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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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大伯娘拎著東西上門的時候,楊元豐才想起來昨日他阿爺交代了,他得帶著羅桑去她舅舅家裏,他昨個兒確實是答應了,可阿爺不是說半月之類去了就成了嗎,幹嘛這麽急啊。
“阿爺為什麽急你小子還不知道啊?鐵定是看你昨個兒是在敷衍他,所以才讓你們今日就去。”楊元豐雖然是跟著自己阿爺他們長大的,可是他阿爺阿你年紀都大了,很多時候帶著他的還是大伯娘,所以在他心裏大伯娘跟他阿娘似的,大伯娘的話他一般都會聽的。
看侄子耷拉著個腦袋,大伯娘緩了臉色好聲好氣說道:“豐兒啊,你和羅桑已經成親了,以後日子是你們兩個人過的,你兩以後的日子能過成什麽樣也得看你們自己啊。我看羅桑她挺好的,你也收收你那脾氣,別對她太凶了把人給嚇著,她要一直拘著,你兩日子就不可能過得好。
好了,你兩簡單做點早飯吃了就出發吧,過了時辰也不好。”大伯娘對羅桑雖然沒有幾分了解,可她覺著這相由心生,那個羅桑看著挺老實一人,應該是個能好好過日子的。
“知道了知道了。”羅桑起床後自然是忙著做早飯去了,這時候也不在,楊元豐答應了人之後,想著反正一定得去了,還是先去問問人,她舅舅家裏人怎麽樣吧。
知道他們近日可能要去舅舅家裏,可羅桑知道楊元豐不喜歡,還一心想著到時候兩人去了鎮上就各做各的事,她也好回家看看的,可現在這人怎麽問起舅舅家裏的事兒了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小時候還常去舅舅家裏,近幾年都沒有去過了。”說起來羅桑也有幾年沒有見過舅舅家裏的人了,之前舅母帶著表哥上門的時候她還疑惑,當時阿娘還很高興來著,覺得這是因為自己年紀到了,所以舅舅家裏才會來人的,哪知道事情會成這樣。
羅桑自己知道對於自己和表哥的親事,自己一直以來都什麽期待,那日知道了表哥要娶堂姐心裏也並沒有幾分難過,可她始終想不通,她既然並不想嫁到舅舅家裏,為何每次想到這事兒心裏有些隱隱的難受。
羅桑臉色不好楊元豐自然看了個清楚,這下子不止羅桑臉色不好,楊元豐的也不好了。
“趕緊做飯,吃了早飯就去。”突然地就想看看那個沈長風長啥樣了,楊元豐向來自視甚高,覺得這整個鎮子的年輕男子都不如他,現在看羅桑提親自己被退的親事一臉的難過失落,心裏頓時不是滋味了。
這事兒他真是怎麽想怎麽地不甘心,這事兒啊怎麽想都是他撿了那個該是的沈家挑剩下的人。
楊元豐語氣有些不好,羅桑趕緊的答應了之後又問道:“楊元豐,今日我想回家一趟,去了舅舅家裏可以早點兒走嗎?”家裏有太多事兒讓羅桑惦記著,她實在是想回去看看,也不知道阿爹他們現在怎麽樣了,阿爺到底怎麽決定的。
“我說你這個女人膽子是不是太大了?楊元豐,楊元豐!楊元豐這三字能是你叫的啊?”直接一屁股做旁邊的凳子上,楊元豐雙手抱著一臉的不高興,他這突然反應過來了,這個羅桑好像一直叫著他名字啊!還是連名帶姓的叫!
被楊元豐突然的吼聲給嚇了一跳,羅桑看著像是極生氣的人咽了口口水之後,才小聲解釋道:“那我叫你什麽?”對於自己這稱呼問題羅桑自己也愁,她是聽過他們村子裏的人女人連名帶姓的叫自己男人名字,就拿她大伯娘來說吧,她就老聽到大伯被連名帶姓的叫名字,所以也沒覺得她這麽叫著人有什麽問題,可楊元豐好像不喜歡這個稱呼啊,他看著像是挺生氣的樣子。
“叫什麽!叫什麽你自己不知道啊?!”是啊?聽著名字不舒服,那讓她叫自己什麽?相公?夫君?這......聽著別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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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不叫名字那該叫什麽?相公?夫君?可是他們才剛剛成親,關係也沒有多好,彼此也不親密,這樣的稱呼根本叫不出口。
“......”楊元豐自己還糾結該讓羅桑叫他什麽呢,哪知道羅桑竟然一本正經給他回答了,她不知道叫什麽,瞬間給楊元豐氣的話都不想說直接走人了。
他確實是覺得叫什麽相公夫君的別扭,可是羅桑不能這麽想啊,她叫自己相公可是天經地義,她都能連名帶姓叫自己了,竟然還不知道叫個她應該叫的稱呼,真是氣死他了!
看揚元豐氣呼呼的出去,羅桑也不知道他在氣什麽,她想著自己剛剛也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應該沒事兒的,反正那個人脾氣本來就不好,亂發脾氣也是正常的。
吃過早飯,兩人準備出門的時候,還不少人來送他們,特別是楊元豐還被叮囑了不少事情,大意都是讓他收著點兒脾氣。
“阿爺他們真是的,我脾氣哪裏不好了!”被迫娶了個木頭媳婦兒回來不也沒說什麽嗎,現在讓自己去羅桑舅舅家裏,自己也乖乖去了,自己脾氣哪裏不好了,還得讓一家人都叮囑。
“哪裏好了,明明哪裏都不好。”
“你說什麽?!”
“沒有!沒說什麽。”羅桑的話說的很是小聲,而且她還坐在馬車裏,她覺得楊元豐有應該是聽不到的,哪知道那個人耳朵那麽好,難不成是窗口的風把自己的話吹到他耳朵裏了?不然他怎麽會聽見啊。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肯定是在說我哪裏都不好是吧。”
“......”他怎麽知道?
“哼,我就知道。”羅桑竟然直接默認了,這下子楊元豐倒是不氣了,而是想不通了,他就想不通了,這個羅桑怎麽能蠢成這樣啊,這麽簡單的謊話都不會說,還給默認了。
鬱悶了一路到鎮上,羅桑自己都覺得自己蠢,明明昨日他們關係好像好了一點兒,自己幹嘛嘴快去說他壞話啊!
“你如果不想去的話,那我們去了之後不多留,把東西給了然後坐會兒就走。”對於幾年沒去過的舅舅家裏羅桑也是陌生得很,她也不想多待,而且她還想留點兒時間回家去呢。
羅桑想法正和楊元豐心意,勉強答應之後,兩人才朝著沈家去。
沈家的宅子和鎮上一般富戶沒什麽區別,是個三進的院子,羅桑他們進去的時候有下人領著,而且兩人都到了前廳好一會兒,羅桑舅舅舅母才出來。
“桑兒啊,舅舅都好幾年沒有見過你了,沒想到你都長成大姑娘了。”
“都嫁人了,自然是大姑娘了啊。元豐啊,我們桑兒日後就要勞你照顧了。”看自己丈夫臉色有些不自然,舅母趕緊的把話頭接了過去,他們已經選了羅珍兒,桑兒這裏隻能當做沒拿回事兒了,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以後就當一般親戚就好了。
親舅舅和舅母自然是不一樣的,羅桑舅舅當初也是反對的,可兒子和妻子都堅持他也沒辦法,如今看著唯一的侄女兒不免就有些愧疚。
“桑兒,你成親的時候太過匆忙,舅舅也沒能把嫁妝給你備好,今天正好給你了。”原本備下的是給她的聘禮,如今隻能作為舅舅給備嫁妝了。
“嗯嗯!桑兒親事都什麽時候的事兒了,說嫁妝也晚了,相信桑兒不會怪你這個做舅舅的,是吧桑兒。”斜睨了旁邊的丈夫一眼,羅桑舅母假意輕咳了兩聲,趕緊的警告著一邊的丈夫不要亂來。她心裏可是門清兒,經過這換親之後,羅桑爹娘還有她自己心裏鐵定是恨死他們一家了,以後能做普通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親戚走動就不錯了,又不是多好的關係了,幹嘛要去浪費那個銀子啊。
不滿的又看了丈夫一眼,不過羅桑舅舅倒是沒再說什麽,她舅母就放心了,畢竟丈夫向來都是事事聽她的。端起自己手邊的茶,羅桑舅母正準備喝,卻是沒想到她剛放回肚子裏的心又給提了起來。
“俗話說得好,天上雷公大地上母舅大,我是她唯一的舅舅,這嫁妝不管什麽時候給都不會遲的。桑兒,你過來舅舅這裏。”之前的聘禮算是豐厚,如今不能給那些東西了,羅桑舅舅便準備一些現銀和十畝水田,想著有了這些東西,她日後的日子怎麽說也不會太艱難的。
銀票地契都是好藏身的東西,早些日子舅舅就已經換好了,就等著能有個機會給出去。
羅桑自己並沒有怨憤過自己親事被退,自然也就不想接受舅舅補償般的給予,況且一旁的舅母臉色都和鍋底差不多了,舅舅要給的東西她更不能要了。
“這風兒馬上的就要娶媳婦兒了,家裏開銷可大著呢!”
“舅舅,舅母,我和相公今日還有事的,就先走了,等到長風表哥成親的時候來喝喜酒再好好陪舅舅說話吧。”羅桑害怕自己再呆下去,舅舅舅母就得當著他們麵吵起來了,還是趕緊的走了吧,免得讓舅母日後天天心裏罵她。
楊元豐本來安靜坐一邊兒神遊天外,一下子被羅桑那一句相公給拉回了神誌,意識到他們是要走了的時候,輕輕拍了下羅桑的手,然後對著那便正劍拔弩張快要打起來的兩人說道:“舅舅心意元豐替桑兒收下了,不過我楊家不缺那點糧食銀子,她既已嫁我為妻,我自是不會讓她凍著餓著,告辭了。”
話落楊元豐才直接站了起來,然後主動拉著羅桑走了。
“你看看你看看!這都是你做的好事!若是當初你看上那個羅珍兒,桑兒她就不可能嫁到那楊家去!你看那個楊元豐,看他那個樣子,會是對桑兒好的嗎?!”進門人也不喊,要走了才知道氣人,對長輩一點敬意也沒有,真是一點規矩也不懂!這麽不懂禮數沒有家教的人,將來指不定怎麽虐待桑兒呢!
兩人走的匆忙,羅桑舅舅都沒能喊住人,等到人走了他是終於忍不了了,直接對著妻子發火了。
“我做的自然是好事!桑兒桑兒!你那個侄女兒有什麽好?家裏沒個能幫襯的兄弟,爹娘都是廢物,她自己也是要什麽沒什麽,她那裏配做我的兒媳婦兒了?
還有啊!人家現在已經成親了,用不著你操心,沒看那個姓楊的那護犢子的樣子嗎?你給我收收你那心思,人家楊家還缺你那點銀子?
再說了,你別忘了,她隻是你侄女,你為她想那麽多做什麽?兒子好了咱們才能好,你不為自己兒子著想為一個侄女瞎考慮什麽?”羅桑舅母壓根兒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被順從了幾十年的丈夫吼了,心氣也不順,直接吼了回去之後還不忘挖苦諷刺一下。
“哼!這麽多年了,這個家要不是有我你們兩父子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過?
成日的就知道死讀書,可你看你都四十多的人了還是個破秀才,一文錢銀子賺不來,你還敢吼我了,我不就是為了這個家嗎,我招誰惹誰了啊!”
“你,我懶得和你說!”無法反駁妻子的話,羅桑舅舅隻能甩手離開,而留下來的舅母則是慶幸,她慶幸娶進來的人不是羅桑,不然自己兒媳婦兒讓自己丈夫這麽偏幫著,這還得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是平時聽我媽媽講我外婆的事兒來的靈感,所以雖然是古言,可大家可以把時代背景想象成二三十年代的中國農村,這裏沒有常規古言裏那些規矩,大家看文不要較真~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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