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007章 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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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衛姝聽清時,不由的心頭一顫,她竟然沒有料到這些人的膽子會大到如此地步,明知對方是皇室中人還敢如此囂張,打算再度搶人,她不禁有些擔憂趙德芳那一行人。

    葉律的視線一瞬不瞬的瞧著衛姝,眉頭微微一蹙,眼神也變得高深起來。

    衛姝回首對上葉律的眼神,疑惑的問道:“你在想什麽?”

    葉律勾唇一笑,托腮瞧著衛姝柔聲道:“我在想,為何你想事情的時候會那麽好看,若是你沒發現的話,我可能會一直看下去。”

    衛姝微愣,有那麽一瞬心跳竟然有些快,她連忙別開臉:“油嘴滑舌,吃了飯我要出去走走,你去麽?”

    “我便不去了,萬一有人看上我了可如何是好,我可隻想跟著你。”葉律的笑容邪魅妖冶,衛姝瞧著他竟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她才發現葉律竟然如此油嘴滑舌。

    恰巧店小二端來了菜,這衛姝才暫時將葉律的那些話忘在腦後,不然這頓晚飯隻怕吃不好了。

    浩瀚夜空繁星點綴,偶爾吹來的晚風清涼無比,還未宵禁,街上隱約可見還有行人行走。

    方才在腳店裏領著一幫兄弟吃飯的莽漢子喝的有些醉了,偏偏倒到的走在街上,一道黑影閃過,那莽漢一驚,便立即駐足大喝一聲:“是誰!”

    莽漢警覺的四下看了看,那黑影緩緩從巷子裏走了出來,站到了他的麵前:“是我。”

    莽漢略微的站穩了腳步,仔細的瞧著麵前穿著夜行衣的人:“你是誰?”

    黑影從懷中掏出一張五十兩銀票,遞到了莽漢的麵前:“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筆生意你要不要做。”

    莽漢略有不解,也不敢伸手接那張銀票,反而有些戒備:“做什麽?”

    黑影淺笑,緩緩道:“你可知道京城的四王爺來了平陽縣?”

    莽漢未語,隻是直愣愣的看著黑影,想要看清他到底是什麽人。黑影的眼神淩厲,驚得莽漢不由的收回了視線。

    “那……那你要我做什麽?”

    “想必你也知道四王爺已經在來平陽縣的路上了,此事於你也算是舉手之勞,殺了四王爺。”黑影上前一步,拽著莽漢的衣領,附在他的耳畔一字一句的教到。

    “他可是皇族!我……我不敢……”莽漢有些膽怯,從四王爺手底下搶人已經是做到最冒險的一件事了,若是再刺殺他,若是被抓便是滅九族的事,他還不傻。

    “膽小如鼠,還想從四王爺手中搶人,豈不是癡人說夢。”黑影嘲諷一笑,隨即又道:“也罷,你也不需要刺殺他,佯攻知曉麽?讓他以為你是去刺殺他的,如何?”

    莽漢子有些錯愕,酒也醒了不少,隻是依舊沒想明白眼前的人為何一定要殺四王爺:“你與四王爺有仇?”

    黑影不語,片刻又道:“做是不做?”

    莽漢子思索片刻,黑影作勢便走,卻被莽漢子攔住了去路,忙道:“我做,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我失敗,我可能會供出你來。”

    黑影輕笑:“隨你,若你實在受不住刑,直說便是,最好告訴他收買你的人他認識。”

    莽漢子不解的看著黑影,原想再開口問兩句,卻不想他竟躍身上了屋宇,消失在了一片夜色之中。

    莽漢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隨後掏出銀票走到燈籠下仔細的看了看,是真的銀票。他雖有滿心疑惑,但能有錢拿,他便也沒再多想再度將銀票揣進了懷裏,滿心歡喜的朝著自己的家走去。

    *

    碧朗晴空下,陽光透過樹蔭灑下斑駁日光,清風拂過,帶著些許的樹脂泥香。趙德芳與楊七郎騎著棗紅色的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麵,後麵的馬車內坐著嶽瑤。

    山路上太過安靜,馬蹄聲伴著車軲轆聲,許是起了太久的馬,七郎臉上原本新奇是表情早已化為烏有,留下的隻有無奈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瞧著趙德芳駕馬走在最前麵,忽然想起萬一有危險該如何是好,便想也沒想的駕馬上前,走到了前麵。

    平日行在山路的官道上總會聽見鳥兒高歌,如今卻是安靜的出奇,不由道:“四公子,這官道上好安靜啊。”

    趙德芳眉頭一直緊蹙著,一臉警覺,四下看了看:“是啊,安靜的有點奇怪。”

    突然,行在身後方慈勒緊馬的韁繩,馬匹一聲長嘶,驚得趙德芳與楊七郎立即勒馬停下,調轉馬頭看著方慈:“怎麽了?”

    “公子,有殺氣……”

    方慈說的小心,隨即抓起了手邊的刀跳下了馬車,跑到了他們前麵,趙德芳與楊七郎也隨即下馬,站到了方慈的身邊。

    肅殺之氣隨風而來,埋伏在樹叢中的殺手刀客提刀朝著他們衝了過來,方慈拔刀迎了上去,趙德芳側眸看著七郎道:“七郎,你保護著嶽姑娘,千萬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七郎剛要開口,趙德芳便提劍與方慈加入了亂局,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那些人並非隻衝著嶽瑤去,他們刀刀凶狠,招招斃命,皆是朝著趙德芳而去,躲閃不及,鋒利的刀鋒劃過他的手臂,殷紅的血液瞬間染紅衣襟。

    方慈慌了神,下手也就更狠了些,刀客死傷逃走,到最後僅剩下那位莽漢被方慈拿下,反手綁著,拿刀對著他,凶狠的問道:

    “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你行刺的是誰!”

    莽漢掙紮著,想了想那個黑影說的話,便道:“有人給我錢,讓我取四王爺的命,至於是誰,那人說四王爺也認識。”

    方慈神色一凜,手中的刀剛要劈向莽漢,卻被趙德芳攔住了。

    他神色凝重,眉頭緊蹙,心裏頭似乎知道是誰,或許意想不到,故而連手臂上的傷口也不覺著痛。

    七郎看著趙德芳凝重的神情,不免有些擔憂:“王爺,會是誰呢?”

    會是誰呢?趙德芳的心中似乎有了定義,清風拂過,他如同雕像一般靜靜地站著,神色如水般冷清,用表麵的風平浪靜掩飾著內心的波濤洶湧。

    七郎甚是擔憂,剛要再勸解,便聽到他低聲道:“先進城吧。”

    趙德芳因為不再多言語,轉身翻身上馬率先前行。七郎與方慈麵麵相覷,隨後綁著那莽漢走向馬車,跟在了趙德芳的身後。

    臨近平陽縣的路口前,身著水藍色衣裙的衛姝牽著馬,手中提著長劍,靜靜的候著,趙德芳有些詫異,忙勒馬停下。

    衛姝見到趙德芳在她麵前停下,她的視線率先落到了被血染紅的衣袖上,眉頭輕蹙,忙擔憂道:“你的傷……”

    趙德芳未直接回答她的話,疑惑道:“你怎會在此處?”

    衛姝也不知該如何跟他解釋,隻從馬鞍旁的包袱裏摸出了金瘡藥走過來遞給他:“你受傷了,還是先止血吧。”

    他的語氣輕柔,帶著些許的試探,卻並未接過衛姝遞過來的金瘡藥:“你在等我?”

    衛姝點頭,這是才道:“昨夜偶然聽到有人不顧四王爺的身份刺殺嶽氏,卻也沒說會在何處劫殺,故而我隻能在路口等著,盼著你們能夠有人來搬救兵,好幫忙。”

    趙德芳對上衛姝清澈如水的眸子,心中莫名有些感動,伸手接過了衛姝遞來的金瘡藥。方慈駕著的馬車也緩緩地停了下來,七郎驚訝衛姝的出現,欣喜的下馬跑了過來:

    “跟姐姐還真是緣分,還能在這兒見麵。”

    “猜到你們可能會有危險,所以一直在等著你們,我也想看看熱鬧,這柳家出重金要除掉嶽氏,想看看他們到底會有什麽下場,看看能否大快人心。”衛姝勾唇一笑,衝著趙德芳道:

    “我能留下來幫忙麽?”

    “自然。”趙德芳輕聲答道,略微想了片刻,隨即衝著身邊的七郎道:“七郎,此次的事我覺得另有蹊蹺,等會兒進了城你稍作休息,明日帶著我的親筆書信回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汴梁去。”

    七郎略有疑惑的看著他,卻不多問,隻是笑著點了點頭,隨即與他們一同上馬,朝著平陽縣城而去。

    斜陽如火,暈染了天際。趙德芳一行人在城內偏僻的小院前停下了,青石壘起的院牆,院門口掛著的燈籠已經破舊不堪,隻剩下了骨架。

    嶽瑤從馬車內走了出來,看著這小院滿臉的懷念,她伸手推開門,邀請他們走了進去,而院內卻是雜亂不堪,破碎的籮筐與桌椅板凳散落在院子裏,就連正堂的門都是搖搖欲墜。

    嶽瑤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禁落了淚:“他們……他們竟然將我家毀成這個樣子。”

    衛姝上前緩緩道:“不過是碎了些家具,還好,不過,你們確定要在這兒住下?”

    趙德芳緩緩說道:“我們人多,住客棧太過紮眼,尤其是縣城裏的人都認識嶽姑娘,倒不如住在這兒,柳家的人也不至於知道的太快。”

    衛姝頷首讚同:“也是。”

    “我去把屋子收拾一下,燒些熱水。”嶽瑤看著他們說道,隨即走向了廚房,留下他們一行人站在院子裏。

    衛姝側眸看著身側站著的趙德芳,好奇的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他回望著衛姝,眉毛輕挑,不解其意:“什麽?”

    衛姝輕描淡寫道:“你冒充四王爺帶著嶽氏回來平陽縣,不就是為了給她伸冤?所以我問問,你打算是怎麽做,怎麽替她伸冤,有沒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

    趙德芳眉頭輕蹙,瞬間便明白了衛姝的話是何意思了。

    她不認識什麽四王爺,當日也隻是為了嚇走那前來搶人的莽漢才故意說他是四王爺,在她的心裏,眼前站著的這一位隻是普通的富家公子,並非大宋的四王爺。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卻被衛姝收在了眼裏,她瞧了他一眼:“你笑什麽?”

    “沒什麽。”趙德芳輕聲答道:“不過,既然嶽姑娘懷疑柳大公子是被柳夫人暗害的,那麽便要查查這位柳夫人了。”

    衛姝不知事件的各種曲折,也不想多問,知道的越少,日後若是脫身也容易些。趙德芳看著衛姝的神情,隨即又道:

    “七郎明日要回汴梁一趟,我的護衛又要守著這兒,那去查柳夫人的事,便隻能交給衛姑娘了。”

    衛姝用手指了指自己,又回身看了看各自忙碌的七郎和方慈,隨即含笑點頭:“誰讓我說過要幫忙呢,不過,若是出了事我是會跑路不管你們的,所以,你可要想好了。”

    趙德芳抱拳堅定的說道:“一定不會連累姑娘的。”

    衛姝這才點頭應下,想著該如何潛入柳家去查探柳夫人。

    腳店的角落內,葉律獨自一人坐著,麵前的桌子上擺著菜與酒,神色冷峻,眉頭緊蹙,見著衛姝從門口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不由的有些委屈。

    衛姝在葉律麵前坐下,抬眸瞧見了葉律的神情,剛剛拿起筷子的手忽然又放下了,疑惑的問道:

    “你這是什麽表情?”

    “我還以為你被人拐走來了,在想著,要不要找到拐你的人,讓他們給我點錢。”葉律漫不經心的說著,可臉上那不滿的神情便將他的委屈曝露無疑。

    衛姝淺笑:“遇見了熟人,他們有了麻煩,我打算幫幫忙,所以得等事件解決之後,才會再去金陵。”

    葉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看著她:“那是你的事,我不過隻是你的隨侍,不能過問。”

    “有你這耍脾氣的隨侍,我還不如不要。我不過是見你可憐,才留你在身邊的。”衛姝拿起筷子夾著菜送到嘴邊,她要補充好體力,這樣晚上才能好好的幫忙。

    葉律看著衛姝的模樣,緊抿著雙唇,將所有的心事都埋在心裏,一杯一杯的斟著酒,似乎是打算將自己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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