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明瑞半天也沒說話。

    軒明雪說，“我看你也不能答應，明天我回徐伯伯，反正說了你不願意也沒事。”

    軒明瑞卻說：“你告訴徐伯伯，我見，不過，要和你一起去。”

    軒明雪撇嘴，“見一個小姑娘還要我陪著，廢物一個！”

    隻是一句玩笑話，卻惹惱了軒明瑞，但是他忍住了沒有發火，陰沉著臉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天，軒明瑞讓軒明雪保證這件事不告訴爹娘，但小暖聽到了，就把這事和軒衡和何錦說了，他年紀小當然說不清楚，就說姑娘什麽的，但是兩個人也明白了，來問過兄弟倆，知道是徐昶張羅的，十分高興，讓軒明雪跟著去，說不定這次真的能成。

    見麵的地方是孫家酒館，軒明雪事先和孫攀打好招呼了，孫攀安排了一個上好的房間，酒菜也都是軒明雪事先要好的。

    姑娘是徐峰表叔親家的妹妹的朋友的女兒，長得清秀，脾氣也好，但是成過親，成親沒多久，男人生了病，她守著照顧了一年多，男人還是不在了，這姑娘就成了寡婦，被夫家的人欺負，她的爹娘知道了之後，就把他接回了家裏，一時又七八年過去了，她已經二十有六，還沒再許配人家，大家都說她克夫，沒人願意讓他進家門。

    軒衡聽說了也有點猶豫，還是軒明雪勸了才想開了，才答應見麵。

    姑娘和徐昶說的一樣，模樣真挺清秀的，互相打過招呼之後坐下，聲線簡直比施若涵還要溫柔，但是，與施若涵不同，她的聲音太過於柔弱，一點威懾力沒有。

    也不知怎麽，軒明雪又開始想起施若涵，心情又不好了，免不了消沉著。姑娘打過招呼就不說話了，軒明瑞也無話可說。三個人都木木的坐了會兒，軒明雪覺得氣氛實在有點尷尬，就調整了一下情緒，微笑著開口，“這菜你還滿意吧，嚐嚐合不合胃口，若是吃著不順口，我讓這裏的老板給你換，我們是朋友。”

    姑娘點了點頭，“不用換，挺好的。”

    然後又是是一陣沉默。

    姑娘突然問道，“徐伯伯說讓我見的是軒家公子，不知道你們那個是我要見的人呢。”

    軒明雪說：“徐伯伯沒和你說過嗎，好看的是，我家孩子都三歲了。我是明雪，這是我大哥，明瑞。”

    “哦。”

    “你看我大哥怎麽樣啊？”

    姑娘有點不好意思：“挺好的。”

    這麽好看的男子，那個姑娘看了不得說挺好的。

    明雪無奈道：“挺好的是什麽意思？”

    姑娘不說話了。

    明雪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我在這真不合適，你們慢慢說，我先出去。”正欲起身，卻被軒明瑞按住了手，看著他。

    姑娘呆呆的看著他們，軒明雪抽出手，“我得吃完了，我昨天一天沒吃飯。”說完就吃了起來，毫無形象可言。

    軒明瑞咳嗽一聲：“你也吃吧。”

    “嗯。”姑娘卻不動筷子。

    沉默了一會，軒明瑞說，“我的情況，徐伯伯都和你說過了。”

    “嗯，說了。”

    “可有一件事，徐伯伯是不知道的，我決定還是告訴你。我……我有喜歡的人，隻不過，”他看著軒明雪，“隻不過嫁給別人了，我還是對她放不下，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的，有時候近在咫尺也觸不到手，那種痛苦……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姑娘十分失落的樣子，“我明白。”

    軒明瑞拒絕人的方式有很多種，這種卻是最戳心的，姑娘坐了一會，就站起身，“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說完走了出去。

    軒明雪跟出去：“怎麽樣？”

    “你大哥，太癡心了，我沒辦法走進他的心，還是算了。”

    “我大哥就是個固執到偏執的人，他說話太直你不要介意。我是想拜托你一件事，希望您能給我一個麵子，能夠同意。”

    “你說吧。”

    “麻煩你和徐伯伯說的時候，不要說實話，就說是你看不上我大哥，我怕我爹娘知道了，會罵我大哥。”

    “我懂了。”

    明雪回了屋子，接著吃起來，這幾年，孫家酒館的酒菜真的是越來越好了，色香味都別別人家的好，軒明雪吃著吃著還要了兩碗米飯，軒明瑞卻心不在焉的隻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明雪開玩笑：“怎麽了？放跑了一個好姑娘，你舍不得了？”

    軒明瑞聲音又冷又悶：“你胡說什麽！”

    “我知道你放不下千靈兒，可是……”

    “別說了！”軒明瑞歎了口氣，“吃完了嗎？”

    “吃完了，不過，我還想喝點水。”

    “我去給你拿。”

    “不用了吧，招呼夥計就行了。”

    “他們不知道你喜歡吃涼的，我去趟茅房，順便給你拿水回來。”

    為什麽，軒明雪覺得哪裏不對呢？

    說去廚房，當然是假的。

    軒明瑞在外麵轉了一會，才走去後廚，後出的水缸經常是滿著的，浮著一層，就要冒出來的樣子。

    軒明瑞用葫蘆瓢舀了點水倒進碗裏，太多了，灑出來一點，他一邊往回走，一邊心裏尋思以前解過的一種毒素，無色無味無形，溶於水中也看不出來，到了門口了，終於想起來，念口訣對碗施法，正要推門進去，孫攀走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明瑞。”

    被這突然一聲唬了一跳，手裏的碗掉在了地上。

    孫攀嚇了一跳，幫他撿碎片，不小心話破了手，軒明瑞說，“你先去包紮一下吧，這裏我來收拾。”

    “不好意思，一會我讓夥計給你拿水來。”

    “不用了，我們馬上就回去了。”

    孫攀怎覺得，軒明瑞態度不好呢？

    原以為讓姑娘那樣說之後，軒衡就不會罵明瑞，沒想到軒衡還是挨了數落，不比每次輕，軒明雪勸都勸不住，何錦就更別說，千靈兒則是袖手旁觀，這事都發生過好幾次了，她每次都盼著能成，成了，軒明瑞就不會再糾纏自己。這幾年，她都快被軒明瑞糾纏的瘋了，但是，又不敢和軒明雪說。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他要娶妻，她心裏反倒覺得老大不情願，說不清是什麽滋味，總之，很難受，沒有一點竊喜。

    實在不想再聽下去，千靈兒領著孩子回了房間，軒暖一邊走一邊回頭說：“爺爺，你不要罵大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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