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說，何柔能有勇氣說出來，這已經勝過很多人了。

    “我就是個卑鄙的害人精啊……別再靠近我了，別再扒了……我真的，快不剩什麽了。”何柔輕聲說著，昏倒在林輕嶽的懷中。

    ……

    “有點腦震蕩，不過不是很嚴重，這些天要多注意休息。高中生還是要好好學習，千萬不能再打架了。”急診室的醫生看著片子，歎了口氣，撕下一張單子開始填寫，“我給你們開點藥，但是有些藥這個時候拿不到，你們可以去外麵的藥店拿，拿著單子就好了。”

    “……唔。”何柔緩緩地睜開眼，自己正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身上蓋著林輕嶽的外套。

    “醒啦？醫生說你沒有什麽事，隻是輕微的腦震蕩。”林輕嶽笑了笑，身子稍稍打了個寒顫。春天的晚上比較冷，空調不知道為什麽又沒開，這醫院著實有些摳門。

    “旁邊有熱水，自己倒。”值班醫生奮筆疾書，頭也不抬。

    “您這字，藥店人看得懂嗎？”林輕嶽倒了杯熱茶遞給何柔，腦袋伸到醫生那裏，隻見上麵的字跡龍飛鳳舞。

    “大概看不懂吧。”

    “……啊？”

    “我開個玩笑，緩和下氣氛。”

    “呃……”

    何柔接過林輕嶽的茶放在一邊，把外套披回林輕嶽的身上。林輕嶽把外套穿上，稍微暖和了些。

    何柔這才端起一次性茶杯，小口飲啜著，茶水的溫度逐漸在身體裏蔓延。

    “這幾天可能有點頭暈，想吐，厭食等症狀，不過都是正常的，過些日子就好了。”值班醫生看了眼兩人，想起剛剛少年抱著這個女生衝進來求他救命的樣子，真是有些好笑。

    不過這是世間最誠摯的感情，真是美好又純粹，讓他本人也不禁想到了高中時候的初戀。

    “嗯，謝謝醫生。”何柔輕聲道，喝下一杯熱茶，她那幹燥的嘴唇終於恢複了些紅潤。

    “不用謝，這個小夥子倒是挺關心你的。”醫生笑笑把單子遞給林輕嶽，拍了拍他的肩，“剛剛你昏倒了，他特別緊張還一直問我需不需要做人工呼吸呢。”

    林輕嶽臉紅了，連忙心虛地解釋：“咳咳，我說的人工呼吸是按壓，沒別的意思！”

    醫生“恍然”：“誒？哦……原來你想做啊，我還以為你是在問我要不要給她做呢。”

    林輕嶽羞憤欲死，不過在死前得先把這醫生給一並帶走。

    醫生意味深長：“不過這位女同學要是再一次昏倒的話，你就可以給她做人工呼吸了，記得按三十下吹兩次哦。”

    “謝謝醫生我們就先走了！”林輕嶽拉著何柔的袖子落荒而逃。

    “片子沒拿！”醫生晃了晃手上的ct片，臉上微微一笑。

    ……

    “謝謝……”何柔和林輕嶽兩人坐在回學校的出租車上，沉默了很久，何柔開口道，“藥錢和拍片的錢我會讓我媽還給你的。”

    她一普通高中生身上沒有什麽錢，ct和核磁共振的錢以及買藥的錢都是林輕嶽墊付的。

    “這點錢算什麽！”林輕嶽擺手，“你應該不想讓校長知道你受傷的事情吧。”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林輕嶽打斷了何柔的話，“你要是真的過意不去，就讓禮詩在你家住上一段時間吧！剛剛那些錢就當是她的住宿費和夥食費了。”

    “誒？”何柔一驚，難不成林禮詩之前跟她說的話都告訴林輕嶽了？

    “月舒這幾天也住到她幹姐姐家去了，家裏就我和禮詩兩個人住也不太方便。”林輕嶽仿佛是沒有注意到何柔的異色，自顧自地道，“我看禮詩最近幾天總是提到你，周末還跟你一起出去玩呢，你們兩個關係應該不錯的吧，不麻煩的話，就讓她在你們家住上幾天好了，等月舒回來再把她接回來。”

    “額……可是……”

    “不方便？”

    “也不是不方便……好吧。”

    林輕嶽長籲短歎：“嗯，謝謝你！你是不知道這兩個丫頭有多煩，因為她倆，我已經快一個月沒敢在晚上打遊戲了。”

    何柔低著頭，輕聲道：“快期中考試了，還是少玩些遊戲吧。”

    林輕嶽鼻孔朝天，冷哼道：“何柔同學，您這是在鄙視我啊！你放心，我沒有忘記我們的賭約，說比副班長高四十分就比她高四十分！少一分我是她兒子！”

    “噗……”何柔被逗笑了。

    林輕嶽接著道：“還有禮詩，你就盡情地使喚她吧，這幾天她就是你的貼心小棉襖！她的成績也挺好的不比副班長差，學習上的問題可以二十四小時問她，她要是敢說半個不字，我拿鞋底板拍她！”

    “嗬嗬……你才舍不得打她呢。”何柔輕笑兩聲，隨即笑容收斂，“不過你說的我都知道了，謝謝。”

    出租車快到學校了，林輕嶽給何柔用紙巾包好兩頓藥，其餘的自己帶回去，然後下了車。

    何柔把校服拉到頂，眼睛看著自己的鞋子：“對不起啊……我今天又失控了……”

    “沒關係，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留戀，也不要自責。”

    “嗯，我知道了……還有，常明的事。”

    “其實現在還沒有證據是常明幹的，你想啊，他最多在十四中耀武揚威，哪來的本事找那麽多小學生初中生。說不定他們就是一群小屁孩想學古惑仔打劫……你也別太激動，我這兩天會調查清楚，有了結果之後第一時間告訴你，你先別聲張出去，三天之內一定給你答案。”

    “嗯……好，我相信你。”

    “就這樣，我先回去了。”林輕嶽把何柔送到單元樓下。

    “明天見。”何柔輕輕搖了搖手。

    林輕嶽一手拎著片子，一手拎著裝藥的袋子……現在估計也沒公交了，打車回去……都是錢啊！

    看了看手機，電話快被“小蓮”給打爆了……還是不管她了。

    禮詩未必不和月舒一樣，讓她們母女能團聚，心裏應該會開心點的吧。何柔最近應該沒怎麽吃藥了，現在禮詩和她住一起，就更沒有機會了……還有禮詩總是想撮合他和何柔，可是事情哪有那麽簡單，讓她和這時候的何柔相處一會兒，她應該會看出些問題了。

    林輕嶽心想，最關鍵的是，現在電燈泡都走了，明天早上，就是二人世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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