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玖號的意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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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河渡口一片忙碌,張破曉望著眼前的情景,感慨良多。
當年自己還是一個吃百家飯,穿百家衣的乞兒,現在自己有了一份家業,那麽自己就要好好的珍惜,如今破曉軍邁出了前行的一步,這一步還隻是開始,還會一直不停的走下去。
他望著晴空萬裏,豔陽高照,朝河之水奔騰洶湧,天上偶有飛鳥掠過。
自己這邊兵強馬壯,出征的船隻密密麻麻,遮住了河流。
此情此景應高歌一曲,奈何文化水平太低,寫詩寫詞有些為難他了,可是借用古人所做還是可以的,他扯開喉嚨,高聲唱道:
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侖,笑呂梁.
磨劍數年,今日顯鋒芒.
烈火再煉雙百日,化莫邪,利刃斷金剛.
雛鷹羽豐初翱翔,披驚雷,傲驕陽.
狂風當歌,不畏冰雪冷霜.
欲上青去攬日月,傾東海,洗乾坤蒼茫.
身邊眾將士聽得熱血澎湃,心生豪邁,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
“哈哈哈....好一首《江城子》,這詩詞在此時此景最是恰當不過,隻可惜不知道是何人所作,想必也是一位當世豪傑。”列山童在旁邊笑著說。
其他幾位將軍也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張破曉,沒有這個人他們就沒有今日的地位和身份,大家興許還是一個佃戶或者乞丐。
“拿酒來!今日為尉遲將軍送行,預祝他旗開得勝,揚我軍威!等奪下黎暘和鼎北兩城,我等再為他接風洗塵,痛飲三天。”張破曉命人取來幾壇酒,拍去泥封,給幾位將領一人一碗,大家一飲而盡,暢懷大笑。
尉遲淩飛喝下酒,對著張破曉用力的拱手行禮,大聲說道:“張統領靜候佳音便是,那小小黎暘和鼎北,不日可破,你們準備好船隻等著我的好消息即可。”
說完他抬起頭,信心百倍的望了大家一眼,說:“各位,我先行一步。”
說完立即轉身,大步前行到船邊,深吸了一口氣,混著真氣喊道:“出征!”
聲音好似春日炸雷,在場的軍士耳朵嗡嗡作響,號角聽到命令,立即吹奏起來,號聲蒼涼悠遠,密密麻麻的漁船跟著行動起來,以尉遲淩飛的船隻為首,浩浩蕩蕩的朝著京都府前行。
尉遲淩飛此時站立船頭,望著破浪前行的船隻,河風很大,吹得他的頭發使勁的朝後飛揚,露出他輪廓分明的臉龐,他就如同釘在了船頭一樣,筆直的站著,不受水波上下浮動的影響,他喃喃自語的重複著剛剛張破曉的歌:“雛鷹羽豐初翱翔,披驚雷,傲驕陽....”
他的雙眼迸發出奪人的光彩,身後的大小山看著師父的背影就像看到了一直翱翔天際的雄鷹,充滿了力量和霸氣,兩人對於即將開始的大戰不禁有些期待起來。
逍遙樓的一處駐地,逍遙王懶懶散散的斜斜躺在一個鋪著雪貂皮的椅子上,椅子做得十分考究,也很長,像一張小床。
他的身邊有幾位樣貌豔麗的美婦人,有的輕輕的替他捶背,有的捏腳,還有的喂他水果。
下方站立著好幾位逍遙樓弟子和主事,包括穀驚鴻也站於其中。
此時除了逍遙王吃東西的聲音,安靜異常,落針可聞。
幾位弟子都麵無表情,隻是正中跪著一個頭戴笑臉麵具的男子瑟瑟發抖,背脊早已被浸濕,麵具後麵的臉也全是冷汗。
他就是玖號頂頭的上司,他不敢說話,隻有跪著聽候樓主發落。
逍遙王似乎享受夠了,緩緩的在身後女子的攙扶下立起身子,他有些憐愛般的用右手輕輕的撫摸喂他水果的女子的臉龐,在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來回摩擦,他淡淡的說:“燕兒,你跟我多久了?”
這女子跪下來,行了一個禮,脆生生的說:“回稟主人,奴家跟你有兩年了。”
“兩年,可真快啊。你也該休息一下了。”逍遙王臉上帶著那個恐怖的惡鬼麵具,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這個話說的有點冷,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寒風刮過般的陰冷,他手指撫摸的那個叫燕兒的女子已成了一尊冰雕,臉上還停留著一絲恐懼和驚慌。
“我最恨的就是背叛和不聽命令,你跟我兩年還不懂麽?竟然背著我在外麵處了一個相好,真當我不知道麽,小賤人。”他手指點了點這冰雕,居然碎了一地的冰渣。
這一幕在場的眾人都沒有差異,顯然早習以為常,就連旁邊的幾位美麗女子也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唯一在眼裏閃過厭惡的隻有穀驚鴻。
“說吧,你的手下玖號偷偷放走小琉璃,該怎麽辦?”逍遙王目露譏諷的看著地上跪著的南詔郡堂主壹號。
逍遙樓內部分著殺殿、刑殿、軍殿和聯絡堂、外事堂,殺殿主管理所有刺客,有天地人三種刺客,天為最高;刑殿主要管律法按照所犯之事按罪名大小行刑;軍殿主要管理本勢力軍隊和滲透進各個勢力的人員,聯絡堂就是每個郡都設置一個郡級堂主,這些堂主下麵就有許多的駐點尊者,這些郡級堂都歸聯絡堂負責;外事堂主要管理所有的對外生意,供應整個逍遙樓消耗,可以說天都各地都有逍遙樓的生意。
玖號就是南詔郡聯絡堂的駐點尊者,他的上級就是這個下跪之人。
“樓主,玖號已經自己回來,任憑您處罰,至於那個逃走之人,我一定會去找回。”壹號小心翼翼的說。
“哼!你去找回,怎麽找?小琉璃去的是莽荒,莽荒凶險無比,我都不敢輕易涉足,裏麵的幾個部落有幾個老不死的大巫,實力跟我相當,你憑什麽找?”逍遙王冷聲說。
“這.....”南詔郡壹號啞口無言。
逍遙王不耐煩的說:“你不用去找,聽說小琉璃是個廢人了,尋回也無用,滾下去領五拾杖,滾!”
南詔郡壹號如臨大赦,欣喜拜謝:“謝樓主,多謝樓主,小的就去領罰。”
他跪著朝後退到了大廳的門口,等腳碰到門檻,才行禮轉身出了門。
逍遙王冷眼看著他離開,嘴裏說了聲:“真是廢物一個!來人,把那個叛徒帶進來。”
門外的弟子領命去帶了玖號前來,把他押到大廳。
安靜的大廳有了輕微的騷亂,所有人都盯著這個下跪的人犯。
現在的他取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了真容,就是一個外貌普通的男子,滿臉胡渣,手腳被捆住,神色卻坦然,他淩然無懼的望向逍遙王,這個如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逍遙王也望著他,冷笑著說:“有點意思,你說說吧,為什麽放走小琉璃,你應該知道逍遙樓是如何處置叛徒的。”
“知道。”玖號知曉難逃大難,淡然的說。
逍遙王看到他的樣子,眼中有欣賞的神色:“好,是條漢子,可是在我手裏,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何況你不是這兩者,隻是一個螻蟻罷了,我見你也是因為許多年沒有這樣的趣事而已。”
玖號傲然說道:“樓主,我知道你視人命如草芥,我回來也沒有想著能夠活,要殺還是要剮隨你的便。”
逍遙王眼中有些玩味:“哦?有骨氣,很多有骨氣的漢子,在服了肝腸寸斷以後,就會沒骨氣,你如果能夠挺住一個時辰,我可以饒你一命。”
大廳上的人聽到這個毒藥,都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藥穀驚鴻給負心人兩夫婦用過,都沒有撐住一刻,一個時辰能夠撐過來的少之又少,她穀驚鴻當年撐過來了,可要是讓她再試一次絕對不可能活,這個毒藥真的是太刻骨銘心了,比鎖心毒毒發要恐怖的多。
逍遙王手一揮,丹藥飛入玖號口中,場上的人都看向他,想要看他出醜,有些人都準備好了譏諷的話語,鄙夷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玖號就靜靜的跪在地上,毒發作的很快,玖號的麵容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攥緊了雙拳,每次想要喊出來,舒發胸中的拉扯刀割隻痛,但是都被他忍住了。
一旦喊出來,會讓自己的精神出現鬆懈,沒有堅持下去的勇氣,隻會越叫越大聲,慢慢的放大自己的痛苦,最後痛苦淹沒神智,導致精神崩潰。
這些是他這些年來每次鎖心毒毒發他堅持過來總結的經驗。
要知道小琉璃瓷瓶裏麵的丹藥都是他每次減少服用省下來的,鎖心之毒,毒發時如洶湧河水,連綿不斷延續一天一夜,玖號想到少服用的目的就是希望通過多年的抗藥性來抵抗毒發,最後可以不用服食解藥,再脫離逍遙樓,他想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不是任人擺布。
肝腸寸斷的毒性發作和鎖心毒還是有所區別,真正的等到肝腸寸斷毒發之時,那股劇烈的疼痛之感襲來,他感覺自己的心肝仿佛有一隻手不斷的揉捏,等到他適應了這個疼痛之後,全身突然痛感全無,反而有快樂舒適的感覺,就像在溫泉裏麵泡澡。
他還沒有享受夠,更加猛烈的痛楚又襲來,汗水打濕了他的頭發,全身的汗水浸濕了衣服,他的嘴角咬出了血,鮮紅的血順著唇邊留了下來。
逍遙王看著他抵抗毒發的模樣,有些失去了興致,津津有味的吃了幾口水果,愜意的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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