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戰爭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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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早,白夜便趕到了唐州。

    他五年中並沒來這裏幾次,但每次來,他都能感受到這座城市點滴之間的變化。

    唐州,現在作為白夜勢力的中心,一切主要的行政和軍事命令都是從這裏發出,牢牢控製著其它四座城市的發展。

    其實,將唐州作為行政中心,隻是目前的權宜之計,因為現在白夜的地盤太小,唐州是最適合作為管理中心的存在。一旦未來地盤擴大,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到來,唐州將不再適合作為行政中心。

    晨起的陽光照耀城池,整座城寧靜而美好,生活一切如正軌,似乎不見風雨來臨前夕的模樣。但在唐州城新建的指揮部裏,人來人往,一派繁忙緊張的景象。

    在這裏,不斷有命令發出,也不停有情報從遠方而來。

    白夜正看著地圖思索,從遠方情報人員傳來的消息,忽必烈集結二十萬大軍,號稱五十萬,整軍備馬,磨刀霍霍,一路朝河南撲來。

    蒙古大軍這次集結一路,兵鋒所至之處,第一站便是洛陽,他們要將幾年前失去的洛陽城一舉收複,既震懾了白夜勢力,又達到消磨白夜軍隊士氣的目的。

    盯著地圖看了好一會兒,白夜思索的不是怎麽打贏這場戰爭,而是打贏之後,擴張的方向。

    這個擴張的方向很有講究,不能覺得會勝利,就可以隨意選擇。要做到既不徹底惹毛蒙古,又要最大符合整個勢力發展的節奏。

    這個時代,不會再有人比白夜對選擇怎樣發展更有權威,他們往往隻考慮著將地盤打下,然後經營,卻不懂那一塊地盤是接下來必需的,最重要的。

    擴張的地方不是越富越好,越大越好,而是要適合,能彌補接下來整個勢力的不足才是關鍵。

    拿白夜現在來說,這一戰將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必須得打,必須得贏。可是要打這一仗,就得消耗各種物資,從糧食藥品到鋼鐵炮彈,每一樣都是逐漸積累的物資。

    尤其是白夜勢力的鐵和硝石十分緊缺,這一戰可能要將所有的儲備全部打空。

    盡管鐵和硝石一直都在自行冶煉,但大多是從南宋進購,這種感覺就好比把命根子握在別人手中,睡覺都很不踏實。

    思考了很久,白夜決定先將整個河南拿到手中,再向山西和陝西地區發展。

    這麽想著,白夜在地圖上圈畫了幾條線,這代表整個勢力將要進軍占領的區域。

    “我們在打贏這場戰爭之後,必須有兩點要做。”

    白夜才一說,在周圍一直等著白夜發話的軍官們精神一振,拿過紙筆在手,目光興奮地盯著白夜。

    “其一,我們要把河南到這個位置的地方全部拿下來,我們的目標主要是這個彰德府。”

    手中基地自製的鉛筆一畫,眾人伸過頭一看,不太明白,隻是一個府城而已,值得這麽特意點出來嗎?

    有人挑眉,臉露疑問,在他們看來,勝利後應該向東邊擴張,那裏土地肥沃,雨水充足,適合種植,能產更多的糧,能養更多的人,這樣就能有更多的兵源。

    一人張口,準備詢問時,白夜已經開口解釋道:“這裏有很豐富的礦產資源,特別是我們急需的鐵礦。大家也不想一直從宋朝那邊進購吧?”

    白夜最後一問,軍事主官們身體俱是一震,他們也想到了這層意義,要想發展,就必須不能讓人掐著你的命脈,受製於別人。

    “其二,我們挨著南宋的邊境,朝陝西進軍,要把長安拿下,一直打到蘭州,以延安府、平陽府、潞州為界。”

    白夜用手指指著他剛才畫過的一條線,地圖上三個點構成了一條彎彎的曲線。眾人都懂,這是白夜劃定的占領地區界線,不得進軍超過這裏。

    一些人心裏有些失望,他們覺得地盤還能擴大的更多,但在白夜做出決定之後,他們也知無法更改,而且這畫下了地盤已經是現在的四五倍有餘。

    “接下來就靠你們的了,這一次我不會指揮。我隻是負責劃定戰後的進攻路線,確定怎麽樣,對我們發展有利。現在交給你們了!”

    白夜笑著起身,同時舉手成禮,給在座軍官敬了一個軍禮。

    眾人神色一肅,身體站得筆直,同樣給白夜行了一個軍禮。白夜點了點頭,沒再命令什麽,而是直接轉身,走出了軍營指揮部。

    出了軍營,來到唐州城裏,白夜還是幾個月以前來過一次,看到最近又新發生的變化,總是覺得一種欣喜躍然於心頭。

    城裏不見戰火來臨時的焦躁不安,民眾們依然如昨日一般生活,該開店的開店,該去清掃衛生的清掃衛生。工人在工坊裏勞作,學生們朗朗的書聲回蕩在校園,一些年邁的老人坐在自家屋口,用竹條編織著籮筐,也在為自己的家裏補貼一點家用。

    他們的臉上很從容,似乎看不到對戰爭將至的恐懼。要知道,在幾天前,行政人員們就將忽必烈出動大軍前來的消息通報給了全區,他們並不是不知道啊!

    當然,對比這些人的平靜,一些從南宋和蒙古地區而來的商人,反應就要大得多了,他們或關門閉市,或者幹脆變賣了所有商品,帶著財物家人坐上馬車,朝著南方或北方逃去。

    這些人在有時,還一臉正經地告訴周邊的人,蒙古鐵騎是如何如何強大,蒙古大軍是多麽多麽不可抗衡。

    如果是那些來自蒙古地區的人這樣說,還有理可循,可那些來自南宋的商人,幾乎就沒幾人見過真正的蒙古軍隊,但也能描繪得栩栩如生,仿佛自己親眼目睹一般。

    在他們描述裏,蒙古鐵騎個個如天神下凡,不但身高體壯,還力大如牛,箭法神準,能射落天上飛過的穹鷹,並且刀槍不入,縱橫天下,莫有敵手。

    最為關鍵的是,他們宣揚中,蒙古大軍十分的殘暴血腥,稍有差池,便將整座城池屠得血流成河。

    事實,他們說的有些沒有錯,蒙古鐵騎確實是這個時代最強大的騎兵,生來在馬背上長大的民族,騎射怎能不強?蒙古軍隊也是當今世界最精銳的軍隊,他們強橫,他們凶殘,他們進攻的土地,將都變成他們的牧場。

    射雕中曾有蒙古軍屠城的故事,在這個武俠世界,那便是真實的曆史。蒙古軍隊喜歡屠城,他們高興也屠,不高興也屠,全憑主將的喜好心情,這隻軍隊實則是一群野獸,一群草原上的狼。

    他們很強大,不然打不下那麽遼闊的土地,滅了這麽多國,屠了這麽多城,搶掠了那麽多寶貝。可惜的是,在這個本應是他們縱橫馳騁的世紀,他們卻遇到一隻不屬於這個時空的軍隊。

    論單兵戰鬥能力,白夜的軍隊絕比不上這些吃肉喝奶長大的家夥,但是依靠現代的訓練方式,近現代的武器裝備,先進的情報獲取和軍事指揮係統,白夜的軍隊足以擊敗一切這個時代的敵人。

    白夜軍隊在這個時代近乎就是無敵的存在,一共十五年時間建立起來的部隊,終於要讓世人真正地震驚。

    以前和現在,南宋和蒙古並未將白夜的勢力放在心上。

    南宋覺得這隻勢力就是一隻義軍,甚至還比不上北宋時期梁山泊上那群人造成的影響,雖然這隻勢力不接受他們的稱臣要求,大力推行武功流傳,建立武者協會組織起武林人士,惡心到了他們,但不妨礙他們的認識,這隻是一個小勢力,一隻占有一丁點的地盤,得罪了天下儒生士人,沒有未來的勢力。

    蒙古跟南宋感覺一樣,不過原因卻不相同,蒙古是認為自己兵強馬壯,疆土遼闊,百姓眾多。當初之所以會敗,是因為大汗被人刺殺,亂了軍心,實際的傷亡並不大。而且這隻勢力卑鄙,真實力量不強,隻要小心些,以大軍壓境,必定土崩瓦解。

    南宋和蒙古都以為自己是個大人物、成年人,看白夜勢力隻是個小不點、不知名的東西,隻要他們稍稍使點手段,這隻勢力必亡。

    禦駕親征,帶著浩浩蕩蕩大軍,坐等踏平這個勢力,一鼓作氣朝著南宋進攻的忽必烈,就是如此想的。他稍微看得起眼的對手隻有南宋,其他都是浮雲豬狗。恐怕南宋在他眼裏,也僅是時間早晚,那裏遲早會成為他放羊牧馬的牧場。