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故事(二合一章 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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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物不斷變幻,林昊追隨著自己所能查到的足跡,一路跑到了水湖對麵。

    (到底是什麽足跡,你倒是給我說清楚啊!)

    “嘛…話雖這麽說,但不爆發境界的話,我到底該如何找到那位烏拉神的所在啊?”

    林昊抓著頭,把頭發抓得亂七八糟、像極了亂草堆一樣。

    可就算如此,他也沒有任何辦法,用凡人的手段去追蹤一名修行者,本來就有些異想天開。

    可就在這時候,原本幹燥的地麵上,突然就出現了一些水印,這些水印連在一起卻仿佛形成了一條路。

    林昊看見了,但卻故意忽視了這一情況。

    可是這些水印居然越來越多,逐漸在地麵上出現了一些水洞。

    林昊有些眉頭跳動,咬著牙,強行不去朝那個個方向看。

    可就在這時,一盆清水從他頭頂澆了下來!

    “可惡!你以為我看不到嗎?誰會上這麽明顯的當!”

    林昊被淋了一頭的水,朝著某個不知名的方向,對著某個不存在的人吼道!

    然後。

    話雖這麽說,他還是隻能無奈的循著這條路走,因為目前也沒有什麽辦法,他總不能釋放出境界。

    原本或許隻是因為某些約定,但現在已經成了他的執念,必須要不依靠境界來解決這件事!

    嗯,或許隻是某些任性吧。

    (你也知道啊……)

    而在青山的上方,滕一笑著看著林昊,直到看到林昊衝著空白處發泄的時候,才露出莞爾的笑容。

    現在可沒空讓你繼續慢慢耗了哦。她輕輕地吮吸了一下指尖,吸去了上麵沾著的青藍的湖水。

    然後目光看向遠處,不一會兒便收回了目光。

    嘛,有些事情就算著急,也不能亂來呢。

    她望著林昊所在的地方。

    順著水印的位置,林昊已經走了很遠,粗略看上去怎麽也有四五十裏地,如果他的境界釋放,隻是他神念所籠罩的範圍,然而對他現在來說已經是很遠的一個距離了。

    “真的是個很大的村子啊。”林昊忍不住說道。

    (你真的這麽認為嗎?)

    嘴上這麽說著,轉眼就看到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麵寫明了已經到了石村的界限範圍。

    石村,也便是這個村子的名字。

    (喂喂,這樣打臉真的好嗎?)

    雖然前後橫跨四五十裏的確不算小了,但這樣說起來怎麽也不能算大吧,尤其是在這樣的一個世界。

    雖然抱著複雜的心情,但他依舊是走到了水印的盡頭。

    “接下來就是我自己應該應付的事情了嗎?”

    他定了定神,稍微抖擻了一下精神。

    雖然達到目的是好事,但如果真像那麽容易就找到位置,是真的高興不起來,一點挑戰性都沒有,有種功勞被搶了的感覺。

    就好像你一心想著做出一番成績,在付出了無數努力和期待後,卻發現是開卷考試,任何答案都在題目前麵,這樣就算完成了,卻是怎麽也高興不起來的吧。

    仿佛自己的努力就成了笑話一樣。

    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就放棄,隻是那種即便獲得了成就也無法高興起來的心情,卻是難以接受的。

    咳咳。

    仿佛老牛粗喘的咳嗽聲,又帶著一種仿佛病入膏肓的虛弱無力,讓人一看就明白半隻腳已經踩進了棺材裏。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出現在他的後麵。

    “啊…哈哈,老人家,你怎麽會在這個地方?”

    環視了一圈,附近除了大青山就是不遠處的石村,而除此之外實在是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

    林昊撓著頭,下意識地問道。

    說不清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目的還是有別的什麽想法,總之用四個字來形容…行蹤可疑!

    “因為我就住在這裏。”

    老人的聲音低沉沙啞,身上的死氣已經能用肉眼都能看到了,明顯已經沒幾天好活,但依舊解釋了林昊的問題。

    啊…原來是這樣…

    (什麽原來是這樣,這樣的地方出現這樣一個老人,還說他住在這,你就沒感覺一點可疑的嗎?)

    林昊一肚子疑問,都快要爆炸了。

    可就算這樣…

    他看著仿佛下一刻就會跌在地麵再也爬不起來的老人,實在是問不出來。

    “你是覺得我沒幾天好活了吧。”老人溫和地笑道。

    (雖然你的樣子很溫和、但是你說的話很嚇人誒!)

    林昊尷尬地擦了擦汗,但是不等他開口,老人就繼續開口:“如果你早三天,看到的我或許不是這個樣子呢,既然都來了,如果不介意,就來我的洞府做客吧。”

    林昊當然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不過卻也知道了眼前這人應該不是普通人。

    諸如洞府一類的詞,大概是不會出現在凡人口中的。

    老人的洞府的確距離這裏不遠,不如說非常近,就十多步的距離。

    難怪會出現在自己麵前,自己就在人家門口站著,是個人都會覺得不對吧。

    坐在簡陋的洞府中,林昊捧著手中的茶水,他有些怔怔的,這是遇到了什麽情況才會在這種時間接受老人的邀請,進來喝茶啊!

    雖然直覺老人應該不簡單,但一個垂暮的老者,他又怎麽可能是那個所謂的烏拉神?

    看道友的行裝,應該不是我王域的修士吧。

    “晚輩來自西荒,走過流沙海並沒有多久。”

    嗬嗬…我這有一個故事,不知道友有沒有興趣聽。

    “…”

    林昊很顯然是反對的。

    不過老人根本就沒等他回答,已經開始講了起來。

    在一個神奇的世界,有一個強大的家族…

    (這已經沒有反對的餘地了,還有這土到掉牙的開場白是怎麽回事?)

    不過雖然這麽吐槽,但他還是豎起了耳朵。

    像這樣走到垂暮的老人,他們如果要給你講故事,那麽一般都很他們有關。

    而且既然已經開始聽了了,如果不認真,也對不起浪費的時間有沒有?

    這個家族擁有令整個世界都恐懼的力量,而家族中對族人也有著非常非常嚴厲的規矩。

    但是家族中出現了一個小輩,他年少輕狂,不僅年紀輕輕就已經擁有了傲視同族的實力,更是肆意做一些有悖族規的事情。

    雖然如此,但是族中都容忍了他,因為他的天賦的確很高,即便在那個堪稱世間第一大族中,也是極其罕見,所有他所做的一切都可以容忍,直到某一天他遇到了某個女子…

    “這個家族不允許嫁娶外族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故事也太狗血了吧,而且世間第一大族也讓人在意,聽起來不像是這個老人的故事,或者是類比?)

    林昊心裏尋思著猜測。

    不是。

    老人搖了搖頭,林昊一陣心驚膽跳,生怕他這一搖頭把頭給搖掉下去。

    年少輕狂,都是年少輕狂惹的禍!

    老人十分感慨地下了這麽一個結論。

    仿佛在反思,老人的眼中也有些後悔,但林昊卻看得出他並沒有什麽遺憾,忍不住點了點頭。

    他惹了大禍。

    那個家族雖然不禁外族通婚,但其本身是有著特殊血脈的,而這個小輩又是家族嫡係,血脈十分突出,正妻必須是同族嫡係,而且即便是作為側室,也要通過考驗…

    那個小輩做了一件作為家族絕對不能容忍的事,他原以為家族會繼續容忍,可他忘記了家族為什麽對他那麽寬容…

    “因為他的修為、天賦?”

    這是不用想也知道的事,一個小輩,除了天賦驚人、實力讓人尊敬,還能有什麽讓長輩忍讓的理由?

    當然,如果對方有一個當族長的爹或者太上長老的後台,那自然另說,不過看老人的口氣,應該是沒有的。

    因為他的爹是當代族長!

    (我去!)

    林昊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這個臉打得可真猝不及防!

    話說既然是這麽普通的事,那為何不早說出來,浪費我心情啊!

    嗬嗬…不過道友說的也對,大族無親情,當代族長十七個子女,真正看重的不過一手之數,能受他庇護那麽久,歸根究底還是天賦。

    (既然如此你早點說啊!這樣一驚一乍的真的好嗎?心髒都快被你嚇壞了!)

    他辜負了所有人的期望,失去了自己的血脈…

    “誒?怎麽回事?”

    這信息量太大了吧,我搞不明白怎麽回事啊!

    他本想著,如果那個女子擁有和自己一樣的血脈,那就可以成為正妻了吧,或者說至少不用通過那所謂的測驗,於是他給那位女子進行了族中最忌諱的血脈移植!

    雖然性格跋扈高傲,但他總還是有原則的,用的當然是他自己的血脈。

    而他作為家族嫡係,擁有著最純淨的血脈之力,本來是最完美的結果,隻是他太理想化了……

    血脈移植之所以會被認為家族最忌諱的術法,當然不會是因為這個術式本身,而是它存在著極大的弊端,他太自信了,正因為從小到大從未失敗過,所以才給了他自信。

    術式失敗,他心愛的女人受到血脈之力的反噬,性命危在旦夕……

    他為了延續愛人的性命,不斷地用自己的血脈力量來瓦解那種反噬力,並不斷地尋找解決之法。

    從結局來講,他的確是天才,術式最終是成功了,他卻也喪失了自己的全部血脈,壽命的流逝速度是常人的百倍…

    “你後悔了?”

    聽到這裏,即便是林昊,也不可能聽不出這其中的意味。

    這絕對是這個老人自己的故事!

    眼前這個垂垂暮矣的老人並不像他年齡表現的這麽老,百倍流速,多可怕的概念,就算才過去了一年,也代表他有了百歲多,祖境也不過千年壽元,難不成眼前是一個祖境大能?

    至於祖境之上,他都有些不敢想了。

    老人搖搖頭。

    林昊又是一陣心驚肉跳。

    (我說你別搖頭了,你這一搖頭,腦袋就像和身體斷開了一樣,我這整個心都提了起來。)

    他忍不住歎氣,自己總是有些多管閑事。

    但是老人卻是歎息:這件事我從沒後悔過!真正後悔的事情其實在這之後…

    “怎麽回事?”

    聽到這裏,林昊隱約抓到了什麽重點,或者說老人故意引導他走到了這一步,就好像溺水的時候抓到了一根河草!

    老人繼續道:

    道友聽出來了,沒錯,就是我自己的故事,我也曾達到祖境巔峰,道友也是修行者,雖然看不出境界,但可以感覺不弱,那麽自然知道這代表什麽意義,我隻有不足十年壽元。

    失去了血脈和時間,我在家族眼中就隻是個廢物,對,我被趕出了家族。

    這是四十年前的事……

    “等等!你說什麽!”

    原本還沒有在意,但是聽到這裏,林昊一下就給驚醒了。

    四十年,百倍流速,那豈不是四千多年的時間!

    等等,不要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啊!

    這世上的確是有延命的東西,但那些都是傳說中的,而且再怎麽說也不可能讓一名祖境活過四千多年!

    正道的確不可能、但對邪道而言,太正常了,正常到我現在都不太清楚自己究竟算不算一個人。

    老人自嘲道:不必奇怪,莉兒為了延續我的命,的確是做了很多錯事,你來調查的不就是這樣一件事嗎?

    隻是我希望你放過她,她隻是一個平凡的女人,如果不是那個人,她也不會知道這樣的邪道,如果不是為了我,她也不會走在這條路上…

    雖然隻是四十年,但對我來說,意外的漫長呢……

    聽到這裏,林昊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你是什麽人?

    他收斂起輕鬆的神情,難得嚴肅了起來。

    這件事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從開始就好像搞錯了什麽,仿佛在被人設定好的環境中做著設定好的選擇題。

    雖然他一開始就知道這裏是滕一選擇的地點,但現在看起來,就連其中發生的事情都有著特殊的故事,並不是隨便選擇的那麽簡單……

    我…我曾經有個名字,叫滕二…

    現在…大概被稱作烏拉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