要辦就要辦的漂漂亮亮,要辦的錦繡華章,要辦的讓人稱讚誇耀……,也讓沛地之人認識一個嶄新的劉季。
“兄弟放心,保管將事情做的妥當,做的好看。”
“嘿嘿,若可,我也準備在沛地尋一二良家女子,畢竟,咱們兄弟現在不一樣了。”
盧綰用力的拍著胸口,那般小事……根本不成問題。
“你啊,少將精力耗費在那些女子身上,淩鳳閣那些地方少去些。”
“接下來盡量少去些,我有預感,齊魯之地會有大事發生。”
“咱們兄弟行事,要盡量謹慎了。”
“待一些事情結束,有的是好日子享受。”
盧綰!
這小子的日子比自己瀟灑,整日裏美酒美人不斷,若非齊魯有名醫,身子早早就垮掉了。
不求盧綰在身邊為自己出奇策奇謀,為自己辦理大事,起碼,性命要好好的。
萬一真的有恙,自己在齊魯找一個說心事心話的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