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 欲將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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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車晨和鄭銘申明穿越小隊三人再次通過密道進入淮安城之後,這邊正是上午,發覺城裏的氣氛明顯有了變化。
    街上到處都是巡邏盤問的韃子兵,看模樣應該是漢軍旗和綠營的兵丁,雖然都剃了發,但是從模樣中還是能看出都是漢人。
    車晨進入密道之前,就已經給三人都施展了隱身符,淮安城也沒有關家寨那樣的神力籠罩,所以一時也沒被人發現,趁著巡邏的空隙,悄悄溜到羅家宅子裏。
    羅岩此時正在書房中理賬,忽然窗外傳來咣咣的敲擊聲。他不由一驚,趕忙放下筆,來到窗前,小聲問道:
    “可是玄之兄?”
    然後就見窗戶打開,一個看不見的身影翻了進來。
    耳邊響起一個聲音,好似有人在心中跟他密語。
    “這裏沒有別人吧?”
    羅岩聞言走到門口對著外麵吩咐道:
    “我要小憩片刻,你到廚房吩咐,午時置辦一桌酒宴,就不用回來侍候了!”
    外麵一個年輕的書童應聲而去。
    這時就見書房裏三道身影顯化出來,正是他結識的幾位奇人車晨、鄭銘和申明。
    “沒嚇著你吧?”鄭銘露出一絲微笑說。
    方才他動用了法師零環法術傳訊術,可比武俠小說中的傳音入密更保險,直接在目標心靈之中發聲,很難被人竊聽,就是突然想起的聲音容易嚇到人。
    羅岩擺擺手。
    “無妨,如今情況不妙,應當小心謹慎為是。”
    鄭銘:“怎麽?城裏又出事了?”
    羅岩神色凝重。
    “前兩天玄之兄你們來之前不是曾有人在城外大吼嗎,城裏各處都聽得真切,卻不想是一位外來的法師,在你走後,就跟突虜軍中的法師供奉不知達成了什麽協議,派遣兵丁在城中大肆折騰,據說是鎖拿什麽要犯,這事不會與玄之兄你等有什麽關聯吧?”
    說著,看到鄭銘車晨的苦笑表情,就知道自己可能猜中了。
    “不瞞玉堅你,那人是一個邪派法師,在亂葬崗煉邪法被我這兄弟回城時撞見欲要殺人滅口,於是我們不得不出手除害,滅掉其了同伴,事情正是因我等所起。”
    車晨也沒有想到,那陰山教弟子竟然還沒有走,反而成為了韃子的坐上賓,也不知道跟城裏的清軍供奉達成什麽協議,竟然說動了清兵在城內盤查,每天在城內大肆搜拿,倒是不少百姓都被殃及池魚。
    這陰山教給車晨的感覺就相當於小說中的旁門邪派,屬於反派角色,弟子良莠不齊,絕大多數都是炮灰那種。
    被自己殺死的那位貢獻的收獲也不是太多,除了法器秘籍之外,就隻有能量池裏漲了一截,光是魂能和元能的收獲,還沒有之前在黑山鬼蜮裏滅掉一隻三級鬼物給的多。當然這位畢竟是活人,不似鬼物那種完全由陰魂與陰煞之氣組成的存在,係統隻會收割殺死目標的散溢能量,自然活人的殘魂不能與鬼物相比。因為係統並不是收割整個敵人的靈魂,而是放其真靈回歸自然,隻收取散溢出來的殘魂能量。
    車晨對鄭銘二人道:“果然是邪道修士,竟跟突虜供奉沆瀣一氣,不想這姓尉遲的在陰山教中地位不低,我們可能還真是惹了一個大麻煩呢!看來這淮安城是不能待了。”
    於是三人果斷的決定今天便出城往南走,去南明控製的地區那邊看看。起碼能比韃子這邊安穩些,到時候倒賣些糧食物資也能換取所需的金銀等物。
    鄭銘對羅岩說:“看來這淮安城是不能待了。我此次來就是告知玉堅一聲,出了這批貨你我這買賣就做不下去了,為兄打算去鹽城看看,做些糧食物資買賣。”
    羅岩一聽車晨的後續打算,頓時大搖其頭。
    “玄之兄或許不知,這糧食買賣看似平常,實際內裏水深著呢!突虜這邊不說,我大明境內的糧食買賣,都是由各地士紳勳貴把持,各層衙門裏都有其份子,畢竟大明國大半的田地都在他們名下,除非你能把糧食直接賣到安平郡王或是張本兵麵前。”
    “就拿最近的鹽城來說,鹽城是前線,隻有幾家大商鋪才敢承托軍資買賣,寧波據說是前些年新任的兵部尚書直隸總督張蒼水張軍門的老營,有這位儒家宗師坐鎮轄製情況或許還好些,台州那邊名義上也是張軍門做主,實際上各地權貴林立,遇到共同的敵人還能抱成一團取暖,可一旦沒了敵人,又會互相鉤心鬥角,隻顧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外來的商戶除非後台強硬,要不便是托庇於某一權貴,不然保你賠個血本無歸,或許還要搭上一條性命,那些本地士紳官員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角色,尋常百姓哪有反抗之力?”
    車晨聞言頓時心中煩悶。
    由這三府之地就可以看出,大明治下雖然更加和平一點,由漢人自己做主,但是也並不是真善美之地,就連現代這邊商業戰、各大企業互相傾軋什麽的都時有發生,更何況這封建時代的南明帝國呢?
    張蒼水他知道,是南明四大地方勢力中的一位,名煌言,字玄著,鄞縣(今浙江寧波)人,現代曆史上的著名的抗清名將,南明儒將,也是一位詩人。崇禎時的舉人,後官至兵部尚書。甚至後人將其與嶽飛、於謙並稱為“西湖三傑”。
    按照現代那邊查到的史書中記載,南明後期的四大抗清勢力,鄭成功效忠的是隆武帝,而不是在西南充當遊擊隊長的那個永曆皇帝。原李自成死後留下的闖營效忠的是蜀王,張獻忠死後其義子李定國又是效忠永曆皇帝。
    而張煌言效忠的則是曾經被立為監國,又被廢棄的魯王,應該說是最沒有前途的一個。
    也是,如果曆史上的南明諸多勢力能夠心齊的話,估計早就收複南京打到江北了。
    大明所謂的天子與士大夫共治,養出了這些趴在大明身上吸血的蠹蟲,土木堡之變之後,文貴武賤,勳貴再也抬不起頭,武將都成為了奴仆一般地位,這其中未嚐沒有什麽陰謀。
    千古名臣於謙或許氣節夠硬,不怕粉身碎骨,但是屁股坐的還是文臣那邊。
    本來大明是兩條腿並行,現在變成一條腿走路自然不行了,到了崇禎末年,皇帝想要大臣勳貴們出些銀子充當軍餉都不得,這些守財奴大有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架勢,反正換個皇帝他們同樣是騎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
    可惜沒料到那打進京城的李闖底層出身,最恨的就是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權貴,對其嚴刑拷打,結果一個個都人財兩空,萬般打算都做了土。
    即使僥幸逃過一命的,後來又有韃子入京,即便不要臉的再投了韃子,也沒有幾個得了善終。
    沒看連洪承疇那般覆滅大明江山的巨擘元凶之一,死後不也落得個貳臣傳有名嗎?
    所以做漢奸是沒有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