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何柔突然感覺被抽空了力氣，踉踉蹌蹌的，差點摔倒。

    禮詩一驚，下意識地扶住她：“其實也沒有那麽嚴重，就是稍微有點……”

    “對不起，是因為我……”何柔死死地咬著嘴唇，嘴唇都發白了，隨即一絲鮮血從嘴角流了下來，混合著同時流下的眼淚。

    禮詩是真的慌了手腳，在她的記憶裏，何柔雖然背著她去和別的女人有來往，可是她一直都是很溫柔很慈祥，一直笑靨如花，讓人如浴春風。而對方和爸爸的關係也是一直相敬如賓，兩人從來沒有發生過爭吵。

    可是如今，她突然看到了何柔的另一麵，那是未來的她，那是身為女兒的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一麵。

    就算林輕嶽真的是因為她被常明被打傷了，情緒也不至於這麽激動。對方好像精分了一樣，眼中那突然露出的極度厭世的表情，讓禮詩感到陌生，以及害怕。

    “沒關係，我爸……我哥他就是小傷，真的輕微的很……其實都是假的，他裝的……”禮詩趕忙掏出紙，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何柔仿佛沒有聽見，趴在座位上，悲傷而又絕望地哭了起來。

    “……”禮詩手足無措地站在旁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林輕嶽回到教室，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看，他已經不再一瘸一拐了，隻是走的比較慢。

    他走到座位上，何柔沒有看他，雙手握拳，緊緊地握著。

    何柔聲音顫抖著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才讓你被人欺負。”

    “這是常明的錯，和你沒關係。”林輕嶽搖頭，心裏卻在道歉，對不起。

    “老哥，沒事了吧？”下課，月舒走了過來，眼中帶有嗔怪之意，好像也是在抱怨他。

    “沒事了，隻是有點骨裂，醫生說一個星期基本就能好了……”林輕嶽掀開了自己的褲腿，上麵纏了一圈紗布。

    “林輕嶽，跟我來一下。”王澤新站在喊道。

    林輕嶽跟著王澤新走到了校長辦公室，沈冰蘭淡淡地道：“王老師，麻煩你了，請你回去吧。”

    王澤新賠笑了兩句，轉身就走了。辦公室裏就剩下校長和林輕嶽兩個人。

    林輕嶽沒有看沈冰蘭，沈冰蘭卻在看著他，兩人沉默了好久，沈冰蘭聲音沙啞著開口：“接下來，無論柔柔要對你做什麽，能請你都接受下來嗎？”

    “沒問題。”林輕嶽想也不想就點頭。

    “你沒有什麽想問的嗎？”

    “我遇到過她的初中同學，大約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心理陰影吧。”

    沈冰蘭神色複雜，微微笑笑，笑容有些勉強：“嗯，謝謝你能理解。在那之後柔柔就變得有些偏執，不過她還是個好孩子，不會太麻煩你的。”

    “我知道的。”林輕嶽大力點頭。

    沈冰蘭淡淡地道：“那個常明，我打算給他留校觀察處分，其他人都記過，你怎麽想？”

    “常明不是開除嗎？”林輕嶽有些驚訝。

    “你想我開除他？”沈冰蘭眼簾低垂，“我覺得，就算是再壞的學生，也不應該放棄他，說不定以後會幡然悔悟？多給人一個機會吧。”

    “我隻是問一下而已，我當然不想您開除他，萬一他被開除之後無所顧忌找我和我家人報複怎麽辦，所以我是讚成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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