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畢業等於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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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明天過了九點半到成哥店裏找我吧。”

    車晨不打算多說什麽,如果不是半個熟人,他早就躲了。

    “誒!好叻!”張強聽了喜笑顏開的,臨了了又加一句說“東西不是我的,到時候晨哥您也幫忙看看,免得到時候出了問題,也不好交代,晨哥您大度,要是成哥怪罪起來,小弟可就慘了。”

    成哥這些年雖然退下來了,但是對於一般混街頭的還是有很大威懾力的,張強來這邊好幾年了,跟三教九流的人都打過交道,自然對此有些了解。

    兩人說完,車晨就揮揮手,繼續朝著街尾走去。

    每個人都是自己的興趣愛好,有人喜歡跳舞泡吧,有人喜歡小說遊戲,有人喜歡打牌下棋。

    從小受到爺爺的影響,還有家裏情況的決定,車晨除了跟其他現代青年人一樣,喜歡上網看小說,還是一個吃貨,另外也與爺爺一樣喜好玄學。

    閑餘時間除了琢磨怎麽修煉傳說中的內功法術,就是弄一些美食,玩玩古董收藏,養兩條金魚,侍弄一些花草,偶爾也會外出釣魚休閑。

    因為這幾樣愛好,好友們都戲稱他還沒退休就已經提前進入老年期了。

    也因為這點愛好,這些年來雖然存了些錢,但大部分都存了起來。

    剩餘的他也沒攢下什麽,閑錢都投進收藏玩物裏麵了。

    一開始他隻是想撿漏看看能不能弄一件法器,後來卻有些喜歡上了收藏。

    好在雖然也有那麽幾回上當打眼,但是架不住運氣尚可,功底也紮實,這幾年來手底下倒也淘了幾件拿得出手的玩意兒,出手之後也有了小幾萬塊的賺頭,算是沒有白費曾經打眼交的學費。

    這些都是他為將來準備的,一旦家裏需要用錢了,出售的話也比當時就出手多一些,起碼比存銀行吃利息要好。

    所謂馬無夜草不肥,在濱城這二線裏排在前麵的高消費城市中生活,像鄭銘這樣的,雖然工資看起來不少,足有千,可光靠死工資除去給家裏的,估計一年能攢下萬把塊已經不錯了,而車晨沒怎麽正式上班,現在家底卻至少也有了小二十萬,還不算打眼的那些學費。

    這還是他財力有限,隻能撿些小漏的緣故,雖然有點眼力,可有些東西叫不準,而能叫準的明明知道是好東西,可惜賣家也不傻,都要價不菲,也不是他一個業餘的玩家可以拿下的。

    所以與其說車晨是位收藏玩家,倒不如說他是個專門依靠撿漏賺錢的俗人。

    來到一間裝飾現代的店鋪門前,車晨推門走了進去。

    “晨哥啊!”

    “晨哥好!您又來金古齋報道啊,老板真應該給您發份工資。”

    來的最早的兩個新人員工穿著黑西裝白襯衫,正在店裏打掃,見到車晨連忙問好打趣的說話。

    雖然有專門的清潔大媽,不過作為新人,主動承擔一點勞動可以讓他們盡快融入集體。

    車晨笑著點頭,閑聊了兩句。

    “你們忙你們的,其他人呢?”

    “今天的人不全,二組全體去跑蔚藍莊園的盤了,希望他們都能夠幸運成交,咱們的早會就取消了,下午店裏還有重要客戶需要接待,大家各自忙去了。”

    車晨點點頭,這事情跟他沒多大關係,多嘴問一句不過是表示關心罷了。畢竟店裏的老板怎麽說也是跟他有親戚關係。

    跑盤是房地產專業術語,主要的意思是指把新開盤的項目徹底了解一遍,主要用於房產中介人員。

    當然車晨是因為跟這裏的老板關係很好,所以對這些也知曉一二,幹媽還曾經介紹他過來明成房產工作,不過車晨打心眼裏不喜歡這種動嘴皮子的工作,所以就在老板成哥的幫助下,學了開大貨。

    現在房地產業正是蓬勃發展的時候,早十年前也就是九八年以前的時候,誰能想到濱城一個二線城市市區房價竟然能漲到上萬起價甚至兩三萬的地步?而京城尚海那邊對老百姓來說更是個誇張的天價,省吃儉用一輩子估計也買不起一個十幾平的單間!

    看著中介公司這些新人車晨就想起了剛畢業時的自己,新人總是很難融入,雖然沒有“一個人吃飯孤零零的坐在馬桶蓋上哭著吃下一份自帶三明治”那種很俗套的辦公室劇情,但是受人排擠的滋味也很不好受。

    如果不是實在不喜歡跟人打交道,簡簡單單上班也要勾心鬥角,他可能還會一直找份簡單輕鬆的工作做下去,就不會在外碰壁了便回老家混吃等死了。

    在明成門店裏坐了一會兒,這時電話響了。

    卻是自家死黨來的電話。

    “才起床啊!”

    已經九點多了才給他打電話,看樣子又賴床了。

    “是啊,已經到單位了,難得不用上班嘛!小鹿,你對我真好,早餐很棒,我很喜歡。”

    鄭銘的單位不屬於公安部門,所以時間上其實挺輕鬆的,早上都是九點上班,晚上不需要加班的話基本上四點半就可以下班了。

    事實上我們國家的法醫鑒定部門一般除了法院下屬的,大多都是外包給其他醫療鑒定單位了。

    所以警匪電視劇裏演的鑒證科什麽的,都是編劇為了方便劇情糊弄觀眾的。

    原來警察沒有法醫,車晨第一次知道之後,大感他被電視劇騙了好多年!對此鄭銘剛剛得知真相的時候,還曾大呼:“無良編劇害死人啊!”要知道他可是一直想要考公務猿的,如今雖然通過了司法考試,但是卻進了私企單位。

    “滾!不要說的那麽曖昧好嗎?感覺像三流偶像劇裏的對話。”

    車晨嘴上不饒人,也隻有最親近的幾個朋友才能讓他這麽放鬆的露出本性。

    電話那邊傳來故意捏著嗓子說話的發嗲聲音。

    “你不是應該說‘喜歡就好,這兩天多吃點,等我走了就吃不到了’嗎?這樣說人家很桑心啊!”

    車晨佯怒道“死娘炮,要搞基找你們公司那些年輕小夥去,再惡心我下回早餐的毛都沒有。”

    “好啦好啦!開個玩笑嘛!看在相親小王子我無條件收留你這條鹹魚的份上,晚上給我做道美容又好喝的水果湯補一補,在公司天天吃快餐都沒什麽營養。”

    車晨不置可否的說“看我心情了。”

    實際上他這樣說就算是答應了,作為了解死黨的鄭銘頓時歡呼一聲。

    “萬歲!小鹿你太好了!”

    “既然知道我的好,中午相親就悠著點,不然我都沒法在幹媽那裏給你遮掩,你這幾個月可是都相了七八回親了。也該成家的時候了,莫非是等著做隔壁老王不成?”

    電話那頭怒道

    “滾,要做老王也是你這家夥,你當我不想成家,我還打算給我爺爺傳下老鄭家的香火呢!現在的人都太現實了,開口沒說幾句話就問房產證寫誰名字,給多少彩禮?老媽給我新介紹這個估計也不靠譜。”

    車晨不由點頭“這倒也是,像張燕那樣事業心強的也難免要去攀高枝,更何況普通女人!”

    提起張燕這個鄭銘的前女友,氣氛一時沉默了下來。

    知道死黨還沒有從那場情傷之中走出來,車晨不好再說什麽,於是轉移話題道“幹媽問你中秋回不回家,我說在濱城多待兩天然後跟你和小穎一起回去,到時候我等你們開車一起走啊!”

    “太好了,中秋我多請幾天假,到時候咱們也來個自駕遊,這回不用擠公交快軌了,跟沙丁魚罐頭似的……”

    和死黨通完電話,車晨揉了揉太陽穴,

    作為單位主力法醫的鄭銘為人精明,學曆夠高,技術過硬,除非是有什麽大案子,一般情況下極少需要加班到很晚,所以在平常的時候工作還是很悠閑的。再加上剛剛加完班,難得的休息日,睡到十二點也沒有關係,妥妥的半個成功人士。

    至於他自己,今周歲二十九,按照老家這邊的算法,虛歲都三十一了,過了年可就三十,眼瞅著已經奔三了,在別人眼中卻還是一事無成。

    從大學畢業四年多了,可惜雖然算是重點大學畢業,但是在大學生越來越多的年代,也免不了淪為畢業就是失業的求職大軍中的一員。

    大四下半年出去尋找工作機會,在這個大學生數量暴增的年代,第一年他就換了6、7個工作,他賣過保險,兼職在工地做過雜工,在街邊小飯店幹過跑堂,可能是性格使然,也可能是時運不濟,每一個工作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幹不長久,不是他炒了別人,就是別人炒了他。

    後來畢業之後,感覺在津門這消費緊追北尚羊的直轄市有些呆不下去了,這才輾轉到了離家近些的濱城,開始在濱城這座濱海城市裏打拚。

    結果發現濱城的發展勢頭也不直追京城腳下的津門,又不喜歡應付複雜的人際交往,隻能灰溜溜的回了老家。

    好在爺爺有留下的房子田地,讓他不至於無家可歸,在幹媽介紹成哥幫忙下考了大貨票,一年收入要比一般打工仔多一些,維持自己的生活無憂倒是不成問題。

    不過這在其他人眼中卻是沒出息的代名詞,成為附近街坊教育孩子的典型。

    用現代的話來說,車晨就是一名擼瑟,人生贏家的反麵代言人。

    但是車晨卻樂的去做一條光榮的鹹魚。

    我是鹹魚我驕傲,我宅在家怎麽了,又沒有偷你家臘腸、砸你家玻璃?

    當然更不會危害社會!

    而且說不定俺們鹹魚對社會做出的貢獻比你這個積極分子還多呢!

    車晨最瞧不起的就是那種看誰都不順眼,說這也不行說那也不行的那種津門話裏的事兒媽,你行你上啊?

    不行憋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