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七 張煌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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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者們之所以得到師爺前來迎接的禮遇,還是因為之前鹽城一戰對天象軍的貢獻,因為他們的貢獻,天象軍少死了許多同袍,所以才得到天象軍上下一起的感激。以滕雲武為首的天象軍軍將已經去信把消息傳了回來,那位直隸總督對於這幾個海外旁門小派的修士也有些興趣,所以才會如此接待。
    馬車駛進定海縣城,到了總督府門前,因為張煌言除了掛名的總督,實職是浙東南巡撫,所以總督府和巡撫衙門就放在了一處。
    車晨他們整理了衣冠,身穿現代定製的遊戲道袍,低調中帶著華麗,除了個別胖子有點滑稽之外,別有一番氣派。
    總督府特別開了偏門,這已經是很大的禮遇了,通常正門隻有迎接欽差大臣或者新任總督才會開啟。
    車晨他們也懂得規矩,沒有感到不滿。
    把魯斯等人留在門房等待,在師爺的帶領下,連續穿過了幾道門,穿越者四人來到了一間寬敞的偏廳,終於見到了那位在現代曆史也是傳奇人物,著名抗清扶明的愛國將領,與嶽飛和於謙齊名的西湖三傑之一的張煌言。
    後世張煌言西湖三傑的名聲之所以不顯,是因為他畢竟是抗清的,所以滿清統治時期禁製提到這位,就連嶽飛因為是抗金英雄,滿清早期又自稱後金為女真後裔,因此都被清朝拉下神壇,反而豎起了關羽這尊武聖人,大力推崇關羽的義氣和減弱嶽飛的民族大義,使得南方江湖幫派紛紛崇拜關老爺,連古惑仔和警匪片裏,互相對立的警匪全都拜關老爺保佑,實際上關羽的忠義故事都是三國演義虛構的,曹操也不是戲文裏的奸臣。
    如果不是嶽飛的事跡流傳太廣無法禁絕,估計現代年輕人也都不知道這位的名字了。
    車晨心裏轉了這麽多念頭,實際上才一瞬之間,他們人已經跨進了廳堂。
    偏廳裏一位清瘦中年人身穿道服,腰背挺直的盤坐在雲床上。
    所謂雲床就是道人的坐榻,類似現代的羅漢床榻榻米。從魏晉時期就出現了,魏晉名士談玄論道一般除了席地而坐,都是在榻上,畢竟那時候現代的座椅還沒有出現。而古代皇帝的龍椅其實也是這種座榻的變種。而不是明代才盛行的太師椅之類的造型。
    所以才會有皇帝說龍椅不好坐,硬板還不舒服。
    坐過羅漢床的人都知道,即使有軟墊,這種硬質的床板時間長了是很不舒服的,不像沙發那樣可以半躺著靠著軟軟的很舒服。
    宋明兩代,文官們私底下是很喜歡穿道袍的,因為更寬鬆更舒服隨性,還自有一番風度,畢竟道家是漢家朝廷除了儒家之外唯一確立正統的宗教,所以清高的文人們除了儒服之外都是穿道袍,而不會有人穿僧袍的。
    車晨雖然靈視沒有發現對方一點異樣,就跟普通休閑品茶的老人一樣,並沒有什麽官威啊之類的壓迫感,但是這恰恰說明對方的不一般,達到了道家所言返璞歸真的境地。
    而且他的心光一進入這偏廳就是劇烈顫動示警,感覺到了極度的危險,好在車晨身上有玉蟬法器安定心神,還有心光帶來的絕對冷靜,倒是沒有失態露醜。
    上前深躬一禮道:
    “想是張軍門當麵,鄙人東海太陰派車晨有禮了!”
    作為方外之人,車晨他們雖然不是出家人,但也是修行中人,按理除了皇帝之外是不需要跪拜的。符籙派的道士沒有出家一說,都不是出家人,所謂出家其實是和尚搞出來的,後來全真教也跟著借鑒了佛門的齋戒規矩,才有了出家道士一說,這些跟符籙派沒有關係。咱們華夏自古以來就講究血脈繼承,出家這種絕嗣的行為在古代是被唾棄的。
    實際上不守清規戒律的和尚有的是,反而沒有齋戒的符籙派道士更守規矩更清心寡欲一些。
    鄭銘他們並沒有車晨那樣敏銳的感覺,也都一身輕鬆的隨著一起見禮。
    一年前當朝天子派使臣到達福建廈門,封鄭芝龍為安平郡王、其長子立下泉州大劫、護國嶺大捷的鄭森為忠孝伯、招討大將軍,另外配合抗虜有功、少滅金國殘餘水師的浙東巡撫、天象軍總製張煌言加兵部尚書銜,直隸總督,巡撫浙東南軍事。
    督辦浙江軍事,也可稱為督臣或者軍門,兵部尚書又尊稱本兵,不過張煌言並沒有兵部尚書的實職,而且兵部尚書本身品級也不是最高的,所以不宜以本兵稱呼。而總督一職是張煌言所有職銜最高的,大明以前有地方總督,可沒有直隸總督,這可是清朝後期可與中央朝廷抗衡的一方巨擘,洋務運動以後一般都是由北洋大臣兼任,與南洋大臣並立,為大清國兩大支柱,甚至可以動搖滿清統治的人物。
    當然了現在的張煌言這個直隸總督隻不過是皇帝為了增加他的聲威以對抗傳統文官和安平鄭家這兩大勢力而加的虛銜,基本上沒有插手直隸各州府的事務,實職還是浙東南巡撫與天象軍總製。
    所以稱呼這位大明總督為軍門最為合適。
    張煌言對於這些世俗虛禮並不在意,當然現在也不是清朝時候為了壓彎漢人的脊梁而安排了那麽多規矩和跪拜禮,實際上尋常百姓們如果不是上了大堂,見了縣官的車架都是遠遠躬身施禮避開就行了,根本沒有電視劇和小說裏那種縣令出行大家當街跪滿的場麵。
    “幾位不必多禮,坐!”
    張煌言微微抬手,車晨他們也不怯場,大方自然的做到偏廳左右兩旁的椅子上。
    這位大明總督見了穿越者們的做派,不由微微點點頭,心裏十分滿意。見來人鼻梁挺拔,五官剛正,一幅典型的北方漢子的外表,而且皮膚白皙,毫無風塵之色,一看就是養尊處優之人,一身玄色袍服,羽衣星冠,端的是一位世外高人的形象。
    再者彬彬有禮但不阿諛奉承權貴,這才是修士自我風采。
    “幾位海外歸來,不忘報效大明,實是赤子之心、忠義可嘉,此次前來,隻怕是有事而來,前日也收到飛揚的信,讓老夫照顧一二,有何事盡管說來。”
    這位蒼水真人可真夠直接的。
    要是按照傳統種花家人特別是那種文人,不雲山霧罩的先說一通,是不可能提到正事的。
    車晨心中一喜,再次施禮說道:
    “能得軍門照顧,是晚輩等的榮幸,不瞞軍門,此次前來卻有一些俗事。”
    車晨作為一派掌門,雖然平時不想管事,但是麵對張煌言這樣地位的存在,無論是世俗官職還是本身修為,都得由他這個名義上的穿越者領隊,太陰派的掌門出麵答對。不然還讓鄭銘負責,那就是失禮了。
    車晨說著,就把自己麵對的問題講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